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鸡

    沈觅唱跑万剑宗弟子的第二天,被师尊骂了。

    当时沈觅正在后悔,看着陈三风铁青的面色,知道肯定要被骂,果不其然,陈三风开口就说:“你真是好样的!能把声音控制在破音的边缘,你真是好样的!”

    沈觅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阴阳怪气,但是她听着还挺舒服。

    原来当时师尊就在自己的洞府里,用神识旁观着这一切,他希望能看见弟子们和隔壁门派达成友好共识,没想到,陈三风咬牙切齿地说:“你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啊。”

    沈觅懒得照顾师尊的情绪,而是兴高采烈地说道:“师尊,我有一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沈觅讪笑两声,“呵呵,师尊,是这样的,我想组个乐队。”

    “组乐队就组吧。”

    陈三风喝了口茶,接着全部喷出来:“什么?组乐队?”

    沈觅刚才还很高兴得到了认可,下一秒心情就跌入谷底,“看来师尊是不赞同这个想法了……”

    陈三风意外地思考了很久,然后才慢慢地说:“你去找你师兄师姐问问,他们同意就行。”

    于是沈觅马不停蹄地寻找这几个人,第一时间去了修音峰,发现只有姜然一个人在上面。

    “我的琵琶坏了,琴头整个裂开。”姜然指了指怀中的琵琶,表情也裂开来。

    沈觅不无遗憾地“哦”了一声,“那怎么办?怎么才能修复?”

    姜然脸色很不好看:“其实,这把琵琶已经用了很久,坏过好几次,我想这回可能修不好了。”

    沈觅盯着这把破损的琵琶,几乎要盯出一个洞,如果连趁手的乐器都没有,那怎么下山卖艺?她沮丧地退后一步,跌坐在地上。

    “唉,师妹你就好了,没有乐器一身轻松,我这把琵琶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下一把。对了,你找我干嘛?”

    沈觅长出一口气:“我,我是想找你说组乐队的事。”

    没想到上一秒唉声叹气的姜然突然间眼睛一亮,一拍脑袋说:“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不错。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说?”

    听沈觅说只跟师尊提过,姜然急得不可开交:“走走走我们一起去找他们,大家好好商量一下。”说完就拉着沈觅站上一块飞毯,两个人一眨眼就消失了。

    飞上天后,沈觅踩着脚下轻飘飘的飞毯,发现这块毯子柔若无物,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毯子什么材质啊?”

    姜然眨了一下眼睛:“其实这是一块吸音棉,平常放在房间里吸音的,我扣下来做飞行法器了。”

    沈觅惊讶地看了看飞毯,又看看姜然。

    “我知道,这个时间石凉一定还在睡大觉,咱们去吵醒他!”姜然一脸兴奋,对组乐队这件事充满了期待,沈觅受到鼓舞,一时间也忘了琵琶坏掉的事。

    两人很快来到石凉的院落,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狼藉,石凉满头大汗地翻箱倒柜,不知在找什么。

    姜然开口叫他:“石凉,在找啥?”

    石凉这才发现来了两个人,非常懊悔地捶着自己的脑袋,嘴巴嘀嘀咕咕:“哎呀怎么鼓槌只剩下一根了……”

    环视犹如被小偷光顾过的房间,沈觅心又凉了几分,怎么连石凉都掉链子!她忍不住问:“这面鼓不是你的本命法器吗?怎么会找不到?”

    石凉头也不抬的说:“我有很多面鼓。”

    沈觅了然,她无可奈何地说:“看来这乐队是组不成了。”转身就要走,手腕却突然被拉住。

    “你说什么,组乐队?”

    石凉惊喜地问,显然对这个提议很受用。

    沈觅面无表情地说:“是啊,组乐队,你来不来嘛。”

    思考了一会,石凉认真说:“组乐队这个想法挺好的,但是要考虑乐队的配置,低音,旋律,不过师妹你肯定是作为主唱的,这点不用担心。”

    沈觅再次面无表情的说:“就说你来不来嘛。”

    石凉忙不迭答道:“来来来当然来,怎么就你们两个?李隐和周芙呢?”

    “还没找到。”

    石凉直爽地大笑,“李隐这小子肯定又在喂鸡,走,一块去找!”

    说罢,石凉坐上一面座鼓,咻的一下起飞。

    腾空之后,沈觅又大声问:“喂鸡?喂啥鸡?他养来吃吗?”

    石凉皱着眉捂住耳朵:“师妹!不要这么大声!好吵!等会你就知道了!”沈觅的声音穿过重重云层传入石凉的耳朵,她还觉得自己声音很小。

    “哦!知道了!”

    石凉又是无助地捂住耳朵。

    到了静音宗后山的灵田,沈觅看见李隐正在一个鸡舍里,几只没有脚的鸡飘忽地移动,头上的鸡冠很长,羽毛像是画上去的,像极了假鸡。

    李隐换上了短裤,在鸡舍里一把一把的喂蓝色发光小颗粒,那些鸡低头一粒粒的啄发光小颗粒,蓝色就顺着嘴到肠胃,光线一直延续,消化过程肉眼可见。

    沈觅呆滞地站在原地,结结巴巴地问:“这,这是什么鸡?看着像,像假鸡……”

    李隐呵呵一笑,“呵呵,此乃录音鸡。”

    录!音!鸡!

    沈觅尴尬的笑了笑,心里非常无语。她又问:“这鸡吃的啥,怎么录音?”

    李隐皱了皱眉,似乎有点困惑:“师妹,这鸡吃的是丹药,但是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呀?什么叫怎么录音?”

