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遇上了一个让我很纠结的人”

    日升日落,斗转星移,一晃已过了半月。

    虽然临近开学,那依仍然很开心,因为这次那爸爸在家里待得时间特别长,足够待到她上学,但每日依旧很忙碌,说是在申请调动回镇上。

    他们一直住在镇上,这段时间,那依带谢词新走遍了小镇上的每一个地方,感受着这里属于高原地区的风土人情。

    他们偶尔还是会回一下村里,那依以前就带着卓然,但现在换成了谢词新。卓然因为害怕谢词新拒绝同行,倒是旦曲出来道歉,说小孩子不懂事。

    谢词新毫不在意的说没放在心上。

    那依拿上帽子,带着她的专属小口袋,就要准备上山挖虫草,但她一般都是偷懒的那个人,坐在旁边,嘴里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草,看着谢词新戴着手套慢悠悠的挖。

    “诶,你错啦,这样扯不出来容易坏”那依急忙叫住他准备下手的动作,毫不顾忌的蹲在他身旁伸手就要给他示范。

    等虫草拿到了手上,那依才发觉他们的距离有多近,她甚至差不多是窝在他怀里的,转身就能够看见他眼里的自己,深蓝色的眸子是一汪清泉,照映出她整张通红的脸庞。

    两张脸庞,一张羞愤不已,一张温柔至极。

    谢词新伸手抚下她被帽绳卷住的头发,“那师傅,我学会了,现在可以让我来了吗?”

    那依感觉自己的脸都快冒烟了,一时也忘了反应,谢词新轻叹一口气,认命般把她扶起身到旁边坐着。

    “再等等,我很快就好。”

    那依手里的那颗虫草也因为主人的不理睬,掉到了地上。

    回镇的路上,那依就一直静静的靠在车窗上,谢词新端正的坐在后座,眼神时不时的扫过那依。

    那爸爸看了他这任性的女儿两眼,主动和谢词新挑起话题,询问他是否想要找一个工作,留在镇上,但谢词新干脆的拒绝了,他说想回乡里。

    那爸爸也没强求,等他和那依都出门后,他一个人在镇上也多有不便。

    那爸爸和村长交流了一下,为他在村上安排了一个小职务,每天就是负责与村民打交道,做民事调研。

    有些事,就是太熟悉的人不好说,用他一个外来人,刚好。

    第二天,那依终于理他了,但明显感觉更加客气了,谢词新心里心烦意乱,但脸上不显,一如往常。

    那依对着他笑了一声,但却更像是坚定了某种东西。

    “你在村里挺好的,工作清闲,对你修养也有好处。没事儿的时候,你还可以跟着奶奶挖一下虫草,或者是帮姨夫放一下牧”

    说不定,哪一天你就想起来了,就回家了,当然,这样最好。

    这些都是未能宣之于口的话。

    她洋洋洒洒说了一堆,谢词新极有耐心的听着,轻声附和。

    “你会不会觉得我像是在利用你一样”那依问。

    谢词新眉心微动,嘴角噙着笑意,但眼神中有些许不解,似乎不懂为何她会这么问,“怎么会呢?你让我有一个家,总要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那依觉得总这句话怪怪的,但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欲多言,谢词新彻底打消她的念头,“这都是我自己的想法,再说了,我也很喜欢村上的生活,没事我就去秘密基地,给你发消息。”

    那依前不久给他买了一个手机,不算贵,但还是勉强能用,存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依,好像也只有一个。

    那依沉默了一下,突然正色的问他,“路云,你想…”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还未完的问题,那依拿出手机,是唐诗,她在大学唯一的好朋友。

    “一一,快开学了,你要提前来吗?”

    唐诗家境不错,是京城本地人,作为家里的小女儿,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家里找给她找好了关系,一毕业各种报社随便挑,每天都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日子好不惬意。

    这不,问那依要不要早点去,准又是有什么想法了。

    那依接听了电话,回头示意谢词新,拿着手机就走着回了卧室,并且出于以前的习惯顺手关上了灯。

    那爸爸去当地的报社了,还没回来。

    四周暗了下来,谢词新还坐在那里,安静地可怕,嘴角还有未落下的笑意。楼层并不高,窗外的路灯透了进来,一半脸隐在阴影之下,像是割裂出两个人格。

    “咚”

    响起了关门声,那爸爸推门进来,开了灯才发现刚他一个人黑灯瞎火的坐在那儿,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路云,还不睡觉吗?”

