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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而又无声

    下午6点,结束了一天工作的徐栎知,刚准备下班,就听到了师傅急匆匆跑过来的声音。

    “小徐。”

    “在,师傅。”

    “快快快,准备一下,南青路那边的一栋写字楼发生了火灾,据说情况十分危急,带上你的相机,我们赶紧出发……”

    “是!”看来又要加班了,徐栎知收拾好她的设备,跟着师傅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火灾现场。

    此时的案发现场,爆炸声震耳欲聋,滚滚黑烟直冲九霄,炽热的火花在写字楼里四处乱窜,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刺鼻味道。

    是写字楼的第四层发生了火灾,火势浩大,已经顺着风漫延到了第六层,整个写字楼被黑烟笼照着,断断续续的爆炸声,碎屑和残片横飞,犹如利箭一般四射开来。

    人们从写字楼里四处逃窜出来,哭喊声响成一片,乱做一团。消防车早已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拉起了警戒线,拦住了浩浩荡荡过来围观的人群。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徐栎知护着相机跟着她的师傅拼命往人群中挤去。

    “小徐,待会你要好好拍,这个月的月绩就靠这个了。”

    徐栎知应了一声:“是,师傅。”人群太拥挤了,徐栎知不得不举起相机,拼命拍摄着。

    “滴嘟滴嘟……”

    有人大喊:“救护车过来了,赶紧让开……”

    徐栎知赶紧调换镜头,朝着救护车的方向拍摄着。

    一个个白衣天使从救护车里夺眶而出,镜头下是他们对生命的争分夺妙。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背影从镜头下一闪而过,徐栎知愣住了,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白色的背影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叠,太熟悉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能从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

    那是个已经刻入了骨髓的影子。

    徐栎知呆呆地站在那里,感觉画面模糊了起来,忘记了自己还在拍摄,周围吵闹的声音仿佛静止了一般。

    师傅拍了一下徐栎知:“喂,小徐,你愣着干什么?”

    徐栎知从记忆中回过神来:“抱歉,师傅。”

    “你跟我来,我刚刚去跟警方谈了一下,他们允许我们进去里边跟踪报导。”

    徐栎知收复了一下情绪,迫使自己尽快投入到工作中:“是。”

    “对了,这两个口罩你带上,烟太大了,安全第一个。还有跟紧我知道吗?”

    “是,师傅。”徐栎知带上了口罩,顺利进入到警戒线里边。

    消防人员扶着几个伤员出来,护士赶紧抬着担架接应。

    有一个护士大喊:“乔医生,这里有一个孕妇。”

    乔沐白赶紧过去俯下身观察伤者的情况。

    伤者吸入太多浓烟,已经昏迷过去了。

    “快,送医院。”乔沐白低沉的声音响起,护士赶紧抬起伤者往救护车去。

    徐栎知静静的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酸涩的眼泪不争气的浸染了双眼。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年初见他时,烟雨朦胧,素白衬衣,斜挎书包,踩着自行车从她身边缓缓穿行而过。那时年少的她便在感慨,原来真的会有生得这样好看的人。

    时过经年,再一次相遇时,你依然是一袭白衣,夺目耀眼。

    乔沐白,南洋这座城市每天人来人往,却也小极了。

    八月份的南洋,正值盛夏,傍晚黄昏,落日给白云染上了艳红的彩妆,浓妆艳抹的,像极了一位出嫁时的新娘。似蛋黄色,又似橘红色,一片片彩云连成了整片燃烧着的火烧云。只是如此美轮美奂的景色,却与这场火灾格格不入,没有人有空欣赏它的美,大家现在只一心关注着火灾。

    突然滋啦滋啦,轰的一声巨响,写字楼里的玻璃爆开了。

    警察大喊道:“所有人员赶紧往后退。”

    “啊——”大家慌张地四处逃窜着,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徐栎知赶紧护着相机,慌忙中喊了一声:“师傅。”却被蜂拥而上的人群撞倒在地上。

    徐栎知捂着手臂,重重地“嘶~”了一声。

    “哔~哗~”警察不停地在吹着口哨,“大家不要慌……”

    乔沐白听到声音往这边看过来。

    不经意地这么一瞥,却一眼就看到了倒在人群中的徐栎知。

    乔沐白的心在这一刻猛地颤抖了一下,心里有个一直渴望着的声音在剧烈跳动着,是她!

    乔沐白视线恍恍惚惚地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生怕错过一秒,这一切又成了一场幻隐。脚步不自觉地迈向那一边。

    护士在后面喊着:“乔医生……”而此时乔沐白眼里只有徐栎知。

    直到靠近时,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乔沐白才终于感觉到自己沉浸了多年的灵魂又活了过来,眼角是喜极而泣的心酸。

    真的是他的小知了!是那年盛夏,蝉鸣不止,上天垂怜,恩赐给他的小知了。“唧唧喳喳……”耳边又响起了那熟悉的蝉鸣声。在那一刻,他的世界仿佛又有了声音一般。

    徐栎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那张脸还是生得一样的好看,鼻梁上的眉心痣还是一样的给人一种又邪又魅的感觉,只是披上白大褂的你,一丝不苟,更加的成熟稳重了。

    扑通扑通,原来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颗心还是只认识你。

    徐栎知慌慌张张的别过脸去,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彼时我们都不在年少,应该都认不出来了吧。

    乔沐白在这一刻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的朝思暮想,颤抖地询问着:“你,没事吧!”

    徐栎知淡淡地回了句:“没~”

    乔沐白想去扶她,徐栎知却猛的缩开了,伸出去的手不知所措地停在了半空中。

    师傅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小徐,你没事吧!”

