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

    这或许是泰和搂历史上唯一一次反响平平的演出,却也是被留影最多的演出。

    宸鸢的名字随着留影一起,传遍仙界五荒。

    整个演出过程全场安静如鸡,演出结束后则是嘈杂如雀,议论声、唏嘘声和嘲笑声不绝于耳。

    管事一句话为这个特别节目画上句号:“感谢律法司的宸鸢仙子为这次演出做出的努力。”

    宸鸢心里暗恨,这专座真不是白给的,节目效果不好都要拉她做垫背。

    宸鸢和貔琳下了表演台便从头到脚迅速变装,陌上尘则是一抹脸换回原来的发型,口中不胜唏嘘:

    “本以为异界各方面会更好,今天才发现有些地方咱们还真就理解不了。”

    宸鸢还在暗中磨牙:“别的方面不知道,但在管理方面肯定是更加优越的,你看掌柜给咱们展示的那个留影球,那么大个场地上足有数千人都在跳这个,什么,广播体操?”

    “而且你注意到没,里面好多人姿势都不到位,尤其是那些时候,,,”说明他们也有人觉得难为情。

    貔琳“嘶”一声,恼怒道:“别提了,我不想听。”

    三人沉默着,飞速逃离现场。

    下楼时宸鸢忽然被人拽住:“诶,仙子你就是刚刚在台上表演的人吧?”

    宸鸢坚决否认:“不是,你看错了,认错人了。”

    那人瞥一眼陌上尘还没换回的服装,手中挥动着一个卷轴:“仙子别急,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看你主动表演异界舞蹈,应该是对异界文明感兴趣吧?”

    她扯着宸鸢袖子,将卷轴塞入宸鸢手里:“小仙子,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联系我们啊!我们是专门研究异界文化的,很正宗的兴趣交流群!”

    宸鸢木着脸,听着那人滔滔不绝的介绍,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僵持的功夫,他们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被持械而来的仙兵仙将挤撞到一旁。

    “天羽军执行公务,无关人等速速回避!”

    楼梯宽度有限,楼内喧嚣,宸鸢先前又没注意到,避让不及,被狠狠撞到栏杆上,挣扎中半个身子翻到栏杆外,眼看就要掉下去。

    幸好被陌上尘手疾眼快拉住。

    仙兵很快过去,陌上尘看宸鸢面色痛苦地捂着肚子蹲下,犹豫着伸出手,带着她瞬移到人少的地方,手几次起落后放在宸鸢肩上:“没事吧?”又为她输入灵力疗伤。

    貔琳也跟了上来,在一旁冷眼看着:“我一直以为你是装的,怎么这么弱不经风啊?”

    等宸鸢情况好转,三人走到泰和搂门口,天羽军的封锁又将他们堵住。

    不多时,邓掌柜被天羽军押着离开,邓掌柜在不断询问:“我到底是做错什么事了?总得给个说法才能带我走吧?”

    天羽军来了一小队人,虽然没有大张旗鼓,却也是大庭广众,楼内聚集过来许多目光,窃窃私语不断。

    貔琳被堵得心烦,埋怨道:“宸鸢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至于这么倒霉吗?”

    顺便说陌上尘一嘴:“陌上尘,肯定是被你的霉运招来的。”

    宸鸢微笑,不背这锅:“我当时是不是让你先走?还说了好几遍?你自己非要凑热闹怪谁?”

    貔琳仔细一想,还真是自己主动送上去的,更心塞了。

    她沉默一阵:“宸鸢你和以前好像不太一样了。”

    所谓小白花,从来都是扮委屈扮无辜,让别人出头和顶锅。

    宸鸢没顺着问下去,否则一定会说貔琳被锤都是自找的。

    说话间,封锁解除,楼外走过来一个人,主动迎上来:“宸鸢你没事吧?”

    来人一身粗布衣衫,扎着腰带,是明显的军士打扮,不寻常的,是带了面具,遮住脸的上半部分。

    祁珩因为感应到宸鸢受伤,故而过来接她回家。

    这段时间祁珩时常接送宸鸢,理由五花八门,宸鸢也习惯了。

    此时宸鸢身上被磕撞的地方还疼着,是以陌上尘距离她比较近,以防宸鸢站不稳。

    祁珩走到宸鸢身边,不动神色挤开陌上尘,抓住宸鸢手腕为她进行检查。

    宸鸢没注意到,但是貔琳注意到了,凭借女儿家的敏锐直觉,嗅到了浓浓的八卦气息。

    貔琳打量着祁珩,本想嘲讽宸鸢眼光不佳,可看着祁珩优越的身材比例、流畅结实的身体线条又说不出口,最后悻悻问道:“你是哪位啊?”

    宸鸢抢着回答:“他是我一位叔叔。”

    貔琳“哦”一声。眼看三人就要分开,她又拽住宸鸢,语气不自然:“那个什么,你看我家泥泥,,”

    宸鸢双手画叉:“不赔偿。”

    貔琳无语:“你想什么呢,我是想说你只剃了两条腿不太美观,要不把另外两条腿也剃了吧。”

    泥泥口中传来噼啪声,貔琳拉住它头上的蝴蝶结飘带,蝴蝶结幻化出一个漏斗形状的大圆筒,包住泥泥的头,成功挡住它喷的口水。

    于是泥泥最后穿着四只“小靴子”和貔琳一道离开。

    别说,还挺别致的。貔琳不时偷瞄两眼小靴子。

    回去路上,祁珩问宸鸢:“你为什么说我是你叔叔?我有那么老吗?”

