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救救!

    白奚在牢里这几天,也没怎么被虐待,刍满把他抓进来之后,就没再管过他,本来白奚还以为会有什么严刑拷打之类的,结果啥也没有。

    县府的地牢里也没多少人,毕竟那刍满有仇都是当面报,犯不上把人丢到这里,狱卒们也不怎么管犯人,成天喝酒掷骰子。

    如此,倒是有机会出去了。白奚一直等着日子,他有个关系甚好的友人不日就要来漳州县,他被刍满关进地牢的事情这几日肯定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彼时那友人定来劫狱,救他出去。

    过了几日,友人的确来了,但也是被押进来的……

    白奚看着对面牢房里的闻人裕,额上的青筋猛地抽了两下:“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闻人裕见对面站着许久未见的友人,立马喜笑颜开:“白兄,你怎么也在这里?我们好久未见面了,你过得如何?”

    白奚就这么看着他,一言不发。

    “哈,你,你也被那刍满捉进来了啊。”闻人裕说,“白兄足智多谋,定有未雨绸缪之策,咱们不日就能从这里出去的吧?”

    白奚依旧看着闻人裕,一言不发。

    闻人裕这才恍然大悟:“难道,难道白兄的未雨绸缪之策,就是,我?”

    “我当你是身手上乘的江湖大侠,打倒刍满救我出去易如反掌。”白奚嫌弃的打量了闻人裕几眼,又道:“原来是我看错了,你也不过如此。”

    闻人裕连忙解释道:“白兄,白兄,这有误会啊。我当时是,英雄救美,救一个仙女,未能顾及自己,所以才被刍满捉进来了。”

    “也是,昔日旧友哪里比得上红颜新欢。你救你的仙女去吧,我自己烂死在这里。”白奚说着,走到牢房角落,挨着墙坐了下去。

    “可是,白兄,那个仙女当真漂亮,我是一时被迷晕了头。”闻人裕抓着牢门,继续说道:“我一来漳州县就听说你的事了,原本是想直接来救你的。”

    白奚合着眼说:“然后遇到了仙女,被迷晕了头?”

    闻人裕说:“但,你看我这不也来了嘛,虽然不是来救你的,可我们在漳州县碰头不就是为了叙旧吗。”

    “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仙女。”

    “有的!我亲眼看见了!”

    “……”

    白奚不想多说了,他当初跟闻人裕认识的时候,这家伙谈吐风趣幽默,跟现在呆傻的样子完全不沾边。

    “她真的很漂亮……”闻人裕又小声的说了一句。

    该说不说,闻人裕倒是真的很能适应各种环境,白天被丢进牢里,晚上就能躺在草堆上呼呼大睡,白奚干瞪眼到大半夜,也没等闻人裕醒过来大打出手,然后带着他出去。

    果然不能对这个人有所期盼!!什么江湖大侠从不放下戒心,随时随地都做好战斗的准备,这些话都是骗人的!哪有江湖大侠在牢里睡得这么香?!

    闻人裕迷迷糊糊的起来,看到对面牢房里踱步的白奚,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啊白兄,你睡得还好吗?”

    “……”

    在牢里本就难熬,现在又来了个像被呆子夺舍了的闻人裕,白奚绝望的靠在墙边,听到外头嘈杂的打杀声,也只是烦躁的皱了皱眉。

    “白奚,还活着吗?”

    记忆力清甜的声音传来,白奚猛地睁开眼,看到站在牢房外开锁的花休枕,激动地有些结巴:“花,花姑娘!你怎么来了!”

    “走进来的啊,你快跟我走,外面的人一会儿就要起来了。”花休枕打开牢门,垂眸看着地上坐着的白奚,“你腿断了?我可背不动你,你自己想办法。”

    白奚起身,理了理起皱的衣服,说:“没断没断。”

    “花花!也救救我!”

    花休枕听到这声音怔了一怔,这不是闻人裕么?怎么就在边上?!她转身看到几乎贴在牢门上的闻人裕,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震惊。

    “仙女?!你真的来救我了,你果然是仙女!”闻人裕感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你我只是一面之缘,你都愿意舍身犯险,来地牢里救我出去!你太好了啊仙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花休枕再不放他出来,估计下一秒闻人裕都要趴地上连着磕头感谢了。

    白奚对闻人裕更嫌弃了,昔日友人如今为何变成这般模样,难道是刍满抓他进来的时候,敲到了他的脑子?

    “仙——”

    “停,先出去。”花休枕制止了闻人裕即将脱口而出的大篇赞言,转身就往地牢外边走。

    白奚和闻人裕跟在花休枕的身后。

    “你说仙女就是花休枕?”白奚问道。

    闻人裕满脸崇拜的说:“原来仙女叫花休枕,真是个好名字,配得上她。”

    “……”白奚扶额,“你昨天就是碰到了她?”

    “是啊,我在青枋楼的顶楼准备去地牢的时候,看到花休枕也在顶楼。”闻人裕突然压低了声音,“一开始我以为她是什么刺客,来这边有什么暗杀任务,问了一下结果是个仙女。”

    “你俩说悄悄话的声音大了点吧。”花休枕回头看了他俩一眼,“等一下从侧门进白府,今天晚上刍满肯定会带人去白府找人,你俩是他私自关进地牢的,他抓不到你们,也没什么罪名能安到你俩头上。”

    “多谢花姑娘搭救。”白奚看着地牢门口满地哀嚎的壮汉狱卒,对花休枕的敬佩更上一层楼。

    “闻人裕也谢过花姑娘了。”闻人裕看到这些个倒地的狱卒,好奇的问了一嘴:“这些人是谁打倒的?”

    白奚挑起眉尾,高兴的说:“当然是花……”

    花休枕随口说道:“他们自己摔倒的。”

    “摔倒能摔成这样。”闻人裕提起长衫,“我可不能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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