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第 14 章

    炭火,牛奶,肉饼,哦,还有毛巾被……

    我用火漆印章门钥匙还有硬币门钥匙折返了几趟,从我家搬了不少东西来这个空房子,将客厅内的壁炉升起火,让整个房子稍微温暖一些。

    黑豹被我安置在沙发上,我拿起毛巾被,想把它身上的雪水擦干净。

    “咕。”

    当毛巾轻轻搭上黑豹的脑袋,它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我吓得一哆嗦。

    但它并没有攻击我的意思,一直表现得很温顺。我大着胆子抓着毛巾擦了擦它的头顶,黑豹没有动,只是任由我动作。

    “对……不要动哦,我来帮你把身上的雪和水都擦掉,不擦掉的会感冒,这荒郊野岭的也没有兽医。”我轻轻地擦着黑豹身上的水珠,一边嘀嘀咕咕,“哎呀~好乖好乖~大猫猫,猫猫,豹豹~”

    见黑豹对我的动作没有什么反抗的意图,我的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把它身上都擦过一遍后,我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伸出手,狞笑着去摸黑豹的头。

    黑豹的毛不算非常长,有些粗硬,但在内层有短软的绒毛,摸起来的手感很不错。我把手埋到它的毛毛里,先是轻轻地摸它额头和头顶的位置,黑豹眯起眼睛,微微仰起脑袋,像是很享受。

    “嘿嘿,豹豹~”我摸着摸着就发出了难以名状的动静,“宝贝~”

    我把魔爪伸向下方,像是撸猫一样开始挠黑豹的耳根还有两侧的脸颊肉。

    黑豹被我挠得呼噜起来,但在它呼噜两声后,它突然向后闪开我的手,用爪子抗拒似的把我的手按了下去。

    “哦,好好好,不挠了不挠了。”我哄着,小心地捏了捏黑豹大爪子的肉垫,“哇,肉垫……好乖好乖,没有亮爪子,没错,不要抓我哦。我的天,你的肉垫好厚实……嘿嘿,嘻嘻……”

    黑豹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啦,送上门来的小猫咪,我还不能摸了吗?”我理直气壮,“好了!唔,你饿吗?我从家里带了牛奶和肉饼,你要不要?”

    我从茶几上端来满满一盆子的牛奶,黑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期待地点点头:“喝了能变强壮哦,喝吗?喝吗喝吗?”

    黑豹盯着那盆牛奶看了一会儿,它凑近了一些,动了动鼻头,然后僵硬地伸出舌头舔了一口。

    “好喝吗?我每天早上都喝的这个。我从小就坚持喝牛奶,每天至少睡够十个小时——上学的时候另算。这样一来我这辈子一定能长到一米七以上!我要傲视群雄!”

    黑豹忽然抬起头,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我。它的嘴巴旁边沾了一圈乳白色的牛奶渍,一小截粉红色的舌头露在外面,看起来茫然又可爱。我没忍住低下头,“啵唧”在它脑门儿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不脏!不脏!我刚才给它擦过啦!

    黑豹“呜”地叫了一声,它向沙发后面缩,两只前爪挡到了脑袋前面,像是被我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

    “嘿嘿嘿,豹豹~”我把牛奶放回茶几,伸长手臂去抱它,“你完啦,自投罗网的小猫咪,就是要被我亲亲的!过来过来!”

    它僵硬地被我搂住,没有挣扎,也没有攻击倾向,只是从喉咙里发出像是不解的“呜……”声,比我见过的所有猫都要温顺,都要乖巧。

    怎么会有这么乖的大猫猫!!!

    我的了!被我捡到就是我的了!!!

