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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地龙

    桑榣手撑着下巴,望向楼下,节目还没有开始,楼下已经开始推杯弄盏,有些微醺迷离。

    忽然楼下嘈杂了起来,街上似乎有什么出了什么乱子,楼上楼下的人一窝蜂的涌到酒楼的一侧。

    有人说道:“阎沐长老又在追那只狼了!”

    又有人附和道:“啧啧啧,都追了几十年了,怎的今日下毒不起用了?”

    “哈哈哈……阎沐长老也只有在这只小狼面前会那么狼狈了!”

    众人边讨论嬉笑边摇头。

    桑榣眼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飞檐走壁,夜空极速留下两道一晃而过的虚影,时不时一黑一白两只巨狼的隔空交手,让周围瓦砾纷飞。

    南濯笑道:“这一次阎沐好像是要用尽全力了,都化作原形了,形象都顾不上了。”

    妖族修炼化作人形后,很少会在人前显露原形。

    一来是因为人被称为内域四全,为天地之珍宝。兼具阴阳,内含五行,化作人形后,用人的形体来修炼灵技会更加强大。

    二来,是因为许多妖族聚集在一起,大家各有不同,有一些妖族之间本就有着血脉上的压制,所以不到紧要时刻,都不会化做原形。

    久而久之,现原形就成了一件不是很光彩的事。

    就在这众人看热闹的间隙,一曲琴音悠悠传来,如泣如诉的琴音如凉风灌入耳中,不知何时,石台子上一白衣男子端坐,琴音自男子指下倾泻而出。

    随着琴音响起,大家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小口的啜着酒,安静的聆听。

    男子以薄纱遮面,看不清容貌,一双妖魅的眼睛随着琴音眼波流转,仿佛弹琴之人也深陷曲中。

    琴音流转,舒缓的曲调慢慢变得激昂,激昂中又带着愤怒,愤怒中又夹杂悲伤,越到后面,桑榣越觉得心中不适,脑海中不知名的情绪翻涌。

    南濯眉头微皱。

    反观其他人却是一脸享受,陶醉其中。

    桑榣感觉不对,扶着桌沿正欲起身,南濯轻轻按住她的手,冲她摇了摇头。

    一曲毕,白衣男子执琴而去。

    桑榣和南濯紧随其后,只见男子出了酒楼,一路往城南的方向而去。

    男子一句走走停停,最后走进了城南那一片黑暗里,突然消失不见。

    白衣男子瞬间没了踪影,桑榣顾不上许多,赫然释放出灵力,灵力向四周蔓延,向着白衣男子消失的方向一路追踪。

    顺着那一股气息,桑榣的灵力竟慢慢往地底探去,灵力所过之处,画面在桑榣脑海中浮现。

    直到最后一个结界,挡住了桑榣灵力的探查。

    收回灵力,桑榣按着脑海中画面里的路径走去,绕过城南狐话,直到城南老巷的深处,一路上死一般的寂静。

    老巷深处,一条狭窄的暗道出现在眼前,暗道明目张胆,没有任何遮掩,明晃晃的在巷子的尽头。

    这条暗道又小又窄,勉强只够一只小体型的狗进入。

    桑榣正发愁,南濯摇身一变,化作一只浑身燃火的大公鸡,高高翘起的尾巴拖得老长,一跃跳入暗道。

    大公鸡转身傲娇的看着桑榣,一只脚掌一下一下拍着地面,翅膀掐腰,身上的火光照到几丈开外,大公鸡鸡冠一抖一抖,很是得意。

    桑榣看的发愣,还是妖族好。

    随后桑榣使出一道灵力附在大公鸡胸前。

    展示完自己的窈窕身姿,大公鸡转身朝着暗道深处走去。

    桑榣目光追随南濯,直到只能看到一点火光,便开始闭目。

    桑榣附着在南濯身上的灵力就像一只眼睛,她可以看到暗道里的景象。

    南濯一蹦一跳,暗道很长,约摸走出十几里,便遇到了桑榣刚刚无法探及的结界。

    南濯用喙一啄,结界悄然打开。

    这里连接的竟然就是望秋岭,发现狐婆子尸体的地方。

    此时的望秋岭已经升起了月亮,月光铺洒下来,照的一片惨白森冷。

    大公鸡跳进望秋岭,南濯换回人形。

    桑榣见状,思索片刻,朝望秋岭的方向飞身而去。

    桑榣到达望秋岭,却不见南濯,再次闭目,却见南濯那边的场景正与桑榣所在的场景重合。

    幻生境,桑榣心下了然。

    幻生境能离身而单独存在,那幻生境的主人修为必定不浅,甚至是高深。

    既然幻生境里是望秋岭,那望秋岭一定有什么独特之处。

    望秋岭是距离望舒城最近的一座山,山并不高,山的另一面有一条不算深沟壑,也生长不出什么山珍灵草,寻常妖族进山不会刻意到望秋岭。

    桑榣顺着山顶的斜坡朝沟底走去,脑海的画面里,南濯也正在下这个斜坡。

    夜风把山间绿地的草压的很低,月光照不到山的这一面。

    突然,桑榣脑海里传来画面,南濯那边的望秋岭出现了一个人,此时的南濯刚好来到发现狐婆子尸体的地方,这里的草异常的茂盛,木灵的残留还泛着点点绿光。

