第 31 章

    萧昭璟挥拳而出,猛然轰向孟寒至,拳头带风,呼呼作响,趁其不意打向他的手腕,将他手中的长矛击落,接着一拳比一拳狠厉,猛攻他的要害之处。

    一记记闷拳打向孟寒至,他一个侧身躲过,踉跄后退几步。

    生命安全不再受威胁,半夏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因为受伤而精疲力尽,他沿着墙边坐下,听见萧昭璟说:“看好那个北邺人!”

    话音一落,萧昭璟就看准时机,抬腿横扫,犹如重鞭猛击,连连出手,让孟寒至没有还手余地,只能不停地躲避攻击。

    主动权转眼就移到萧昭璟的手上,孟寒至无法先手出招,只能被动防守,高下立判。

    萧昭璟握紧拳头,裹挟着阵阵劲风,呼啸而出,猛烈地砸出,从上而下,直击孟寒至的腹部。力度极大,仿佛要治他于死地,连同这段时间的仇恨,一并化作打他的力量。

    “呃——”孟寒至没能挡住这一攻击,接连后退,直到被抵在角落,退无可退。

    红到发黑的血从孟寒至嘴角流出,他毫不在意地抹掉,趁萧昭璟停手的瞬间,迅速蹲下,伸腿扫出一记扫堂腿,让萧昭璟倒下。

    随后,二人在地下撕扯起来。

    萧昭璟把孟寒至压在身下,伸出双手掐在他的脖子上,额头突突地跳,脸红脖子粗地看着,眼睛被染得猩红,杀意不断涌出,手上的力度也随之加大。

    孟寒至的头也因为缺氧而发红,他强撑着伸出手,在地面胡乱地摸,终于,他抓到了什么。

    “啪——”

    孟寒至全力以赴,用散落地面的瓷碗砸向萧昭璟的头,突然鲜血淋漓。

    厮打在地上的两人纷纷挂红,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突然,孟寒至语调虚弱地说:“杀了我,你就永远见不到沈雯了。”

    孟寒至深知沈雯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被我关起来了,你杀了我,她会给我陪葬。”孟寒至说着说着,突然觉得畅快了些,原来是萧昭璟手上的力度减轻了。

    啪嗒……啪嗒……

    萧昭璟头上的血沿着侧脸滴落,落在孟寒至的衣物上,他怒火中烧,攥紧着孟寒至的衣领,将他拎到自己面前,发狠地问:“你把她弄去哪儿了!”

    “放了我。”

    “我再问一句,她在哪儿!”

    孟寒至没再说话,他的沉默彻底剪短萧昭璟紧绷的神经,握紧的拳头频频挥出,一拳一拳打在孟寒至的脸上。

    直到后来,援兵抵达,才将地上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分开。

    “押下去。”

    孟寒至被擒,好几个士兵押着他往监牢走,经过萧昭璟面前时,他停下脚步说:“没想到我这一死,还能有个伴陪我,一想到你的余生会陷入漫长的孤寂中我就兴奋。”

    被抓是他的命数,抗争过但没办法改变,他认了。但能让沈雯陪他共赴地狱,萧昭璟余生漫长孤寂,也算值了。

    只是他的抱负,这一世实现不了了。

    ……

    萧昭璟的头还流着血,他却执意要出门找沈雯的下落。

    眼看着没有什么能阻拦他,半夏只好搬出杀手锏:“王妃她一定不愿意看到您不把命当成一回事。”

    “如果王妃找着了,您又晕了,岂不是要王妃分出精力照顾您。”

    过了好一会儿,萧昭璟才坐下接受诊治包扎。

    等他的伤口处理好,起身往外走时,刚好撞见急匆匆跑过来的冬青。

    “小姐找到了!”

    闻言,所有人都轻吐一口气,放松下来。

    监牢中

    孟寒至手上缠着手铐,脚上戴着脚链,身上的衣物已然不是丝绸锦缎,只是一件单薄的囚衣。

    他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中,四周是高高的墙壁,只有过道有蜡烛灯光,其余是漆黑一片。地上铺着干枯的稻草,踩在上面吱吱作响,仿佛已经被踩成了碎渣子。

    看了周围环境之后,孟寒至盘腿坐下,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安静的环境中,只要一点声响都显得格外明显,紧闭的大门被打开,白色的亮光从外面投射进来,紧接着,两道黑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打开吧。”女声响起,但孟寒至不为所动,依旧坐在原地。

