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还未落下，付洋率先抓住杨佳欣的手腕，“喂，想干嘛呢？”
“这里是六班，沈尤娜。”池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话语玩味却冰冷。
沈尤娜吃痛，挣扎着想挣开，口中不住地怒骂。只是根本不敌付洋，挣脱不开桎梏。
李雅婧趁势挪到林倾予身边，拍了拍她。
林倾予不耐烦地站起身，不悦地看着周围这一切。
林倾予勾了下脖子，不耐烦地看着沈尤娜：“没被打够？”
教室里有人没憋住笑了出来，接二连三的笑声从不同角落响起。沈尤娜感到羞耻，冲门口大喊：“你们都在干什么！一个个跟怂包一样。”
门口的人默不作声，她们也没想到付洋会出手帮忙，就连池湛也开口了。原以为他们这帮人会对新来的转学生袖手旁观，所以才敢跟着来的，只是现在看来情况不太对。
“出去解决。”别影响到别人。林倾予独自走出教室，无人敢拦，李雅婧见状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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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怎么解决？”林倾予冷眼注视沈尤娜。
环顾四周，沈尤娜忍不住笑了，为了防止其他人打搅，自己还特地把她往废弃教室带。现在这儿就她们两个还能那么猖獗。
“喂！现在就你们两个，她也就是个废物。你不会真妄想一个人对付我们这么多吧。”她身边的人也跟着嘲讽地笑起来。
沈尤娜站在林倾予身后，不安地看着她。
林倾予毫不在意地打了个呵欠，从兜里摸出缠手带，开始一圈圈地往手上绑。
“娜姐，她这……”沈尤娜身边的一个女生突然顿住了，脸色有点难看，“她该不会是练拳击的吧？正常人谁没事会绑那玩意儿啊！”
沈尤娜跟着停下，她现在才感觉出来，林倾予应该是真的练过，还不是半吊子，而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练家子。
“大川！快出来！快帮我控制住她！”沈尤娜突然很害怕，就她们抓着头发扇别人耳光的那点三脚猫把戏，怎么可能斗得过她。要是真打起来，她们恐怕只会被她玩死在这。
语毕，后门“砰”一声，忽地冲进来个男生，向林倾予袭去，伸手要抱住她。
林倾予一把拉过惊慌失措的李雅婧，抬腿一脚，以最粗暴的力道踢向男生的面门。男生向后一仰，一声闷响倒在地上。捂住脸在地上打滚，呼哧呼哧喘气。
林倾予的暴戾因子一下子就被激出来了，戾气横生。
紧接着又一脚踹向男生胸腔，肋骨处发出一声脆响。男生大口喘粗气，憋出一身冷汗。
“喜欢玩偷袭？”林倾予转身看向沈尤娜，声音低沉嘶哑。扭扭头，脖子处传出“咔咔”的响声，就和打红眼了没什么两样。
沈尤娜双腿发软，止不住地打颤，她从林倾予眼里看到了兽性，犹如最原始的野兽，死咬着猎物不放。
“林倾予！”李雅婧大喊，林倾予并未理会，大步冲上去扑倒了沈尤娜。一拳又一拳砸在杨佳欣身上，拳拳到肉。沈尤娜怕得要命，又哭又嚎的。
李雅婧上前去拉她，却被暴怒的林倾予一记肘击打倒在地，手上蹭破了皮。
付洋一脚踹开门，冲进教室。见到这番情景，也顾不上其他的了，连忙冲上去拉人。
池湛跟在付洋后面，进门就看到与沈尤娜扭打一块儿的林倾予，蹙眉叫道：“林倾予 。”平静的语气，夹杂着一丝愠怒。
这一声叫喊入耳，林倾予一瞬间错愕，恍惚之间仿佛见到了某人，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充满愤怒的双眼变得无神，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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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戾气太重了。”杜斯难得一本正经，“和阿湛比起来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付洋看了一眼远处坐着的林倾予，“杜狗，我刚刚冲进去时，林倾予的样子明显不对，就像被控制一样，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地上的人是她打倒的吗？”池湛盯着李雅婧，微微眯起眸子。
李雅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个叫大川的，“嗯，林倾予当时一脚就把他踹倒了。”
池湛挑眉，“那人肋骨也是她弄的？”
“嗯，林倾予把他踹倒后又朝他胸口踢了一脚，肋骨断的声音很大，我都听到了。”
“阿湛，我总感觉林倾予有点奇怪……”杜斯瞅了眼林倾予，拍拍手跳下课桌，“怎么说呢……她现在看起来情绪很低迷。”
池湛跟着看去，正巧碰上林倾予站起来。她背上包，一声不吭地走了。
徐佳楠走过来，无奈地耸耸肩，“真的没办法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不停地重复‘对不起’。”
“一直重复‘对不起’吗？”池湛抿唇，思绪飘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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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阿湛，你说老高那家伙真的会栽在林倾予手里吗？”杜斯手上操作着键盘，一发子弹K掉对面架狙的狗头，撩撩头发耍帅说着。
“你觉得会？”池湛没回答，而是反问。