    谢词新脸色未变,“刚一一和我聊天来着,马上就进去了,叔叔。”

    那依进了卧室总是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刚接到电话后她总觉得身后自己身上有一股极具倾略性的目光,但回头一看,路云又是如此的温和,并且他失忆了,不管他以前是谁,现在只是路云,不是吗?

    “一一”唐诗在那边一直没有听见回复,在粉色的公主床上趴着,有气无力的叫她,“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给你说的呀?”

    “啊”听筒那边又传来一个声音,那依自觉走神,急忙道歉,“不还意思啊,糖糖,我家里有点事,可能不能提前过去。”

    “我没给你说这个,我说还有几天,我过去找你吧?”唐诗翻身坐了起来,一脸雀跃的说。

    通话开的免提,她把手机放在床上,那依都能听见她翻衣柜的声音。

    “可以呀”那依轻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但紧接着唐诗就听见了一句宣判死刑的话,“可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

    唐诗小时候走丢过,还好有惊无险的回了家,自此家里的管束越发严格。

    父母给她充分的自主权,但仅限于京城内,虽然也去过不少地方,但都是在家里人的陪同下,最多的,还是她的哥哥。

    唐诗的哥哥叫唐易,是一个很优秀谦逊的人,自小父母忙,唐诗基本就是由哥哥带大的,但就算再好,唐诗还是想体验一下真正的自由,那依就是一个真正的自由人。

    如果你问她们,生活环境、性格差别这么大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那依可能会纠结,但唐诗会斩钉截铁的回一句,“因为羡慕。”于是便成了好朋友,你身上有我所没有的,但我不会嫉妒你,所以才能成为好朋友。

    唐诗的动作瞬间停了,顿时没了兴致,然后又满脸壮志的说,“一一,你等我去反抗一下,从明天开始,我就绝食,不然我离家出走。”

    “好啦,糖糖,你就安心在家等我,等下次放假,我去和唐易哥哥说,让你来玩。”那依安慰道。

    “呜呜呜,一一,你真是太温柔了,好想抱你”

    那依只有163,她整整比她高了七公分,抱在怀里刚好。

    唐诗听着是个软妹子,其实算是个女汉子,性子大大咧咧,生活无忧无虑,倒也单纯,有着御姐的身高,但却是个实打实的戏精,几种人格随意转换。

    那依性格比较温柔,在唐诗眼中,怎么看怎么可爱,没事就喜欢抱着那依吃豆腐,那依也就随她去了。

    挂掉电话,那依捂着刚听见她要来时激烈跳动的心脏,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她是有自己的私心,她不想让唐诗见到路云,至少不是现在,在她没有彻底弄清楚自己的心思和想法前,还是就让她自私一次吧。

    作为她为数不多的朋友,唐诗一直都是毫无保留的对她。

    这样的想法让那依生出了一种背叛感,她顺手拿起一个娃娃,揉的不成样子,又在床上打滚叫了几声,十分的懊恼,有一种想拿着手机让她立马过来的感觉。

    想起刚差点就问出口的话,更加的烦躁了。

    房间的隔音并不算好,谢词新耳力出众,能够隐约听见那依的回复和现在的喊叫声。

    “唐易哥哥。”谢词新在轻轻吐出这几个字,“呵,京城唐家。”

    谢词新看着手机屏幕上这张脸,来自他大学时期某一次竞赛的偷拍,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熟悉,头隐隐作痛,他按着眉心,关闭了界面,看着天花板喘着粗气。

    谢词新感觉自己很奇怪,一觉醒来明明啥也不知道,但看着眼前那张秀丽精致的脸庞,就是知道他叫那依。

    他忘记了如何知道她的名字的,甚至也没想过为啥只知道她的名字,他猜测她可能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罢了。

    叫出名字的那一瞬,却见眼前的女子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由的一阵心慌,收起了自己的真实情绪,然后扬起了一阵笑容,趁她犹豫之际,强势让她负责。

    想到这里,他不禁暗骂自己一句,脑子都不灵光,唯一的一点心计都用在人姑娘身上了。

    他自认为想做一个好人,但仅有的这点子耐心好像都用在那依身上了,凡是涉及到那依的事情,就毫无道理的按捺不住自己心里的占有欲,想要她只属于他一人。

    谢词新侧身看着床边的那个相框,图片里面的女孩笑的明媚,大概只有十岁的样子,这里应该是那依以前的卧室,但很久没有住过,以至于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忘记了在床头还有一个相册。

    谢词新深深地看着那个人,转动着腕处的佛珠,低声喃喃道,“不要急,一一会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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