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宋思意自从醒过来,就一门心思想着有没有办法尽快穿回去,一心想找到穿越的线索。她相信只要她的意识还在,就一定还有回去的希望。李君行是亲眼看着她被那辆大卡车撞飞的。现在自己是死了,还是变成了植物人?或者仅仅是昏迷中?李君行现在是在她的葬礼上,还是守在她的病床边?

    唉,他现在得有多难过啊?

    一想到这里,宋思意就既伤心又苦恼。要是李君行在,他一定有办法知道该怎么办。

    一整个上午,宋思意把她的家有意无意地转悠了个遍。她大概知道了自己家是做什么的了。她从家里的书房看到一些摆在桌上、放在书柜的文件,大都写着“申昌轮船公司”、“申昌煤油公司”几个字。宋思意猜想,估计父亲宋翼昌就是这两个公司的老板。

    家里有管家、有佣人,出门有司机,她出生在一个有钱的商贾之家!

    不过关于她自己,她在自己房间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连一片有字的纸都没有。

    或许去大街上打听一下,知道得会更多些。

    于是吃午饭时,宋思意对母亲说:“妈,我吃完饭想上街去买点东西。”

    妈妈却说:“不行,后天你就要过门了。按照礼数,这两天你都要待在家里,不能出门。”

    过门?哦,是啊,她后天要结婚了。她要结婚了,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此刻,她的心里只想着怎么回去。

    “啊?结婚前连门都不能出吗?我就在前面这条街,不走远。”宋思意不明白地问。连人身自由都没有了。

    “不行!”母亲态度严肃,语气坚决,“别人看见了会怎么说你?你不怕被人看见说闲话吗?还有,今天下午,李家就会送迎门礼来。你给我好好的待着,别再添乱了啊!”

    看样子光明正大地走出去肯定是真的不行!

    宋思意百无聊赖,几次往大门口晃悠,都被金玲那丫头给叫住了。肯定是母亲背地里吩咐过,让她看住她。前前后后转了个遍,也没看见啥后门什么的。

    正当他愁眉苦脸的时候,弟弟宋泽明又过来了。

    弟弟凑到宋思意跟前,神秘兮兮地说道:“姐姐,你是想出去吗?”

    好家伙,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你怎么知道?”

    “我听说我未来的姐夫他昨天才从长沙出发赶回朗州,带着部队回来的。今天下午到家。你是想去城门口偷偷看他吧?”

    “啊?”这理由给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宋思意不知道该接受还是该反驳。

    “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让母亲发现。”宋思意问。

    宋泽明却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宋思意激他:“难道你不想去看吗?你未来的姐夫!带着部队回城,难得一见啊!”

    果然,宋泽明有点动摇了。“有是有,就是看你愿不愿意,还有你不知道过不过得去。”

    “当然愿意啊!走,快点带路。”

    宋泽明说了句:“跟我来!”于是,二人朝偏房偷偷溜去。

    不一会儿,来们来到厨房的后院,这里长着一丛竹子。宋泽明指着院墙边一口大石磨说:“我们一起推开它,这后面有个洞。”

    好吧,那就干吧!他俩一起使力把石磨滚到了一边,果然露出了一个方形的洞。

    宋思意惊讶道:“哇!这里还真有个洞?这是什么洞?”

    “狗洞!”宋泽明嘻嘻笑着。

    狗洞?!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宋思意眼珠子瞪得溜圆,又赶紧捂住了嘴,担心自己惊叫出声来。

    “爬不爬?”

    “爬!爬爬爬!”宋思意服软了。宋思意欲哭无泪:啊!万万没想到啊!第一次出门,竟然是从狗洞里爬出去的。

    宋泽明骨架小,很轻松就爬了过去。宋思意爬起来就很勉强了,得一点点慢慢挪,宋泽明在洞外拉了一把才把她拽出去。“哎哟!”磕到胳膊了。

    宋思意终于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斜睨一眼宋泽明,说道:“看来,平时没少爬狗洞啊?”

