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羽，阿羽！”

    被一声呼唤叫回了神，叶夏羽迷茫地抬头，柴刀不知何时被抢走，扔到一边，他空洞的眼里只有小海妖着急的脸。

    长鱼茯一双小手举在他头顶，试图给他遮点雨。

    叶夏羽此时精神有些恍惚，一双眼死气沉沉又暴戾，无神地看着她，巨大的悲痛让他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动了动嘴唇：小海妖？

    长鱼茯有些担忧叶夏羽的状况，她前面本来只是打算跟着，偷偷看着人，没想到他居然朝自己的手砍了一刀，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如果她不出来制止，叶夏羽整只手都没了。

    “你是不怕疼吗？血都流成这样了。”长鱼茯也不给他遮雨了，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捂住他的伤口，眼见止不住血，从衣服撕了一小块布，缠住叶夏羽的小手。

    如果说前面还是连绵细雨，那现在就是倾盆大雨，春雷滚滚，乌云密布，长鱼茯都担心他们两个会不会被雷劈。

    叶夏羽还是呆呆地，又轻轻唤了一声，“小海妖？”

    “在呢在呢，走啦，跟我回家。”长鱼茯接过背篓，捡起柴刀，紧握住叶夏羽受伤的小手，牵着人回家，头一回这么生气。

    一路上叶夏羽也不看路，一遍一遍重复叫着“小海妖”，长鱼茯不知道他怎么了，只能一遍一遍地回应“我在”。

    等后面好不容易止住血，长鱼茯把自己的手覆在叶夏羽眼睛上，合上他的双眼，把人哄睡着，长鱼茯才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今天跟上去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想起叶夏羽回来在房里换衣服都要叫着她，像丢了魂一样，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明明她一直跟着，怎么就没看出有什么异样呢？

    鉴于她每次吃了东西心情都会很美好，就想给叶夏羽弄点吃的垫垫肚子，缓解他不安的情绪。

    家里早就没有米和红薯了，连盐都没有，长鱼茯思考片刻，在护命珠里逮了一条鱼。

    这种鱼没有刺，但是有筋，将鱼剁碎，耐着性子将筋挑出来，最后一条鱼的重量只剩下一半了，长鱼茯撇了撇嘴，自己还是吃烤鱼好了。

    将水烧开后就用沙土灭了火，把鱼肉放进锅中搅散，放在一边温着。

    忙完又回主屋看叶夏羽醒了没有，就看见他紧皱着眉头。

    长鱼茯将手心放在他额头上，感觉温度不高，收手静静地陪着，呆呆地看着小孩的睡颜。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吃的放凉了，就回厨房舀了一碗拿了过来。

    自陷入梦魇后，叶夏羽就浑浑噩噩地在一片赤色的虚无之地飘荡，直到突然远方传来一道虚无缥缈且苍老的声音，若有若无地在叶夏羽脑海中盘旋着一句莫名的话：天降重任于汝，汝若沉溺世俗，终是徒增因果。

    长鱼茯不知道这些，刚进房间，就撞入了一双漆黑幽深的双眼。

    叶夏羽面无表情，已经没有了前面依恋她的样子，一如他们最开始相处一样，冷漠地看着长鱼茯，接过碗将鱼肉羹吃完，“多谢。”

    长鱼茯能感觉到叶夏羽的冷淡，也没想着多问，只当是鱼肉加白水并不好吃。

    长鱼茯不确定地动了动自己的小鼻子。

    奇怪，她怎么感觉叶夏羽灵魂味道多了些什么，但她也不懂具体是什么，只知道他灵魂更强大了，一个七岁小孩灵魂能量强大得离谱。

    没过多久，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下来，天也彻底黑了，长鱼茯不敢找叶夏羽帮她烤鱼，更不敢自己烤，只能在厨房吃生鱼，心中叹息。

    唉，习惯了吃烤鱼，再吃生鱼，实在是索然无味，难以下咽啊。

    次日起床，就没见到叶夏羽人影。

    他倒是在墙上留了字，说自己去阿里山取点东西，让她不要跟来。

    长鱼茯笑眯眯地看完，虽然这段时间她确实认识了很多字，但是，她记性不好，忘完了，所以不认识这写的什么意思。

    乐呵呵的准备出门，结果一时得意忘形，出师不利，狠狠摔了一跤，和大地久违的拥抱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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