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炙梦成香 > “你这个女巫,我要杀了你!”

“你这个女巫,我要杀了你!”

    “抓住她!这个骗子,这小丫头是女巫!”

    “包子,我的包子!没给钱!”

    一阵烟尘,八九个老老少少,高高矮矮,有胖有瘦的人在一路狂追。

    而跑在最前面的人影,则娇小敏捷。

    只见她突然一矮身,背一弓,像一头小鹿一样接连几个轻巧地弹跃,躲过身后砍来的石块和烂菜。

    “呼~”位居这个短跑冠军身后的第二名,一个长满络腮胡子的黑胖男人。他发了狠,他竟然将手里攥着一柄杀猪刀掷了过去。

    这柄杀猪刀又厚又重,但刀刃却开得极薄,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白光。前面的这头“小鹿”右耳轻颤了一下,脚底一沉,身形猛然跃起。

    “哗啦~”

    或许是因为捕捉到身后来风的犀利,受到了惊吓的她显然躲闪过度,左肩一下顶在了路旁一幢两层茶楼的矮檐上。

    瓦片四落,正好砸在身后追来的几人头顶。

    小姑娘顺势向上一攀,坐在茶楼二层的牌匾旁,回过头来:沾了黑泥和烟尘的脸上透着清秀玲珑。此刻,她那一双眸子闪着狡黠的光,就像黑色的矿石,在耀眼的白昼间格外跳脱。

    而她的嘴里,竟然叼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肉包子。被包子堵着嘴,这丫头的眉眼儿依然笑个不停,胸口急促地喘息着。

    “抓住她!包子没给钱!”黑胖子倒下了,黄瘦子从后面追来。

    这人显然体力不支,一边跑一边咳嗽,最后扑到茶楼前,双手扶着茶楼立在门前的招牌,低着头不停地捯气儿。

    而这个丫头,此刻已经坐在缺了瓦片的屋顶,嚼着手里的肉包子,冲着下面说道:“我本来是要给钱的,谁想到突然蹦出来个人要杀我。难不成我还等着?”说罢,几枚铜钱从天而降,正好落在黄瘦子的脚前。

    “死丫头!骗我十头猪仔儿说能换我媳妇生大胖儿子,结果她和隔壁老六跑了!我今天非杀,杀了你!”

    “呃,你媳妇后来不是生了吗?你当时可没说非要和你生啊!”丫头对着黑胖子喊道。

    黑胖子被这话一激,缓过神儿来,捡起地上的杀猪刀一下子剁在了醉风茶楼悬在二层的牌匾上。

    小丫头这回可吓得不轻,最后那口包子噎住了嗓子,整个人“扑通~”一声从二层屋顶跌落在当街地上。

    就在黑胖子欲伸手抓来的瞬间,这头小鹿一个前滚跃起,像一束光一样往当街的人流中一闪,就不见了。

    “嘿?这,这人呢?”黑胖子皱着眉,一对又小又圆的黄豆眼儿焦急地在人群中扫来扫去。

    “嘘~别动!哎呀,你就让我躲会儿。”

    一顶大轿,四平八稳慢慢地当街而过,黑胖子眼睛一亮,挥起拳头向轿子奔来。

    “啪!”还没等黑胖子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一根马鞭抽得好几个趔趄,坐在了路旁的土坑里。

    他抹了一把沾满了黄土和汗水的脸,这才看清:此刻,市集的当街,正有一顶镶金缀玉的大轿经过,轿子前后以及两侧,皆有披甲的侍卫跟随。而在轿后,一路小跑的仆从,更是壮观,队伍一直延伸到很远。

    “别动,别......”此刻,一柄长剑自轿外穿窗而进,直直抵在小丫头的脖颈上。

    此刻,这头“小鹿”半屈半跪,一双手紧紧抱着一只绣了金线的厚重长靴。

    而这长靴的主人,现在正端坐在轿中。

    只见他二十出头的样子,身着一袭宽袖广身白色錦袍,虽说是坐着,但腰直背阔,气宇轩昂,身高看来怎么也得八尺有余。两簇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含光......

    轿中人缓缓抬手将轿帘掀开一角,淡淡地瞥了一眼坐在土坑里的黑胖子屠户,又用余光扫了一下紧紧扒在小腿上的姑娘,脸上却并无表情。

    而刚刚还飞檐走壁,上蹿下跳,调笑众人的“小鹿”,此刻早已是泪眼婆娑,楚楚可怜!她瘦小的身形伏在轿底,不住地发着抖......

    轿中之人一个眼色,轿外的武士便收回了抵在小姑娘脖颈的利剑。

    轿子的队伍继续缓缓向前走去。

    屠户此刻已然是泄了气的皮球,他瘫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队伍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刚刚一路追打掀起的黄尘中。

    “没事了,姑娘起身吧。”

    少女闻声抬起头,一对乌亮的眼睛眨了两眨。只因刚刚还噙了泪花,此刻更是星眸闪烁。她扎着高高的发髻,几缕散乱的头发从额头垂在脸庞,白皙的小脸上泛出一抹绯红。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定将......”就像私塾里,学童们摇头晃脑熟背《三字经》一样,少女眼里还含着泪,嘴角带却已悄然带笑。

    “行了,你离开便是。”显然,这轿中人只是顺路扶了一下油瓶,再无其他兴致。他眉头微蹙,脸上稍有愠色,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少女的话。

    哼,说点感谢的还不成了,这个人是面瘫吗?