    宋泽明羞涩又得意地笑了笑。

    他们来到大街上,直奔城门。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城门前,高大的城墙,门楼。墙上刻着俊秀方正的两个字:朗州

    哦,原来这里是朗州。她穿越到了一百年前的朗州城!可是,朗州又是哪里?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这时候怪就只能怪自己当初历史课没好好学。要是现在有手机就好了,就可以很快查到了。啊!手机呢?她被卡车撞上的时候,她手机正拿着手机!可是,她醒来的时候就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连衣服都换了。

    街道两旁早已聚集了不少人,男女老少。他们也好像早就知道有什么人物要经过城门。

    宋思意和宋泽明挤在人群里,站在她身边的是一个五六十岁,留着长胡子、包着头巾的老头。宋思意问他:“今天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啊?有谁要来啊?”

    “你不知道啊?李廷,李司令的长子回来了。李司令派了很多当兵的在城门口列阵迎接。一会儿就到了!”

    “哦!”宋思意似懂非懂。“他很厉害吗?”

    “咱朗州城李司令的儿子李聪啊,你都没听说过吗?二十六岁就是少将军衔,领兵一个师,战功无数。在中南五省,比他爹还有名。”

    李副师长!金玲说过的,她未来的丈夫!原来叫李聪!看来她跟姓李的都很有缘啊!

    这时,站在他身边的一个戴鸭舌帽的年轻男子说话了:“这次李少帅又在蝶江打了个大胜仗。把赵恒元的部队赶到碟江西面儿去了。我还听说,他这次在长沙代他父亲李廷谈判,逼着赵恒元在谈判桌上签了字。”

    “战场上打不赢,谈判桌上谈得赢吗?”长胡子的老头意味深长地说。

    啊呀!这么厉害!在我离开这儿之前,那我就来替你未婚妻看看你。她又拉着宋泽明往前站了站。

    就在这时,人群骚动了起来!道路两旁沿路来了跑步来了两排身穿军装,手持长枪的士兵。他们在城门两侧停下。有一个指挥官模样的人喊着洪亮的口令:“向后转!……散开!……稍息!……立正!”

    士兵们“刷刷刷”地听从口令,完成动作。好威武!

    卫兵队伍把围观的人群挡在后面,留出了一条宽宽的马路。宋思意被前面的人挤得离路越来越远了。她跳起来,也只能看见前面人的后脑勺。

    很快,前面一片震动。只听见,“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几匹高头大马从城门外疾驰而来,转眼间就过去了。宋思意只看见骑在领头的马上的正是一位年轻男子,一身戎装,头戴军帽,威风凛凛。

    什么也没看见!

    “姐,姐,姐夫!姐夫刚刚过去了!”宋泽明拽着宋思意的衣服,连蹦带跳,好激动。

    “哦!知道了。”

    “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

    “姐夫太帅了,有没有?”

    “哦!”

    部队很快就过去了,卫兵队伍也跟着队伍撤了。人群渐渐散去,宋思意对宋泽明说:“走了!”

    这时候,人群里一个老妇人对另一个中年妇女说:“听说,这次李都督是催着儿子回来结婚的。”

    另一个妇女说道:“是吗?他这个大儿子还没有结婚吗?听说他二儿子都结婚了。”

    “还没呢。二十六岁了,天天在外面打仗。”老夫人接着说,“大都督着急了,没听儿子的意见就把这门亲事给定了,订婚还不到一个月就结婚。”

    “娶的谁家的闺女?”

    “申昌宋家,宋翼昌大房生的小女儿。”

    “哦!难怪。宋翼昌那个轮船公司跟外国人做生意的,大都督打仗运送物资、甚至运部队,都是通过宋家的申昌轮船公司。还有宋家的煤油公司也是在整个中南地区最大的。李都督选中的儿媳妇,哪里会是普通的姑娘家?”

    “这哪是选儿媳妇啊,这是选亲家公啊!”

    “小点声!小点声!别让别人听见了。”老妇人轻轻说着。

    两人又小声嘀咕着:“姑娘才二十岁。嫁过去,还能做大房!做大房夫人命多好啊,再生个长子长孙的,位子就稳了。”

    “是啊!就是啊!”

