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平行世界的故事
大小姐西塞莉X迪亚哥
一
她不是沃莱德夫人的孩子。
沃莱德夫妇的头发是黄棕色，瞳孔是碧色。而她自幼长有金色的长发，和一双湛蓝的眸子。在她问起这一点时，沃莱德夫人也不遮掩，坦率地告诉她，她是被领养回来的孩子。
沃莱德夫妇无法生育。至于出了问题的是妻子还是丈夫，她无从得知。但随着年岁渐长，她偏向于沃莱德公爵。他在外面有情人，却没有孩子。
沃莱德夫人告诉她，生下她的女人患病死去，临死前找人牵线搭上了沃莱德夫人——她当时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她太孤独了。西塞莉出现的时机刚刚好，她抱住她，像海盗们抱住追寻已久的大秘宝。
西塞莉·沃莱德，她的名字。
沃莱德公爵最初则没有这么喜欢她，他的生活不需要多加一个小孩点缀。不过在成长过程中，西塞莉表现出来的聪颖，倒有几分惊艳他。因此，他也投入了些许感情进去，在外人面前更是乐意夸赞这个孩子。
她的生活顺风顺水，跟其他的贵族子女一样，称不上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
二
然而女孩子们的成长到了某个阶段就会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这段时间她们多巴胺疯狂分泌，荷尔蒙大爆发，吸引其他的男男女女，也被其他的女女男男们吸引。心动、暧昧，言语间里流露出来模糊的□□，双手不安分地乱动。一场舞会是一份爱情的诞生，来到秘密的小房间，从接吻开始；抱住对方的身躯，从解开第一个扣子开始。
遇见迪亚哥·布兰度的那天，西塞莉刚好甩掉她的第二任男友。她兴致缺缺地坐在露台上听身边的小姐妹们聊天，内心思索着下一任男友要选哪个暧昧对象。她最近对爱情有些厌倦了，跟一个男人谈过就好像跟其他千千万万个男人谈过，他们总是一个样。认识的第一天是伪装得最好的一天，绅士，彬彬有礼，跟你谈天谈地谈文学，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随后呢，等到相处的时日见长，他们就开始暴露出自己的本性，“你不懂”“你不明白”“你为什么又发脾气”“这个钻石还不行吗”。“你”从来没被划分进他们的范围内，男人们自有一方天地。他们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去听你说的话，像人类不会跟鸭子聊天，不是总说，一个女人等于500只鸭子嘛。当然了，鸭肉的味道和鸭子们说的话又不同了，鸭肉是美味的，营养的，是能让他们饱食后获得成长的，这就是跟鸭子相处的唯一好处了。只要忍受一段时间的絮絮叨叨，获取它们的信任后，就能对这些鸭子扒皮食肉了。
但是，女人们并不是鸭子，男人们轻而易举地下了定论——在忽视女人们意愿的前提下。
“等下去看比赛吧，我票都买好了。”
有个玩伴扯了扯西塞莉的袖子。
“什么比赛？”
“马术大赛哦~你不想去见见赛马界的贵公子吗？”
玩伴们嘻嘻哈哈地吵闹着。
“西塞莉你不是刚分手吗？我看是时候来一场新的爱情故事了。”
“那些贵族小子们都太无聊了，我就不喜欢跟他们谈，跟他们聊天就像跟我爸聊天一样，没意思透了。”
“那个迪亚哥可是赛马界里最出名的人啦，又年轻又好看，实力还强，你看！”
她从包里拿了一张照片塞到西塞莉的怀里去。
西塞莉把照片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照片上的人高举着奖杯，脸上是畅怀的笑容，像神话里的阿波罗，英勇，俊美。然而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她又分明觉得，她在看镜子里的自己。
她有点兴趣了。
三
西塞莉是第一次去看马术比赛。
