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

    吴邪再醒来,入目已不再是完全的黑暗。

    营帐,有无烟炉烧得很旺。

    他顿了顿,有种现实与幻境交错的不真实感,身上所有地方都有夹板固定着。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获救了。

    只是,他想转头看看,闷油瓶他们是不是也在,结果脖子上也有固定器。

    ‘这是伤得有多重?’

    想着,吴邪皱眉,努力感受一下身上还可以活动的地方,没有知觉,胸很闷,除此以外,浑身上下都有一股剧烈灼烧感,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毕竟所有的记忆断断续续,他完全回忆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在他看到女尸拉着小花的一瞬,胖子大叫,然而还没来得及转头,文丙回一下翻进洞穴,带着他和小花一路滚下去。

    那座雕像,似乎塌了。

    洞穴之下,通道很深。

    他不知道自己滚了多久,四周的岩壁依旧在动,仿佛一个不停变化的收缩口一般。

    有光亮从上面射下,不知道是谁的手电,就像一颗冷光的太阳。

    紧接着,四周的岩壁呈现出异样的光滑,犹如一只万花筒一般,镜面折射,非常漂亮。

    忽然,他听到有人在说话,那股被人注视的感觉从通道深处再次出现。

    之后很久很久……他们滑了出去。

    瞬间,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缓慢。

    下坠的一刹,吴邪看到巨大山壁一侧,那里有着无数神龛一样的洞窟。

    余光一扫,密密麻麻,数量庞大,非常壮观。

    洞窟之内,每一座,似乎都是一具神像,犹如之前尸神道上看到的那样,只是这一次,里面应该不是尸体。

    神像之后,早在他们出现之前,那如冰岩一样的背景,隐约透着一股幽蓝的光。

    微微照亮着,这片深渊的地底。

    之后急速下坠。

    吴邪拉不住小花,注意力也不在四周。

    疾风扫过他的耳侧,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有那阵窃窃私语,一直在耳畔萦绕,仿佛是直达他脑子里的声音。

    ‘天授吗?’

    忽然,一股压力自上而下,吴邪没来得及反应,要么是石头,要么是其他整块的东西,一下砸在他身上,推着他迅速往下。

    人,瞬间没了意识。

    再有感觉,似乎也一直在下坠。

    那片深渊,太深了,仿佛通到了地心。

    但那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中途有没有再发生什么,人又是怎么获救的,吴邪完全没印象。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有人拉住了他,只是那个速度和高度,谁能做到?

    闷油瓶?还是说,那具女尸?

    难道这两者,真会飞?

    ‘那小花呢?还是说,我现在就已经死了?这一切,只不过是濒死时的幻觉,毕竟谁能在那样的环境里,施展救人神迹?’

    想着,吴邪不由苦笑,好像还是后者比较现实。

    不然获救了,从那里爬上去估计最少也得半年,而且还没物资。

    ‘难怪见不到人,妈的,都已经死绝了,不过地府还有医疗服务?不是说死了没感觉吗?那小花是不是也在,闷油瓶他们该不会也一起吧,那待会儿见阎王,会不会很尴尬?’

    正想着,忽然,一股冷风飘进,吴邪知道,有人进来了。

    对方似乎是进来休息,冻得一直在吸鼻涕。

    烤了烤火,忽然,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的方向,凑过来。

    吴邪一顿,竟然是一个老外。

    ‘怎么?国外不好混?开始往国内发展,这算编制了吧,哥们儿语言通吗?这地府还接待国外业务?该不会等一下还会说古语吧?’