    啊?沈觅又呆滞了。

    李隐接着说:“这鸡很补的,我日日用各种丹药喂它们,困了饿了吃一只,人立马就精神了。”

    沈觅咂舌,“那你为什么叫它录,音,鸡?”

    李隐挠了挠头,“这种鸡本来就叫录音鸡呀?”

    沈觅猛地闭上嘴,选择不再说话,李隐继续低头喂鸡。突然,沈觅发现有的鸡时不时眨一下眼,而鸡平常是不眨眼的,于是冲上去,在飞来飞去的鸡群里迅速逮住一只。

    “师妹,你干嘛呀?你给我出去。”

    李隐急得不得了,但当他看见沈觅视死如归的神情时,他默默地闭嘴了。

    沈觅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在头顶绕了绕,然后用尽全力按住小鸡被她抓住时就已闭上的眼。

    “哔”的一声,鸡光乍现。

    沈觅猛吸一口气:“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咕咕day/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咕咕day\”

    “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

    石凉,姜然,李隐,三个人呆若木鸡。

    沈觅唱完之后,把一动不动的鸡提着,走出鸡舍,在三个人面前按下小鸡的右眼,小鸡张开尖尖的鸡嘴,对天发出一声长鸣。

    紧接着,一道混合着鸡的音色的沈觅的歌声从鸡嘴里播放出来:“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咯咯哒!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咯咯哒……”

    “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小鸡!”

    李隐张了张嘴,想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看了看身边两个人,发现他们也是同样的表情。

    “……师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觅没听见李隐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只鸡,边看边自言自语:“音质还行,音色怎么会有鸡的感觉呢……”

    在原地来回转了几个圈的李隐,终于忍不住上手夺过鸡,痛心的说:“沈觅!你对我的鸡做了什么!”

    沈觅一脸无辜地说:“我刚刚录音,你们没听见吗?”

    姜然恍然大悟:“原来鸡唱的,是你唱的?我还以为这鸡瘟了。”

    沈觅不好意思地说:“献丑了。”

    李隐眼眶中含着热泪:“我的鸡,我的鸡!沈觅,你赔我鸡!”

    叹了口气,沈觅伸出手指在鸡屁股上戳了一下,鸡瞬间又开始眨眼,并且周身围绕着蓝色光圈。

    李隐开心地抹掉眼泪,抱着鸡跑来跑去。

    一旁的姜然看不下去了:“师妹,你是怎么知道这鸡能录音的?”

    沈觅非常惊恐地反问:“这鸡不是就叫录音鸡吗?”

    “哦哦哦,但是我们以为录音鸡是鸡的名字,从来不知道还能像你那样使用诶。”姜然又困惑地说。

    沈觅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又问:“这鸡是哪来的?”

    李隐抱着鸡一下窜到沈觅耳边,小声说:“这鸡一直养在我们宗门里,师尊嫌烦让我看着,我发现他们可以吃丹药,于是就一直这么喂。”

    沈觅默默扶额,那为什么不直接吃丹药呢?

    “我都是磨得碎碎的喂他们,没有浪费。”李隐自豪地说。

    沈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看向石凉和姜然,石凉回忆着说:“这鸡好像是哪位师祖杂交培育的,只能在我们宗门附近生存,一共也没几只。”

    “一直以为有什么特殊作用,但是早就失传了,没想到,被师妹你发现了啊。”

    沈觅点点头,心中闪过诸多念头,她想,或许这只鸡有很多妙用。

    还是姜然拉回正题:“师妹,我们不是来说组乐队的事吗?”

    李隐还在跑来跑去,一听见乐队这两个字,扔掉鸡一下窜过来:“组乐队好啊,我要当主唱!”

    姜然踢了他一脚:“你给我严肃一点!”

    李隐立刻变得面无表情,他看了看石凉,看了看沈觅,又看了看姜然。

    “周芙呢?怎么没来?没了她谁来和声?”

    没想到李隐一下子抛出一个犀利问题,沈觅还没思考,李隐一把拉过她的手,带她坐上一只变大的录音鸡,鸡挥动翅膀两个人就地起飞,李隐促狭地笑:“师妹,其实我刚刚是骗你的,我知道这鸡可以录音。”

    李隐按下鸡的眼睛,鸡一边飞一边咯咯叫:“我喜欢沈觅,我喜欢沈觅……”惊慌失措的李隐一把捂住鸡嘴,回过头看沈觅脸色。

    见沈觅讶然,李隐解释道:“这不是我录的啊,可能这鸡比较喜欢你吧。我们现在去找周芙。”说完,也不管沈觅信不信,他回头控制起鸡的飞行。

    紧跟其后的姜然两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这句话,表情都很古怪。

    四个人在宗门上空飞了一圈,并没看见周芙,静音宗很小,按理说不应该找不到周芙,李隐问:“你们知道周芙一般在哪儿吗?”

    姜然苦恼地说:“这个时间,她不是在修音峰就是在杂役峰,但我早晨没看见她。”

    李隐笃定地往修音峰飞。

    在山脚的一个小角落,大家找到了晕倒的周芙。石凉抱起周芙,一行人飞回弟子院,个个都一副哀伤欲绝的样子。

    沈觅想缓和一下气氛:“上次我晕倒你们也是这样,最后不还是醒了吗?别担心啊。”

    石凉沉痛地说:“这种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看来真是天要亡我宗门。”

    “怎么又说丧气话,看看,诶诶诶,师妹醒了!”

    姜然扶周芙小心地坐起身,几个人殷切地看着她,等她说自己晕倒的理由。

    周芙唇无血色,嘴巴吃力地一张一合,十分气弱地说:“我今天早晨就感觉不舒服,多睡了一会才去练功,没想到……”

    众人翘首以盼。

    “没想到一不小心就饿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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