她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那些地方吵闹、拥挤。呆久了往往耳朵都要被震聋。此外，在那些地方，你很难做自己。情绪是如此具有传染力，宛若朝下游流的河水不可逆转。你低垂着的手，在周围人都朝上举起的时候，又能保持原样多久呢。
和她一同前来的女伴在迪亚哥出场的时候发出极度喜悦的尖叫。与这份尖叫一同响起的还有其他姑娘们的呼喊声。她意识到迪亚哥在女孩们中很有人气。
比赛开始，周围的喊声更热烈了。
身后的一群人有节奏地喊着“迪亚哥”“迪亚哥”“迪亚哥”的名字。
女伴抱住她的手臂，甜蜜道：“你看，他很帅吧~”
确实，当他骑上马开始在赛道驰骋时，他就成了这个世界的国王，而臣民有什么能力抗拒她们的王。在周围热情的欢呼声中，尤其当迪亚哥获得第一名的那个时刻，人们的情绪被推向最高潮，仿佛海啸一样将她淹没，她几乎差点跟着人群一同大喊：“好耶。”
她应该不会再来看第二次了。
比赛结束后，她被伙伴拉着去见了迪亚哥。路上，她感受着湿漉漉的后背，和缓慢平复的心跳声，心想。太乱了，她不喜欢这里，而且，她刚才竟然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不太喜欢那种失控感。
“迪亚哥——”
见到了想见的人，拉她一起前来的女伴辛西娅兴奋地喊道对方的名字，热情朝他挥手。而迪亚哥正被另一群女人们包围。
他应该从这些人中赚了不少钱，在迪亚哥把头转过来看向她们的方向时，西塞莉忽然冒出这个念头。不过，你情我愿，也没什么可指责的。
迪亚哥维持着礼貌的微笑跟周身的女人道别，然后来到了她们面前。
“辛西娅，我就知道你会来，你还是跟上次一样美丽。”他有一种难以抵挡的魅力，尤其是当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你的双眼，口中不断冒出甜言蜜语时，你会想把所有珍宝都献给他。迪亚哥把视线移到西塞莉身上，“对了，你身边这位可爱的小姐是？”
“她是西塞莉哦。”
四
他的妹妹是在三岁的时候被陌生女人带走的。
被带走后，妈妈紧紧抱住他，压抑着哭泣声，说：“我只剩下你了，迪亚哥。”
奇怪的是，他没有哭，甚至没有悲伤。而后来回忆起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那时究竟是何种心情。
也许是幼儿还不懂离别的悲伤。三岁，实在是太小了。
妈妈没有办法养活两个孩子，那个女人又固执地来了很多次，她似乎和妈妈认识，每次来都会塞给妈妈钱，还会给他们糖果。妈妈从来不会收下，也不允许他们收下糖果。他只能不舍地将糖果还回去。
他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那些糖果。
有一天那个女人又来了，妈妈照例把他们赶出门外。他不想走远，干脆握着妹妹的手坐在了门外。门内起初是一段小声但语调平和的对话，后来两人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最后终于爆发了争吵。
“你能给她的就是和你一样的生活，你如果真的那么爱你的孩子，就不应该把她留在你的身边！”
“看看你生活的地方吧！”
那个女人尖锐的声音消失后，妈妈的声音过了很久才响起来，像一个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瓷器，声音是如此破碎。
“带走她吧……”
那天，糖果留了下来，妹妹走掉了。
他把糖果送入口中，甜意在口腔里蔓延开。他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一颗又一颗，在剩下最后一颗的时候犹豫，他转头问妈妈：“妈妈，西塞莉也会吃到吗？”
妈妈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虚弱地说：“会的，会的。迪亚哥，吃掉它们吧。”
五
“你好，我是西塞莉·沃莱德。”
“迪亚哥·布兰度。你叫我迪亚哥就可以了。”
六
而现在，她已全然忘记过去。
