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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受困

    栖迟颤颤巍巍转过身来,面色苍白,口鼻皆血,心口鲜血打湿蓝衣,两眼一翻,人往后一栽,犹如一片风中残叶般坠落悬崖。

    “栖迟!”蔺夫人一掠落在悬崖边,瞧见坠下不见底深渊的人,立即一掠而下,手脚攀落壁上凸出石头或树木,坠过浓雾落地,却又不见栖迟身影,只见参天大树的茂林,急忙四寻。

    “夫人。”栖迟的身影在被风吹动的浓雾中渐渐现身。他面容干净,不见一丝血迹,悠闲摇着湘妃竹折扇,道:“你是在找我吗?”

    “我当然是在找你啊。”蔺夫人狠狠松了一口气,迈步迎上前去。栖迟也迈步前迎,道:“可惜,我已经死了啊,你不是答应过我,会与我死生同行吗?生则同衾,死则同穴。活则同赏碧海朝阳,亡则同赏忘川彼岸。”

    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被栖迟放到蔺夫人掌中。蔺夫人握住匕首。栖迟握住她手腕,将她右臂抬起,那锋利的匕首已横在蔺夫人秀丽天鹅颈前,就听栖迟柔声道:“来陪我吧!”

    “好。”蔺夫人话音一落,反手割下栖迟人头,可身首分离的栖迟却在倒地一瞬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蔺夫人低头看向掌中匕首,竟是一截布满寸长硬刺的荆棘。她将荆棘丢开,拍了拍手,道:“到底是什么让我被迷住了呢?哼,可惜了,栖迟比我更希望我能活下去,他怎么会要我死呢?哈。”

    日光自中天往西偏去,午时已过,步入未时。

    蔺夫人亲眼瞧见四周无边无际的茂林消失在薄薄白雾之中,眼前一片广阔,令人压抑的心渐有一丝放松。她停步一息,便又继续迈步前行,忽听爆炸之声,随之又听到栖迟说‘真是麻烦’,她也顾不得这是否为真,急忙往声音来源奔去。

    眼前茂林尽是参天大树,而栖迟声音正是从里传来。蔺夫人急忙奔入,瞧见参天大树上挂满如同梨子一般的果子不断坠落,可果子坠地,竟然炸开,发出刺耳的爆炸声,果浆四溅,一滴果浆溅落在栖迟衣摆上,一瞬间便灼烧出一个拇指头大的洞。

    “好像是流星果。”蔺夫人忙上去帮他,两人心有默契,边挡边退。栖迟好奇道:“方才在七鬼树林你突然不见了,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你突然间便消失在我眼前,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蔺夫人回道。

    “我也以为你死了呢。”栖迟气道,两人边躲边退,忽听人声,蔺夫人道:“好像是寒江天。”

    两人转身回头,惊见大殿内众人竟然在林中相见,而四周树木安静,仿佛一切皆是幻觉。

    “哎呀,怎么负伤了呢?”栖迟看向衣裳带血的西楼沉月。

    “负伤也不重要,若是离不开,恐怕就不止负伤这么简单了哦。”西楼沉月反唇相讥。

    风寂星转身看向木夫人,迈步道:“走吧!”

    “好。”木夫人跟上风寂星。

    剩下众人各自散去,西楼沉月与谢尘缘孤身自行,紫薇府四人同行,栖迟与蔺夫人寻路到深夜,却在一片凤仙花旁与众人再聚。

    “根本到不了海岸,也找不到出路。”寒江天性子最急,气道:“既然如此,那当年岳鸣玉是如何离开的呢?”

    众人瞧向头顶弦月判断方位,折回大殿。

    石雕仍在,折断的美人刀静静躺在遍是尘沙的廊上。众人进入大殿找寻。

    栖迟停在上头宽大的石椅旁,手指相扣扶手,道:“好像有机关呢。”

    众人立即围上前去,找到扶手下的机关,石椅往一侧滑去,露出一个六尺见宽的洞口。风寂星率先跳下去,木夫人随他身后,一众人在漆黑地道行了约莫三四里便到了尽头。风寂星在四周轻易找到机关打开,露出眼前连绵起伏的山坡和惊涛拍岸的海浪声。

    一行人走出洞口,才见这洞口藏在一处石山。

    众人循着海浪之声前行了约莫三里地,一片绚丽似火的彼岸花出现在眼前。

    木夫人停下步子,道:“彼岸花是这个季节开吗?”

    “黄泉路上,什么时候彼岸花都会开。”寒江天语气不善。

    木夫人轻笑一声,迈步前行,道:“有道理呢。”

    彼岸花仿佛接连到天尽头,又仿佛是从黄泉蔓延而来。萧烟城停步气道:“我们从大晚上走到现在天都亮了,还没走出这片彼岸花,那海浪声我明明一直都有听到,声音并不远,难道我们一直在原地踏步?”

