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远足之后,湘南樱花的陆续绽放,高一结束,迎来新的学年。

    升上高二,泉奈他们的班级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动,依旧是与凛、柳生和真田在一个班级,甚至连座位都没怎么调整,除了以前是凛坐在泉奈正前方,柳生在泉奈右侧,真田又在柳生的右侧。这次变成了以楠泉奈为中心的凸字形布局,即凛和柳生的位置都没有变,真田则换到泉奈的左侧。

    完球了,泉奈想,这次更容易被扣风纪分了,被两个风纪委员夹在中间。哦何止是风纪委员,高二A组的真田弦一郎同学在新学期荣升为立海大附属高等部学生会风纪委员会的委员长。

    老师,我现在申请换班还来得及吗。高中二年级的楠泉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新的学年,弓道部也迎来了新的人员变动。

    随着织田静学姐和山本哲也学长的毕业,曾经担任副部长的麻生利寻接替织田的位置,成为弓道部的部长,和泉奈同届的加贺见良平则是新的副部长。

    关于新的副部长人选的安排,私下织田学姐和神宫寺老师单独和泉奈谈过,但她表示,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是没有立场担任起如此重任,因此他们也没再强求。

    虽说再也没有了想放弃的想法,但自己的过早放箭也不知何时能够痊愈,也许明天就恢复了,也许到这辈子结束也无法治愈。

    大致算来,患上“过早放箭”竟然已经快有一年的时间,刚开始的焦躁和不安到现在已经几乎消退殆尽,已经慢慢地学会与它和平共处。每日按部就班地按照值日表打扫道场、写日志、挂靶子、贴靶纸、清除弓道场的杂草和给神位的杨桐换水。

    也许正是这份和平共处,又也许是锲而不舍地的基础练习起了作用,尽管大部分时间泉奈箭出手的速度还是很快,但集中的时间已经肉眼可见的拉长了,上靶率与患病之前虽无法比拟,可已经有所提高。

    至少不再是每次都只能看着自己的箭无可救药地、孤零零地插在草场。

    总觉得好像突破之道就近在咫尺,却又像是隔着千山万水,只差一点点,咫尺天涯不过如此。

    弓道部也来了新人,如往年一样,刚开始说明会的时候会来很多人,最后留下的只有有经验的同学,这一年留下了三个一年级,户川南、森冈明理和浅井一弥,其中森冈和浅井都是从小学就开始连弓道,而户川则是只有不到两年的经验,与大家相比还算是个初学者。

    每年五月各大体育社团的地区预选赛都陆陆续续的开始,由于泉奈的情况特殊,目前的上靶率还不如初学者的户川南,于是稳妥起见,团体赛出战名单就基本定为三年级的长濑零、寺尾真希和津野若菜,一年级的森冈明理和户川南,楠泉奈是替补成员。

    看到自己的队友在弓道场上出色的表现,坐在观众席的泉奈产生了自己可有可无的寂寞感,混杂着对能够上场的同伴的羡慕。

    以后大概也就只是这样了吧,自己能做的,只有在观众席为他们应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明上面的薄茧还在,但心不知何时才能归来。

    立海大附属高中虽然不是弓道的传统强校,但每年都能在全国大赛出场的实力使他们能够很轻松地通过地区预选赛,拿到县大赛的入场券。

    在基本已经确定顺利进入县大赛的那周,泉奈突然收到在东大读大四的哥哥的邀请。平时她和自家哥哥也经常聊天,但因为纯读的是法学,并且已经大四,就职活动和实习事情很多很忙,所以在这次的邀约显得有些突兀。

    “泉奈你这周末是不是有空,我们东大开放日活动哦,来找我玩吧。”

    “你们东大的开放日不是都在八月份的么。”

    “诶,这么快就暴露了。”

    “我去年刚去的哇,这还不到一年。到底啥事?”

    “我想你了,来见我吧!”