七
人究竟是从何时产生记忆的，出生的那一刻吗？有多少人能想起刚出生的情景，我们走过一天又一夜，我们的双眼注视着我们的生活。可是，只有能够回想起来的才能被叫做记忆。
好笑的是，她和他年龄相同，却只有他独自一人记得他们是兄妹。
他本来快要忘记的。妈妈决绝地将西塞莉的存在抹除，有些日夜连他自己也迷茫，他是否有个妹妹。脑子里模糊的影像，让他想起他曾握过另一个人的手。那人同他差不多高，相似的身影与面容。可生活里的一切都告知他，没有多余的第三人。然而母亲病死前又在床上一遍遍地念道：“西塞莉。”
这低声的呢喃恍若咒语，让他想起遗忘的过往。
当你的生活被琐碎的杂事，辛苦的工作覆盖，要忘掉一个离去的人多么容易。但一个名字隐藏着多少过往。然而，然而，回想起来的，也仅仅是知晓，曾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为什么被送走的是她？
为什么离开农场的是她？
为什么过上好日子的是她？
迷茫过后，那仅有的，微小的爱意同想不起的记忆被遗弃。她离去了，离开了他的世界。而她身处的世界，点燃起他的怒火，他要决绝地将那里的一切踩在脚下。
十七岁那年，他重新找到了她。
八
你问他想要什么？
简单的问题。
他要金钱、权势、名誉。他想拥有支配者的力量。
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去尝试得到这些，可她的妹妹在三岁那年——轻轻松松、不费一分力气——一觉醒来就站在了高处。
他的人生中有一个她造成的阴影，哪怕这并非她所愿。
她迟早要把这些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九
迪亚哥最近在教她和辛西娅骑马。
不过，这只是辛西娅接近迪亚哥的一种手段。她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学马术了。西塞莉也学过，但辛西娅强行说业余选手和专业选手有区别，抓住了迪亚哥让他为她们服务，代价是送出了几幅名家的画，转手应该能卖不少钱。
西塞莉心中默默腹诽，她们又不去参加专业的赛马比赛。
然而她习惯包容女伴的任性，既然辛西娅想追梦，她不介意在旁边帮上一帮。而且迪亚哥是挺养眼的，如果不是辛西娅先看中，她可能也会试着追追看。
“我来帮你上马吧。”
辛西娅的课程训练结束了，现在轮到她了。
“不用。”
“虽然是匹温顺的母马，但你是第一次骑它，有人帮助不容易发生意外。”
可你刚才也没有去主动帮辛西娅上马，她想，是辛西娅主动冲他撒娇迪亚哥才同意的。
迪亚哥在有意地接近自己，这一点并不奇怪。有意接近她的男人很多，得到公爵小姐的青睐可是一件幸事。但迪亚哥却从来没有在他们之间制造男女恋爱的暧昧氛围，这很奇怪。
他对辛西娅和其他人就不这样，好像每个人都是他的女朋友。
迪亚哥对她所展现出来的热情，是另一种方面的，如同辛西娅对她的妹妹那样。
他和她聊天的时候，话题偶尔也会拐到兄妹上去。不过她觉得太怪了，要不就不应答，要不就扯其他事情糊弄过去。
他似乎希冀她能察觉到什么事情，而她一概装作不知。
“如果我的妹妹还在身边，不知道会不会和辛西娅一样对赛马感兴趣。”
又来了。她怎么会知道。
迪亚哥现在坐在她的后面，握着缰绳和她一同骑马。她往后坐一点点，或者对方往前一点点，她的背部就能和迪亚哥的胸膛触碰到，他可以把她抱在怀中。辛西娅刚才就这样和迪亚哥打得火热，整得跟不是来训练，而是来调情似的。可换成她和迪亚哥，双方都乖巧地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直到这次训练结束，他们如往常一样，没有产生任何暧昧的火花。
他分明对她有所求，却不愿意用最简单的方式。
十
“妈妈，我有兄妹吗？”
“……为什么这么问？”
“辛西娅老是对我说她的妹妹有多好。”
“抱歉，西塞莉。你生母……当初只生了你一个，不然的话，我们……。”
“没关系，不是妈妈的错。我还不想要兄妹呢，这样妈妈就只会爱我一个了。”
