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早有预谋
“之前你闭口不言，如今这东方玉茹都将主意打到你家薛姑娘身上，意欲招揽。你还准备隐瞒到何时？这位薛姑娘妙笔生花，又会这么多新鲜吃食，想来定不是一般的世家贵女，你到底把哪个顶级勋贵家的贵女给拐了出来？莫不是皇室公主？宗室郡主？”
这么大胆一猜，钟离叔觉得自己好像是摸到了真相。毕竟，“薛”可是他们大蔚朝的国姓。
又见自家师弟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钟离叔大惊失色，“我的天，你不会真的把什么公主郡主给拐跑了吧？”
卫子柒看到大吼大叫地钟离叔，气得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别闹，没那回事。”
“那你心事重重的？”钟离叔扯开卫子柒的手，没好气道。
“你不是说东方玉茹打起了阿氿的注意嘛，我这是担心。等你的事一了结，我便带阿氿离开，至于南宫瑾的婚礼，我也没心情参加了。”想到竹林里的那一幕，卫子柒说不出的恶心，让他带着薛氿去观这样的礼，打死他也干不出来。
“你怎么这幅嫌弃的模样，以前我跟你说这南宫瑾心思不纯，你不是不相信嘛，怎的现在一副说到南宫瑾你就恶心地吃不下饭的模样，难道你目睹了什么不干净之事？”钟离叔也收敛了嬉戏玩笑的模样，若不是看到师弟和东方玉茹的面子上，这个南宫瑾他早就想收拾了。也不会留到今天，还让他头上顶着一个徒有虚名的江湖贵公子名号到处造谣撞骗。
“那是以前，时隔三日即刮目相看的道理你不懂？”卫子柒反问道，拒不回答自己为何认清了南宫瑾虚伪的外表。毕竟有关女子清誉，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去嚼人舌根。
钟离叔白了他一眼，便也不再问。只是还是嘴臭的来了句，“你怎么着急带薛姑娘离开，莫不是怕两家的人来抓你们？”
实在忍受不了的卫子柒直接从桌子上果盘里拿了一颗苹果，塞进钟离叔的嘴里。拍拍手，“你还是闭嘴吧，没等来老头的消息，我就先被你烦死了。”
好在没等多久，老头那边便传来消息，这云岭去了鬼市。
“鬼市？鬼市是什么地方？只有兖州济阴郡有这鬼市，还是每个地方都有？”一同听消息的薛氿忍不住问道。
薛氿不懂这些，钟离叔更加坚信她绝非江湖人士。
而一旁的卫子柒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是一个劲儿耐心地薛氿解释，“鬼市并不是济阴郡独有，凡事繁华一些的郡县难免会有鬼市。鬼市一般半夜而合，鸡鸣而散。鬼市里面大多是是交易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有些是盗墓所得的物件儿，有些明晃晃的就是赃物拿出来倾销。在白日里需得遵守的规矩，在鬼市都是虚无。想要不别骗，只能看个人本事。鬼市隐蔽，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都会在鬼市里秘密进行。”
“那这个云岭去这儿八成是跟幕后之人见面，咱们的人可看清楚与他接头之人？”薛氿问道。
只见钟离叔摇头，“那人刻意用黑袍遮掩，十分狡猾，火云长老追上去的时候，那人遁入青楼，辗转几个房间之间，很快便没了身影。火云长老也趁无人之时前去探查，但并未发现几个房间之间是否有什么蹊跷。”
薛氿若有所思，“咱们这次也不算是一无所获，起码咱们知道了这与云岭接头之人的一些特征。首先，这位功夫不俗，连火云老前辈亲自跟踪，这家伙都能发现，想来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起码轻功着实不错。二来，这家伙定然对这济阴郡的黑市极为熟悉，看样子待在这济阴郡的时间不算短。三来，这家伙应该同钟离公子并无直接仇怨，与这个云岭道人想来只是顺势利用罢了。”
卫子柒看向薛氿，“前两个倒好理解，最后一跳，薛氿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特意查了钟离公子记录在册愁人名单，发现钟离公子与这些人结怨的缘由都是些无伤大雅之事，或者就是那些人欺男霸女，被钟离公子撞见刚好教训。不过，这些最后都是收拾一顿交给了官府处理，要是细说，算起来还真没出过人命。起码，不是钟离公子这边主动闹出的人命。”薛氿娓娓道来。
“就连这个云岭道人的俗家亲弟弟，那断腿也是在钟离公子揭露他恶行之后，被乡里乡亲围追毒打时掉下坑里摔的。按理说，这云岭道人不至于因为这些个破事，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同整个钟离家作对。而且，那个下药的小厮，家中兄长所欠赌坊的银两，根本不是云岭道人能够偿还得起的。想来，这云岭道人只是想要借机教训钟离公子一番，只是被人拉入局后越陷越深，如今已然身不由己了。”
