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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园慌萋萋之除夕夜

    越到年底,风雪越多越大,路上的马车越多。青阳羽坐在虎皮铺满的四辆马拉的大车里舒服地喝着竹叶青,看着雪花铺天盖地而来的样子心里很舒坦。一进淮州天气就变得出奇的冷,听应言说,京都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北方的边境也被游牧的莫邪族侵扰了几次,都被镇守边关的舅舅给挡了回去,战家又得了许多皇上的赏赐。

    青阳羽觉得无论谁在这世间活着都不易,如果能拉拢莫邪族,在他们面临天灾时能救助一把也许边境会安稳许久。无论是求和还是主站都会在朝野上引起轩然大波,他思忖着能让谁来说说这一举两得的话。

    那一日难得的晴天,青阳雪带着金丝雀出笼的心情来到了海潮殿。青阳羽正在整理一路上收集的精细之物,所以看到青阳雪故意问:  “雪妹妹是不是有千里眼,我刚要分派礼物,你就像小狗的鼻子寻着肉骨头的香味赶了来。”

    “你才是狗鼻子,又说这粗俗之话,小心母妃说你。”青阳雪故意不悦地说着,却伸手抚摸着一件件物什。

    “天啊,这幅刺绣的景色真美。是照着原图画的吗?”忽然青阳雪看着宫女从木匣中展示的《万花会》问。

    “我的妹妹就是聪明,我在涵州观赏了万花后就仿着画了画,让他们找了百名绣娘赶制出来的。”青阳羽抚摸着那副刺绣略有得意地说。

    “这次为父皇祝贺,你可又有了头筹的礼物。我还一筹莫展呢。要不你陪我出宫找找可好?”青阳雪听了有些撒娇地说。

    “你是让我陪还是让我的银子陪啊。”青阳羽看着妹妹那张俏脸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问。

    “羽哥哥如果不去,我就要给父皇告状,你欺负我,有好玩的东西都不给我。”青阳雪说着就要往外走。

    青阳羽赶紧说:“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可是你这样招摇地出宫不成换身应言的衣服吧。”

    青阳雪本来想说应言衣服我怎么能穿,但看着青阳羽的不容置疑便没再说什么。

    因为天气接二连三的晴朗,所以路上积雪颇多。主街道上有些拥挤,车马不便通行所以行人较多。青阳易也穿着便服散心,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青龙寺。因他少年时曾化名随清风大师学习武艺,所以对寺里情况很是熟悉。

    故地重游总有种莫名地喜悦,他慢慢走过寺里的每一处,都觉得那段日子很美。后院的塔楼有些破旧,一般不会有人进去,所以他每次想要吃肉时都会来此处。当时一时开心还写了一句“酒肉穿肠过”。

    拾级而上,青阳易很快找到了自己刻字的小窗口,但让他意外的是竟有人在旁边写了句“佛在心中留”。青阳易很是开心,这寺里原来也有这么有悟性的和尚。

    他问跟在身边的小沙弥:“近半年内有谁来过这里吗?”

    小沙弥双手合十说:“七月半时有位香客为了表达诚意曾来扫塔。”

    青阳易听罢转身下楼,不再纠结于此。九方同跟在后面很好奇,忍不住问:“主子怎么知道是半年内,又没有写日期。”

    “灰尘落下的厚度和刻痕的深浅。”青阳易懒得和九方同多说,就简单回复了下。

    转眼就到了除夕那天,王公贵戚和诸位皇子公主按照位次坐好。一起庆祝新年的到来,跟着一起庆祝青阳谷的生辰。

    已年到五十的青阳谷,虽然做了20年的皇帝,但是身材依旧,容貌变化也不大,只是皱纹多了些,深了些。他身穿明黄色的尨服,头发乌黑,整齐得用一枚玉簪别成一个发髻。在大臣眼里和众位皇子站在一起,那勃发的英姿也毫不逊色。

    他的两旁端坐着四妃,左下首是宫里诸位娘娘,中间是诸位皇子公主皇孙,右下首则是亲王贵胄,诰命夫人。周围严严实实站了一圈宫女太监,殿外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可谓严防死守一只苍蝇进来都能被发现。

    偏殿里早就备下了山珍海味、各色茶点,进贡的礼物更是堆成了山。青阳凡早就按耐不住,等皇上说完开场词,便大声说:“父皇,这么好的日子肯定有好多我没有见过的东西,快让我看看大家都为父皇准备了什么吧?”