    就见对方眸子一亮,惊喜地弯下腰,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你醒了。”

    老外的中文不是很流畅,吴邪疑惑地看着,想张嘴,发现下巴完全没有知觉。

    “你别动,你的伤很重,直升机马上就到,我们会先把你们送去医院。”

    接着,老外的对讲机响了。

    能听得出,对方说的是德语。

    只是吴邪一脸茫然,随后,对方看向他,冷气再次冲进。

    几个人进来交谈了几句,有人给他蒙上一层厚厚的被子,固定在担架上,二话不说直接抬着就往外走。

    一出营帐,虽然全被裹在其中,但他还是能听到,四周有很多发动机响,那里的风,似乎很大。

    之后几人一路抬着,一直把他放到机舱内。

    直升机巨大的轰鸣,让吴邪听不清四周人的交谈,好在能听出说的是中文。

    接着,又有很多东西被送上飞机。

    吴邪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是人。

    就在他还在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撩开棉层,一股寒气透入的同时,人,再次陷入昏迷。

    之后再睁眼,似乎是医院的走廊。

    但他什么也看不清。

    有人推着担架,好像在快步奔跑。

    “让一下!让一下!”

    意识,依旧涣散。

    终于,四周好像停了下来。

    刺眼的光亮从眼皮上投入,他皱眉。

    入耳处,全是仪器声。

    能感觉到,身上似乎插了很多东西。

    之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吴邪再次陷入昏迷。

    等最终苏醒,是在他开始恢复听觉。

    由远及近的声响,周围似乎有很多人,还有好多仪器的声音。

    他皱眉,想睁开眼睛看看,忽然,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出现,吴邪就算不想在意,也不得不在意。

    那是一种身体被人打碎,但又被好心拼接起来的感觉。

    他叫不出声,连哼都没办法哼。

    之后医生护士赶来,给他打了再多安定也无法让他平复。

    那股疼痛,超过了以往他对伤病的所有认知。

    就像无数节火车从身上碾过一样,但是没死,还‘很幸运’地被人救起。

    只是这种被救的‘幸运’,相信没有人愿意。

    ‘所以,这就是坠楼的感觉,如果可以,那老子宁愿直接摔死。’

    尤其当痛感深入骨髓,甚至是神经,没有人熬得住,吴邪连喊都喊不出。

    只能咬牙,靠着止痛针,无助流泪。

    想着,连自己都这样了,那闷油瓶和胖子他们会是什么情况,如果也和他一样……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又或者,都死了。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地震?还是坍塌?

    他们在那么深的地方,那救援是否还在继续?

    ‘反正,最好都活着,如果他们死了,我也要,一起下去……’

    之后,仪器滴滴作响,三次病危。

    父母的悲痛,二叔的沉默与无奈。

    他醒不了,也不想醒。

    放弃之际,恍惚间,吴邪好像看见了另一个人进入。

    当时已是深夜,ICU的人还在忙。

    对方穿着防护服进来,但没有人看见他。

    那个人来到他的床边,和二叔一样地沉默,看着他,缓缓,碰了碰头。

    “大侄子。”

    吴邪迷糊着努力睁开一条眼缝,笼罩在他面部的呼吸器,一上一下。

    他看不清,但他知道那个声音。

    而在那个声音响起的一刹,他的神经还是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撑过去。”

    ‘三叔……’

    那曲,普若岗日冰川封闭的某处。

    五六架军用直升机悬空停靠,冰原,已被当日驻扎的部队全面接管,封锁所有消息。

    男人裹着大衣,被人带着从军车上下来,神色异常平静。

    唯有他多年不见的妻子,一下车,整个人原本沉静的面容,已然发白。

    她望向那裂口的冰层,走过去,接着,在所有人还在交谈之际,开始不顾一切地往那个方向跑。

    几人一把拉住她,都被她挣开,文惟明上去一把抱住。

    瞬间,女人跪跌在地上,崩溃而尖厉地对着那道裂口嘶喊。

    没有人,没有人找到她儿子。

    所有仪器探测,无人机深入地底,也只给她拍到了那滩再也带不上来的东西。

    女人抓着文惟明的手,绝望地望向一边。

    风里,歇斯底里的悲鸣。作为母亲的她,不会再听到任何回应……

    “这么说,你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是的。”,旁侧的人恭敬回应,“另外,我们到的时候,那儿已经有人,我们这边,似乎有人提前接管,所以我们进不去。”

    “提前接管。”

    一边,说话的老者挑眉淡然一笑。

    “有意思,搞半天,又有人提前知晓,有所隐瞒,这是不相信我们,想拱内火,那我们这是,又被人摆了一道。”

    “是不是摆了一道还不知道。”

    一旁的人继续回禀。

    “不过,那下面的‘东西’似乎不见了,从时间和距离来看,有人明显比他们更快,或者说,这里可能会有别的什么原因……”

    说着,另一边的汪文军靠在那里思考了一下。

    “那个梁利呢?”

