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小姐!”

    黎芦把沈雯移到墙边靠着,探手为她诊脉,脉象紊乱,是她从来没遇到过的情况。

    于是,她摸出随身携带的针囊为她施针。

    此处不能久待,可昏迷的人又久久不醒,黎芦只好将她扛在肩上,纵身一跃逃走。

    冬青和半夏回来时,刚好和黎芦擦肩而过。

    “找到了吗?”

    “没有。”

    “这下完了。”

    冬青心乱如麻,嘴里嘀嘀咕咕,神色慌张,半夏心里同样紧张,但面上没有露出来,他深知此刻自己不能乱。

    “能找到的,一定可以。”他安慰道。

    “去哪儿找呢?”冬青眼眶通红,自责地说:“我就不该离开小姐的。”

    明天就是收网之时,眼下出现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是孟寒至他们干的。

    “他不会伤害小姐的。”半夏坚定地说。

    当下只能默默地找,如果打草惊蛇会让孟寒至起疑心,明天的计划就不能照常进行。

    权衡利弊后,两人又找了许久,直到天色亮起,黑夜落幕,天泛起鱼肚白,半夏借口离开,回了府衙。

    调兵遣将,他守在队伍前列,日月阁四周已经安插了他的亲信,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旭日东升,孟寒至把大计揣在怀里,四下张望确认安全后,健步如飞坐上马车,往日月阁驶去。

    另一边,北邺情报处的人装扮成南朝人的模样,按照当初和沈珺婷的约定进了包间。

    而这场约定里的重要人物却没有要赴约的意思。萧昭业盘腿坐在书桌旁,右手握着毛笔练字,沈珺婷则跪在旁边帮忙研墨,只见他龙飞凤舞在宣纸上落笔,写下“请君入瓮”四个大字。

    “去吧,别让他们等久了。”

    沈珺婷点头,放下手里的徽墨,站起身:“好,我现在就去。”

    国公府到日月阁的距离很长,所以沈珺婷能在孟寒至抵达前及时赶到,她还为了安抚楼上包间的人,上去和他见了一面。

    经过大厅踏上台阶时,沈珺婷抬头,看向远处合上的木窗,莞尔一笑后低头朝楼上走。

    北邺人被沈珺婷三言两语说晕了头,然后她如鱼得水般下了楼,在门口等着孟寒至。

    “哒——哒——”

    马蹄声先从角落传来,接着马车才映入眼帘,她的脸上立马堆起笑容,迎了上前:“孟公子。”

    “王爷在楼上等着呢。”

    孟寒至朝马夫摆手,跟在沈珺婷后面,迈着步子往里走。

    “就在里头。”沈珺婷带着孟寒至上楼,在门口停了下来,然后退了半步让孟寒至站在前面。

    一门相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踏进这个门槛,一切都变了。

    孟寒至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被喜悦兴奋冲昏了头脑,只想快点再快点,见到萧昭业。

    “进去吧。”沈珺婷在旁边催着,看见他要推门的时候,插了一句:“你们聊事,人不宜过多,我便不进去打扰了。”

    “嗯。”

    于是,孟寒至推开门,跨进门槛后,门被紧紧关上,沈珺婷不屑地笑着,摸出提前备好的锁链将门锁上,转身离开。

    那些被安插的眼线收到沈珺婷的信号,准备破门而入,可大部分还没有到,萧昭璟还没有到。

    黎芦辛辛苦苦把沈雯扛回学塾,奈何路途遥远,就算她武功再高强,依旧身体瘦弱,且肩上还扛着一个昏迷的人,苦苦支撑到学塾门口后,她就筋疲力竭了。

    “砰——”

    她脚下一软,两个人齐刷刷摔在地上,动静极大,传进杜衡耳里。

    累得满头大汗的黎芦靠在大门上不停喘息,断断续续地交代:“把她带进去,她的病很奇怪。”

    杜衡一改文弱书生的模样,轻松把沈雯抱起来,朝居住的卧房走,缓过来的黎芦跌跌撞撞跟在后面。

    沈雯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唇也在泛白,一点红晕都看不见。杜衡坐在床边,探手为她诊脉,脉象平稳,看不出一点异常。

    如此脉象,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

    “如何?”

    “无碍。”这两个字是杜衡有生之年说过最没底的话,他的经验告诉他没问题,但肯定有大问题。

    黎芦点头附和:“我帮她施过针,唯一能解释的理由是:暗室寒冷,她亦体寒,这是冻的。”

    杜衡闻言,表示认可:“应该如此,我去煎药,你留下照顾她。”

    ……

    “怎么还没来?”