    淑妃一听自己的儿子这么没有出息,又怕他说错了话,便说:“凡儿不得无礼。你的哥哥们还没有开口祝寿呢?”

    青阳谷心情特别好,便说:“无妨,这是家宴,小儿子闹一闹也热闹些。”

    大家纷纷点头,浅浅吟了一杯。然后有青阳谷的那辈皇叔们开始祝寿,再有下一辈皇子,子侄们开始祝寿。一番祝贺下来,大家早已酒过三巡,菜色也换了许多。

    燕王青阳溪赞叹着青阳羽进贡的那副《万花会》,其他人也随声附和。青阳谷听罢忍不住让內侍把那副刺绣拿来细看,针法考究、色泽搭配适当,难的是能把生活中真实图景描绘进去。里面不仅有花草树木,在花间更有赏花的佳人,那丫鬟是伶俐也表现了出来。他心头一热,朗声问道:“这副刺绣确实不可多得,这笔下之人更是添了几分生气。”

    “确实不错,只是不知是这丫鬟绣的好还是那只有侧脸的小姐绣的好。”平妃闻言看了几眼,笑着问皇上。

    “我也想知道。”战妃说着看向儿子。

    “这人物是绣娘主动添上去的,究竟是谁好,儿臣也是不知啊。”青阳羽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为难地说。

    所有人听了都哈哈一笑,倒是淑妃柔声说:“说到此,臣妾猛然想起凡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不知道哪家的女儿愿意嫁咱们的混小子。”这话虽然很轻,但是听得人心中一愣。

    兰妃赶紧打趣说:“淑妃姐姐太心急了,凡儿和雪儿刚过了16岁,上面的几位哥哥还没有开府封妃,怎么会舍得让凡儿出宫去。”

    青阳谷一听,觉得这确实不行,便思忖了半日说:“正月十五那天宫里也热闹一番,在散花楼宴请京城里的诰命夫人时可以准许带着适龄的小姐们入内。你们作为母亲也留意一下,如果孩子们同意我就下旨可好。”

    虽然青阳谷是问句,但是后宫的嫔妃们却都离席俯身谢恩。青阳凡早端起酒杯祝各位哥哥早日觅得佳人在侧。除了青阳羽和青阳易之外,青阳离、青阳明、青阳轩等几位年龄较大的皇子都红了脸。

    他们年龄相仿,母亲不同,外祖父家世一般,只有几个近身的丫鬟伺候,外均没有娶亲立妃。传说,闻人皇后的几个孩子都不幸夭折,青阳谷这才充盈后宫,才有了后面的几个孩子。

    当那件绝美的刺绣传到青阳易这里时,他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就不再注意。青阳羽看着他平静的脸悄声问:“是不是觉得面熟?”青阳易不明白地看了一眼青阳羽示意他说完整。青阳羽才把涵州赏花会上和倥侗沫的偶遇说了出来。

    青阳易听罢冷冷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人你理她作甚。莫不是调戏黄花女子的毛病又犯了不成?”

