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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汉阳出来,看见院中有一个蒙着红布,约莫四五岁孩童那么高的东西,当他思索会做成什么样子时,初芜出来了。

    “师父,我完成了。”

    这三日,她不停息地去刻,去装零件,手上都有好几道伤痕。

    汉阳做过木偶,像他这样的四成机关师需要一天完工,而初芜还没有几成的身份,就能三天完成,估计在木偶上她练了很多年。

    “你打开吧,我看看你做的是何样子。”汉阳跟弟子们开玩笑时,笑脸如花,不开玩笑时,嘴角平,能让对方产生压力,“如果不符合我的心意,我可是要说的。”

    初芜见识过。

    她上前在众人的注视下掀开红布,一个有着木眼珠、木臂、木腿、带着笑的木偶出现在众人眼前。

    赵恪探脖子看,生怕自己错过哪些细节,只见木偶的十个木指指骨和人类的差不多少,最最最重要那木偶被初芜按下机关后,木珠子转动起来,不僵硬,活灵活现。

    “师妹,你也太厉害了!”

    相比较赵恪的赞,汉阳只是摸着胡子沉着声音问:“只有这些吗?”

    这些,指的是木偶能会写什么。

    初芜:“师父请看。”

    木偶活动手腿走了起来,在它距离汉阳两三步时,感知有东西阻挡后从腹部那里射出十几个叶子,汉阳觉得有意思,便想摸摸它,谁知木偶从他面前消失,一眨眼的事。

    赵恪:“什么情况?这么突然间不见了?”

    张饮思附和呢喃:“是啊。”

    不知怎地,赵恪想起之前听过的一则关于木偶的传言。那是二十年前,一个弟子在做完木偶后没有收拾就回屋子休息,等他再次去找木偶时,木偶不见了。他慌张找,最后木偶出现在房梁上,笑着看他,嘴一张一合,像要说话一样。那弟子吓得当场晕了过去,之后没有再出现在墨家,据说半疯了。

    这件事之后,若夷师叔就来了。弟子流动,之前那位师叔是谁谁也不清楚,所以赵恪猜,祭祖时无名无姓的那位应该就是师叔。

    洛来卿也看周围,没找到。

    这时江明声说:“在后面。”他顿了顿补充,“在师父的后背。”

    话落,一节木臂搭在汉阳的肩膀上,紧接着它探出一个头,配上初芜画上的笑容,怎么看都诡异至极。

    赵恪:“!”

    好吓人,幸亏他没有学习木偶。

    汉阳:“还有吗?”

    他一巴掌揪住木偶扔到前面,那木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叹息道:“不行啊。”

    初芜:“师父,您再看看。”

    这句话汉阳听出一些隐藏的意思,他下意识摸腰间酒壶后面藏着的银子,却发现不见了,而且一个都没有给他留。他看向木偶,此时木偶腹部打开,一些银子躺在里面。不用猜,汉阳的。

    汉阳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这木偶神出鬼没,拿东西于无形之中,关节处也很是灵活,尤其刚才他揪住扔的时候,木偶稳稳当当落在地上,综合起来一看,达到了他心中不错的线。于是颔首道:“不错,你成功了。”

    不错……

    她没听错吧,不错……

    初芜立马高兴地鞠躬:“多谢师父。”

    “接下来我会教你三成机关师学习的知识,做好准备。”他带着初芜来到偏屋。

    三成!初芜人仿佛在云朵上飘着,晕乎乎的,她不管师父说什么,一个劲的答应。

    “国有几条人工修建大河?”汉阳道。

    初芜卡住了。

    她从小在西域长大,并不了解中原,看的书里面也没有关于大河,第一次师父问问题回答不上来。

    汉阳一想到她带着那个瞎眼的亲人,能吃饱能穿暖都不错了,哪里还注意外面的情形,就自问自答道:“三条。三条大河将南北、甚至更大地方的往来带动,你既已跟着我学习水利,那今天就教你第一步,先看地形,然后根据地形画下你觉得适合的桥。”

    他转动一个兽首,然后初芜看见地面漏出一个洞,一层一层的阶梯延伸到里面,仿佛被吞噬。汉阳拿起蜡烛,拂袖开路,他用蜡烛过过道内的蜡烛上,等初芜下来时,不在黑暗,已然能看清屋子的构造。

    不大,堆积了不少东西,不过最吸引她的是正中间的沙盘。

    初芜凑近,那上面有类似外面的湖泊、高山的塑件,还有一条贯穿南北的长河。

    她震惊道:“师父?这是……中原?”