    “他在医院。还有,这帮人身份已经查清。是之前有次计划的执行人物。一个叫,九门的民间组织。”

    “九门?”

    汪文军身侧的老者,背对着众人站在那里转头。

    “按理这帮人不应该再出现才对,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是受有他们前人的接触。那这内鬼,有点意思,这是想用他们做什么。”

    “想用他们做什么?”

    之前说话的老者一笑,道,“目的,不是很明确。至于为什么是这几个年轻人,我想,有‘人’比我们更清楚。如今那下面的东西暂且就定不知道在哪儿,这才安静了十几年,当然,这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他人棋盘的一步,无论几方怎么走,最后都会有损失,好在天平,一直在我们手里……”

    “是不是还在手里另说。”,旁侧的人道,“毕竟,也不排除那个人安排的可能。”

    “那我们也不会有损失。”

    说着,有人再次一笑。

    “毕竟那位的安排,始终不会有错,至于现在,这几个年轻人到底有没有和我们的关系不重要,就包括那‘东西’在不在有的人手里,这几个年轻人注定会被过‘河’。不过现眼下的情况,就像我说的,他们几个活不活也不重要,作为旁观,我们已经抛出答案,所以,不管那‘东西’是否在我们手里,这一下,就算不在,不管哪一方,都会有回应。这个鱼食,总归得有人去蹚,这有人送上门的‘卒’,不管是我们主动还是被动而得,都得发挥作用……”

    尼泊尔,加德满都。

    路灯闪烁,裸露的电线,混乱肮脏的城都,街道,拥挤不堪。

    四周,此起彼伏的狗吠,行人与牛车零落缓行。

    慢慢地,一个人走进路边一排破烂房铺的一间。

    柜台后,有人看了看桌上的一沓东西,又看向对方。

    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一长串钥匙,领着就往楼上去。

    楼道,颤颤巍巍。

    木板间,破洞满目。

    伴着木板挤压的吱呀声,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开始让旅馆老板失去耐心。

    他胡乱开了几个房间,最后,终于被他碰了一个。

    他打开门,看向后者,比了比手势示意小费。

    对方看向他。

    房间内,一股恶臭传来,忽然,里面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来了。”

    老板一顿,惊异地看向里屋,正奇怪怎么会有人,忽然,一把被按住脑袋,猛地拍在墙上,瞬间倒地。

    污黑的地毯上,几只老鼠正围在那里,吸食头部白色的软体。

    “你也是他们九门的人,怎么就,这么和我们没有缘分?”

    “你说过,会帮我。”

    “当然。”,说着,对方靠在那里,拿出一支烟,缓缓点上。

    “答应了,我们肯定是会兑现,虽然你没有得到这次的主要,但你做得很好。只是能兑现承诺给你的,并不是我,说实话,我们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你一直在玩儿我?”

    “怎么会呢红小姐,我和你说过,人的每一步,都不会白走,你虽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但你现在有了一个机会,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这是你带给我们的,所以,我们一定会帮你,兑现承诺。”

    女孩有些疑惑,但眼神中的沉静依旧不变。

    “什么意思?”

    “你很快会知道。”,男人道,“只是这一回的线,你得去你父辈以前待过的地方。我这么说,你应该非常明白,不过那里的其他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和你一起进去的那几个,你会接触他们,我可以告诉你,能兑现你承诺的,在他们之后,只是现在,那个人还不在,你放心,你不用去刻意接触。就像之前那样,他们很快会有人,会再来找你。

    你要记住,你们是朋友,要好好相处。

    尤其是这次的,每一个人。

    现在,你可以和我好好说说,你在那下面,看到了什么?我的Herr lehrer(老师),还好吗?”