    “你这样说就没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不比你派了半个潜邸的人去跟,没跟上的好?”青阳羽说着又是得意一笑。青阳易却有些吃惊了,当时的盯梢是极隐秘之事,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他觉得自己的队伍需要清理一次了。

    “你如果喜欢那女子何不派人去涵州接了回来,听说她快要成亲了。”青阳羽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又加了一句。

    “我不像父皇那样长情,何况我只是生气那女子胆大而已。所以你不要费心了。”青阳易看着羽皇子的眼睛说,说的那样风轻云淡,说的青阳羽也只好不再提起这件事。

    第一次在冬天没有看到雪,倥侗沫有些不习惯。她越来越担心语婆婆,因为每到冬天她的双膝总是会疼,不知道屋里的炭火够不够,不知道她有没有足够的腊肉吃。南国的天气一直在阴雨中,虽然陵尹夫人停了这些日子的学习,但是给倥侗沫留了很多作业。

    青竹看着小姐整天唉声叹气还以为是被夫人的作业压得喘不过气来。扶扬和杜温晴都已经回到各自的府里,所以府里能和小姐说话的只有少爷了。可是临近年底,少爷又一直在外巡视商铺,会见掌柜和账房先生。只有信鸽飞回来时,倥侗沫才有一些活泛,否则她能一天不说一句话,不是看就是写要么画,或者织……青竹便在一边伺候茶水或者换个手炉。面对这样冷寂的府邸,青竹也愁了一些。

    “小姐绣了这么多荷包是准备给我们除夕守岁的赏银吗?”青竹看着针线筐里放了好多花色不同的荷包开心地问。

    “你想要压岁钱啊。可是我没有啊。”倥侗沫认真地青竹说。

    “小姐说什么呢。看看这个都是夫人和少爷叫人送来的月钱,我一直给您存着还没有用过多少呢。”青竹说着捧了一个陶罐过来。倥侗沫看着里面放着一些碎银子和金元宝吃惊地问:“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多少。”

    “小姐啊,你从前在自己的府里没有自己的月银吗?那你怎么过的啊。”青竹一听好奇心立刻上来,她急急地问道。

    “额,从前……”倥侗沫想了半日才小声地说,“我不用银子也能活。”

    “当然了你是小姐,怎么会了解钱是什么。等你当了陵尹府的夫人,你会明白钱是什么啦?”青竹觉得小姐每次都是答非所问,好像她从来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伺候小姐这么久只知道来自京城,名字叫沫儿。她的行李除了一些小玩意,什么也没有,衣服首饰都是夫人准备好的。有时又觉得小姐是一下子就长这么大的,因为很多生活中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连女孩最私密的贴身用品也知之甚少。下人们私下常说小姐肯定得过什么病,忘记了从前的一切,现在重新开始学习。

    除夕夜,倥侗沫用自己绣的荷包装了很多碎银子。在大家一起向陵尹夫人祝贺时,发给了每个人。陵尹夫人和陵尹澈都很开心倥侗沫的蕙质兰心,觉得她的真心比什么都好。那些在背后猜测的下人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新来的女主人如此大方,如此关心下人。那些荷包很漂亮,一看就是花了功夫,何况有上百个,那花样也够挖空心思的。青竹感叹着说:“小姐你的刺绣拿出去买一定有很多人要买。”

    所以当倥侗沫把开个荷包店的想法告诉陵尹澈时,陵尹澈差点笑的肚子疼,弄的倥侗沫不好意思地想要跑开。

    “傻丫头,荷包大多都是自己绣了送人,哪有开店卖的,大多是摆摊或者走街串巷地叫卖,你愿意去叫卖吗?”陵尹澈笑够了对着倥侗沫说,然后看倥侗沫噘嘴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即使你想叫卖我也舍不得,陵尹府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可是我记得语婆婆有一次也绣了很多荷包,但是当我一觉醒来后荷包就消失了。之后我们院子里就有很多好吃的。”倥侗沫看着陵尹澈伤心说。

    “别想了,姑姑现在很好,只是受不了旅途劳顿,我刚去看过她,给她带了好多东西,尤其是你给她缝的大氅,她很喜欢,下雪了也不觉得冷。”陵尹澈说着,给倥侗沫擦着眼泪。

    “可是我想语婆婆了。”倥侗沫说着抱着陵尹澈哭了起来。陵尹澈疼惜地抚摸着倥侗沫的背,他不知道该如何叙述语婆婆和倥侗沫之间的关系。他曾想过倥侗沫会问,但是他等了那么久倥侗沫只字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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