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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与变味的回忆

    小水的手机连收到两条消息,一条写着:“明早9点,芸思璞味。”是谭肖玟发来的。这件事他已拖了近一周,倒不是因为阮栗阳有多忙多难约或者他没当回事,而是他听说她家有些情况,觉得或许不是时候。若不是小水一直催,他还会继续拖延下去。而这世上大多数因拖延而导致失败的事例也都是因考虑太多而错失良机,又因前期的精力投入加重了这失败的损失,可即便如此,这样的人也总不相信其实只要行动,事情就远比他们想象的容易得多。就像谭肖玟怀着忐忑的担忧发出的早在几天前就编辑好消息,不到3分钟就有了肯定的回复,词句中看不出一点为难。

    但让小水像弹簧一样从杨辰秋如忏悔室般的小客厅的单座沙发上跳起来的,却并不是这条消息,因为它写着“明”,她的大脑就默认可以稍后处理——有些人就是会有这样的倾向:即便这是件十万火急的事,来自一个最最重要的人,但只要时间并不紧迫,他们也愿意为眼前并不重要的人再耽搁一阵,只因他们不好意思打断对方正持续着的某种情绪,这或许源自于善良和礼貌,但更可能源自一种主次不分的愚蠢,常常发生在那些不称职体贴的恋人和不用心尽孝的子女身上,但又不能说他们冷漠无情,因为事后为这种耽搁而后悔不已的也是他们。但小水的暂不理会只是与这种倾向相似,并不相同,没人会因此受伤,所以算不得主次颠倒。至于她真正颠倒的,她本无需予以重视的(至少不该较第一条更重视的)是第二条消息——灵俐提醒她会议马上结束让她快点回去。其实她不回去又如何呢?可她却偏偏像条件反射一样匆匆告别冲了下去,生怕迟到一秒。就像只被驯化的狗、走狗、社畜。

    小水回到会议室时,门开着,参会的人都以一种散慢的游离状态站在椅子外,彼此融洽得说着无关会议内容的闲话。她悄悄混入其中,刚找了个空隙站定,人群就向着门口动起来了。回彩宫的路上,听灵俐与屠衎溦对话的意思,杨辰秋方面的态度虽仍是无可奈何的拒绝,但却与周三见面时大不相同,那时他们是真在拒绝,而这次却更像是欲拒还迎,也就是说O58年内达成合作的希望很大。小水不禁想:“难道是我起了作用?可红绳已断,这作用是不是来得有点晚?”当然,这纯属她的自我感觉良好。因为真正起作用的是权衡。起初他们拒绝彩宫是秉着“优先选择最有利、最得罪不起的公司”的原则,彩宫初出茅庐,对这个圈子的水还没摸透呢,自然好拿捏,就像一个情场老手,越抻着就越占主动,就算真抻黄了,回头想些法子再勾回来也不是难事。可随着时间发酵,这游戏又被他们悟出了新规则,与其单打独斗,不如借力制衡。此前杨辰秋的地位无可撼动,是因为相比于推倒他成就一场群雄逐鹿所付出的代价以及最终不知花落谁家所得到的利益太小,不如相安无事稳扎稳打。可如今《条例》一出,他的存在俨然成了众矢之的,无不想取而代之。现在的一切动作不过都是彩排,O58才是真正的战场。于是为了稳住杨辰秋不倒,他们公司迅速调整了策略,将原本优先选择的项目尽量往O59年推,一旦大家上了一艘船,自然就不会看着这船沉,只要杨辰秋自身没有问题,日后无论明枪暗箭,这些不好惹的伙伴都会成为他们有利的防御和武器。但问题是,将他们往后推又不至于得罪他们就需要一个足够有信服力的理由,恰恰彩宫就为他们提供了这个理由——一个背靠岱鲲的公司强制他们合作,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此,这些伙伴自然会理解,因为其实忌惮岱鲲的根本就不是杨辰秋,而正是这些伙伴——即便杨辰秋拒绝彩宫,也很难激怒岱鲲,岱鲲既不会也不屑对付他一个艺人,毕竟无利可图;但这些伙伴就不同了,它们或多或少会与岱鲲存在一些合作或竞争,若惹恼了这头巨兽,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不过小水想不到这些,也不需要。他们一行人回到彩宫时正好是下班时间,简单整理一下,连同公司其他几个加班的人,屠衎溦都让他们回家去了,这周太忙,谁都需要喘口气。他自己本想留下对这周的工作做个总结,但看小水已经穿戴整齐站在门口等他这辆“专车”了,便也只能将工作带回去。

    “开会的时候去哪了?”在车上时他问她,语气虽然平常,可他却犹豫了好一会才问开口,其实不过就是个很普通的问题,一个任谁都可能会好奇一下的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在顾虑什么?若是对其他人,或若是其他人提问,他大概是不会有这段犹豫的。

    “去杨辰秋家吃了一会儿零食。他家奇奇怪怪的。”

    “听说他住在公司二楼,是真的?”一旦聊起来,刚刚那种奇怪的顾虑便又荡然无存了。

    “嗯。反正我是挺不理解的,”她想了一下,又修正说:“我是因为特别理解,所以挺不理解的。如果他是像我无处可去,住在公司也是没有办法,可按理来说他不是应该很有钱?为啥要住在公司?其实一点都不舒服,也不方便。而且他的喜好也很奇怪,一楼的玻璃你看到了吧?图案色调至少是好看的,但二楼就有一些微妙的诡异,在那儿睡觉不做噩梦就怪了。”

    屠衎溦听着小水的描述好一会儿没说话,倒不是前面的那种犹豫,而是他想起了关于杨辰秋的一些八卦。眼看快到家了,才说:“他可能确实没什么钱。”

    “咋可能!?”小水惊讶、又略带鄙视地反驳。出于是她无聊生活的一种必然趋势——她在网上读了大量娱乐八卦,自认为至少在收入方面,绝对不会猜错,杨辰秋绝对很有钱。而且她不信屠衎溦竟连这都不知道,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没有解释,车已泊好,下车时他问小水:“听谭肖玟说你明天约了人?”