    风寂星扭头看向身旁的木夫人,道:“看来,岛主留客呢。”

    “都这个时候了,师兄还有心情说笑?”木夫人失笑道。

    “我怕你心情太沉重,让你放松。”风寂星转过身往回走,就见寒江天气呼呼地挥刀劈砍彼岸花,停步回头瞧去,彼岸花已被连根拔起,尽折一片。

    萧烟城道:“挖根也没用啊?那我试试用火。”他自怀中掏出火折子吹出火,点燃这大一片彼岸花。

    绚丽的火焰将不见尽头的彼岸花尽数化为灰烬,可下一瞬,灰烬之中再次冒出一根独茎,顶端的彼岸花缓缓绽放。

    “呀,见鬼啦。”萧烟城气得往后一跳。

    彼岸花拦路,众人也只得一声叹息,折回而去。行至无人荒地,许寄酒叹道:“为什么不杀西楼沉月?”

    “杀他有什么用?”步云霜停下步子,叹息一声,看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坡上碧绿野草,道:“西楼世家的水深着呢。”

    许寄酒笑道:“原来你是要整个西楼世家死啊。”

    “似乎你并不意外。”步云霜转身瞧她。

    “我了解你啊。”许寄酒好笑道:“哪怕叶兰舟之死你要报仇,也绝对不会是单独只为他报仇。二十三年前,所有人都无所谓,只有你会想着去净化美人刀,所以呀,我能有什么意外呢?”

    步云霜半阖着眼,道:“我听出你在怪我的语气。”

    “你想多了。”许寄酒转过身去,停了一停,忽然道:“你听到了吗?”

    “嗯,是海浪声。”步云霜颔首道。

    话音甫落,前方滚滚浪潮奔袭而来,吞噬一切生命的浪花泛白似孝布。一旁的萧烟城奇怪道:“涨潮吗?但涨潮有这么可怕吗?”

    “有没有这么可怕,你留下亲身经历后再告诉我吧!”丢下话,步云霜转身往高处走去。

    但潮水滚滚袭来,以至于岛上本就不多的数人又再次各自分开。

    木夫人与风寂星慢走在荒山之中,她叹道:“那潮水……与彗星袭月有关吧!”

    “嗯,彗星袭月会导致潮汐强盛数十倍。”风寂星颔首承认。

    “哎——这该死的黄泉岛主。”木夫人口中骂道,目光却幸灾乐祸看向风寂星。

    风寂星笑道:“我实在听不出你讨厌他的语气。”

    “哈,好说。”木夫人手指缠绕着青丝,问道:“我见你瞧着那块绣有蔷薇花的手帕好几次了,是什么人送的吗?”

    “你好奇过黄泉岛主的来历吗?”风寂星问道。

    木夫人见他不肯说,心中惊讶那赠送蔷薇花手帕之人,沉默半盏茶时间后,道:“师兄,我记得你曾答应过我。”她脚步一停,站在一块丈高巨石旁,脚下踩着没脚野草,也或许踩着潮水曾带来的沙石。

    风寂星也停下步子,静静看她,道:“我答应过你许多事,你说的是哪一件呢?”

    木夫人看向眼前似乎永远都这般沉静的风寂星。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中对风寂星除了敬重外,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风涣一心要超越他,此已为心魔。风碎声为了超越他,不惜割掉舌头。风醉是最有趣的,他只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他只会开开心心地玩。

    他们三人是人。

    但风寂星永远没有人的情绪,他可以是雪山之巅的傲然梅花,也可以是江湖之人口中所称的雪龙,但唯独,他与人无关。

    许久,久的木夫人都不知道自己沉默了多久,她方才道:“你说,任何事情,只要我问,你就会告诉我。”

    “嗯,是的,那你问吧!”风寂星浅浅颔首。

    木夫人莞尔一笑,道:“我不会问赠你蔷薇花手帕之人的事,师兄不必担心。”

    “我知道。”风寂星浅笑道:“你想问得黄泉岛之事。”

    “或许……”木夫人拖长着尾音,面带浅笑看他,道:“还有宁之经。”

    “是。”风寂星点头道:“雪宫的武学便是出自宁之经,我们所学的武功中,有的是将宁之经分解,有的是自宁之经中所悟出,总言而之,宁之经是雪宫武学的根源。”

    木夫人并不怀疑他出口之言,道:“我大致知道一些,可惜知道的又很不全,如今我又好奇了,师兄你将此言宣之于口,不会愧疚吗?”

    “愧疚什么呢?”风寂星笑道:“你不是已经见过蔺夫人了吗?”

    “嗯?”木夫人一双美眸充满不解之色。

    风寂星抿唇一笑,道:“蔺夫人之武功,几乎全出自生之经,而生之经则是栖迟家族世代不传六耳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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