    “是。”狱卒手里握着一大串钥匙,钥匙翻动的声音环绕在整座牢房中。

    沈珺婷看着地下坐着的落魄到极致的人,优越感愈来愈强,似是想到什么,她朝狱卒说:“不用打开了,你先下去吧。”

    于是,沈珺婷把手搭在木椽上,纤细白皙的手和黑漆漆的木椽格格不入,旋即,她先开口说话:“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随意相信别人。”

    “生于天地之间,能信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盟友、合作……都只是利益相同时说的话罢了,当你没有价值之后,还不是只剩下自生自灭的下场。”

    沈珺婷此刻倒是没了架子,蹲在地上,和孟寒至平视,虽然孟寒至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你以前帮过我很多,我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你罪行累累,国公府必然受到牵连,但你的母亲我保证帮你护下。”

    孟寒至听到这里,终于有了反应,睁开眼:“多谢,这罪我揽下了,和旁人无关,我一个人的错罢了。”

    沈珺婷听见了自己想听见的话,才放下心来。到底不是真正绝情的人,当初的情意真真切切存在过,她看着孟寒至说道:“罪状呈上去,不久就会行刑,如今这里容不下我,我必须离开,今日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就此道别吧,一路走好。”

    “保重。”

    孟寒至重新阖上了眼,平静地等待最后的判决。沈珺婷则起身离开,在临行前对一旁的狱卒说:“不要苛待他。”

    ……

    谋逆罪名传至皇宫,朝堂上下为之一振,满朝文武,包括和孟家走得近的那些官员,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刚下朝回府,又被传旨召回去,原本那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小道消息传来。

    “寒至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几个人议论着,步履匆匆进殿。

    两个时辰之后,他们灰头土脸地出了书房,脸上是止不住的沉闷,但眼神中却闪过幸免于难的庆幸。

    叹息一声后,为首那位年长者惋惜道:“孟家这次彻底完了。”

    刚才在御前,皇帝亲口判孟寒至斩首于市,籍没其家,家属戍边。

    皇权掌握在皇帝手中,即便江山已经是萧家的天下,他还是顾虑着几大世家,百年扎根的势力过于深厚,早就有全部铲除的想法了。

    这下正好,既能磨灭孟家在京都的声望,还能杀鸡儆猴威慑其他几个世家。

    皇权必须,也只能全部掌握在他手上。

    等官员离开后,太监惶恐,扑腾一下跪在地上,脸色极其难看,又不说话,像是被什么吓到了。

    “你又怎么了?”

    南庆帝开口,他才缓缓抬起头,嘴不断地发颤,口齿不清,上下排牙齿不自觉地合拢又分开。

    “奴婢……不知道怎么说。”

    闻言,南庆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向他:“有话直言。”

    “奴婢听说,三王爷也参与了这次谋划,且事情败露后,逃……逃去了北邺。”

    太监颤颤抖抖地说完,一直低着头,不敢看皇帝的脸。

    “他和北邺有勾结?”

    太监闻言,疯狂摇头否认:“这……奴婢不清楚。”

    “命人把他给我找来!”

    “是。”

    接到指令,太监立即拔腿朝外走,此时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

    沈珺婷从监牢离开后,把一切安顿好,就和萧昭业一起踏上了去北邺的路途。

    幸好走得及时,他们刚出城门十来里,京都城门就被封锁,不允许再出城。

    大南国都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萧昭业第一次离开京都,竟是以罪人的身份背井离乡。

    “下次回来,你就是九五至尊。”

    ……

    学塾

    在黎芦和杜衡的照料下,沈雯脸上的气色好了很多,不那么苍白,多了些红晕。

    “应该没大问题。”

    黎芦颔首起身,刚转过去就看见了萧昭璟,她手疾眼快,立马把手搭在门上,飞快地关上门,最后用力抵在门后,俨然不想让萧昭璟进去。

    “砰——砰——”

    敲门声起此彼伏,还伴随着萧昭璟克制的怒音:“开门!”

    杜衡见状,走到黎芦身边把她拉开,好言劝阻道:“让他进来吧,他也不容易。”

    眼看劝阻无效,杜衡抬手按住黎芦,却听见黎芦说:“怎么,要和我打架?”

    “让他进来!你们之间真的有误会,当年的事不是他做的!”

    黎芦闻言,身体不禁放松,让杜衡等到时机,一把把她拉开,随后一鼓作气把门打开。

    “她没什么大问题,睡会儿就好了。”

    萧昭璟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沈雯,得知她没事后才放下心来。

    杜衡自觉地离开,经过黎芦身旁时,顺手把她拉着走开。

    “跟我来,当年的事有必要解释一下。”

    萧昭璟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也是时候被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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