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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有底气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进了食堂,介于魏冠呈的超高人气和周懿宁这个大学霸的存在,吵闹的声音似乎在一瞬间小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跟在他们身后高三年级学长学姐的低语:“这不是周懿宁吗?”

    “那个女生吗?之前没见过啊。”

    学姐拍了他的胳膊一下:“哎呀,你还记不记得比我们高一学年的那个李寂?”

    “当然记得!”

    “周懿宁就是他的妹妹。”

    “我去,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啊,李寂亲口喊她妹妹的。”紧接着她又瞟了眼四周,“但好像不是亲妹,据说只是发小。他有个表妹叫李茹,高二的,在五班。李茹看不起她,老是找她麻烦。”

    周懿宁默不作声地听着,魏冠呈也不说话,很默契地当没听到。

    打完饭,他们选了个偏僻没多少人的位置面对面坐着。

    刚落座,周懿宁忽的开口,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今天,谢谢你。”

    少年转颜喜色,“没事,我应该的。”

    魏冠呈吃饭速度不算快,良好的教养和素质让他吃饭看起来都文质彬彬。但和吃饭堪比龟速的周懿宁相比,他就明显快多了。

    她歉意地用纸巾擦了擦嘴:“你如果……”

    “没事我等你。”魏冠呈倒是不在乎,反而看着她鼓起的腮帮笑出了声。

    周懿宁不明所以,“怎么了?”

    像个兔子。

    “没什么,别那么着急,我正好坐会儿休息一下,回去就要写题了。”

    周懿宁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拔饭。

    魏冠呈看向她的目光不自主地放柔了些,无比庆幸当时没有跟姐姐一起出国,而是选择了这所学校。

    他托很多人打听到她的志愿,于是跟填了一模一样的,也如预期一样,中考的她发挥稳定,以全市第二高分进了这所学校。

    而第一,自然是他。

    魏冠呈从来都不是什么信命的人,却一次又一次地祈求上天让他们重逢。

    只要能看到她的身影,闻到她独有的紫罗兰香气,就算是茫茫人海中的陌生人他也无怨言。

    “我吃好了。”周懿宁抬头时却发现他正盯着桌子出神,但眼神恍惚并不呆滞,不像是看了很久的样子,倒像是临时起意盯着的。

    魏冠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吃吗?”

    “谢谢。”她接过,发现是和昨天晚上一样的柠檬糖,轻轻牵了牵嘴角。

    学校的午休时间会出现两种人——回教室和溜达。放完餐盘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走向教学楼。

    高二年级一班靠近楼梯,而七班则是在三楼的最里面。周懿宁刚和魏冠呈说完再见,转身走到五班门口就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虽说长得还算好看,但脸上有明显地粉黛,校服特意剪短,看向周懿宁的眼神里是明晃晃的鄙夷:“不愧是你啊周懿宁,勾引完我哥转身就勾搭上魏冠呈,你怎么这么贱啊?”

    周懿宁不予理会她抬脚就要走,却被女孩的一个小跟班拦住:“李茹跟你讲话呢你装什么聋?”

    “不是我说你,表哥都已经去北城上大学了,你现在在学校还清高地跟个二五八万一样有什么用?”

    李茹嘲讽地笑笑。

    “也难怪他们会信那些话,像你这样不合群的存在被造谣也是活该!”

    周懿宁自然知道那些谣言的源泉都是出自李茹之口,但她也的确不想和她继续掰扯。

    “考得好有什么用?爹不疼娘不爱,跟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刺耳,周懿宁不免蹙了蹙眉:“说够了吗?”

    “说够了就让开。”

    “你!”

    李茹被捧惯了,鲜少有人对她态度这么冷淡,气急之下握住她的手腕她把往杂物间拉,嘴里骂骂嚷嚷:“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表哥!就你?名声这么烂的人也配?”

    虽然周懿宁和李茹差不多高,但她实在是瘦,李茹拉她都不需要多少力气。

    寡不敌众,周懿宁很快被三个人堵在杂物间里,手腕被攥得通红。

    紧接着,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

    周懿宁只觉得左半边脸颊疼得厉害 ,好似有内火在里面燃烧。

    她这一巴掌没收力,比之前的力度都要打。

    李茹尖锐的嗓音随着嗡鸣声一同入耳:“你不是就喜欢用这张脸勾三搭四吗?我看看被打了的你还有没有人喜欢!”

    以前被寄养在李家,她就喜欢掐自己,长大了就上脚,和现在一样,专往她的腰腹和心窝踹。

    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会被这么对待?

    大概就是无意间发现了李茹喜欢李寂这位亲表哥的事情被她知道了,从那之后李茹恼羞成怒,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没人知道,她的左耳被打得几乎失聪。

    李茹认定素来内敛的她不会告状,所以变本加厉,一次下手比一次重。

    可周懿宁的性格也不是生来如此。

    在七岁的她被送到李家前,母亲再三叮嘱她一定要乖,不能惹事 ,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不可以给任何人添麻烦。

    因为她周懿宁就是个麻烦,不可以让忙碌的大人再为了她而操心。

    从那以后,她封闭了自己所有的真实想法。

    开心或悲伤,喜悦或难过。

    但凡是这些感情,她都不再给它们表现和发泄的机会。

    时间久了,她也忘了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也失去了情绪。

    别人说她是永远没有形状的水,说她是看不出哀乐的怪物,她也忘了该怎么反应。

    直到十五岁父亲出狱,她才重新回到原来的房子里居住。

    在初三最紧要的时刻,父亲又爱上了喝酒,整日醉醺醺的。母亲在外面一个人兼职五份工作,一个月回家不超过两次,每次回来也都只是奚落她,忘了她填志愿的日子,忘了她中考的日子,也忘了她在年初一月的生日。

    所以李茹和严泷吁的这些话伤不到她。

    因为听到过更难听的话语,所以这些词汇在她耳里都不算什么。

    魏冠呈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脸已经不肿了,只是那五根红手印还清晰可见。

    她捋了捋耳边碎发,看着魏冠呈把门关上后才问:“你怎么来了?”

    “七班没看到你人,怕你出事。”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的事情?”她提出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问题。

    他随意扯了个理由:“我是学生会会长,关心同学是我分内的工作。”

    音落,他蹲在她面前,“疼吗?”

    “还行。”

    他心疼:“为什么不还手?”

    是啊,为什么呢?

    她不是没想过,但她也确实没试过。

    因为没有底气。

    如果换做别人,在学校被欺负了回家可以告诉家长,家长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可遇到这种事的人是她,她的母亲对她的事情丝毫不过问,她的父亲嗜酒成性。

    她没有人撑腰,什么都只能靠自己,在这个骄阳似火的十七岁。

    “魏冠呈,不是每个人反抗都有用的。”

    “他们说我懦弱、说我不知反抗,可他们不知道这些思想都是我的亲生父母告诉我的。”

    这些思想扎了根,在我的心底盘缠。我试图切断,却发现没有刀。

    魏冠呈忽然沉声道歉:“对不起。”

    周懿宁讶然,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他在为什么而道歉。

    她不想要公理了,她只想活到十八岁。

    因为记忆深处的小男孩一直在告诉她要坚强地活到十八岁。即使看不到脸,她却依然信守承诺。

    无论是出于什么想法,她都想看看,如果她挺到了十八岁会有什么奇遇出现。

    似乎这种环境让她很放松,狭小的空间给了她几分压抑却又极为保守。周懿宁深深吐出一口气,温言道。

    “你不好奇李寂是谁吗?”

    “你愿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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