“薛姑娘照你的说法，这背后之人冲的并不是我？”钟离叔看向薛氿。
薛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弄得钟离叔好生奇怪。“薛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在下不懂，还望姑娘解释一二。”
“这么大的局，精心布置，想想光要选个东方府的小厮成为刀子，还要费尽心力设个赌局越陷越深，这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方方面面都需要耐心。而且，还要准备后手。毕竟谁知道中途又能出现什么意外。武林大会毕竟三年一次，钟离叔这次参加还是临时起意被东方玉茹单独相邀这才来的。所以，背后之人本来的目标就不是钟离叔，而是——东方府。”
“谢谢”，薛氿接过卫子柒端来的茶盏，猛喝了两口继续道，“只不过钟离公子误打误撞地闯进来，成了那人更好的目标。毕竟钟离、东方二家算得上势均力敌，若是钟离公子在东方府出了意外，就算不是东方玉茹出手，想来钟离家也会对东方府膈应。到时候若是东方家出了什么事，定然不会出手相帮，不踩上一脚亦算得上仁至义尽。”
“这人心也太黑了吧。”卫子柒惊叹道。
薛氿看向卫子柒，借此教育道，“你看看，这就是人心险恶，明明没你什么事，但就是要借你之手，铲除异己。或是直接拿你的命做最有用的那颗棋子，局内局外，由不得你。”
卫子柒看向薛氿，她的睫毛很长，细如丝，凝如翼，一双清澈幽深的眼眸像是能看透人心。平日里玩闹不羁的她，此时却用不带一丝温度的语调，向自己揭露这世间人心的卑劣。
见自家师弟愣在远处，钟离叔有些不忍，拍了下薛氿的胳膊，小声道，“你是不是太着急了，别这样，你会吓到他的。”有略带暧昧得道，“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教不就是了。”
薛氿叹了口气，起身出了房间。
“哪里能不着急，我的时间并不多了。”这句话落入薛氿心海，黑水荡漾。
钟离叔还是第一次看到薛氿发脾气，满脸震惊，撞了下同样愣住的卫子柒，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惹你家薛姑娘生气呢？要不让师兄给你支个招？”
卫子柒避开挨过来的钟离叔，只听到“啊”的一声，那家伙一个不慎掉在地上，额头撞得绯红。
“嘿，好你个卫子柒，师兄这是在帮你呀！”钟离叔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埋怨地看向卫子柒。
“我总觉得薛氿最近有些不对劲。”卫子柒想着刚才薛氿同他说的那些话，之前的薛氿明明很着急得往外赶，如今却在济阴郡停留这么久，还主动帮师兄查案缉凶，种种反常的迹象，让人不由地心慌。
“师兄，薛氿到底求你帮什么？”卫子柒双手紧握钟离叔的肩膀，双眸紧盯着他。
这么些年，钟离叔还是第一次听卫子柒叫他“师兄”，整个人惊得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别别别，疼。我这细胳膊细腿的，那你禁得住你捏呀~你家薛姑娘还没说了。你同你家薛姑娘关系这么好，她没告诉你？”钟离叔反问道。
只见卫子柒摇头，“昨个我也问了，还说让她找我帮忙，毕竟我总是要比你钟离叔靠谱些不是。可是最后薛氿岔开话茬，也就不了了之了。”
钟离叔气得双颊鼓鼓，合着受伤的总是自己。
“既然她不愿意说，你费心问个什么劲儿。你心中既是不安，等这事了了，直接带着薛姑娘走便是。你的武艺连师父都是赞不绝口，江湖上除了老一辈的，鲜有人是你敌手，有你在她身边，害怕比人加害于她不成？”钟离叔虽然想气气自家这倒霉师弟，但见师弟确实心系这位薛姑娘，都快魔怔了。他怎么没觉得薛姑娘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难道是认识的时间短了？
薛氿离开房间后转身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因为钟离叔明面上是因为“中毒”而卧病在床，所以东方玉茹连夜让人给这个小院砌了个小厨房。薛氿想做什么倒是方便。
食材早就让人备好，卫子柒又舍不得让薛氿亲自动手操劳，一早准备好的会厨艺的小厮，卫子柒只需要动动嘴便好。
屋内，卫子柒还在反思自己这几日是不是哪里没做好惹薛氿不开心了。而一旁的钟离叔早就被小厨房飘来的香气扰的再也坐不住，几番探头探脑，要不是因为此时“中毒在身”，他早就飞奔出去，扒在厨房门口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