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贵不可言
原来东方玉茹和钟离叔颇有渊源，钟离叔一直喜欢在外游历，很早便结识了同样在外闯荡的东方玉茹。
不过，不同于钟离叔那一副门派嫡子的架势，身边光是武功极高的护卫就有一二十个，更别说还有伺候的小厮丫鬟了。
而同样身份的东方玉茹却是只身一人，一袭男装，背着一把长枪，很是俊逸洒脱。
两人不打不相识，结伴而行，在江湖上惩凶除恶，倒是得了些名气。只是因为二人都是用的化名，江湖上的人才不知道。况且东方、钟离两家素来没什么交往，二人也未使用过家传武功，这才使得江湖上的人没往这两家联想。
后来，东方老家主老去，东方玉茹不得不回到济阴郡东方家执掌家业。
本来以为再见既是江湖，没曾想，前几个月，东方玉茹亲自来信邀他来山河庄游玩，这才有传闻中相亲那一幕。
“那你是怎么得罪东方玉茹了？”薛氿继续追问道。
钟离叔哑口，转过身子道，一副不想谈的模样。
薛氿一瞧便知道这当中有事。
此时，卫子柒扯了扯薛氿的衣袖，“来了。”
薛氿跟着卫子柒出去，藏到之前他们所在的高楼上继续暗中观察。
“你是听出了那人的声音？”薛氿问道。
卫子柒点头，然后指了个方向，“应该在那群人里面，你猜的没错，这家伙果然忍不住过来看钟离叔的笑话。”
“那一堆人数也不少，咱们先仔细观察，看看这人到底是哪个。”
卫子柒点头，一边仔细听着那边的声音，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薛氿，生怕自己一个不转眼，薛氿动巴动巴就掉了下去。
“你仔细听听那个高高瘦瘦穿着道袍，脚下微跛之人，虽然之前那人黑衣蒙面，看着有些壮硕，但我总觉得有些古怪。如今想来，黑衣人定是故意做了伪装，亦掩饰了自己跛脚的步姿。”
卫子柒按着薛氿给的提示找去，确实看到这么一个人，“那装束好像是青云观的道长，只是在我印象中，钟离叔那家伙应该没有得罪什么青云观的人吧。”
“青云观有什么来历吗？”薛氿问道。
“青云观在徐州临淮郡的青云山上，香火鼎盛，在徐州一带颇有些名气。里面的道长也未曾听闻有什么品行不端之徒，这家伙怕不是假冒顶替的？”卫子柒猜测道。
“这也不好说，毕竟这次来的江湖人士也不少，有心之人像咱们这般偷摸着混进来也不难不是。只是，这青云观相比来的不只是一人，只要画个像找个信得过的青云观人问问，不就知道是不是青云观的道长。”薛氿将此人的面容特征记下，让卫子柒带着她下去，又让钟离叔事先准备好的人手跟上那人。
薛氿画好了人像，先让卫子柒拿给钟离叔辨认。
“阿氿让你好生看看，这是不是你以前曾经得罪过的人？”为了这么个不靠谱的师兄，让薛氿忙前忙后花了这么多心思，卫子柒总觉得心中不得劲儿，因此面上顶着一张臭脸，就跟别人欠了他万八千银两似的。
“阿氿？我也没觉得薛姑娘与你关系有好到叫小名的份上，你不怕我告诉她？”顶着天仙的面容，钟离叔还是一副欠的欠的模样。
“你！”卫子柒没好气道，“我看阿氿也懒得帮你将此人抓出来，就让你自作自受得了。也为这江湖除了一大祸害不是。”
“唉！师弟，你怎么能如此？咱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师兄弟呀~快让师兄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暗害于我。”
两人来回了几下，觉得没意思，便认真干起正事来。
钟离叔拿着薛氿画的人像，惊叹不已，对着卫子柒再三确认道，“师弟，这真是你家阿氿画的？”
虽然钟离叔这嘴让人痛恶，但“你家阿氿”这几个词倒是莫名的让人身心愉悦。卫子柒嘴角上扬，“这是自然。”
钟离叔几番拍案惊绝，也顾不得在床上装病，鞋子也来不及穿，拿着薛氿画的这幅素描人像就在屋内转来转去，满脸兴奋。
“这手艺，游历这么些年我还是第一次见。逼真至极，逼真至极呀！”钟离叔惊讶地就差拿着这幅画跑出去，找薛氿好生探讨一番。
转而钟离叔又觉得不对，自家师弟出生勋贵，这薛氿姑娘又有这等子本事，他转过头审视地上下打量自家师弟，“你不会引诱了世家贵女与你一同私奔吧？”
钟离叔面露难色，这镇北侯府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要是真是善茬，也不会故意将自家师弟养成这幅没心眼的样子。师弟那个名满盛京的兄长若是抓住了这个把柄，还不知道要上演怎样的戏码。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敢私奔！你就不怕被伯父抓到打断你的腿？”钟离叔气急道。
卫子柒见钟离叔越说越离谱赶紧捂住他的嘴，“你可别再哔哔叨叨了，没那么回事。你就算不相信我，那薛氿也不是那样的人。”
钟离叔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也对，这薛姑娘一看就是老谋深算，外面人常说我有八百个心眼子，我倒是觉得这位薛姑娘有八千个心眼子。也就是你这个心思单纯的家伙，觉得人家善良可欺。”