    冰川之下。

    沿道河流的边沿,几人走入,此时那半人高的洞窟之内,坍塌破损严重。

    前路堵塞,留下一人不动。

    其他人缩骨而进,等前路开阔,再抬头,那片悬立的空腔内部,一具冰封的白尸,已然风化。

    其下的冰层,巨大透明的软体黑影,肚中建筑,异彩纷呈。

    四周锁筑的高台,已有白骨坐化。

    汪昊静静看着,然而在他们眼中,这样的画面并无惊异,只有沉寂。

    半月之后,北京。

    吴邪看着对方,说实话,他对于眼前人的出现,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半月,他是经历了生与死的较量,只是这片战场的主角,是他,也不是他。

    那些医生,才是真他妈牛逼!

    但在此期间,他还是没有胖子他们的消息。

    不过,应该都还活着。

    “所以,你是谁?”

    “我叫梁利,某种意义上的,相关负责人,你可以和我说说,你们在下面的经历。”

    “哦~”

    吴邪哦了一声,看着对方的装扮,还有他和旁边人的状态,叹了口气,嘀咕一声。

    “这样……经历,不是已经很明显,这身伤,还不能说明问题?比起你想知道的,我更好奇,你们在那下面发现了什么。”

    对方没有搭话,吴邪看着他,不得不说,那张脸,还真是很特别。

    虽然长得帅,但却不是小白脸的那种感觉,和小花有点相似,但又和小花有明显区别。

    那是一种干净的冷峻,眉宇间,一股沉稳安静的英气。

    年纪,应该在二十七八左右,一米八几的大个,身材比例很好。

    话音低沉缓慢。

    只是这个感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时,边上的人就道,“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对方语气不紧不慢,极具压迫。

    吴邪一顿,说实话,那一刻,他也不是怕,只是心里多少也会有一丝触动。

    之前金万堂来找他们的时候,拿到过相关部门的通行证明,吴邪当时就想过,金万堂那段时间和有关部门走得非常近。

    现在看来,果然。

    梁利的人,给他拿了个平板放在面前。

    他现在还动不了,毕竟这才是出ICU的第一天。

    吴邪呆愣地看着那平板,旁侧有人帮他滑动。

    果然,上面除了一些照片,再往后,就什么也没有,每一个,都是绝密的红头。

    “非常感谢你们的先行工作。”,那人道,“现在,我们要你说出你的经历,也希望你不要隐瞒,我们会有判断,等一下谈话结束,会有人和你签署保密协议,之后不定期问话,到时候还请你配合。”

    吴邪看着对方,只迟疑了几秒,转眼望向窗外。

    “可以,不过我有个问题。”

    说着,他再次看向那人。

    “你也说了,我们是先行工作,那作为先锋,我想,我有权知道一些细节上的事。不说全部,你们怎么也该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小事。”

    梁利看着他,没有说话,沉静淡然。

    旁侧的人也是一脸平静。

    吴邪微微眯眼,对于这样的场景,他已经很熟悉。

    但这应该也算他第一次接触到,‘有关部门’。

    难怪当年三叔他们会痛苦了这么久。

    那种毋庸置疑的气势,虽然吴邪也根本不怕,但这和之前遇到的那帮人比起,这才是真正的‘难缠’。

    一个个稳如泰山。

    你想绕圈撬话,根本不可能,软硬不吃。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彼此在沉默的气势上,就此居高不下,分毫不让,甚至对方还有一股强压的势头。

    吴邪叹气,他想施展平时那绝杀的歪头一笑,其结果根本不管用。

    现场尴尬的,只有他自己。

    而对边人坐着,那两双眼睛就这么看着,静默的威严。

    有种看透一切,告诉他不要伪装的感觉。

    毕竟你什么都没穿。

    ‘妈的,这和审问犯人有什么区别?’