    “嗯,阮栗阳。你认识她吗?她是查川叙的女朋友的朋友。你不是认识查川叙嘛。”

    但他确实没见过阮栗阳。“以前没见你约过谁,找她有事?”

    小水突然想到阮栗阳还有另一条关系线,就说:“她老公是卢谦默,在医院跟着冯昕翘那个。”屠衎溦对此并不感兴趣,不过她这样一说他倒确实对阮栗阳的社会特征有了某种模糊的定位。小水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有些失望地想起了他的问题,没了继续话题的兴趣似的说:“嗯,大事。但与你无关。”

    她说这话时,有种情绪,类似于一个人的期待没有被满足就采取也让对方失望的行为予以报复时的那种情绪,但很轻微,而且这种轻微是双重的:一方面她对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并不清楚,所以感受到的失望是很轻微的;另一方面,这种报复也是很轻微的,一般来说除了她自己感受到了报复带来的自我安慰以外,是无法真的刺伤对方的。可她没想到的是——屠衎溦则更加莫名其妙——他竟真的感到了受伤,远超她做这报复时的预期,觉得“与你无关”这几个字格外刺耳。

    他摇了摇头企图忘掉这过于敏感的失望,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小水回到房间,终于有空闲可以把谭肖玟发给她的这条只有八个字的消息仔细看上一遍,这种仔细不是为让她的大脑获悉消息(因为它已获悉),而是为让它反复加工产生重视,即提醒。而这提醒在第二天闹钟响时起了大作用,“明早九点”四个字像电击一样及时拉回了因受习惯的蒙蔽而正想继续睡周末作息的小水。她瞬间清醒,洗漱梳头叫车出门。

    11月下旬,空气清冷,瑟萧浸寒,从车窗看到的街景被规律出现的水蒸气遮挡,又俏皮地佯装消散,趁你不备再次铺开,就像大人在逗小婴儿一样,一会儿用手遮住脸“猫儿”地一下打开,一会儿又用小手绢将给不给地虚晃着。但这没有一点乐趣。路上的行人稀稀疏疏,裹缩着身体,也裹缩着欲望。

    小水在饭店正门口下车,推开门的一瞬,好像突然回到了做人的第一天,那时她就是在这吃的第一顿(不是用甜点代替的)饭。可从看到信息上“芸思璞味”四个字到今早推门之前她却丝毫没有想起这段回忆,所以是视觉,是它的装修风格勾起了这段回忆。但有趣的是,明明是因为相同才会引起回忆的画面,此时却散发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仿佛它已不是原来的那一幅,而是有人用风格不同的手法仿制的赝品;又或者她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她,而是暂时储存着原来那个她的记忆的一个旁人,对记忆中她的感受嗤之以鼻。

    就在林娜佳曾坐着的地方,有一对母女,母亲耐心地和女儿商量着什么,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但不知为何显得有些烦躁。察觉到视线,阮栗阳抬头看过来,笑着拍了拍小姑娘一起打招呼。“我怕她闹,先给她点了点吃的。”她抱歉地说。

    “没事,我不在意这些。”小水正饿着,桌上有现成的不用等,她高兴还来不及。“我能吃一个吗?”她指着小笼屉询问小姑娘的意见。对方犹豫了两秒伸手将笼屉向前推了推。小姑娘五官精致,眼神灵动,花苞般粉嫩的脸上流露着不高兴。小水觉得她一点都不像卢谦默。说起他来,小水怀疑谭肖玟说的他们家的情况就是他们的离婚,但谭肖玟秉持着不能嚼人家舌根的原则不肯透露,小水也无需打破砂锅问到底,反正她也犯愁见了阮栗阳后说什么,正可做个借口:“听说你家最近出了些情况?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阮栗阳很惊讶,但得益于年岁的沉淀,表现得并不明显,嘴里说着:“已经处理完了。”心里却感叹着小水出现的时机,感觉她好像真的有超能力,每次都能在自己人生的转折初现端倪时出现并揭示这种转折:第一次在咖啡馆时,她用“婚姻之外皆是外人”的真相打破了朱明茵的权威,而这种权威是阮栗阳赋予她的——她因为自己不善做决定,便赋予身边人这样的权威,将他们说的话作为标准,他们说婚姻就是这样,那她的婚姻就与大家的没什么不同;他们说磨合磨合就好了,那她就继续这样的日子等着磨好的那天。可这却是自欺欺人,婚姻的事只有婚姻里的人最清楚,问题从不会因为别人说没事就会消失。第二次在奉仙蕾,小水直白地问她的婚姻是不是出了问题?到今天不足一个月,她的婚姻就已走到尽头。现在她又问她是否需要帮忙?或许,她可以问问小水上次说的“更好的”在哪?但如果她真的问了这个问题,那不是出于求助或好奇,而是单纯为了缓解沉重气氛。可她又担心这气氛一旦改变,时机便也跟着错过,所以她更现实地说出了最急迫的需求:“其实我想找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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