    “不是吧哥?你回趟家就能见到我了,只需要半个多小时。”

    “对呀对呀,只需要半个多小时,你就能来见我了。”

    “……”无法反驳。

    “请你吃烤肉哦!”

    “烤牛舌的话,我考虑一下。”

    “成交。我去车站接你。”

    楠纯的时间掐的刚刚好,立海大所在地区的弓道地区预选赛结束,要到六月才开始县大会,也就是说刚好空出这个周末没有比赛。

    泉奈刚下电车就看到了站台出口处向她笑着挥手的纯。

    一方面是因为他189cm的高大身材,另一方面则是那张好看的人神共愤的脸,五官单独拿出来都不算特别惊艳,组到一起就精致的不像话,又不会显得阴柔或是过于狂野,黑色的短发,与泉奈同款的绀碧色桃花眼,笑起来也如她一般似春雪融化,清澈透明。

    再加上他温暖有趣的性格,学习、体育、游戏各方面样样精通是个六边形战士,于是从小泉奈就知道自家哥哥同校的哪个女生的手作饼干或是巧克力比较好吃,也知道哪个男生擅长什么样的游戏。

    楠纯,各种意义上的男女通吃。但他绝对不滥情,也不渣,而是会认真回应每个真心对他的人。

    通常家里有个像纯这样全能的兄长,剩下的孩子很容易相形见绌,产生自卑的心理,但在楠家则完全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在泉奈心里纯就是让她极度骄傲的世界上最完美的哥哥,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我的哥啊,到底啥事儿?”泉奈见到纯第一句就是问他到底为什么非要叫自己过来找他。

    “我想你了啊。”

    “少来,你上上周刚回的一趟家。”

    “半个月了,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啊。”说着揉了揉泉奈的头发,一脸真诚。

    “哎,好吧好吧。”

    这已经是纯在东京大学的第四个年头,这期间不论是校园开放日还是普通日子,泉奈都来了很多次,所以就东大校园本身对她来说已经没有多大的吸引力,看过了驹场校区的银杏大道,看过了本乡校区的赤门,也吃过了味美价廉的中央食堂。

    所以纯先兑现他的诺言,带泉奈去吃烤肉,特别是烤牛舌,兄妹两人一边吃肉一边闲聊,这样的场景在泉奈十几年的人生中已经发生了无数次,铁板上的肉呲呲作响,令人放松。

    饭后纯领着泉奈在本乡校区里闲逛,期间路过甜品站还一人买了一个甜筒边走边吃,当成饭后甜点。

    泉奈看纯也没有什么正事的样子,只是单纯地拉着她吃饭、压马路,好像有点过分安逸了。

    “哥,你大四没什么事情吗?”

    “嗯……还好。”

    “实习呢?”

    “找好了,在TMI。”

    “太强了,不愧是你,”虽说按照纯的程度,泉奈觉得他实习不在五大律所才比较奇怪,但仍然感叹于自己兄长的强劲实力,“未来的精英律师。”

    她用手摆出取景框的姿势,越过自己的手指看着仿佛在发着光的哥哥。

    “我还没有参加司法考试,而且之后还有两年的法科大学院要读。”纯笑了笑。

    “是你的话,肯定没问题,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泉奈几乎是脱口而出这句话。

    可她忽然停下了脚步,纯有些奇怪地转过身,“怎么了?”

    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减,只是认真地与他四目相对,“哥哥,你真的喜欢法学吗,真的想做律师吗?”

    因为家里开着律所,他们的父母又都是颇为有名的律师,纯上的也是法学院,就顺理成章地认为他也一定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但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哥哥的心情,就只是在仰望着他。

    “肯定没问题的”这样的话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压力,如果对方刚好又在深渊中挣扎,那么无异于雪上加霜。

    就像她的“过早放箭”,越是挣扎,溺水感越强。

    伸手可及的阳光就在眼前,却无法用力触摸,只是身不由己地下坠,就像巨石压在胸口一般地,无法呼吸。想张开嘴大声呼喊,喉咙却被死死地扼住,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

    “谈不上喜欢,”出乎意料的坦率,“但我绝不讨厌就是了。”

    看到愣愣站在原地的妹妹,纯想,大概有机会切入正题了,于是他继续说,“那么,泉奈喜欢弓道吗?”