    想着,吴邪皱眉,只是他待遇好点儿,是在床上。

    隔了很久,终于,还是他先开口。

    “那个,有水吗?”

    之后的四个小时,吴邪一直在详细汇报。

    他把之前的事情从头到尾又整理了一遍,打算讲了一个真假参半的故事。

    结果,假话的地方,对方直接打岔跳过,连让他说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

    不过整个过程吴邪也注意到,那个叫梁利的人,其实根本没在听。

    他的注意力似乎一直在窗外。

    等问话结束,外面,也只剩当天最后的余晖。

    对方起身,接着,病房外有人进入,果然让他签了协议,交代了注意事项随后便立即离开。

    “感谢你的配合。”

    吴邪点头。

    对方礼貌回应,转头看向窗边的人微微颔首。

    “我们先回去了。”

    梁利嗯了一声,接着,几人走出,他却还在病房里。

    吴邪一顿,转动眼珠,说实话,他有些意外。

    ‘搞半天,这他妈不是一伙的。那这丫谁啊?’

    正想说话,梁利转身看了他一眼,也不解释,看了看再次打开的房门,有几个医生和护士已经进来。

    “梁先生。”

    他再次点头,接着直接出去,多话都不说。

    只留下有些迷茫的人一直看着,简直气笑了。

    ‘哟呵,有点意思。梁利?’

    但那之后,吴邪就再没见过对方,他一直在等下一次问话。

    结果那次之后,就再没人找过他,直至出院,回到杭州,甚至雨村。

    原本紧张的局势也就此没了后文。

    就好像他们的这段经历,根本不那么重要。

    只是走个流程。

    也没人给他留个联系方式,也不监控。

    而他想找的信息,也没有在网络上公开,连任何八卦都没有。

    但吴邪记得,当时在营帐里看到的人,明显就是一个探险队的人,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德国佬。

    有探险队,说明当时的现场还有其他人。

    于是,他想找他,结果还是一样,信息阻断,吴邪什么也查不到。

    “天真,要我说,这种事,咱们还是放弃吧,都已经有相关部门介入,你觉得你能知道什么?”

    胖子的汗,跟一条线一样,一直在他下巴上流淌。

    他一直在那里边走边念叨,胖子瘦了,甚至体态都有些脱形。

    两个护工一边一个,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自己走。

    闷油瓶是最早恢复的,吴邪在那里看着,对方一天不到便可以自由行走,不由叹气。

    他现在,就跟刚学步的婴儿,每走一步都是针扎一样。

    小花的脸色不是很好,不过看得出心情不错,但是,似乎有心事。

    瞎子在一边得意地摇头晃脑,扶着杆子就差和胖子绕杆跳舞。

    “来,徒弟,到爸爸这儿来。”

    “滚。”

    “天真,你丫真的没印象吗?”

    “老子当时一直在洞里,能有什么印象。”

    通过胖子的描述,吴邪知道了当时的一些简单情况。

    首先,救他们的,是一个黑衣人,身手绝对不错。

    另外,那个藏族少年好像认识他。

    所以宴会塌炸的一刻,救他们的,除了黑衣人,还有那个藏族少年。

    用胖子的话说,“当时非常矛盾,那小子,好像知道我们是一个组织,挣扎的同时,他就滑下去救你和花儿,好家伙,一出大戏,比咱们当时在听雷那地方的接力还精彩,一个个都不要命了,知道空中飞人吧。”

    说着,胖子做了一个双臂展开的动作。

    “然后你胖爷我飞奔下去找你。速度太快,没来得刹车,差点直接越过你,还好被小哥拉住,之后,我就被砸了,也和你一样,没了知觉,不知道怎么出来的。但看样子,应该是那两哥们儿帮的手。只是这两人出来之后,都没有再看到。”

    吴邪一脸疑惑。

    “不会,吧。两个人?我们一共都不止六个,秀秀现在还在昏迷,肖灵官也在,那这是全拖出来了?”

    胖子点头。

    “全部,不过具体的,我估计你得问小哥,他和瞎子应该知道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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