    半夏望眼欲穿,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等的人却还没到。

    “大人,我们怎么办?”

    时间临近,这个计谋又只能用一次,成败在此一举,不能有延误,于是他说:“时间一到,立即破门。”

    “是!”

    萧昭璟没有在,半夏就是主心骨。

    孟寒至进门后,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餐点,等他走进去时,看见屏风后坐着人。立即恭敬地作揖:“在下孟寒至。”

    里面的人没说话,刚才沈珺婷进来时特意嘱咐他,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能回应,也不能起身,直到王爷发话才可以。

    “王爷?”多疑的孟寒至觉得不对劲,打算绕过屏风走过去,又觉得撍越,在原地愣了几秒。

    最后,他打算再举荐一下自己:“王爷,在下国公府孟寒至,赴约前来和王爷商议。”

    又是一片寂静,这下让两个人都觉得有问题了,于是,孟寒至小心翼翼靠近屏风,北邺人也站起身往外走。

    “你不是王爷!”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中计了,孟寒至心想。

    他的行动永远迅速,见状不对,拔腿就走,只不过这次没那么容易逃脱。

    门被锁上,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打不开。

    此处逃不了,孟寒至把视线落在窗户上,他打开窗往下看,此处是八楼,底下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跳下去必死无疑。

    门外响起纷纷杂杂的脚步声,让本就心烦意乱的孟寒至更加烦闷。

    “砰——”门被撞开,冲进来一群手持长矛的官兵,眼看着要被抓获,北邺人和孟寒至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开始反抗。

    冲在前面的士兵被当场毙命,孟寒至握着长矛放在身前,他的目光紧紧看着面前的人,在他能力范围内,冲出去不成问题。

    “放下武器!”

    孟寒至冷哼一声,恶狠狠地说:“我不放,你又能奈我何?”

    说罢,他侧身往前迈一步,长矛锋利的矛尖滑过面前的几人,鲜血喷涌而出,那几个人纷纷倒地。血洒在地面上,浓厚的血腥味席卷整间屋子。

    北邺人的武功也不弱,和半夏大战好多回合才被制服,半夏立即撕下窗帘制成坚固的绳索把那人捆起来,扔在旁边。

    懦弱的官员见状,腿直接被吓软,扭头就想跑,被半夏掐住后颈,听见他嘲讽着说:“身为官员,不以身作则,危急关头只想保命?”

    “半……半夏大人,小的打不过。”

    半夏用力一甩,肥头大耳的官员重重撞上门板,乌纱帽在头上摇摇欲坠:“你若是不作为,头上的乌纱帽便真的保不住了。”

    官员被吓得弹起来,颤颤巍巍地起身:“我马上去找人来。”

    “快点!”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孟寒至就把士兵杀了个片甲不留,地上横尸遍野,血淋淋一片。

    “看见他们什么下场吗?”孟寒至玩味地看着半夏:“若我是你,识趣点,能跑多远跑多远。”

    半夏铮铮铁骨,闻言呸了一声:“若我是你,便缴械投降,听从发落。”

    “呵。”孟寒至不想和他过多攀扯,挥动长矛和他大打出手。长矛从头顶挥下,半夏及时侧身,退后一步。

    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孟寒至偷偷摸出暗器,朝半夏胸膛一打,让他连连后退几步,趁他没有还手余地时,孟寒至把长矛对准他的脖颈。

    长矛和脖颈只隔一点距离,只要孟寒至一用力,半夏必死无疑。

    “只有我,才能笑到最后,你们处心积虑算计我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自讨苦吃。既然你们活得不耐烦,那我就成全你们。”孟寒至笑得阴森,缓缓开口:“第一个是你,第二个是沈雯,你说我这样做……萧昭璟能不能承受得住?”

    “你打不垮王爷!永远不可能!”

    孟寒至像是听了个笑话:“你只是我的一个手下败将,付出忠心却忠错对象,可悲!不过你应该是看不到萧昭璟日后落魄的模样了。”

    “王爷心胸宽广,待人接物都极好,我从来不后悔入他门下。至于你……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就算将来起势又如何,永远不会有所成就。”

    半夏把他骂了一顿,只有这样才能拖延时间等到援兵到来。

    只不过他的小心思被孟寒至发觉,努力付之东流:“你想拖延时间?但都过去这么久了,萧昭璟来救你了吗?他连自己和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更别说你了。”

    “安心上路吧。”

    话音刚落,半夏就感觉到冰凉的铁器触碰到他的肌肤,不过,疼痛没有如约而至。

    等他睁眼时,孟寒至的矛头已经指向了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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