    聪慧如她,好像明白纯所谓的“想她”是怎么回事了,可又好像不太明白。

    “我…”泉奈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她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她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不知道。”

    “我觉得我该是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坚持练习这么多年,”她继续说着,毫无保留,“但如果真的喜欢,我为什么会产生想放弃的念头,而且那个念头是这么的强烈。真的喜欢的话,不该是纵使虐我千百遍,我仍待它如初恋的么,只是区区一个‘过早放箭’竟能让我想放弃近十年的坚持。”

    “可我又说不出‘我讨厌弓道’这样的话。”

    “我想大概是因为,对待一个事物的心情,不止有‘喜欢’或是‘讨厌’两种状态吧,”看着泉奈有些疑惑的眼神,纯继续说,“有点难理解哈,如果是十几岁的我也很难理解,是一种很微妙的心情吧。”

    “有点像距离产生美,一辈子能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是太过令人艳羡的事情,倒不如说,人也许一辈子也找不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我想是大多数人都找不到。”

    “如果一直做的、或者自己的事业并不是自己的真爱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换句话说,拿真爱当事业才是冒了太大的风险。无欲则刚,无爱则强,爱得太深反而容易伤得太深。一旦你发现你爱的和它的真实相差甚远,当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你面前的时候,那种难过是比找不到热爱痛苦成千上万倍的。”

    “当然了,这也不是说叫你不要选择自己所热爱的或是选择你不爱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情,没那么喜欢也可以做下去,不必纠结是不是真的喜欢。”

    “热爱并不是支持你走下去的唯一动力,我认为也更不是最好的动力。只是想坚持下去的心情是不会骗人的。”

    “但如果是讨厌的状态,那肯定是不行的,如果真的讨厌,还是尽早放弃比较好,那般折磨自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我认为,简单来说,这一生也许不必知道自己最喜欢什么,但只要分得清讨厌什么便足够了。假如有一天还能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并能发挥所长,那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了。”

    “至于我选择法学,大概是一种执念吧,从小看爸妈他们在职场上的风采,为了维护真正的正义而鞠躬尽瘁给了我太大的震撼,做了正义之举的人不应该遭受不幸,罪恶永远不会消失,但若能抚平人心,为他人尽一份绵薄之力,这份工作便是有意义的。并且爸爸虽然不说什么,也从不要求我们什么,但我知道他心底还是希望能将这份事业继承下去,那么我作为长子是义不容辞的,这样泉奈你就尽可自由飞翔。”

    听了纯的话,泉奈的双眸染上了一丝忧伤,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兄长似乎背负着比自己多太多的重量。

    从她眼中读出了愧疚的纯笑着说,“你不要想太多,我做这些选择都是自愿的,也是开心的,正是有了这些重量我才能走的更加坚定。当然了,如果你也能来读法学我就更开心了。”

    “噗,”听到他这么说的泉奈也笑了起来,“我不要,我不想说谎,”仿佛知道纯要继续说什么的泉奈很快补充道,“善意的谎言也不想,再说一家子律师听起来好疲惫。”

    “哈哈哈,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疲惫,”纯表示认同,“不想说谎啊,总觉得好像听谁也这么说过来着。”

    “我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以后要做些什么,或是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泉奈第一次直面这个问题。

    从来没有停下来思考过,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只是普通地、按部就班地和同龄人一起走下去。

    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不是只要一直往前走就好了,最后就一定会成为一个成熟的人。

    十几岁的时候都以为成为大人后所有的问题都会轻易解决,其实随着年龄增长的只有越来越差的身体而已,还是会有非常非常多的疑问没有答案。

    “不必着急,”纯笑着,安抚似的拍了拍泉奈的头,看着她有些迷茫的双眼,“你才16岁而已,还有很长的时间留给你思考和做选择,即使发现选错了,也还来得及回头。青春莽撞一点又何妨,而且倒不如说,最令我怀念的就是十几岁时那种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却不带一丝犹豫的义无反顾。”

    “哥哥也有迷茫的时候吗?”