    女孩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位大轿中稳坐之人,身上的锦缎白袍趁得他像一尊天神般尘埃不染。

    见他眼神里漾起隐隐的烦闷忧虑之色,女孩儿识趣地一拱手,从大轿的门帘处飞身出去,亦如她刚刚闪进轿中一样轻盈,灵巧。

    很快,轿子,女孩,各奔东西,尘埃落去,这个下午,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柳树旁,一展茶旗迎风而立。茶旗下面,是一个简易的凉棚,几组竹制的桌凳在柳荫下倍显清凉。

    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坐在其间饮着茶水。

    这少年,身着一袭青衫,布料虽不算上乘,但洁净整齐,全然不像旅途奔波的样子。他小口饮着茶,将背上的行囊卸下放在桌旁。

    “老板,来碗茶水!”一脸灰尘满头是汗的女孩儿路过。刚刚的一番追逃,还有边跑边咽下去的包子,无一不让她口渴难耐。而此刻,撞上屋檐的左肩还在隐隐作痛。

    女孩儿一屁股坐在竹凳上,开始在袖袋中摸索。

    “奇怪,出来买包子的时候明明带钱了的。”女孩儿眉头微蹙,轻咬着下唇,在和自己空空的袖袋较劲儿。

    “给,我请你喝。”一只宽厚的大手稳稳端过一碗清茶放在女孩儿旁边的竹桌上。

    女孩儿抬起头,一双如黑色矿石般闪耀的眼眸正充满了善意地看着她。

    站在面前的这位青衣少年乌发高束,剑眉斜飞,浓密的睫毛随着眼睛中的笑意忽闪着。这少年细腰乍背,身姿健朗,身后耀眼的日光将他矫健的身形勾画出金色的光芒。

    “奥,奥,谢啦!”或许是逆光而望,被日头耀了眼。听到这句话,女孩儿略有延迟,反应过来后立刻答道。

    她确实是渴坏了,接过清凉的茶水一饮而尽。放下茶碗,顺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不想竟然沾了一手黑泥。

    女孩儿有些尴尬,赶紧起身跑去茶铺旁的一口水井处,仔仔细细洗了个脸。

    待回转来时,竟然是个粉面含春色,双眸盈碧水的灵秀姑娘。

    二人坐在树荫下的竹桌旁闲聊起来。

    “请问姑娘,你可知道这城中的晋王府在何处?”

    “公子是王府何人?怎会不知鼎鼎有名的晋王府呢,想必是远道而来的吧?”

    “奥,我确实是远道而来。我有一位叔叔本在这王府当差,但是近些年体弱多病,越发不能胜任了。王府念及叔叔当差多年,一直稳稳妥妥从未出过差错,同时也为了寻一个可靠之人填补缺位,就让叔叔叫了我这个远房侄儿去顶职。”

    “奥,那可是个好差事!”姑娘笑着说,“这晋王可是权过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公子能去他家当差,可是前途似锦啊!”

    “呃,也不是什么好差事,杂役而已。”

    女孩儿仔细打量着少年:虎声虎气却又朴素干净,方才拿着茶杯的一只手手指修长匀称,手背略有青筋。

    虽说面前这位少年仅仅是握了一下杯子,但女孩儿也是习武之人,自是看得出来: 这手,是执过狼毫笔亦握过刀剑的。

    而放在桌旁的行囊方方正正,猜测里面应该是一个木头匣子。这个样子,虽说不像一介书生,但也全然不似往日印象里的粗鄙杂役。

    “时辰也不早了,你请我喝了茶,我就领你一程吧。”女孩儿起身拂去衣衫上的尘土。

    “如若姑娘顺路,那就有劳了。”少年行个礼,也背上了行囊。

    “敢问姑娘芳名?”

    “奥,叫我小枫吧,枫树林的枫。你呢?”

    “我姓樊,单名一个高字,叫我樊高即可。”

    二人向着城里的方向一路走着,你一言,我一语,一对背影消失在西天的霞光之中。

    是夜,彩云遮月。

    一个小巧的黑影儿出现在晋王府那盘着金瓦,起伏如龙的院墙外。

    只见这黑衣人脚底一沉,飞身一跃,便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外墙边的角楼。

    在角楼的外檐立稳后,并无停歇,黑影闪身轻点檐顶上的碧瓦,像一只玲珑诡秘的黑猫一样沿着角楼的房顶顺势弓身潜行。

    天下之事,谁人可测。

    “不好!”这灵猫不止一只。

    兴许是轻松躲过了王府侍卫的警戒而得意奔袭得过快,黑影还未看清侧面突然跃上来的是何物,就“哎呀!”一声轻叹,两只黑猫双双坠下。

    “你?”从侧面撞上来的黑衣人一把揭掉了小黑猫的面纱。

    正是那粉面含春色,双眸盈碧水的熟悉面孔。

    “你?”对面之人看了一下小黑猫腰间的锦囊,犹疑地挤出四个字:“来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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