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东方姐妹
山河庄西南角一处不起眼的假山上，猫着两个突兀的人。
一个瞪大双眼盯着假山旁边竹林小亭里幽会的年轻男女看个不停，满脸地好奇与刺激。
一个却是满脸的无奈，左手一直扯着另一个的衣角，就怕这位不省心的家伙一个激动自己越过假山边沿，掉了下去。
“薛氿，你还是收敛些，南宫功夫不低，你要是在冒头，我怕等下要是被南宫发现，来不及救下你的脑袋。”卫子柒见薛氿为了看得更清楚，一个劲儿地往南宫瑾的方向挪，忍不住吓她到。
“你别骗我，要是这南宫瑾的功夫真的比你高，在你带我来偷看的时候早被他发现了。”薛氿转过头，给卫子柒一个“你觉得我傻”的眼神。
卫子柒突然觉得朋友过于聪明也是一件头疼的事，起码他还真没遇见过在他面前如此聪慧且不低调的人。
这样的薛氿，真的是陈国公府能养出来的吗？
卫子柒这个疑惑身边心中很久，但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薛氿不主动说，他亦不主动问。
毕竟，他在乎的是薛氿这个朋友，而不是薛氿秘密。
竹林小亭里面，南宫瑾一袭锦衣华服，举止雅致得体，若是不认识他的人一看，还以为是出身世家的公子哥。
此时的南宫瑾正在煎茶，动作行云流水，就连一开始就十分开不惯此人的薛氿都不得不承认，南宫瑾确实有些资本，这江湖第一公子的称呼起码在样貌上算不上浪得虚名。
而南宫瑾这煎茶的手法，没有个十多年的勤加练习，怕是达不到这种底部。
再看看一旁穿着鹅黄色衣裳的姑娘，两颊各一抹薄薄的红云，那副想看却害羞得不敢看的模样，就差将“恋慕”二字直接写在脸上。
“澜儿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可有退步。”南宫瑾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上扬的嘴角，无不刻意地散发着魅力。
“怎么会，瑾哥哥的手艺在澜儿心中从来都是天下第一。”东方清澜垂眸，指腹摩擦着杯壁，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脸上的红云再也遮掩不住。
看着对面坐着的东方清澜含羞地垂首，南宫瑾眼里的不屑与嫌弃便不再遮掩，但即使心中很是嫌弃面前这位，但女子姣好的面容与绝美的身姿依旧他在眼底擦出火星。
薛氿看着亭子里面煮茶品茗的姐夫与未来小姨子只见暧昧不断，眼里兴味十足。
“看来这南宫瑾想要享娥皇女英之福，东方家子嗣不封，嫡支只有这东方玉茹姐妹俩，东方玉茹又有能力，旁支怕是也没那个手段可以从她的手中抢来东方家。这是想吃绝户呀~”
“你怎么知道那位就是东方家的二姑娘？我并不认识，更不可能告诉过你。而且传言这位东方二姑娘，身来便带有弱症，常年在别庄养病，甚少见过外人，很是神秘，你是如何知道的？”卫子柒不禁好奇地问道。
薛氿满脸的自豪，“这有何难。我记得你说过东方家只有两女，长女也就是你赞不绝口的东方玉茹，而次女乃是庶出，常年养在庄子很少见过外人。
但其长姐不日便要大婚，身为其唯一的血亲，就算是为了养病很少一直住在郊外别庄，这些时日怕是也得回到东方家忙乎支应。因此，东方家的人定然还是认得其唯二的主子。特别是待东方玉茹嫁人之后，剩下的家资便是东方二姑娘的，对于未来的主子都不认识，怕是也不能待得长久。
这山庄里的侍卫和仆从都对其毕恭毕敬，比起南宫瑾这位未来的姑爷也不遑多让。不用想，这定然是东方家的二姑娘。”
卫子柒点头，薛氿分析的不无道理，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愿相信，自己在江湖的朋友竟然是一个在女色上的人渣。
“南宫当年可是当着东方前辈和南宫家长辈的面承诺会一辈子对东方玉茹好的，如果不然，东方前辈也不会将自己最疼爱的孙女下嫁给南宫瑾。若是南宫真的喜欢东方二姑娘，当时就应该拒绝，这般两面三刀、薄恩寡义，就不怕成为武林之耻吗？”
薛氿原本还在为突然看清南宫瑾此人面目的卫子柒感到高兴，没曾想这家伙心里头还是一副以德服人、以礼育人的理念。
这让她如何放心之后分道扬镳，遁走远去了。
“武林，乃至天下，向来都是以强为尊，胜者书写历史。可能在早几年，人们还能念叨一句南宫家吃绝户的不堪嘴脸，但等过几年之后，人们渐渐淡忘了记忆，谁还会记得此时的南宫瑾到底做了什么。而且，掌握了东方家，就等于掌握了武林至尊之位。到时候振臂一呼怕是整个江湖都要为之一颤，还有谁敢真正地站出来职责南宫家背信弃义？”
薛氿将事实血淋淋地抛开，毫不这样美化，直接扔到了卫子柒面前。
卫子柒不是想不到这里，只是不愿意这般想人看人罢了。