    “有很多啊,但有你这个头号粉丝,我总会有走下去的勇气。”和泉奈同款的笑容,惹得她一起笑了出来。

    他们走过综合图书馆对面的小路,在三四郎池边坐下休息,微风轻拂,惹起水面阵阵涟漪,这小小波纹也吹进泉奈心中。

    果然,还是想触碰那个感觉伸手可及却很模糊的答案。

    “实话说,我现在也说不清对弓道的感情了,有点复杂,不过肯定不会放弃就是了,”泉奈叹起了气,“因为有人跟我说‘弓道也是武道,如果因恐惧而放弃,那是懦夫的行为’,而且可能我心底也是真的不想放弃。”

    “哦,看来说这话的是个异常正直的人呢。”

    “呵那可是正直到死心眼子的人啊,不然我也不至于总面临着抄学生守则的风险。”

    “原来是那个风纪委员!”纯恍然大悟,“这么一看是个很好的人啊。”

    “如果什么时候能不追着扣我风纪分了,我才会承认他是个好人。”

    “哈哈哈……真想见见他。”

    “他和雅兄都是网球部的,你也可以问问雅兄的。”

    “那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雅治打球。”

    “前几个月我还在恐惧如果真的治不好过早放箭了怎么办,但是到现在好像也没有那么怕了,”泉奈托着腮,从地上捡起扁平的小石块儿,随手扔向三四郎池的水面打起水漂,石块儿激荡出漂亮的波浪,“只是觉得有些沉重,这种心情现在想想好像是去年比赛的时候安排我站‘落位’开始的。”

    “神宫寺老师和织田部长安排我站‘落位’的意义,还有说给我增加一些重量,这个重量到底是什么,我找不到这两个的答案,”她不由自主地又叹了口气,“落位就意味着身后没有人,我也亲身体验过了这种背后空空的恐惧感,背后有人的话还可以不顾一切的放手一搏,而现在这样只能看着同伴的背影,背负起所有人的不安。而我又为了什么拿起长弓,对着靶子拉弓射箭呢。”

    “可我觉得你已经找到答案了。”纯的眼眸中写满了认真和一丝的惊喜,看到泉奈询问的目光,他接着说:“你已经意识到了站在落位就是要背负起所有人的不安,我想这份重量你也已经感受到了,是责任吧,虽然到最后就是一个人的战斗,但弓道是和伙伴一起练的,在你背负起他们不安的同时,也要相信他们,他们也在与你一起战斗,也在和你一起分担这份重量。”

    随着纯的话,泉奈惊讶得睁大了眼睛,“我真的可以承担得了这份责任吗,我好像一直在逃避,因为太过重要而太过沉重。”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正是说明你是一个非常有责任感的人么,绝不轻易应承,但只要你不再犹豫,一旦决定承担,就会是那个最值得托付的人。不用担心,你的背后绝不是空无一人。”

    原来是这样的么,原来是自己在逃避的责任。

    你不要想太多,我做这些选择都是自愿的,也是开心的,正是有了这些重量我才能走的更加坚定。

    我想在你弓道前进的道路上增加一点沉重的东西,希望你能够主动地思考一些事情。

    你今后的人生之路也会走的更加沉稳。

    这份重量,当决定背负起它时,才发现并不是那般地令人窒息,反而成为前进路上不可或缺的配重。

    就像自由不是无法无天,而是遵循自己的规则而活。

    这次伸手终于触碰到了迷雾后的阳光和真相,原来真的近在咫尺,简单明朗。

    当楠纯看到楠泉奈漂亮的双眼在夕阳下闪着坚定的光时,他就知道自己的妹妹大概是真正的走过了这段“过早放箭”的迷茫,虽不知身体上的肌肉记忆究竟何时才能恢复,但她至少不再会被未知的未来而困扰。

    “今晚天文社有组织看星星的活动哦,要来看吗?”

