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世俗人心

    薛氿原本以为以卫子柒如今生气的程度,怕是很难给自己开门,都准备耐下心好言劝这位弟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该治伤治伤,该吃饭就吃饭。

    没曾想,也就敲了两下,门便打开了。到是给薛氿一中这娃在等着自己解释的错觉。

    薛氿顿时语凝,“那个……”

    看着那么一双纯净的眼眸,薛氿一时之间在内心又把镇北侯买了八百遍。

    “小地方也只有些药,你先治伤。”薛氿将买来的药递给卫子柒,两人此时站在门口,四目相对倒是有些尴尬。

    “进来吧。”

    薛氿也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地跟着进去,等意识到的时候再提出离开不是更尴尬。

    “今日之事我还是要好好谢谢你的,若不是你我恐怕倒是要去牢里好好蹲个几天。”

    若是其他人薛氿怕是会认为这是在说反话,可若是卫子柒,这孩子爱憎分明,倒也不是那说话拐弯抹角之徒。

    “这倒不用,你不生我气便好。”薛氿紧接着道。

    “不,我还是生气的。”

    薛氿抬头看向卫子柒,心道,“果然,这才是这蠢孩子的作风!”

    若不是卫子柒身高七尺有余,薛氿真的想好好看看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的就这么直来直去?

    也就是她,若不是想着这家伙也是早起为了给自己买份新鲜吃食,这才遇上了这等子,便也就忍耐度高了不少。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你想过没有,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除了自己站起来,外界如何帮助,在那个逼仄的屋子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外人能估量干预的。”

    “那就任由那家伙欺负毒打妻子不成?”

    薛氿没想到这勋贵世家居然养出了三观如此之正的小家伙,再看看他脸上如今还渗着血的伤痕,原本平静的心里也不由地怨道那小妇人几句,怎的下手怎么重。

    薛氿还是心疼那张脸,将卫子柒扯到凳子上做好,自己拿过药撕开,一边给卫子柒敷药。

    “若是那女子只是一味的承受,再多的帮忙也是无用。”

    卫子柒沉默了,他明白薛氿说的才是事实。

    脸上的伤疤与药物接触所激发的痛感,更加提醒他,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的外人。

    “别沾水,好好休息。”

    薛氿见卫子柒自己想通了,便没在逗留,嘱咐了几句,便离开房间。

    等下午时分,见卫子柒状态好些,薛氿收拾包袱带着卫子柒找上一队镖师,送他们到下一个州。

    薛氿出钱买了一辆马车,至于卫子柒,当然由他从当马夫来抵消费用。

    这段路跟着镖师,倒是少有错过客栈。就算没有客栈,在躺在马车之中,到也比夜宿破庙要舒适的多。

    卫子柒喂完马儿回来,车厢内的薛氿蜷缩在一侧早已呼呼大睡。

    薛氿买的马车并不大,两侧的座位并不宽,看着躺在上面的薛氿那没心没肺的酣睡模样,卫子柒总担心她一个转身直接吧唧掉下来。

    无奈,只好上马车坐在底部背部靠向薛氿那一侧,充当护栏。

    夜晚凉风习习,卫子柒从包袱里取出自己的披风盖在薛氿身上。

    而自己,即使闭眼休息,右手还是握在佩剑上。

    丝毫的风吹草动,卫子柒都会醒来,却只是默默做着,没有任何抱怨。

    薛氿渐渐地也发现了端倪,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闲暇时央着卫子柒教她驾车,很快,不过半天便掌握了驾车的技巧。

    “车里好无聊,让我驾车吧,你也别坐在我旁边,这样太妨碍我了。”薛氿这般嫌弃地将卫子柒赶到内车厢内。

    卫子柒起初还是不相信,即使是坐在车里,也掀开一角看着,时刻准备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以即使救援。

    但让他惊讶地是,薛氿确实很有驾车天赋。

    驽马在她手上都异常的聪明听话,竟然还会自己避开磕磕绊绊。

    感觉自己有被马儿区别对待,心塞的卫子柒慢慢进入了梦乡。

    等到了兖州淮阳郡,薛氿二人便与镖师们分道扬镳。

    兖州民风彪悍,游侠儿四行。在二人下榻的客店大堂便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武林人士,薛氿瞥了瞥旁边一同用饭,但满脸写着“你怎么还不问我”的卫子柒,收回眼神继续吃饭,她并不打算满足卫子柒的期望。

    江湖游侠而已,大蔚律法严苛,游侠儿又不是法外人物,无故伤人也是要铁窗飘飘的。

    用完饭,薛氿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兖州比不上都城所在的冀州繁华,官道虽然不窄,但坑坑洼洼的,白日里驾了半天车,坐了几个时辰,腰都快被折腾断了。

    累的不行的薛氿回到房间便冲着床上扑过去,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紧跟着进来的卫子柒。

    卫子柒也傻眼,赶紧转头去,咳了两声。

    薛氿皱眉,这家伙自从进入兖州地界儿,那躁动的因子就像是抑制不住一般。

    若不是真的累及,薛氿真想挥舞着枕头咋过去,让这丫的闭嘴!

