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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战火起

    经过几日的舟车劳顿,披星戴月,云斐和云遥终于回到帝安城。

    云斐此次微服出游的故事被传回帝安城,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美谈。而云遥也是从白若寺“清修”回宫了。兄妹二人获了许多封赏。可是云遥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夏季来临,烈日当空。云遥的寝殿里以冰块降温,她愈发贪睡起来,感觉在沧城的几个月已经耗尽心力。高家小姐高颜来约她夏日避暑,她也根本不想动弹,而且她知道,高颜必定会带上高靖衡一起行动。她现在完全不想见他。

    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坐在身旁,云遥蓦地睁开眼睛,却是皇后。

    “母后。”

    “怎么看到我好像不开心?”

    云遥翻过身去,背对着皇后红了脸。她真的做梦做傻了,妄想到以为是霍书扬回来了。

    “最近你胃口不好,我给你带了绿豆汤,让煦儿给你用冰冰一下,待会儿就可以喝了。”

    云遥咬咬牙,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她坐起身来,靠在皇后身上:“母后最疼遥儿了。”“你知道就好!”皇后宠溺地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

    云遥忽然正色,小心翼翼道:“母后,最近父王给了太多赏赐啦。可不可以让父王把赏赐全部收回,我想换父王一道旨意。”

    “什么?”

    “可否请父王收回指婚的旨意?”

    皇后惊愕,看向一脸认真的云遥:“怎么突然提这个?你之前不是已经想清楚了吗?”云遥不知从何讲起,只是撇着嘴,默不作声。

    “这次去沧城,见到书扬了?”

    云遥脸一红,皇后便知道了。

    “遥儿,指婚不是儿戏。况且皇室无端悔婚,你让你父王如何面对天下?还有那高靖衡也是个好孩子。”云遥沉默良久:“我知道了母后,是儿臣莽撞了。”

    小鸟一旦享受过自由,便无法再被关进笼子。

    汹涌的爱意一旦从封口的瓶子里满溢出来,就怎么也装不回去了。

    云遥想到了那戏本里与情郎私奔的公主,有个自私大胆的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云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她还是做不到的。放下父王的脸面、皇室的尊严、书扬的前程和信仰,去做那么任性的事,她做不到的。

    距离云遥与高靖衡的大婚还有三个月。虽然元帝忙于政务,但是云遥的婚事筹备和帝姬王邸的建造进度一点也没落下。帝姬王邸已经完工,云遥为它取名“逍园”。而云遥也被卷着投入到了婚礼的筹备事宜中,繁琐到令人头疼,她已经让皇后精简些了,却还是有很多东西要准备。

    婚期越临近,云遥越是心烦意乱。这天她想约云斐一起去意欢楼,可是云斐事务繁忙,于是她便带着熙儿一起出宫前往意欢楼。

    云遥把马交给店小二,然后径直上了二楼,正想挑个临街可以看热闹的位置坐,却看见高靖衡正坐在自己想坐的位置上,一个人喝着茶。

    他看见云遥,手中的茶杯顿住,站起身向云遥行礼。“参见帝姬。”云遥摆摆手,还好此时二楼没人。“你也喜欢这个位置吗?”“是。”“你也喜欢看热闹吗?我觉得有时候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可有趣了。”“不是,我是在看我日日等的人会不会来。”

    云遥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块龙井茶酥咬了一口,有些好奇:“你的朋友吗?”高靖衡意味深长地看了云遥一眼,笑笑道:“算是吧。”然后问道,“帝姬还想吃些什么吗,我去找小二。”

    “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饿,就是馋意欢楼的梅子酒了。”高靖衡噙着笑,喊来小二拿来了两瓶梅子酒,喝完后,云遥意犹未尽,又让小二上了五瓶。高靖衡看着云遥喝酒比喝茶速度还快,问道:“帝姬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云遥喝完第五瓶,有些眼花,晕乎乎总觉得对面坐着云斐。“还不是我和那高靖衡的婚事……”高靖衡拿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已经喝得摇头晃脑的云遥,又柔声问道:“帝姬是担心他对你不好吗?”

    “不是……我怕我……”云遥的声音越来越轻,摇摇晃晃差点跌坐在地上,被高靖衡扶住,“帝姬,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宫吧。”高靖衡扶着云遥又怕触碰到她太多,可是云遥酒劲上头,浑身发软跌倒在地。高靖衡俯下身:“得罪了,帝姬。”他双手将云遥抱在怀里,走下楼去。

    在门口守着的熙儿见云遥喝成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她向高靖衡行了礼。“高公子,把帝姬交给我就好,最近帝姬和娘娘筹备婚事太过劳累,晚上都睡不好,今日才会失态。”高靖衡摇摇头:“没事,她醉成这样也骑不了马了,我护着她,你在后面跟随就行。”“是,有劳高公子。”“别这么说。”

    高靖衡把云遥扶上马,然后自己飞身上马,让云遥靠着自己,双臂环住她拉着缰绳徐徐前行。白天酷热,但此时夜色微凉,街道上行人渐少,风拂着云遥的头发,掠过高靖衡的脸颊,一股茉莉花的味道钻入鼻子。高靖衡细听着身后熙儿的马蹄声和自己有段距离,微微地不动声色地将云遥的脸朝自己靠近了一点。他默默一收缰绳,马前行的速度又慢了些,也更平稳了些。