    我狂性大发,像是抱着大抱枕一样,双手双腿都缠上了黑豹,把脸埋到它的脖子边又蹭又吸:“豹豹抱抱——哎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哇,我的笑声简直和妖怪一样。

    “呜嗷……”

    “你有家吗?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吗?那你吃什么呀?”我用脸颊蹭着它的圆耳朵,手慢慢地摸着它的脊背,“骨头都突出来了,好瘦啊,豹豹,你平时有没有好好吃饭?难道是森林里没什么吃的吗?也是,大雪封山了,很难找到食物,小可怜……”

    这么温顺的豹豹估计也不是很擅长捕猎。

    我“叭”地又在黑豹脸颊上亲了一口,把它亲得耳朵都贴到了头皮上:“那以后我来喂你吧!呐,肉饼!”

    我以怪异的姿势伸长手把桌上的肉饼端了过来,拿起一块凑到黑豹嘴边:“是我家闪闪做的,超香肉饼!用了很多的油,肥瘦相间,也没有很咸,我知道猫猫不能吃咸的……反正我很喜欢吃,每次我能一口气吃三个。来一口,尝尝看!”

    黑豹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它耸起鼻子闻闻肉饼,犹豫着张开口,露出森白的尖牙,非常非常小心地从我手中将肉饼叼了过去。

    我托着下巴,很欣慰地看着黑豹把脑袋埋在两只大爪子里头嚼肉饼。吃完之后,它伸出舌头舔了一圈嘴巴旁边的毛毛,发出了一声呼噜,主动用脑袋轻轻蹭了一下我。

    “喜欢吗?好不好吃?还要吃吗?”我问。

    黑豹甩了一下脑袋,两只前爪搭在我的腿上,端正地趴着,长长的黑尾巴垂在沙发下面,时不时抖一下。

    “不吃了?我把肉饼和牛奶都放在这儿,饿了就来吃哦。”我摸了摸黑豹的脑袋,“好乖好乖~”

    壁炉内的火焰熊熊燃烧着,我窝在沙发里,黑豹慢慢地将大脑袋搁到了两只前爪上,静静趴在我膝头。

    我一下一下,缓缓地顺着黑豹毛发纹理的方向摸着,从头顶摸到脊背,幸福又怅然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能再小一点,我就把你带去霍格沃茨,把你养在寝室里,每天抱着你睡觉。不过你真的好大,不是说大不好,我也很喜欢大只的豹豹,只是大只就会很明显,而且大家也会害怕你,我只能把你留在这儿……”

    黑豹抖了一下耳朵。

    “你有名字吗?”我问,“你以前是家养的豹豹吗?”

    黑豹当然无法回答,它只是甩甩尾巴。

    “我以前呢,一直很想捡一只流浪小猫回家养。”

    我一边轻抚着黑豹的背毛,一边絮叨:“以前有一次,我在我家的地下车库捡到了一只小三花,刚刚满月的小猫,只有我的巴掌大……”

    “我捡到它的时候,它缩在角落里,浑身冰凉,很僵硬。我立刻带着它去宠物医院,兽医说它营养不良,已经失温了,让我回去把它放到温暖的窝里去。于是我赶紧回家,找出我的旧衣服,拿出暖水袋,给它布置了一个小窝……”

    黑豹的尾巴甩的幅度大了一些。

    “那天我好高兴,我以为我终于要拥有属于我的小猫了。虽然我的梦中情猫是小黑猫,但是只要是小猫就很好,于是我还买了羊奶,用针管喂给它喝。我想,要是它挺过今天晚上,我就给它取个名字。”

    我的手停了下来,自嘲地笑了一下。

    “可是,小猫它已经没有力气喝奶了。很快,它的呼吸变了调,我赶紧把它又送去宠物医院,兽医说,那些奶进了它的肺,它活不成了。”

    “尽管兽医没有说明,但我觉得是我害死了它。”

    “小猫……我只是想要一只属于我的小猫。亲人,朋友,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会离开我。但是小猫不会,小猫会一直在家里等我回来,小猫会一直爱我。”

    我把脸贴到了黑豹的脊背上,蹭着它毛绒绒的身体,呼吸着属于动物的味道。

    “你能做我的小猫吗?我没有别的小猫,也没有猫头鹰,我只有你一只小猫。我会好好照顾你,给你送吃的,和你一起玩……”

    “要是,要是你原先是有主人的,如果那个主人对你很好,那我会把你送回去。如果没有,或者那个主人根本就是把你丢了的话……”

    “……你愿意陪着我吗?”

