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

    “贺导。”

    秦以墨在热搜下去的第二天登门拜访,贺宓眼神依旧冰冷,一言不发,等着她开口。

    “很抱歉,近几天的热搜给您带来了麻烦,一点心意,希望您别介意。”

    随后递上礼盒,不过也是一些名贵补品,对身体好的玩意儿罢了,这事儿谁都会做,不过她确实想做得圆滑一点,所以,送的东西也异常繁多,挺沉的。

    “谁啊,是不是姝婉姐?”陆黎好奇是谁拜访,看到门口还是白裙卷发的秦以墨,以及她手上的礼盒之后,一秒变脸,似有些嗔怪地看着贺宓,撇嘴:“怎么是她?”

    “自己跟她说。”

    “说什么?”贺宓看了眼陆黎,摸摸她脑袋,然后进屋,留下陆黎和秦以墨。

    “陆小姐,实在对不起,昨天的热搜,是我做的不好,我已经让公关团队撤了热搜,清除了所有的负面消息,不会对你有太大的影响。”

    秦以墨真诚道歉,陆黎听来,却没一点真心:“你们公司还让你来赔罪?也真是有诚意,那我要不原谅呢?”

    话一出,秦以墨咬牙,陆黎也注意到她提着礼盒的手,握得更紧,随后也陪她演,假装故意思考,撑手扶额:“不过算了,我怕万一以后我们继续合作,我比较难。”

    然后关门,头也不回地进屋,留下秦以墨一人咬牙切齿。

    她怎么甘心,甘心输给入圈才五年,却比自己火的陆黎,更关键的是,陆黎比她小,粉丝比她多,演技比她好,长得还比她好看,杏仁眼,有神又灵动,整张脸纯天然零科技,还是零零后,不少粉丝夸她未来可期,与陆黎对比,秦以墨没一次胜出。

    “没收礼?”贺宓问她,给她递了杯红糖水,她这几天生理期,加上戏份赶,身体不舒服,贺宓也惯着她。

    前天陆黎弄脏床单,贺宓亲自换洗,一日三餐更加细心,尤其在剧组,拍完戏能让她坐着,绝不站着,保温杯从不离手。

    “不喜欢。”

    该拒绝就拒绝,陆黎的人生箴言之一。

    “对了,要不我们以后去剧组分开去吧。”

    陆黎提议。

    “我主要也不想太麻烦,就像昨天,被拍到不太好,而且我们没公开。”

    怎么描述那个心情?

    贺宓保持沉默,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银框眼镜下,贺宓的眼神似乎有点悲伤,这是陆黎下的结论,所以她果断上楼。

    从那日的第二天开始,陆黎早上单独去剧组,贺宓比她早起,也比她早到。

    在剧组,贺宓习惯看书,为了预谋自己的事,也为了“照顾”他的情绪,陆黎会给他带早饭。

    “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我让小助理多买了一份。”

    笑颜如花,贺宓实在猜不透她对自己的感情,算不算爱,或者说,算不算只是一时的冲动。

    接过早餐,见她蹦蹦跳跳地去找助理等戏。

    早餐的袋子上还有一个爱心,像是手画上去的,其实就是陆黎画的。

    她也不想冷落了贺宓,毕竟她知道,贺宓真的爱她,每天辛苦拍戏,贺宓都陪着她,不仅是因为他是导演,更是因为,贺宓对她的爱,她也没那么没良心,也不想昧着良心,白白接受他的好。

    拍《梅花枝》对陆黎演技要求比较高,林亦夏也知道她辛苦,帮她把不必要的工作直接推掉,或者往后推,好让她全心全意地扑在《梅花枝》上。

    相处的日常也渐渐成了模板化,陆黎每天给贺宓带不同的早餐,也都会在早餐袋子上画上几个可爱的表情,一起在片场讨论剧本,一起吃中饭晚饭,认真工作,偶尔会一起回家,当然,还有每天晚上,专属于她的,晚安吻。

    在此期间,陆黎不止一次地想上一世的事情,不过可惜,越久越想不起来。

    时光匆匆,等来了杀青。

    历时一个半月,赶在跨年前,陆黎的戏份拍完,《梅花枝》也正式杀青。

    等监视器那边喊完卡,贺宓拿着对讲器:“好,陆黎杀青。”

