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二殿下,有位客人说是想要来探望你。”狗腿子的狱卒小心翼翼地试探,“您看···”

    “不见。”影斯的视线越来越差,只能凭借着一只眼睛来勉强的视物。

    狱卒没办法,只能掏出那人给自己的东西,“她说,您见到这个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棕色的手账和笔。

    是他临走之前给她的东西。

    影斯自嘲地笑了笑,接过笔记本,翻看着里面潦草的几句话,最后一页的‘赤司瑾月’几个字把他所做的一切都变成了十足的笑话,讽刺,可笑至极。

    心痛如刀绞。

    “让她进来。”

    狱卒眼睛一亮,“是。”

    他的速度不算快,影斯强撑着身体,翻看她凌乱的字体以及倒数第二页上面的话,苍白一笑。

    光是看着这些内容,都足以想象出她当时的场景。

    和这里的所有神明都格格不入,即使是刚才的狱卒都不会有这样缓慢的脚步声。

    影斯曲着腿,拿着本子的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微微一笑,“我想你也差不多时间要来找我了,我亲爱的嫂嫂,最近在神域过的开心吗?”

    拉亚摘掉黑斗篷,露出浅绿色的长发和白玉般精致的小脸,她的玫红色眸子一如既往的晶莹剔透,宛如璀璨的星辰,熠熠生辉。

    狱卒识趣地消失在原地,把说话的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不过这倒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容夫人,以一个人类的身份跻身于神位,还能得到先冥王的支持。

    原本以为她会是那种精明算计的狐媚子类型,可是接触过后才发现她跟一直以来的道听途说实在是大相径庭。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有勾引人犯罪的资本,即使是在容貌出众的二殿下面前,她的那张脸也毫不逊色,更别说送她来的那两位了。

    如果不是她身上没有丝毫的神力,估计自己根本认不出她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二殿下。”拉亚樱唇亲启,清冷的嗓音悦耳动听,犹如水击山涧,清泉般干净纯澈。

    影斯唇角微翘,眼底漾着真切的笑意,“可真是陌生的称呼,这么着急地和我划清界限,跟月斯在一起吗?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听说他没少你冷落你啊,你是怎么怀孕的?”

    “我没怀孕,有孩子只是父亲大人帮我对外宣称的说法而已。”

    “父亲大人?赤司征十郎?”影斯挑眉,似笑非笑道,“看样子你和他见过面了?他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我之前不是提醒过你小心他了吗?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你和他很像。”拉亚道。

    “······”影斯。

    他叫嚣着不满,“你这是在骂我。”

    他和那个废物利用的人渣哪里像了?!

    怎么感觉自己又把自己骂了?

    拉亚环视了一眼干净地不染一丝灰尘的地牢,2米的天鹅绒大床配着白色的被褥,地中海风格的地毯就在身下,茶案上除了点心,还烧着普洱,茶香四溢,清香。

    又思考了一下刚才狱卒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伺候的姿态。

    “······”心理不平衡了。

    拉亚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拿着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不客气地拿着樱花样式的椰蓉点心吃了起来。

    “······”影斯。

    “喂喂,神域是破产,给你发不起点心了吗?竟然要在这里和我一个死囚犯抢东西吃?”

    “我看你这死囚犯倒是过的挺滋润的~”拉亚确实是饿久了,铃屋桑虽然关照她不少了,但是她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她需要进食。

    影斯嫌弃地坐到了她的对面,打个响指。

    茶桌的点心变成了保温的鸡汤,两三碟小菜和皮蛋瘦肉粥,“够了吧?”

    拉亚微微一怔,然后朝他笑了,“还差勺子。”

    “······”影斯。

    “你还能再不客气点吗?”

    说是这么说,拉亚的手中还是凭空出现了勺子,勺子的样式都是她之前在家里用的那种。

    拉亚真的是饿狠了,拿着勺子,狼吞虎咽地就开始吃东西,到了后面,她几乎捧着粥碗,也不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了,直接咬着碗沿仰头喝。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影斯更嫌弃了,逃避似的侧开头,不去看对方,“之前不是怕我怕的不行,还要躲着我吗?这次怎么自己主动来了?”

    拉亚没有理他,放下一干二净的粥碗,绷着小脸,无辜地眨眼,“我还想要再喝一碗?”

    “······”影斯。

    转移话题就不能用个高明的方式吗?