十一
她坐在镜子前，把迪亚哥的照片和自己的脸庞仔细做对比。
随后，她将照片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她是沃莱德夫人的女儿，妈妈说她没有兄妹，那就是没有。
就算有，消失了十几年的兄弟，让他继续消失好了。
沃莱德家的家产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十二
迪亚哥收到了一份邀请函，邀请人是西塞莉·沃莱德。这是对方第一次给他发邀请函。
他思忖着，她理解并接受了他这几天的暗示吗？
每次他有意提起兄妹、提起长相，西塞莉都是含糊着说几句话应付过去。他不觉得她是个傻子，加上她有意避之话题的模样，他确信她早就听懂了话里的含义。要不是他无法确定倘若直接告知西塞莉自己的身份，她可能产生的反应，沃莱德家又会做什么。他早就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怒气说了出去。
但今天，事情似乎终于可以有了结果。
十三
“对于你妹妹的事，我真的感到无比抱歉。”西塞莉坐在沙发上，啜饮着热茶，一脸歉意。“听说她在三岁时走失了，至今未能寻回。”
迪亚哥脸色阴沉。
西塞莉把茶点往对方那推了推，带着些许怜悯的语气，“怪不得你见到我总会提起兄妹的话题，想来我与你妹妹有相像之处吧。可惜，我是沃莱德家的女儿。”
他嗤笑：“谁不知道你是被领养的。”
十四
他想，他最大的错误，就是误认为她的妹妹会是个善良的贵族姑娘。
他怎么会对她产生这种可笑的滤镜？她可是在三岁那年就被那些丑陋的贵族带去抚养了。
计划从诞生的那刻就出错了。
十五
她差点把手中的茶朝迪亚哥脸上泼过去。
“众所周知，我是被领养的。众所周知，沃莱德家只有我一个女儿。”
接下去的话，就纯属于嘲讽了。
她像打量商品似的打量迪亚哥：“你的脸和身材的确不错，怪不得那么多女性都痴迷于你，卖自己卖出了不少钱呢。你知道还有哪种人会用这种方法赚钱吗？”
十六
可能是她低估迪亚哥的厚脸皮了。
她分明察觉到了对方的怒火，但那就像闪电一样一闪而过。迪亚哥竟然还能对她笑得出来，虽然那笑意里，全都是对她的挑衅。
“那么亲爱的沃莱德小姐，你要买我吗？”
十七
“我对你这种只要有钱就能买到的商品可没兴趣。”
“你的前男友们还不是被你的钱给买过来的。还是说，你只是不敢？”他轻声念着她的名字，“沃莱德家唯一的小姐——西塞莉·沃莱德。”
“你在害怕和我产生关系吗？因为我可能是——”
迪亚哥没能说完他的话，因为西塞莉·沃兰德忽然俯身吻上了他。
那个吻很短暂，蜻蜓点水般。结束后，她站在他身前，笑着说：“有什么害怕的。”
十八
可能他们都是疯子。
造成扭曲的第一个点，是一个吻。让扭曲长久持续下去的，是谁都不愿意认输的固执。
她坐在他身上，手指从脸庞开始往下滑。
“你不会从沃莱德家得到任何东西。金钱、名誉、财富，除了现在这一刻，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他讥笑：“承认……对你而言就这么难？”
“因为沃莱德家只有也只会有一个女儿。别想着我的家产了，迪亚哥。”
“只要沃莱德公爵不把我写进他的遗嘱里，除非我和你结婚，否则就算你承认，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你怎么还想着和我结婚？别逗我发笑了。你好歹也拿个爵位过来，不然当我情人都不够格。”
“至于承认，本来就不是真实的事，为什么要承认呢？”
十九
他实在太会讨人欢心了，相处越久，她越明白。如果世上有个最受欢迎奖，他绝对能成为当之无愧的第一名。他身上有一种奇妙的魅力，只要他想，似乎轻轻松松就能让别人爱上他。
她绝不可能承认的。
爸爸喜欢聪慧的孩子，所以会喜欢她，自然也会喜欢他。一旦她承认了，爸爸承认也是迟早的事，收养一个孩子又不费力。何况，爸爸总是想要个儿子的。因为女儿是要嫁给别人的。
所以她绝不能承认。
何况，沃莱德夫人——妈妈说过，她只有她一个女儿。