薛氿这般看人只往最深最恶之处的做法，让他不禁想起薛氿的遭遇。听闻陈国公府的那位四奶奶对待薛氿这位庶出的女儿，是极其不好，不好到就连在外人面前都不加遮掩其对薛氿的厌恶。
想来薛氿每每将人往坏处想，像是因为在陈国公府内受了欺负。
薛氿看着卫子柒越发奇怪地眼神，心里不禁嘀咕，“莫不是自己刺激得很了，脑子给吓唬坏了不成？怎么越发的傻了起来？”
薛氿叹了口气，但看到亭子里面的二人已然起身准备离去，哪里还顾得卫子柒是不是一时接受不了，赶紧梭下了山追上去。
“不过这东方家的二姑娘可真是奇怪，说是明目张胆又约在如此僻静的地方，但若说着背地里偷情，却也没有这么在正主家里这般明目张胆的做法。这立方虽是幽静，但也不是什么禁地。若是有侍卫小厮无意闯入此处，这位于竹林里的亭子如此显眼，岂不一下子被人瞧了去。这是害怕她姐不知道不成？”
薛氿心中有些疑惑，便紧紧地跟上，想要一探究竟，也想看看这南宫瑾的奸计能不能得逞。
“传闻中，东方玉茹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的感情并不是很好，除了逢年过节好像这姐妹俩几乎不见面，而且听说就算是见面这两人除了基本的问候，其他的事根本不会谈一句。”“她们姐妹俩关系不好？所以故意勾引姐夫，就是为了恶心她长姐？”薛氿问道。
卫子柒摇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这两人关系不是那么亲密，但根据我私下打听，这东方家对于这个二姑娘可谓是呵护备至，养病的别庄是东方夫人私人的温泉庄子，比起东方家虽有的庄子都要好。
照顾的仆从亦是精心挑选，皆是东方家的老人，在她小时候，东方夫人还废了很大的功夫请来宫中退下来的太医正为她治病，可谓是废了不少心力这才留住东方清澜的命，要不然东方清澜也长不到这么大。”
“东方玉茹的爹娘感情不和吗？怎么东方夫人对于另一个女人为自己男人生下的孩子竟然如此之好，即使是为了树立正室大方不善妒的好形象，也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薛氿对此感到十分的奇怪，怎么看，这东方夫人的做法都过于奇怪了。
“不，东方玉茹的父母可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恩爱，当初东方夫人走了后，东方玉茹的爹东方翡直接抛下年纪还不大的东方玉茹姐妹俩殉情，气得东方前辈差点没让东方翡葬入祖坟，还是东方玉茹在祖宗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这才使东方前辈改了主意。”
“……”薛氿突然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不是她反对这样的神仙爱情，只是这为爱殉情，难道就没一点为自己的生生父母还有子女想过吗？
“难为东方玉茹姐妹俩了，遇到这么不靠谱的爹真的是一言难尽。”
卫子柒也觉得东方翡这么做确实有些不负责任，只是他没想到以后的自己竟然与东方翡相比也不遑多让。
“不过他们夫妻关系既然这么好，为什么东方二姑娘还会出身呢？”薛氿抓住里面的漏洞问道。
卫子柒将自己打听到的，一股脑全说了。
“东方家爱出情种，所以向来子嗣不丰。东方前辈虽然称霸武林，但只得东方翡一个儿子。东方翡不爱武功，酷爱诗文，外出游学之时与徐州的一位世家小姐相知相爱。怎料好事多磨，那个世家看不上出身江湖东方翡，硬是不答应这么亲事。后面还是那世家的嫡子得罪了上官被陷害入狱，需要很多银子上下疏通关系，便要将东方夫人嫁给皇商换取大量的聘礼。
这东方翡不知道从哪里知道这件事，闹着要迎娶东方夫人，如若不然绝食而亡。没有办法，东方前辈动用了自己的江湖势力，颇费了些功夫找到了那个上官陷害的证据，那个世家这才愿意将东方夫人给嫁了过来。
为了感谢东方家出手相助，也是出于不堕世家风骨，不光将东方家出的聘礼全部塞进了东方夫人的嫁妆之中，还随了不少的嫁妆，其中最值钱的便是济阴的这处别庄。
东方夫人婚后和东方翡关系很好，如胶似漆，但十年不孕，东方夫人很是着急，找了不少的名医，喝了不计其数的汤药这才怀了东方玉茹。但生下东方玉茹之后，东方夫人的身体受了极大的损伤，再也不能怀孕，且影响了寿数。
那时候东方夫人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照顾东方玉茹，东方翡也一心扑在东方夫人身上，还在襁褓之中的东方玉茹差点因为奶娘的疏忽丧了性命。没办法，东方前辈便将东方玉茹带在身边抚养，并倾力栽培。毕竟，在他看来，东方玉茹不出意外就是东方家的独苗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