“我觉得不会，就老高那脾气，见到一个女的爱一个，会真的去追才有鬼。”杜斯双手一摊，想到高尔铭一见到女生就两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自己知道还来问我。”池湛轻嗤。
“我这不是想看看咱俩铁兄弟的思想统不统一嘛。”杜斯凑到池湛面前，“阿湛别这样嘛，看咱俩这从小玩到大的交情。”
“玩你的游戏吧。”池湛受不了，一把讲他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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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倾予摁下指纹，打开门走进去。房子内部一片金碧辉煌，无处不彰显着它的华丽。伤痕累累的林倾予站在玄关，显得格格不入，犹如一名外来者。
略过客厅里的人准备上楼，却被女人大喝一声，不得已停下。
“你给我过来！”
林倾予步子顿了下，压住心里的火气，慢吞吞地走进客厅。
沙发上的女人尽管已经年过四旬，但因保养得当，仍像三十多岁的一样。
一件黑色的连衣裙衬得身材凹凸有致，该细的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
林倾予走到茶几前停下，一脸阴翳地凝视她的母亲大人，看看这一次她又要怎么骂她。
“这几天你又跑到哪儿野去了！一点都没有一个女生该有的样子！”看着她脸上十年如一日的伤痕，鹿安予大吼道。
没有担心的语气，纯粹是为了训斥而骂她。还是一贯的风格，不愧是十八年来把她当成野孩子养的鹿安予。
“关你事？”林倾予眼神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
鹿安予被哽了下，音调再度拔高，“我是你妈！怎么就不能管你了！”
“你也配？”林倾予不屑地低嗤一声，毫不遮掩。
鹿安予被气得说不出话。旁边的人出声安慰道：“妈，姐姐她不是有意顶撞你的，只是叛逆期还没过而已。”
呵，叛逆期？林倾予闻言不禁冷笑，目不斜视地盯着李知颖造作。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我到叛逆期的时候你还在抱着小学课本不知道干嘛呢。
就这种智障话，也只有鹿安予这傻子才会听得津津有味了。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还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林倾予感到一阵可笑，皮笑肉不笑地“询问”李知颖。
“你怎么跟小颖说话的！”鹿安予还未缓过来就替李知颖训斥林倾予，林倾予看着她俩惺惺作态的样子一阵恶心想吐。
“这不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方式？”林倾予感到头疼，看来人老了真的连记性也跟着变差，就算再怎么化妆保养也遮掩不了。
“你这样对得起你爸吗？”实在没办法，鹿安予只能拿林深来压林倾予。
“你他妈也好意思提我爸！”不提还好，一提到就触到她的逆鳞了。林倾予音调一下子升高，鹿安予和李知颖被吓住了，“就你这种人也有脸提我爸！”
“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妈！”鹿安予回过神，又拿辈分去压她。
林倾予手攥成拳，捏得“咔咔”响，一半面容笼罩在阴影里，阴暗可怖。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我是你…祖宗。”
……
鹿安予喘着粗气，看着酒架上的血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木制酒架被林倾予一拳砸下去个凹痕，沾着血，看着触目惊心。
李知颖轻轻抚摸鹿安予后背，出声安抚道，心中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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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倾予拿着刚买的烟走出便利店，迎头便撞上池湛。她拉紧卫衣兜帽，佝身与他擦肩而过。
“林倾予。”不咸不淡的声音响起。
林倾予脚步停下，没有转身。池湛手揣兜里，懒洋洋地盯着她的背影，慢吞吞地说道：“转过来。”
林倾予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身与他面对面站着。没有摘下兜帽，也没有抬头看他，就这样干站着。
“你的手。”池湛努努嘴，示意她的手怎么了，“确定不处理下？”
“自己会好。”林倾予低头看自己的手，血已经凝固了，只是看起来还有点狰狞恐怖而已，过几天就会自己好了。
池湛挑挑眉，没继续追问下去，转移了话题，“拿根烟给我。”
林倾予摩挲着砂面的烟盒，慢吞吞地将烟递出去。或许是下午喊出的那一声名字，唤醒了她内心的理智，以及情感。
以至于她现在有点怵池湛，她让自己想起了那一声消失许久的“林倾予”。
池湛伸出手接过烟，开盖，抽出一根烟叼着。桀骜的脸叼着细长的女士烟，又痞又帅，的确也生得一副好皮囊。
“马上还你。”池湛捏着她的烟走进便利店，留下林倾予一个人站着。
半分钟后出来，池湛手中拿着两盒烟。他扔了一包烟给林倾予，她单手接住，摩挲，光滑的有塑料膜，是一包新的ESSE。
“赔包新的。”
无聊。林倾予冷嗤声，没理会他，转过身自己走了。
池湛目视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百无聊赖地摇摇头，“还是淡了点。”摸出兜里金属质感的打火机点燃嘴上的烟。
青白色的烟雾吐出，一个个小小的烟圈，池湛呆呆地望着，忽然间发出一声轻笑，自己在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