    啊呀,啧啧啧!宋思意在一旁听得只“啧啧”声。原来自己前世也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可怜啊可怜!谁要做大房?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生孩子?谁爱嫁谁嫁。我才不稀罕。

    “走!泽明。我们去吃东西。”

    宋泽明却说:“姐,姐夫也看到了!我们该回去了。”

    “回什么回?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不得好好玩玩?”

    “姐,今天是送迎门礼的日子。姐夫今天也回来朗州了,说不定会亲自来。我们还是快回去吧!等一下被发现你不在家,那就惨了。”

    不提还好,一提宋思意倒还就不回去了。

    “没事,先去吃一碗糍粑。你看,那旗子上写着字的那家店。”

    宋思意摸摸口袋,没有钱。她问宋泽明:“你带钱了吗?”

    “只有这个。”宋泽明从口袋摸一块银钱。

    宋思意指着那钱,吞吞吐吐地问道:“够吃一碗糍粑的吧?”

    “姐姐,你傻了吗?这都够吃一千个糍粑了好吗?”宋思明疑惑不解地问。“我感觉你自从昏睡了两夜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宋思意连发三问:“怎么不一样了?我以前是怎样的?现在又是怎样的?”

    “你现在有时候又好像变聪明了,有时候又好像变傻了。总之怪怪的。”

    听了这话,宋思意倒觉得,宋泽明这孩子还真的挺聪明的。

    宋思意拿了宋泽明手上的那个钱,对他说:“这钱先借给姐姐,到时候还你两千个糍粑。今天你想吃什么,玩什么,都可以。随便点,姐姐来买单!”

    宋泽明不解:“买单?什么意思啊?”

    宋思意吐吐舌头,说:“哦!……哦!结账!……结账!”

    宋思意拉着弟弟玩了一下午。宋思意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他们把朗州城几乎逛了一大半,胭脂水粉店、裁缝店、小吃店、百货公司、逛胡同小巷,坐人力黄包车,甚至路过打铁店,宋思意都要停下来看看。直到太阳快落山才回家。

    宋思意和宋泽明行至自家大门口,看见门口马桩上栓着两匹棕色大马,这不正是刚刚城门口李聪骑的那一匹吗?啊,他来了?忽然,听见大门开了。

    “慢走!慢走!”是父亲的声音。“今日真是多有得罪。小女自幼顽皮,疏于礼仪。少帅您切莫要见怪啊!”

    听到这里,宋思意拉着弟弟的手撒腿就跑。

    “哎呀,姐!姐!”宋泽明显然是被拧疼了。

    宋思意低声喝到:“别说话!”

    宋思意拉着弟弟顺着围墙跑到拐角处,对着下午钻出来的那个狗洞,命令宋泽明:“快!你先钻过去!到那边拉我!”

    “姐!回来还要钻狗洞啊?想看得也都看了,想玩的也都玩了。走大门也不会拦着你!”

    宋思意急得要踢他:“快!少废话!你钻不钻?”

    “好好好!我钻!我钻!”

    宋泽明趴下身子,慢悠悠地往里爬,出来不是挺快吗?进去怎么就这么磨蹭?宋思意抵着宋泽明的屁股,一只脚用力一踹,踹得宋泽明直“哎哟哎呦”地叫唤。

    终于进去了,宋思意趴下来跪在洞口,对着狗洞那边叫道:“快点,我要过来了!拉我!”

    就在她准备探头的时候,她眼睛的余光扫到两个影子正朝她这边移来。

    她扭头一看,oh!shit!

    宋思意上辈子、下辈子、上上辈子、下下辈子应该都没又遇到像现在这样的窘况。

    她屁股朝外,面朝狗洞跪着,一脸惊愕地看着她面前的骑在第一匹马上的那个年轻人。那人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洞里面的宋泽明完全不知道洞外发生了什么:“姐!快进来啊!”

    宋思意暗暗骂道:宋泽明,你给我闭嘴!

    “姐!姐!你在干嘛呀?宋思意!你快点啊!”

    求你了!不要叫了!好吗?你姐已经社死了。

    马上的人看了一眼狗洞,什么也没说。踢踢马肚子,漠然地走了。

    宋思意她瘫坐在地上,仍然惊魂未定。忽然,她反应过来:

    诶?

    刚刚那个人!

    刚刚那个人,不是李君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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