卫子柒一听钟离叔这话心头火气蹭蹭往上涨，“嘿！好你个钟离叔，我和薛氿帮你，你怎的还说阿氿的坏话？我这就带阿氿走，再也不帮你这家伙捉凶了。”
钟离叔见卫子柒抢过画像转身就想走，赶紧拉住，好生相劝道，“我的好师弟，是师兄乱说话，你可别生气。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抓到这个凶犯为好。还有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跟薛姑娘说呀~”
虽然今日只是与薛氿初次见面，钟离叔便知道这人不好惹。看似好说话，却与自己师弟一样固执。不，比起师弟还更为固执才是。而且护短，有时候自己想言语上欺负师弟几句，那薛氿的一个眼神过来，钟离叔直接哑口。想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这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威压如此。
“好吧，下不为例。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薛氿的坏话，可别怪我不顾同门之谊。”卫子柒见钟离叔态度诚恳，这才回首掲过此事。
“果然，有了佳人便忘了师兄，古人诚不欺我。”钟离叔在心中暗自腹议，面上却是一副早已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模样。
“别磨蹭了，快好好看看，这人你可有什么印象？”薛氿带人去找青云观的人打探消息去了与卫子柒兵分两路。耽搁得越久，卫子柒总觉得心中不甚踏实。
钟离叔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自己从未见过此人。
“你要不再好好想想？毕竟这么些年你得罪的人也不少，兴许是你不记得了？”卫子柒从小见识了自家这位师兄得罪人的本事，就连师父都差点将此人逐出师门，永不录用，也就钟离家那位家主心就跟长歪了似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师兄哪儿哪儿都好。
“这点我还是能保证的，毕竟我也怕被人暗害不是。这人师兄我真的是没见过。”
钟离叔这般肯定，卫子柒自然相信，毕竟这家伙功夫一般，也很怕死，更是记仇。那些得罪他的，他得罪的，都会记在本子上。
“行吧，我先同薛氿回合，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卫子柒不得钟离叔回应，收回画像转头就走。
看着自家师弟这般决绝丝毫没有留念的背影，钟离叔不禁叹道，“果然，男大不中留呀~”不过想到，这般糟心的师弟以后有了这个靠山，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了。
“这薛姑娘到底是何出身，竟然能将人画的如此栩栩如生，宛如复刻一般，真是令人称奇！”
钟离叔在屋内拍案叫绝，卫子柒提气运功，快速向薛氿一行人的方向而去。
而薛氿那边正走到东南角一处院落，钟离叔留给她的人上前禀告道，“薛姑娘，这就是此次来此青云观道人所住的院落，咱们如何如今要如何探此人？”
薛氿见有人从该院落中出来，抬手让一行人禁声，隐入旁边的竹林里。
“这人拿着酒壶，看样子有点像这册子所描述的酒道人，嗜酒如命，我曾听卫子柒说过，这济阴郡主城中有一酒家很是不错，八方有名，想来这道人定是要去此处买酒，咱们先撤，就在此处等着这位道长大驾光临。”
“是。”
钟离叔给的人办事极快，等卫子柒追到青云观所住的院子时，早已没了薛氿的身影。
“又晚来一步~”卫子柒没法，只好回到钟离叔的住处，看看有没有他们行踪的消息。
薛氿一行人出了山河庄，便骑上马往酒馆所在的巷子赶去。
那道人超的是近道小路，薛氿一行人走的宽敞大道，由于起了马，倒是比那酒道人早了三刻钟到。
“掌柜的，将贫道的酒壶打满。”那酒道人将酒钱和酒壶一同放在柜台上，大声道。
只见柜上的掌柜满含歉意，“这位道长这是不巧，咱们店里的酒呀都被这位小公子给包圆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酒道人闻着店里面溢出的酒香，哪里还走得动道呀，好不容易得了掌门师兄的通融到这兖州济阴郡来参见武林大会，为的就是这口美酒。今日不过是因为些事耽搁了，没曾想就这般卖完了。
酒道人叹了口气，“那银钱留着，明日的酒我先定下，明日一早来取可行？”
不曾料，那掌柜的更是弯腰致歉，“道长，真是不好意思，别说明日了，就是后日的酒，这位公子也都给定下了，老朽店中却是一壶酒也没了。要不您亲自前去与那位小公子商量一番如何？”
酒道人看向掌柜所指的小公子，面容虽只是清俊，但面相却贵不可言，一时间诧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