    黑豹动了动。

    我直起腰,它翻转身体,四爪蜷缩着,对着我露出它柔软的肚皮。

    它面对着我,眼睛定定地与我对视,露出了野兽最脆弱的肚腹,坦然而信任。

    我也歪歪脑袋,对着黑豹笑了:“你这算答应了吗,豹豹?”

    黑豹抖了一下耳朵。

    我用力抱起黑豹,环着它两只前爪下头的位置,像是抱人一样抱住它:“一言为定哦!说好了哦!虽然你听不懂,但是我已经记住了!”

    “呼噜……”

    “啊哈!!!小猫咪!!!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啦,亲亲!!!”

    我像是石矶娘娘一样抱着黑豹一通乱亲,也不管会不会亲进去什么螨虫之类的到肚子里去,反正魔药包治百病!

    一通狂野吸猫之后,我瘫在沙发上,黑豹慢吞吞地踩着沙发垫站了起来,身上的毛被我蹂.躏得翘起,乱七八糟。它用力抖了抖身子,像是通人性一样回过头用责备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跳下沙发,蹲在茶几前,姿态端正地去舔盆子里的牛奶。

    我在沙发上调转姿势,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看着黑豹一下一下地吧嗒。

    喝了半天,黑豹不喝了。它舔舔嘴巴周围的毛,转身来看我。

    我伸出手,把住它的脑袋,用手指擦过它嘴巴周围残留在毛毛上的奶渍。黑豹僵硬着没有动作,等我擦完了,它才欲盖弥彰地背过身体,尾巴非常用力地在地板上拍打。

    “你平时住在哪儿呢?”我问它,“住在外面的林子里吗?大冬天的,到处都是雪,那也太冷了。你要不在房子里住吧?我给你絮一个窝,再在大门上做一个让你进出的活板门,好不好?”

    黑豹看着我,抖了一下耳朵。

    说干就干,我跳起来,拿出火漆印章门钥匙,对豹豹嘱咐了几句:“我先回去拿材料,你在这里等我哦,不要去玩火,也不要搞破坏。挠沙发是可以的,不过最好不要挠得太狠,楼上有猫抓板,你可以用猫抓板练手。”

    黑豹稍稍眯起眼睛,我总感觉它像是嫌我管得太多。

    “好吧,我知道你是聪明又乖的好豹豹。”我冲它挥挥手,“我很快就回来哦!”

    我用门钥匙回到家,脱掉外套,从我衣柜上层翻出一套旧被褥和旧毛毯,然后又从我床上扒拉了几只玩偶,用尽全力抱住它们,传送到了我姐姐的卧室。

    “嘿哟……”

    我大概知道这两个黑色大立柜是什么了,消失柜,原著里德拉科就是用这个把食死徒带去霍格沃茨的。没想到我姐姐提前把它们买回了家,从根本上杜绝了闪电击中塔楼事件。

    我拖着被褥从消失柜里走出来,推开柜门,我就看到黑豹蹲在卧室的床上等着我。我对着黑豹露出笑容:“你来啦?对了,你想在哪里睡?这个房间,还是楼下客厅?”

    黑豹在床上原地转了一圈,然后趴了下来。

    “哦,这里吗?好!”

    对不起了,姐!毕竟你现在已经长眠在了不知道在哪儿的坟里,你的床拿来做猫窝也算是废物利用了吧!

    如果不满意,请托梦给我,我去殡葬店买纸扎的席梦思大床烧给你!

    我把被褥拖到床上。被褥很厚,我一个人搬有点费劲,黑豹咬住被褥的一角,也帮着我用力。我把被褥铺平,铺上旧毛毯,再摆上毛绒玩偶。处理完毕后,我跪在床上叉起腰,骄傲地看向黑豹:“完成!这样你冬天就不会冷啦!”