    两人靠得很近,高靖衡听到云遥低低呢喃着:“你可不要后悔……”

    高靖衡的思绪被拉回到大半年前,他刚刚得知自己金榜题名,荣中探花。他欣喜异常,在祠堂面对着母亲的牌位高兴了一整夜,他告诉母亲自己终于可以有一番作为,不用再被柴氏和她那群势利的儿女排挤、打压,也不用再看父亲的眼色在宅院中小心度日,他可以靠自己打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可是不久后,元帝和高太师商量后,便将指婚的旨意昭告天下。他感觉自己跪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时,却有人踩着他的脊梁,又将他压进泥土里面。因为他知道,驸马无法参与朝堂之事。指婚消息出来后,柴氏所生的那几个弟弟对他极尽挖苦之词。

    “大哥,我可真羡慕你,捧上金饭碗了。”

    “是呀,不愁帝姬不给你饭吃。”

    “我们的探花郎一夜之间晋升为驸马爷了,啧啧啧。”

    “……”

    他陷在深深的屈辱感里,满脑子都是自己软弱爬行的样子,像条蛆一样。那时他对云遥的印象还停留在宫廷家宴的惊鸿一瞥,清冷不可冒犯,他觉得那样的她符合他对帝姬的想象,高高在上,漠视所有人。

    上次意欢楼再见,虽然一开始她充满防备,但后来相谈甚欢,她洒脱率真的一面深深吸引着他。高傲美丽的躯壳下,是这样可爱有趣的女子。

    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他经常到意欢楼坐坐,以期能够再见上她一面。

    “帝姬,我不会后悔。”他心里暗暗坚定着。

    行到宫门口,云斐等在那里。高靖衡将云遥小心翼翼抱下马然后交给云斐,向云斐行礼。“辛苦你了靖衡。”“靖衡告辞了。”他看着云斐抱着云遥走进去,宫门缓缓闭上,这才转身离开。

    从小,他所喜欢的都留不住,母亲去世,心爱的小马驹病死,十四岁时彼此喜欢的丫鬟因不想嫁给二少爷做妾而投湖自尽,想要在朝堂上大有作为的梦想也破灭了。

    还好,老天待他还算不薄,让锦翊帝姬成为他的妻子。

    云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间了,只感觉头疼欲裂,脑袋里有东西一直突突地跳。关键她忘记发生什么事了。熙儿煦儿见云遥醒来,忙倒了杯水给她。

    “帝姬,你还记得昨日和高家公子说了什么吗?”

    “啊?”

    云遥一脸的懵,仔细回忆,却是一片空白的记忆。“我昨晚和高靖衡喝酒了吗?”熙儿嗔怪道:“是呀,一个人喝了六瓶梅子酒,高家公子送你回宫的。”于是把昨晚的情形讲了一遍。云遥大感丢脸,用被子捂住脸,但脑海里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她最怕自己酒后失言,让高靖衡听了自己的秘密去。每回忆一次,就恨不得想扇自己。

    “好啦!”熙儿把被子拉开,笑盈盈地打趣道,“我想应该没失言,昨晚高家公子送你回来极尽温柔,让马走的很慢,生怕颠到你呢!”“出去出去!”云遥又为自己深深地尴尬着,希望如熙儿所言,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吧。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婚期也越来越近。云遥的日常都被礼仪教习等琐事占满,无暇估计其他。

    在帝安城沉浸在帝姬大婚的繁盛和喜悦中时,边关战火悄悄燃起,并愈演愈烈,像野火般朝着南屿的国土一寸一寸蔓延。西狄的新王寒天齐反悔了当年签订的和平协议,以沧城清洗时大量无辜西狄人被杀害的无耻借口,率先开火,与南屿正式撕破脸皮。

    边关战事吃紧,元帝和云斐埋头耗在清政殿的时间越来越多,云遥没有哥哥在身边,心底泛起一阵落寞。她原本想趁出嫁前和哥哥多出去走走,可是军务更为紧要,她看不懂雪花般飞来的军事情报,但是看得懂父王哥哥和朝臣们的脸色。她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是福星仙姬就好了,为南屿继续带来福气。她向着明月闭眼祈求天佑南屿。

    明月也冷冷清清地洒在孤鸿关,照亮了南屿军队驻扎的营地。霍书扬和霍昭扬以及几位将领在营帐里共商作战计划。西狄宣战后,他们没有迟疑积极应战,一次次把凶残的西狄人打退到孤鸿关外,但是已经过去三十五日,援军竟然还未到达孤鸿关,上千伤兵正在休养中。且粮草吃紧,将士们两天才吃一顿饱饭,虽然有沧城和桑城百姓的自发供给,但是完全跟不上需求。不知为何传去帝安城的飞书很多都没了下文。霍昭扬提出派一队可靠的人马悄悄回到帝安城直接面圣。

    “如若有人阻碍飞书传回帝安城,那我们的人马必定会在路上遭到阻挠。”副统领沈岭之忧心忡忡,他疑窦丛生,暗暗怀疑帝安城有内鬼,可是却不敢明说。其实大家都有这个揣测。霍昭扬思忖一会儿,然后说道:“我这边有可以用的人,不会被怀疑,但是需要你去一趟汝成山请她们帮忙。”

    霍书扬有些疑虑:“请她们会不会有些冒险?”“来不及了,书扬,整理一下马上去汝成山!”军令不可违,霍书扬安排好自己手里的人,立马带着书信向汝成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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