    不知不觉掉下的泪让她意识到她又该对角色说再见。工作人员们笑着拍手鼓掌,林亦夏也抱了一束花站在场外,贺宓亲自抱了束花给她,陆黎听他轻声低语:“辛苦了。”

    被他拍着后背安抚的那一瞬间,第一次公众场合的近距离,她甚至有些心跳加速。

    随后就是拍照合影,杀青宴,发微博,不出意外还有个热搜。

    杀青宴导演请客,地点在誉江中心酒店,是这座城消费水平最高的酒店,还是包厢,贺导霸气,不,有钱。

    刚入座,陆黎坐在贺宓旁边,伸手拿酒,贺宓不让,索性生气,找男一号,两人第一次合作,男一号比她大四岁,二十八,姓路,路瑾泽,贺宓工作室签的演员。

    贺宓不仅挑剧本,还贼挑人,路瑾泽是他当年从几千个人里面选出来的。标准文艺青年,有点奶,没有贺宓冷冽成熟的气概,更多是纯,净,一身正气,这模样,演反派,那才是突破。

    “你会喝酒吗?”陆黎绕到他那边问他。

    “我北方人。”那大概率就是会了。

    于是两人畅饮,喝到一半陆黎想哭,觉得身后发凉,侧头发现,贺宓一直盯着她,她不敢喝再多,觉得有点醉。

    “没事吧?”

    陆黎摇头,情绪低落全然是因为想到角色。

    “你下部剧是什么?”路瑾泽突然问她。

    陆黎再次摇头,垂首,玩手机,给舒清发“骚扰信息”,她知道舒清忙,估计回不了她:“还不知道。”

    “我以为你还会接贺导的剧本,他之后有部电影要去伦敦拍。”

    “所以你要去?你还是男主?”陆黎停下和舒清发信息,被路瑾泽的话吸引,关于贺宓的,她想了解一些,除了人,还有他的‘档期’。”

    “嗯,不算男主,这次是男配。”

    “你说之后,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明年的五六月份吧。”

    林亦夏大概也只允许她休息到那个时候,想必那时候,他们就异地了,也说不一定,其他的情况。

    宴会结束,晚上回去,陆黎醉酒,加失眠。

    脸红得像煮熟的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走不出角色,还因为删了一场激情戏,不算多重要,但是对情感的体现很有用,她心里空,不过就是觉得没了那场戏后顾景那一生更是孤独悲惨,家庭破碎,爱人去世,孤苦伶仃一个人度过余生,如果有那场戏,说不定还会觉得主角之前也有过甜蜜,可是什么都没有,最大的限度,就是一起讨论秘密情报,眼神间的拉扯,暧昧。

    也算是另一种情感表达,没有直接说我爱你,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表达着我对你的爱。

    贺宓煮了醒酒汤,上楼端给她:“喝了,我哄你睡觉。”

    陆黎难受,但也乖乖听话,知道不舒服就要找让自己舒服的办法,暖汤下肚,浑身的寒气都被驱散,脑子都清醒了些。

    陆黎庆幸她今天喝多没闹事,不然就是给贺宓惹麻烦,给自己也惹麻烦。

    “以后不许多喝酒。”他蹙眉,满眼心疼,以及无可奈何。

    以为她会答应,哪知她:“要喝。”

    “我难受。”

    话里带着哭腔,闭着眼睛把半个脸都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泪水从眼角滴落,浸湿枕头。

    “哪里不舒服?”