所以沃莱德家的家产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二十
扭曲的时光持续着。
二十一
“SBR大赛？”他阅读着报纸上的消息，“第一名……5000W美金。”
“说起来爸爸也投资了这个活动，我还被带去见了不少人。”她躺在椅子上，看着空中慢悠悠飘过的白云，百无聊赖道。
他合上报纸，望着她，说：“如果我带着5000W美金和第一名的荣誉回来，你觉得，沃莱德公爵会允许我娶你吗？”
“哇，那我真是期待你把钱甩我脸上的场景。”她面无表情道。“有钱的贵族千千万，何必只盯着我一个。”
他深情地凝视着她：“因为只有你是我妹妹。”
“你的表情……好恶心。”
二十二
“笑死，骑着四条腿的马竟然跑不过两条腿的人。”
“唔……这次成绩不错嘛。”
“说起来那个叫杰洛的长得还蛮不错的。”
她在每条赛道的终点评论过去。
“这次长途旅行还挺爽的。”
“说起来好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露西了。”
她在每一条赛道看着他出发。
“他没有来。”
最后的赛道，所有的参赛者都跑过了终点。
“好多眼熟的人都没有来。”
她在终点和她的女仆等了三天。
“我们走吧，莉莉。他死了。”
二十三
她准备结婚了。
二十四
莉莉，正常人与非正常人的区别在什么地方呢。是结婚生子吗？你知道已经有人在背后流传我是古怪的女人了吗？说我有奇怪的爱好，等我老了，他们是不是就该说我是古怪的老太婆，喜欢抓年轻貌美的男人来吃。哎，我二十岁的时候还没有人催着我结婚呢。现在我妈妈也老给我安排舞会找男人。为什么我必须要找一个男人绑定，他们就这么恐慌有女人嫁不出去吗？
可是莉莉，沃莱德家的家产，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呀。
二十五
“很遗憾，黑格夫人，黑格先生已经……”
“呜呜，我就不该让他一个人去滑雪的，否则就不会出现这种意外。”
“黑格太太，世事无常。”
“我们才刚结婚一个月，还在度蜜月——”
“多保重，黑格太太。”
二十六
“伍德太太，请问伍德先生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和我的女仆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我的女仆们，还有帮佣都可以作证。”
“是的，伍德太太一直在家里。”
“我没有见过伍德太太出去。”
“她三点钟的时候还跟我研究菜谱呢。”
“抱歉，伍德夫人，我们向您保证，一定会尽快抓住杀害伍德先生的凶手的。”
“请一定要抓到为我的丈夫报仇！”
二十七
“哎，莉莉，莉莉。我好可怜啊。”
“我失去了我的婚姻，我的丈夫，我的爱情，只有这数不尽的金钱陪伴着我，伴我死去。呜呜呜，我好凄惨。我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寡妇。”
“小姐，嘴角弯下去会让你的话更有可信度。”
“哦……这嘛，其实我小时候就得了奇怪的病，越难过的时候嘴角反而弯不下去，只会往上翘……你信了吗？”
“对了，说起来，我是不是可以改回自己的姓氏了。”
二十八
《XXX报》 XX年X月X日。
本周日，受人尊重的西塞莉·沃莱德女士在家中去世，享年89岁。西塞莉女士是本地的著名的企业家，慈善家。圣·罗蕾莱孤儿救济院便是建立在她的名下，救助培育了数百名女童。沃莱德女士的两位女儿也是被她从救济院里领养的。……（此段省略）我们感谢沃莱德女士多年来为社会做出的杰出贡献，并将在本周三下午三点于沃莱德女士生前的房子里举行悼念仪式。
二十九
死亡将我们带向哪里
死亡将我们带往何方
诞生时
我们散落在不同的大地
我们的声音
被遥遥隔绝
分离的
我与你再不相识
爱是否存在
这无关紧要
如今
在死神的怀抱
我们重见彼此
咿呀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