    而桑榣这边,却没有那片泛着绿光的草。

    那么狐婆子是死在了幻生境中。

    桑榣死死盯着画面,一个人影出现在南濯身边,南濯竟一点反应都没有,周围很黑,只能勉强看到身形。

    南濯开口说了什么,桑榣随着南濯的目光看去,是那个白衣男子。

    桑榣的灵力传送的是画面,没有声音,只见南濯并未表现出惊讶,两人讨论着什么,白衣男子一路引着南濯朝一个方向走去。

    桑榣边感受着脑海中的传来的画面,边跟着南濯的路线往前走,无论是幻生境中的望秋岭,还是现实生活中的望秋岭,路径和景象几乎一模一样。

    山底有一个岩洞,幻生境里的南濯在洞口停住了脚步,现实中的桑榣却先一步踏了进去。

    ……

    南濯站在洞口迟迟不动,白衣男子不动声色,也静静的站在南濯身后。

    终于,南濯挪动了步子,抬脚要踏入洞口,白衣男子不经意的松了一口气,不成想南濯侧身手往后一伸,一把提住白衣男子的肩膀,把他推入洞口。

    白衣男子眼神惊慌,死命的挣扎着想往洞口外逃,却被南濯死死抵住。

    南濯脸上似笑非笑,静看着手中之人挣扎。

    洞口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万千的巨型蚂蚁蜂拥而来,声音越来越近。

    “狐婆子?”南濯开口道。

    白衣男子挣扎着连连点头,嘶哑的声音传来,“正是老奴。”

    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数百条手臂粗细,通体猩红的地龙交缠着以极快的速度爬来,它们身体上通透,泛着红光,把漆黑的岩洞映照的猩红。

    地龙极速靠近,头端的巨口裂开,狐婆子神色恐惧非常,挣扎更加强烈,关键时刻,南濯拽起狐婆子,往后飞退出几丈。

    整个洞口被巨型猩红的地龙挤满,似乎有什么禁制,地龙挣扎着被拉回洞中,挤得整个洞口满满当当。

    不小心被同伴的巨口含住的地龙瞬间被吸干,变成干瘪的一层薄皮,几息之间,洞口便猩红遍地,干瘪的地龙皮黏糊糊的铺满一地。

    “狐族果然是有本事,兴风作浪很有一套,几百年过去了还是贼心不死。”南濯说道。

    狐婆子慢慢变回苍老的模样,满脸皱纹横生,满头银丝梳的一丝不苟,似乎是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回过神来,苍老的身体在夜色中佝偻着瑟瑟发抖。

    南濯鄙夷的看了一眼狐婆子,又嫌弃的看了一眼让人恶心的洞口,低头看向胸前,桑榣的灵力不知何时已经散去。

    南濯看了一眼天上高悬的圆月,望秋岭常年不照月光,此时圆月高悬,却不见半点月光撒下,不出所料的话,那应该就是幻生境的境眼。

    一记灵力打出,高悬的明月瞬间破碎,迸裂开来。

    打破了幻生境,回到了现实的场景,依旧是望秋岭,只是刚刚让人作呕的洞口现在并无异常,那些恶心的血地龙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南濯带着狐婆子返回城南,发现桑榣已不在城南。

    南濯心下一紧,难道桑榣是紧跟着去了望秋岭?

    望秋岭那个地方很是古怪,南濯之所以没有进岩洞查看,一来是觉得那些地龙确实让人万分恶心,二来,那个岩洞,似乎有某种阵法,他刚靠近就感觉血脉翻涌,极为不适。

    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把狐婆子束住,传了消息给阎沐,南濯飞身以最快的速度往望秋岭赶。

    他并不担心那些恶心的血地龙能够有伤害桑榣的力量,也不担心那些阵法能够有多复杂强大,以桑榣聪慧过人的头脑,灵力高深的修为,一时也不会有事。

    他担心的是,若是他不在身边,桑榣的灵魂会无法稳定,万一她又陷入沉睡,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毫无灵力的怂货,那么不说其他,单单那些血地龙中随便一只都能把她吸干。

    从城南狐话到望秋岭,不过十几里的路程,南濯第一次感觉那么漫长。

    南濯想起了和桑榣的第一次相遇,那是两百多年前,那时的人族和妖族已经战了许多许多年,人族在一位年轻女将的带领下对妖族发起压倒式的攻击,本来四散分布的妖族被集中驱赶到了天水畔的望舒城。

    那时的桑榣威风凛凛,是南濯见过最英姿飒爽的将军,她立于半空之中,与日月同辉,两柄短刃却有千钧之势,劲风呼啸,天水滚滚。

    他本不想搅入凡世的纷争,却不忍妖族的境遇,他阻止了桑榣,与她在天水打了百年,从此后天水便成了他们两个人的战场。

    让他认识了不同于旁人眼中的桑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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