    “出门右拐第一间。”薛氿有气无力道,此时的她恨不得瘫软在床榻上,沉醉梦乡。

    “薛姑娘,兖州的九月有武林大会,虽然江湖人士素有气节,但也不乏有宵小之徒浑水摸鱼,今晚我还是在屏风后面的榻上守夜吧。”

    回答卫子柒的只有薛氿那完全是“哼哼唧唧”听不出应承还是否定的语调,无奈何,卫子柒还是将收拾了包袱住到了薛氿房间的偏塌上。

    听着屏风后面薛氿没心没肺的呼吸声,想必是睡得及其憨甜。

    卫子柒抱剑坐在榻上,闭眸养神。

    月上中天之时,屋顶有窸窸窣窣的疾行声,伴着瓦片破碎,继而利刃破空,接撞后火星四射。

    起初只是两个人在屋顶追逐,而后又来了几个人加入,阵势越闹越大,瓦片噼里啪啦碎了一大堆。

    声音由远及近,卫子柒起身,直接越过屏风,此时的薛氿全完没有被外面的打闹惊醒,还是睡得十分香甜,搞得卫子柒都不好意思叫醒。

    无奈,卫子柒只好用被子裹着薛氿直接单手抱起,然后隐匿在角落里,看着屋内噼里啪啦摔下来的瓦片。就连床上亦不意外,也碎了好几片。

    客栈内也嘈杂起来,卫子柒见薛氿峨嵋微蹙,便放下佩剑,扯了扯被子,盖住她的脑袋。

    翌日,薛氿醒来时发现原本舒舒服服的床居然变成了榻。而且自己还被人用床褥裹成虫子模样,就满脸气愤地寻找屋内的罪魁祸首。

    却见到满地的碎片,屋顶更是破了好几个大洞,就连床上正对着的上来亦是采光极好。这是杀手又追过来了?

    薛氿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自己从粽子里解决出来,理了理衣服,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早饭都不想吃,找到卫子柒就想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当她找到卫子柒的时候,那家伙真明媚张扬地同另外一人交谈。

    那男子身着月白锦衣,头戴玉冠,手持佩剑,抹额上镶嵌着白玉石,可行为举止却不像是京都世家子弟,看样子更像是宗派大族弟子。

    “薛氿,这是南宫,我在江湖上的好朋友。”卫子柒远远地看到薛氿,便挥手招呼道。

    “南宫,这是薛氿,我的……表弟。”

    南宫瑾看着突然眼前一亮的卫子柒,心中纳闷,知道他随着卫子柒的目光看去,这才明白。虽然这位被卫子柒称为“表弟”的薛氿,步履闲庭,举止飘逸,但若是仔细看,便能察觉这位乃是女子之身。

    南宫瑾嘴上上扬,虽然自相识以来卫子柒刻意隐瞒身份,但出自世家的教养并不是什么草莽可以装出来的。

    而这位薛氿,即使是穿着粗衣,都有种使人沉静的感觉。定然不是出身贫贱的女子,但穿的又如此粗制,想来定是家道中落。

    这二人莫不是私奔吧?

    南宫瑾心里暗自给二人戳上了标签,眼神却更加露骨,他还没见过传言中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世家贵女,更别说这般大胆奔放敢为情私奔的女子。

    薛氿本来想回应,但紧随卫子柒所来的另一道目光让人十分的不舒服。更别说那露骨的打量,简直让人恶心。

    因此,薛氿只是点点头便回到了房内。

    路上,又忍不住将镇北侯拎出来骂了好几十遍。看看,生而不教,这家伙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什么渣渣!

    无奈何,薛氿只有抱着被褥倒在榻上闭眸养息,用意念使自己暂时忘记腹中饥饿。

    但不知道为什么,越想控制偏偏越来越饿。

    房间门打开,本来薛氿要起身的,但只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便又躺了回去。

    “我买了吃的,你要不先尝尝?”

    薛氿勉为其难地从榻上爬起来,矜持道,“那行吧。”

    卫子柒闻之一笑,从里面取出最热乎的那个走到榻上直接递给薛氿。

    看着薛氿像小仓鼠嘴巴动个不停,卫子柒就很满足。一满足,人就开始飘起来,“你怎么每天要睡那么久?昨个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见你醒一下,怎么还想睡?”

    有人在你耳边念叨“你睡得像只小猪崽”,薛氿突然觉得嘴里的肉饼不香了。

    瞪了卫子柒一眼,乘其不备又是一抬脚。

    卫子柒早就察觉,但依旧被“踢”到了榻下坐着,脸上挂着笑意,根本不生气。

    薛氿见卫子柒脾气这么好,又想到之前见到的那个南宫,便忍不住问道,“那位南宫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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