    拉亚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粥碗再次被填满,垂眸,唇角露出一抹温柔无奈的笑。

    即便后面岁月如何的侵蚀记忆,影斯都忘不了她当时的笑容,和那天清晨的她一模一样,如同初见般。

    他的心脏一痛,指尖来来回回地蜷缩,然后反复地放下。

    “shadow,我们要个孩子吧。”

    头顶晕黄的灯光洒在她单薄落寞的身影上,她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地说着彻头彻尾的谎言,偏偏声音好听极了,好听地他几乎要将要自己死无葬身之地的谎话信以为真,好听地他几乎要认为这是耳鬓厮磨间,只属于他们两人之人缱绻的情话。

    明明知道是陷阱,还要义无反顾地前往。

    明明是机关算尽,也要送她的成神之路,偏偏此刻的自己心如刀绞。

    杀人不见血。

    不管怎么说,赤司征十郎这一刀,捅的漂亮。

    Shadow垂着眸,七彩琉璃般的瞳仁黯淡了下来,再不见一丝光彩。

    时间停滞在两人之间。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沉默席卷着压抑,曾经的无话不说全都变成了无言以对。

    拉亚静静地坐在桌前,只是,她再也没有喝那碗粥,动不该动的勺子。

    Shadow的心脏泛酸,沉重击垮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自信。计划之前,他甚至信誓旦旦地觉得自己可以无私付出,可真到了这天,他还是犹豫了。

    “呵。”讽刺无比地苦笑。

    “他还真是会废物利用~”

    小容儿的孩子不是他的就必须是月斯的,推着小容儿一步步地走向自己,他甚至笃定了小容儿就算表面上答应了月斯,也会来向自己求救。

    10月怀胎之后,小容儿的地位更加名正言顺,而自己,为了保证她顺利诞下神胎,神格被剥,再加上这幅重伤不愈,破败不堪的身体,离陨落也不远了。

    处理了自己闹事的儿子,顺带恶心了月斯,到时候再把小容儿和他的孩子过继到姐姐的名下,外界那些纳塔托斯的反动势力自然会跟着消停下来,月斯稳坐王位,还有了继承人,那些关于姐姐尘嚣之上的流言蜚语也会停下来。

    打的可真是好算盘!

    拉亚垂眸,搭在双膝的指尖蜷缩,垂在一侧浅绿色发丝挡住了她此刻的表情。

    漫长的安静到了诡异的地步。

    两人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Shadow冷笑一声,出口打破平静,“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小容儿,求人可不该是你这种态度。”

    拉亚死死地攥着衣角,头越来越低,“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答应我什么嘛~”shadow翘着腿,斜撑着头,指尖有一下每一下地敲着桌面,顽劣矜傲的姿态一览无遗,“我还没想好,不过小容儿可以试试看,看你能给我什么?毕竟你的身体多脏自己也清楚,以前愿意碰你是因为不知道当初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洁癖多严重?”

    当初的事情吗?

    拉亚的表情已经接近心如死灰,眼神空洞麻木,再没有一丝波澜。

    所有的希冀被人毫不费力地粉碎成渣,什么自圆其说,说到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站起身,脱掉自己的裙子,一步步难堪地向他走近。

    影斯的眼神微眯,眉宇间阴森乖戾尽显,最后一次问道,“你确定自己的脑子清醒吗?”

    拉亚半跪在沙发上,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苍白一笑,“我有多脏,你用了那么多次,做过什么,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而且shadow,我不喜欢椰蓉奶味的点心,也不喜欢皮蛋瘦肉粥。下次追女孩子前还是好好了解一下对方的喜好吧。不然玩儿砸了,不仅讨不到女孩子的心意,还容易招来厌恶。”

    “你!!”影斯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刚要跳脚,就被对方堵住了嘴。

    冰凉的樱唇染着她刚才讨厌的椰蓉奶味,香舌小心翼翼地试探,撬开他紧闭的牙关,鼻息交错,暧昧的距离,不知道谁乱了心跳。

    影斯的眼神一暗,单手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反客为主,霸道地不允许拒绝。

    拉亚阖着眼,搂住他的脖颈,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边,本该是温暖的春天却冷的刺骨。

    怎么会这么冷呢?

    冷的像是冬天。

    她很怕冷的。

    一到了冬天,她就不喜欢出门,她喜欢呆在家里,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睡觉。

    冬天很容易累的。

    累了的话好好睡一觉。

    这样说不定,一睁眼,冬天就过去了。

    影斯大掌紧扣住她的后脑勺,抵着她的额,眼底是浓浓地占有欲,嗓音低沉喑哑,“你真的想好了吗?拉亚。”

    拉亚睁开眼,并没有等来春天,只有他。

    她笑了,泪水却掉了线,脆弱的哭腔道,“如果我说我没想好,你会停下来吗?”

    影斯吻着她因为害怕掉下的泪,动作温柔,姿态却强硬的很。他的手臂绕过对方的腿弯,将人儿打横抱起,走向大床,“不会。”

    勾引完我又害怕了?

    我付出这么多就是让你临阵脱逃的?

    你以为你招惹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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