    贺宓坐床边,以为她喝酒头疼,或者着凉感冒,摸摸她额头,不烫,她泣声说:“心疼。”

    “心疼顾景,她好可怜。”

    “不可怜。”

    贺宓轻拍她,耐心哄她,给她疏导,一字一句道“你有照顾你的林姐,有事事都为你着想的小助理,还有很多很多朋友。有每天都想来看你的董姝婉,你的姝婉姐,你还有粉丝,年初回家的时候,你发小还去找你,一点都不可怜,你有很多很多爱。”唯独就是不说他自己,他想听陆黎说:“那你呢”或者“还有你”这类话。

    没有。

    陆黎安安静静地听他的话,也没反驳,困意来袭,她打了好几个哈欠,当然,她看不到贺宓眼里,被无限放大的难过和落寞。

    她在间接暗示,她的世界没有他。

    “早点休息,不闹了,我哄你睡觉。”

    被他说困了,陆黎很快入睡。

    贺宓依旧只是在她额头留下一吻,现在,失眠的是他。

    次日酒醒,贺宓竟不在,不过留了早饭,陆黎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很久没做过的事。

    “黎黎你去哪了?”小助理穗穗给她打电话,说林姐要去找她。

    “我在南街巷。”陆黎正四处张望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建筑物,都是老房子,破旧,但烟火气足,陆黎记得,她妈妈住在南街巷,从老家搬过来的时候就住在那。

    “你忘了?阿姨不住南街巷了。”

    陆黎顿足。

    穗穗告诉她:“之前的房子已经卖了,阿姨现在住在三环。”

    陆黎只好打车去穗穗说的地方,前世与现在的不同,还真不止一点点,陆黎有感觉,这一世,她要逆风翻盘,大获全胜,一切都会顺顺利利,除了……

    陆黎站在门口,敲了好久的门,依旧没人开,索性她打电话过去,是一个男人接的。

    “你是她女儿是吧,钱呢,带够了没,带够了就来赎人。”

    钱?赎人?

    之前哪来的钱,赎人?陆父早年身亡,留下娘俩孤苦伶仃,陆黎进组拍戏才算有些钱,但公司要分,好在日子过得下去,现在怎么?

    赶到另一个目的地,还是一个破房子。陆母垂首坐在里屋木桌旁边,听见动静往外看,果然看见陆黎,刚要起身,被身边的另一个男人按下去。

    “钱呢,带够了没?”

    男人只问她这个问题。

    “你要多少?”

    “你爸还欠了九百多万,一年了连点要还钱的动静都没有,忘了?”

    陆黎呆愣,重生了哪能知道。

    “我呢也不多要,先给个一百万。”

    身上没带钱,情况都搞不清楚,陆黎慌了,陆母也无能为力。

    “怎么,没带钱?”

    带头的老大看出她的不知所措,笑了笑,手搭在她肩膀上。

    陆黎在理情节,肩膀上多了只手的时候,她慌得想哭,却只那一秒,男人的手就放进他自己的裤兜,目光看着她的身后,嘴角上扬,抑制不住地笑了笑,连同他身边的人也在笑,陆黎回头

    ——贺宓来了。

    莫名其妙,看到他的那一刻,想哭的心情根本抑制不住。

    贺宓不止一个人来,还带了一个人,手里提着保险箱,并且当着那男人的面打开,红灿灿的一片,男人见好也收。

    陆续带人离开。

    陆黎赶紧去扶陆母。

    “没事吧?”贺宓关心。

    陆黎摇头,哭是真哭了,眼圈通红,泪水留到鼻尖,落下。

    梨花带雨,再形容不过。

    “黎黎不怕,他们没伤害妈。”

    那现在,陆父呢?

    “还是车祸,你爸刹车失灵,撞在另一辆车上,自己也没留住,那家人也死了,还有个现在还躺在ICU,医疗费还有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一千多万,去年你还了一百万,今天,贺宓来还了些,还有……”

    怪不得她存款没有上一世多,原来如此。

    所以,重生任务多一项,除了买好保险,好好拍戏,好好生活,还有,好好还债,她不想让贺宓替她还,她觉着,迟早要离,不能欠,至于怎么离,她在找机会提。

    一周后跨年,陆黎要参加跨年晚会。

    因为刚刚和路瑾泽拍完《梅花枝》,平台安排两人同台合唱。

    后场,陆黎穿着淡粉公主裙,宫廷风,丸子头。

    她头骨好,很圆,丸子头让她看着更乖。

    冬日气温低,但好在活动内场有空调和厚毯子,不算多冷,节目还在后边,陆黎埋头玩手机,准确说,是在和贺宓聊天。

    贺宓有两个微信,一个是工作号,另一个生活号,用来聊天。

    微信名是陆黎名字的第二个字,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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