    “师傅,我没事。”

    师傅扶着徐栎知的手:“赶紧起来。”

    “嘶~”徐栎知疼的嘶了一声。

    “小徐,你手怎么了?”

    “相机太重了,手刚刚被压到了。”

    乔沐白赶紧小心翼翼的拿过她的手查看着,徐栎知又避开了。

    师傅看到责备道:“小徐,你这是干什么,人家医生只是想帮你看看,配合一点。”

    乔沐白担忧地望着她:“让我帮你看看吧。”

    徐栎知捂着疼痛的手,强忍着:“不必了医生,现在还有很多伤员需要帮助,你不应该在我身边浪费时间的。”

    平静又疏离的语气,让乔沐白的心猛得刺痛了一下。

    乔沐白失落地低下了头:“那这位先生,麻烦您记得带她到医院里看一下,她的手可能是骨折了。”

    “好好……”师傅连忙点头,嘴里还在感慨着:“这个医生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才。”

    徐栎知望着那个背影出了神。

    “唉,小徐,你们是不是认识。”师傅高兴的碰了碰徐栎知的手。

    徐栎知疼地尖叫起来:“师傅,我的手都受伤了,你还碰。”

    “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小徐,那咱们赶紧去医院吧。”

    “那采访怎么办呀,师傅,我们这个月的月绩可是垫底。”

    “对呀!这个可怎么办?”师傅猛地惊醒:“小徐,要不你自己去医院。”

    徐栎知晃了一下受伤的手臂:“算了,师傅,我感觉也没那么严重。”

    师傅厉声道:“不行,你必须得去医院,我们可是一个团队,不然到时候谁来举相机。”

    “可是师傅……”

    师傅拦了一辆车,把徐栎知塞进去,态度强硬:“必须得去,剩下的工作交给我就行了。”

    坐在车里的徐栎知只能无奈地说了句:“那师傅辛苦了……”

    南洋市中医院里……

    徐栎知站在机器旁苦恼着:“挂什么号好呢,我这种小伤应该不用挂专家号吧。”

    推着伤员进来的乔沐白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医院大门的徐栎知。

    徐栎知还在犹豫着:“要不就挂个急诊吧。”

    乔沐白走过来拉着她的手:“你跟我来。”

    徐栎知赶忙甩快他的手:“你干什么,放手。”

    乔沐白厉声道:“你要是不想你的手受到二次伤害,就老实点。”

    “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告你非礼信不信。”

    乔沐白噗嗤一声阴笑着,靠近她,仔细地瞧着她那双好看的眸子,恐吓道:“那你信不信,医院里也是有很多精神病人的,我是医生,只要我说一句,你说谁会不相信呢。”

    徐栎知瞧他那副阴显狡诈的模样,深知他这个人还真的有可能说到做到,竟真被吓住了,恶狠狠地骂了句:“呸,卑鄙无耻!”

    乔沐白嘴角不经意间浅浅地勾笑着:“你就骂吧!”拖着她往急诊室里走去。

    急诊室里,乔沐白轻轻地晃了一下她的手。徐栎知感觉到一股锥心刺骨的痛,但是硬咬着牙,不发出一声。

    乔沐白看着她那气鼓鼓,红了眼尾的模样,委屈巴巴的,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白兔。徐栎知,你怎么还是这个老样子。

    “骨头错位了。”

    徐栎知生气的应了一声:“噢~”算是给你脸了。

    “你忍一下,现在帮你矫正。”

    徐栎知嘁了一声,轻过头去,只留给了他一个圆乎乎的脑袋。

    乔沐白不经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好像又把这只兔子给惹毛了,趁她不注意,抓着她的手一拧。

    “啊——”徐栎知疼的一声惨叫。

    “好了。”

    徐栎知扭了扭手腕,好像不疼了,红着眼睛瞪了一眼乔沐白,二话不说就想走。

    乔沐白赶紧拉住她:“徐栎知!”

    “放手!”

    乔沐白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想松开:“知知,我……”

    徐栎知抹了一把不争气的眼泪,转过身,一字一句道:“别这么叫我,搞得我们很熟似的。”

    “呵!”乔沐白苦笑了一下,反问道:“我们不熟吗?”

    “不熟!”

    徐栎知态度果决的一句“不熟”直戳乔沐白的心窝,那是一种跌落谷底的失落:“知知,你确定我们真的不熟吗?”

    望着乔沐白那受伤的眼神,徐栎知心里泛起了一阵心慌,赶忙错开眼睛,不忍直视他。她永远都忘不了,八年前的那场雷阵雨,她当时有多欢喜就有多失望。

    徐栎知极力地克制住自己,坦坦荡荡地直视着乔沐白,平静道:“乔沐白,你应该清楚,再见我们也便只能是陌生人了,不是吗?”

    乔沐白的身体猛的僵住了,自嘲的笑了笑,眼睛里泛起了一阵阵泪花,徐栎知的这句话,瞬间又把他打回了原形。

    是呀,他怎么会不清楚,在选择放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再也没有资格拥抱她了,不是吗?

    “所以,请你放手吧!”平静的语气,真的像极了一位陌生人。

    乔沐白醉涩的红了眼尾,缓缓地松开了那只手,手里的余温渐渐散去,整个人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了一般,失魂落魄地呆坐着。

    他不勇敢,年少时不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爱意仍存,但是他的小知了已经飞走了。

    ……

    徐栎知一口气跑到了医院外面,再也控制不住蹲下身,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年少时,那场辛酸的暗恋又如潮水般涌来。

    那年夏天,是谁爽了约,又是谁亲手打碎了我那满腔热血的喜欢。

    年少的暗恋,盛大而又无声,始于兵荒,终于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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