    黑豹呼噜一声。

    “对了,还有活板门……”

    我抽出魔杖,从床上滑下去,只穿着袜子走向一楼。黑豹在我身后亦步亦趋跟着,我俩来到客厅的大门前,我思考了一阵,嘀咕:“我没干过安活板门的事啊,这玩意儿要怎么整……”

    这是木工活,我上辈子和这辈子干过最类似木工的事是看骨科大夫锯骨头,对真木头束手无策。

    “切是容易切开,用神锋无影就行……但是神锋无影的咒语是什么,我不知道啊。要不然写信给姐夫?他会告诉我吗?”

    我用中文自言自语,而黑豹就蹲在旁边直勾勾地看着我。

    “算了吧,姐夫估计会把我臭骂一顿。”我叹了口气,有些忧愁地揉揉脸,“今年圣诞节我还没给姐夫准备什么礼物,要不要给他送东西呢……”

    黑豹走到我身旁,贴着我蹭了蹭,“呜?”地发出类似疑问的声音。

    我坐到地板上,也不顾忌脏,搂着黑豹的脖子又亲了亲:“我会努力给你做个活板门出来的!”

    黑豹低下头,温顺地让我亲吻。

    “不光是切出门的形状,还得找合页,家里估计没有,得去五金店……真是要死了,我上哪儿找五金店,我连家门都没出过……”

    我抱着黑豹唉声叹气,黑豹忽然轻轻挣脱我,它抬起前爪,像人一样站了起来,用上肢去扒拉门把手。

    “怎么了,豹豹,你要出去吗?”我也站起来,“别急,我帮你开门。”

    “咔嚓”,我按下门把手,再一推。风雪“嗖嗖”地从门缝里往里钻。

    黑豹却坐了回去,它歪头看向我,我不明所以:“不出去吗?那我把门关上了哦。”

    关上门之后,黑豹“腾”地站起来,大爪子又去扒拉门把手。

    ……嗯,小猫咪就是这样的,反复无常。

    “咔嚓”

    忽然,门把手被按了下去,黑豹向前一推,扑向了门外。

    我赶紧跟了出去:“你——我天,你会开门了!”

    黑豹轻巧地一转身,它又一扑,从门外把门关了回去。接着,黑豹继续扒拉门把手,从它的爪缝间亮出了又长又尖锐的指甲,指甲钩着门把手,向着外侧一带。

    “嘎吱——”

    门在我面前被打开。

    我惊得目瞪口呆,黑豹在开门后钻回屋内,从门缝里探出脑袋静静看着我。

    我去,我的妈,哎呀!

    我这是捡了一只啥猫啊!

    我赶紧冲回屋里,把门关上之后在黑豹面前蹲下,牵起它的一只前爪,包在我的掌心里又揉又捏:“你好聪明啊!我的天,你是一只天才小猫!豹豹,你是天才小猫,你可以去读博士啦!哎呀,你是猫中边牧,好聪明!”

    黑豹又稍稍眯起眼睛,动了动耳朵。

    “那你会握手吗?”我满怀期待地把它的大爪子放下,伸出我的一只手,“握手~握手~”

    黑豹安静地看了我一会儿,主动伸出爪子,搭在我的掌心。

    我握住黑豹的爪子,轻轻晃了晃,然后伸长手臂拥抱住它。

    “你是从马戏团里逃出来的吗?”我似乎猜到了它的身世,“这么聪明,这么乖,又这么瘦……还有伤……你以前一定吃了很多很多苦吧……”

    黑豹把下巴搁在我的肩头,无言地蹭蹭。

    我摸摸它瘦骨嶙峋的后背,突然决定了一件事。

    “我知道了!”

    “我知道要给你取什么名字了!”

    我松开黑豹,兴奋地抓住它的爪子:“我要叫你——”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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