    整个中原的地形都在沙盘之中。

    汉阳指了指其中一处:“这是师运河,是当年我跟随别人去设计图纸建造的,”他又指其他处,“我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游走周围,将地形地貌风俗一点一点记录下来并画上图,久而久之,这份中原的沙盘就出来了。”

    初芜对机关感兴趣,一开始没想到有这么多的分支,在选择水利后她以为学习水利会枯燥,但现在,她看着沙盘,这多有意思。如果学好出去参加个什么修建,她也能像师父一样。

    行走四方。

    汉阳开始给她讲各个地形,这个地形适合修建什么桥,同时有的还要根据习俗,就像有人请汉阳修建塔,他们开始不了解习俗,差点没挨打。

    初芜听得认真,一边结合沙盘一边记住。

    汉阳问:“真记住了?”

    初芜开始复述一遍,不过有两个地方回答错了。汉阳倒是不在意,他说那么多,能记住这些已是很满意了。他指了指曾经一处他建的地方道:“这里每到夏季雨水多时就引发山洪,江水倒灌,许多人民流离失所,当江水退去,又会留下许多泥沙,给百姓造成极大的困扰。按照你的想法,这里怎么治理建桥?”

    怎么治理?

    初芜站在一旁陷入沉思。

    汉阳猛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道:“你会画图吗?”

    初芜:“会。”

    这个父亲早就教过她了。

    汉阳道:“那就好,我给你一段时间画图。”

    初芜眉皱起,这对她来说难度不小,但是是一个好的机会,她想了想并没有拒绝。

    中原有句古话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进入这里的钥匙你看到了,要是有不懂的就进来看沙盘。”

    语毕,汉阳出去了,独留初芜一个人在这里。

    初芜双手撑在沙盘边,脑中混乱的思绪被一点一点捋清楚,她转个身,发现角落里有笔墨纸砚,就立马上前将想到的东西写出画出。

    可写到一半,又觉得不对,把纸揉成一个团放一边。她头搭在木桌上,叹气,岂止是有难度,太有难度了。

    要怎么做呢?

    桌边的纸团越来越多,初芜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最后,她放下笔出去了。

    **

    初芜一出来就见到江明声,他拿着一大块木头正雕刻,形状她分外熟悉。

    “明声师兄,你在刻木偶?”

    江明声:“嗯。”

    “你会侦查木鸢吗?”

    江明声:“会。怎么了?”

    初芜:“木偶和侦查木鸢内部零件有很多相似,我告诉你,然后你就可以自己试着做木偶了。”

    “好。”

    初芜一出来没有看见其他人很是好奇:“师兄师姐去哪了?”

    江明声顿住,说出了好几个字:“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初芜心道,总不能到明天。

    “现在是戌时了,他们吃完饭在墨家溜达。”

    “戌时?居然都戌时了?”

    “嗯,再晚点去庖厨可能就关门了。”

    初芜慌道:“那,那我回来再告诉你行不行?”

    江明声低头嗯了一声。

    初芜紧赶慢赶,终于在快要关门前到达庖厨,她买了一盘鲜笋和饭,找个座位吃了起来。有人出去有人进来,她没想到都快关门了,还有不少人,如此一来,初芜便不着急吃完饭。

    “喂,你站在我前面了。”

    被叫的人回头:“什么鬼,我们俩是一起的。”他指了指前面人。

    初芜听见动静回头,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

    男子有些生气:“我来的时候可没看见你站在这里,你突然插进来很不好的懂吗?按照你说的,那人人都派一个人来排队,然后快到的时候再插,后面的人怎么办?”