    “要看要看,哥你什么时候还加入天文社了?”

    “哈哈,只是被拉过去充数的幽灵社员啦,但是星星不管什么时候看都还是很令人震撼的。”

    漫天的星光下,天文社长偶尔的解说,泉奈和纯并排躺在观星的空旷草坪上。

    孤寂、冷清又美丽的星空,初夏的夜风。

    “下午的时候你说你不想说谎,我想起来是在哪里听过相同的话了,”纯轻轻地说说,侧过头看着泉奈,“是上次帮阿承凑人数去他们医学院组织的一个学习会时候听到的。”

    “阿承,啊就是那个每次见到我都叫我‘纯妹’的那个大哥?”

    “fufu,对。”

    “我都差点忘了他是医学生了。”

    “嗯,东大理科三类,据说是外星人才能考上的,阿承的确是有点像宇宙人。”

    “诶~好厉害啊。”

    “嗯,那个学习会的一个病理医生说,他不想说谎,为了救助人命,他想做百分百正确的工作。”

    泉奈被这句话所吸引,突然撑着身体做起来,纯于是接着说,“我印象很深的是,当时那个病理医生说,‘你们觉得两个病理医生一起合理诊断的话准确度会更高?这么说吧,我发现了一点,告诉他我是什么看法,听到这儿,另一位医生就会安心一些,诊断也会变得慢下来,那人也这么说了肯定没问题的。但像他人生命这样重要的东西,医生自己也不能承担责任,只能带着恐惧进行战斗,那么我支持他不就等同于让他放弃么。’因为印象深刻,所以记得很清楚。”

    “想试试吗,这样不必说谎的工作?”纯看出妹妹似乎对这些话上了心。

    “嗯,很有兴趣,很想了解。”

    “那我帮你问问阿承。”

    “好,谢谢哥哥。”

    “不必客气啊。”

    第二天泉奈准备回神奈川之前,和纯提出想去下理发店,“我想‘从头开始’。”

    纯颇有兴致地陪她一同前往。

    进理发店前,楠泉奈是略显平常的过肩黑色长发和齐眉的空气刘海。

    从理发店出来后,就变成了一头齐耳短发,发尾微卷,露出大部分额头,少年气十足。如果说还有什么特别的,大概就是原本泉奈与纯的五官就有七分像,泉奈因为是女孩所以整体线条更柔和一些,多了三分的俏皮可爱,再加上以往的黑色长发过于普通和常见,并不能突出楠家优秀的相貌基因,这次的短发使她就像小一号的纯,将她过分优越的眉眼展露无余,笑起来让人直呼和纯的相似。

    简直就是少年版的楠纯再现,可多看几眼又不会忽略她是女孩的事实。

    发尾柔软的卷曲令人手痒,纯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手揉了揉。

    软乎乎、毛绒绒的手感,就像小动物一样。这样被偷袭之后张牙舞爪胡乱挥舞的双手,更像小动物了。

    真有趣,纯想。

    纯把泉奈送到电车站,泉奈很认真地对他说:“谢谢。”

    “对我你永远不必这么客气,”就像例行公事一样,在告别的时候,都要说出,“我们楠家的家训是什么。”

    “善始善终。”

    这是美好的祝愿,也是对他们的要求。

    “你要是真的想感谢的话,记得去好好谢谢爸妈、雅治,还有你那个好朋友藤真凛吧,”纯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可都是来拜托我了呢。”

    看着泉奈有点惊愕的表情,“为你,我们在所不辞,乐意至极。”

    电车关门前,纯再揉了一把泉奈的短发,“保重自己哦,我过段时间回家。”

    “你也是。”

    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以为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才露出那样的迷茫和忧伤。

    但其实,你的全部神情都会一一映在爱你的人眼里。

    即使再微小,只因他们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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