    宸鸢礼貌微笑:“请问您贵庚?”

    祁珩的口张到一半,停顿后才回道:“十万岁。”在仙界,正处于大好年华。

    宸鸢仍然礼貌微笑:“我今年还不到五百岁。”

    祁珩知道宸鸢年纪小,但没想到这般小,自己竟是被这样的小姑娘坑了好几回。

    良久才憋出一句话:“殿下可真是天资聪颖。”

    宸鸢乐了,祁珩上次用的可不是这个词,是什么来着?

    哦对,慧极必伤。

    祁珩有一件事想好久了:“殿下,我觉得你一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虽说仙器可以帮你抵挡法术攻击,但是生活中的其他意外你却防不住。”

    这件事宸鸢也曾闹心良久,可她跟在众位帝君身边八十年,从来都没自由活动过,独自去扶桑宫后也没人管,很少运动,身体底子已经是这样了,还能改善吗?

    祁珩听过她的顾虑,斟酌着开口:“我这里有身法既能帮你增强体魄,又能练功夫;由我教导的话,还能照看你,让你少受伤。你看怎么样?”

    宸鸢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但仍心存警惕:“你有什么条件?”

    祁珩早就发现宸鸢过重的戒备心,虽不知道她的不安全感哪来的,但很愿意配合,就像宸鸢在凡间时迁就他一样:“以后殿下的厨房做饭时也给我带上一份吧。”

    然后他再想想借口,很快就能和宸鸢一起用膳了。

    宸鸢:“成交!”

    。。。

    扶桑殿内,祁珩为宸鸢演示步法走位,等宸鸢熟练后又在院中摆上木桩让她演习。

    忽然宸鸢的腿拌到一个木桩,脚下一滑,眼看身体不稳仰面向地上摔去。

    祁珩一个闪身,一只手掌垫在宸鸢后背上,将她稳稳拖住。

    宸鸢站稳后起身道谢。

    明明是暧昧无比的举动,两个人却毫无波澜。

    这一过程刚好被来送茶水点心的戚严看个正着,要不是两个当事人他都惹不起,一定要啧啧一番,好一对渣女贱男。

    趁着宸鸢回房更衣之际,戚严追着她说悄悄话:“殿下,您都不觉得祁珩仙君对您不一般吗?”

    宸鸢劳累,步伐慢吞吞的:“自然不一般,毕竟他和我痛感相连。”

    戚严使眼色:“不~是,是那种不一般。”

    宸鸢还是漫不经心:“戚叔,你跟在祁珩身边时间长,你觉着他在男女之事上是怎样的人?”

    戚严笃定回道:“和传闻一般无二。”

    宸鸢嗤笑一声:“我曾经也是这么觉得的,直到和他的接触越来越多。我跟你说,这人表里不一得很。”

    她一一举例:“我怀疑他是那种善于伪装型的,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

    宸鸢还记得在螣蛇族时,没人认得祁珩,祁珩被一帮仙子包围在正中央,面对仙子的表白,虽然是都拒绝了,但也没什么过激反应,和她头几次见他时截然不同。

    祁珩很知道送什么东西能讨她欢心。

    还有一次,祁珩大晚上的带她去天河练习身法,点了漫天遍地的莲花灯照明。

    宸鸢简直呵呵了,这意图不要太明显。

    “你看,他不仅不是个粗鲁的,而且还很会讨女孩子喜欢呢。我觉得吧,他就是在中央天庭内装得高冷禁欲,实则跑去其他地方四处留情,反正也没人能抓到他。”

    “还有啊,在咱们中央天庭,他都是对我下手。我是什么样的人?”

    低调至极。

    ”有几个人认识我?”

    不说极少是在给面子。

    宸鸢总结:“这不就是了。”

    戚严仔细一想,觉得宸鸢说得贼有道理,看看祁珩住进扶桑殿后都干了些什么,天天不是在秀身材,就是在套近乎献殷勤。

    “那殿下您是怎么想的?”戚严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宸鸢笑笑,嘴角带一点微妙的弧度:“我能怎么办?人家自愿送钱,还能拒绝不成?”

    “这样的人,当然是等榨干后扔出去。”

    戚严心中暗暗叫好,又忍不住问:“难道殿下您就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动容?祁珩仙君可是呼声最高的春闺梦中人之一。”

    宸鸢神色散漫:“男人的爱嘛,不过是看中女人颜色,就像离疏一样,等时间长了,自然就淡了。”

    “不然就是等荷包掏空热情耗尽,觉得不值了,哈哈哈哈。”

    戚严套完这边的话,又跑去套祁珩的话:“少君,您待宸鸢殿下太好了些,实在不符合您往日风格。”

    祁珩心中这段时间一直憋着疑惑,看戚严在顺便问出来:“宸鸢可是九重天的小殿下,为何我感觉她做事缺少底气?”

    本来他没多想,可是接触越多,就越感觉到她和凡间陈鸢的不同,凡间的那个才像是千尊万贵供养出来的。

    说来此事戚严也奇怪,明明宸鸢小时是众位帝君手把手养大的。

    今日祁珩点明,他也想起刚和宸鸢认识时发生的事,以及宸鸢的许多经历,忽然发现事情确实不对劲。

    他和祁珩说了一遍,祁珩同样皱眉。

    戚严越说越发觉奇怪之处,连套话也忘了,说完后直接告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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