    被叫的那人来一句:“关我什么事,别人也没说不行啊,就你事多。”

    男子气得握拳。

    “那你上我们后面去。”

    被叫的那人:“偏不。”

    男子咬牙切齿。突然他朋友出声:“不着急,两个人而已,等就等一会儿吧,和气生财。”

    男子冷哼等待,然而快要到他时,又来了好两个插队的人,他一下从最前面到最后面。这几个人还与他拌嘴之人认识。他出身富贵,哪里受过这种欺负,当时就把拌嘴之人揪住一拳打了上去。

    “啊———”

    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场面乱了起来,有拉架的有帮忙的有看热闹的。初芜就是看热闹的人,她觉得需要点调味的,就去要了一碗果子汤,汤是热的,需要小心翼翼端着,所以她走得极为缓慢。

    快到了,快到了。

    突然,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初芜连人带汤出去了。

    那一瞬间,初芜感觉四周静止了。她回头,发现是俩争执的人撞的,不要求扶,你好得回头看一看臀部撞到了谁吧。初芜沉着气,任命的爬起,这时又有人撞她,她不受控制往前,在要趴在地上前,双手撑在了汤洒了的地方,然后她就被烫伤了。

    初芜回头,还是那俩货,一个第一次撞她,一个第二次撞她。

    这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初芜带着怒火起来,她抓住争执的人就是一拳,那人懵了,捂着眼睛大喊:“你谁啊?你有毛病吗?啊!疼疼疼!”

    “是,但我没你们有毛病,你们不是爱打吗?”

    说完,又是一拳。

    “疯了疯了,这女的疯了,快拦着她啊!”

    那男的打不过她,拉架的人看到这一幕也都愣在原地。

    另一个男的看到这一幕想偷偷溜走,初芜拿起箸扔去,准确无误的打在他的膝窝上,上前又是一拳。

    “撞到人,连看一眼都不看?你的双目是长在天灵盖上吗?”

    初芜把心中的愤恨发泄出来,打了好几拳。这人缩在地上,往旁边滑去,结果和另一个人撞在一起,这次没有起争执,因为他们现在非常害怕眼前这个女人。

    太能打了。

    太狠了。

    太疼了。

    “姑娘,你饶了我吧,我们再也不敢了,下次撞人我一定看看。”

    另一个哭嚎起来:“我我也是。”

    初芜解恨了,拿出手绢擦干净双手,道:“滚吧。”

    俩人屁滚尿流走了。

    经过这么一番,初芜再次坐在食物前,好久都没有拿起箸,她吸气呼吸,在庖人说快要关门时,才吃了起来,不过也是几口。

    临走之前,买了四个包子,给伊水带去。

    只是这双手烫伤了,一碰都疼,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等明天早上去买膏涂抹。这么想着,就到了劈柴的地方,不过没等她走进就听见说话声,不是伊水的,是陌生人。

    “那娘们下手真狠,眼睛都快给我打坏了。”

    “布阿,不回去来这里干什么?”

    两句话,勾起了初芜的探索欲,她悄悄往前走两步,发现是插队的那一伙人,有四个人。应该是插队吧,初芜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他们不回各自的山,来这里是不是又想做坏事?

    “这个娘们,别让我再看见她,不然我一定要她好看。”男人气愤,揪了好多草扔地上,用脚碾压,但这么做,内心的气氛并没有全消,反而火气更大。一个大男人被人按在地上打,他还不敢回手,实属丢脸。

    说话的是一个男生,他胆子小,道:“布阿,咱们快走吧。”

    布阿冷笑道:“回去?我脸还没好,回去干什么!怎么都会被看笑话,等老三买完药抹点再回去让他们看。”他说看笑话时咬字很重,像真有人笑话,他会上去给人咬下一块肉来。

    男生不说话了。

    蓦地,布阿听见了劈柴声,他朝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劈柴。

    一个邪恶的想法冒出,他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然后带着弟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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