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又是一日,皇宫里忽然传出皇帝染了重病的消息,这个消息一出,坊间的百姓也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一道圣旨也焦急地送到了国师府去,与此同时,京城里的官员们,不管是谁,几乎所有的人都得知了国师府的消息。

    京中,有人独上高楼,远眺城街。

    红衣似火的年轻男人站在高楼,不由地道了一句:“本王认为前人有些话说的挺有道理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李国师啊,你觉得这句话说的如何呢?”

    身后的李文咎冷汗涔涔,谄媚地对红衣男人道:“成王殿下,这句话确实说的很有意思,不过,这和您让臣来高楼吹吹风应当没什么关系,您说是吧?”

    容宸见他一脸的圆滑,顿时觉得有些无趣,便也笑着打了个圆场:“李国师,父皇那般重用你,难不成你还怕本王吗,本王又不是那吃人的老虎。”

    李文咎流着冷汗,飞快地推辞道:“不不不,成王殿下,臣不是那种意思。不过您要求臣去做的那件事情,臣觉得很难办啊,不如您再多给臣一些时间?”

    容宸嗤之以鼻,随意扔下一句话:“之前你给父皇送金丹那么殷勤,怎么到本王这里就没胆了吗?别忘了,你的把柄还在本王的手里。”

    李文咎低下头去,惶恐不安地道:“臣一切都听成王殿下您的。”

    时间转回一日之前。

    京城,国师府。

    李文咎坐在椅上,心里焦虑不安,看得在一边的景星眼花缭乱的。

    “师父,您为什么那么着急?宫里那位皇帝陛下不是接到了您的消息了吗?”景星没心没肺地问。

    “你个小兔崽子懂什么?要是别人知道你师父是个臭卖药的假方士,别说整个国师府了,不管是谁,你我都要没了脑袋。”李文咎怒骂地说道。

    景星被吓得目瞪口呆,红润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

    “噼啪”一声,有个人从国师府的屋顶跳了下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剑,然后李文咎清楚地看到那把剑抵在自己的咽喉。

    面前的人笑嘻嘻地道:“李国师,别来无恙,我们殿下想来邀请你去做客。”

    李文咎顿时两腿发软,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道:“敢问阁下侍奉的是哪位殿下?”

    “当然是成王殿下了。”

    听到这个称呼,李文咎的脸就更白了,在朝中他也听说过这位五皇子,此人性情喜怒无常,为人古怪,不像是良善之辈,这下他完蛋了。

    ……

    夜深人静,月挂梢头。

    皇宫中,一支支禁军侍卫在深宫里到处巡视着,平静的宫中只有他们踏在地面上的脚步声。

    少许宫殿还在点着烛火,最醒目的位置就是最中心的皇帝寝宫,夜晚的风吹动寝殿檐上的宫灯,窗棱里人影幢幢,很明显里面的人还没有歇息。

    守在外面的杜平瞧了一眼漆黑的夜空,顿时就有些困意,但他也不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就随意睡着,只好小心地揣摩着皇帝的心思劝道:“陛下,现在时辰已晚了,您应该歇息了。”

    寝殿内,很快传来了皇帝疲倦又虚弱的声音:“杜平,你去叫人来,朕现在急需传召李国师进宫。”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叫人到国师府递信给李国师。”

    夜半三更,国师府紧闭的大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里面的人瞧了一眼,看到了穿着宫中太监服饰的中年人,立马将所有的门都敞开了。

    一见来人正是宫中的太监,里面的人也喜笑颜开,迎面走了过去,对杜平左右逢源地道:“杜总管,今晚我们国师已经等您许久了。来来来,您请进。”

    听罢,杜平斜着眼望了这人一眼,只将自己手里的拂尘一甩,随后娓娓道来:“李国师既然那么客气,那咱家也就直接说说陛下的意思吧。近来陛下因为染了病,龙体大不如从前,国事也因此被耽搁了,所幸国师府还有点用处,陛下想让李国师再弄来一个能让人生龙活虎的金丹。”

    “是是是,那杜总管再稍等一下,小人马上就过去禀报给国师。”

    那人不住点头,见杜平说完,这才跑去了正院里。

    正院卧房里,一道看不清的人影自房间侧门掠过,身在房间的李文咎瞪着眼睛惊恐万分地盯着前方,余光就瞥见了他自己脖子上抵着的刀刃。

    “阁下,你又是哪位啊?”

    背后的黑衣人见状,十分不善地将刀刃抵得更紧了,于是李文咎听见此人轻飘飘地威胁着他说:“把嘴闭上,不然你的小命可就没有了。”

    李文咎浑身颤抖着,惊魂未定,于是讨好地道:“敢问阁下是哪条道上的兄弟?实在不行,我把所有的钱财全部给你,你可不能要了我的命啊。”

    屋里冷冷清清,烛火早已熄灭,那黑衣人也并未回答,但是李文咎能感觉到那把刀还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这条小命自会有人来取,当然,你想活下去就必须按我说的去做。”

    黑衣人冷冰冰的声音自背后响起,李文咎咬紧牙关,硬着头皮答道:“是是是,小人都明白了。”

    听到李文咎害怕的回答,黑衣人将那把刀收回去,接着将一颗像糖丸的药强行让他吞了下去。

    黑衣人轻笑出声:“此药名为‘一日春’,只要你不按我所说的来办,到时候不出三日你就会七窍流血、爆体而亡。”

    李文咎立马跪地叩首:“小人哪敢啊,阁下的话小人一定如实照办。”

    “咻”,黑衣人不再说话,脚尖一点地飞离卧房,像来时那样无声无息。

    李文咎虚坐在地,连黑衣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这京城真是太可怕了,除了那位五皇子在盯着他之外,竟还有其他势力的人也在盯着国师府。

    半个时辰后,杜平坐得十分不耐,正等得烦躁的时候,那李国师终于过来了。

    “李国师好大的架子,竟还要咱家等那么久,难道你是在做什么大事吗?”杜平端起手里的拂尘,不悦地哼道。

    李文咎姗姗来迟,又见这杜平话说的带了怒意,便十分狗腿地道:“是,都是小人错了,那杜总管,陛下他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小人去做呢?”

    杜平放下茶盏,慢慢站起来,等站直了身才不紧不慢地道:“你急什么,咱家还没说什么。陛下说,要你们国师府再弄一个能让人生龙活虎的丹药出来,最好是这个月里就能送到皇宫。”

    李文咎点点头:“是,小人知道了。那还请杜总管回去告诉陛下,国师府会马上就给陛下送去一盒金丹的,到时候就还请您多多在陛下面前帮小人美言了。”

    此刻,忠义将军府。

    燕昭立于庭中,斜飞的柳眉一挑,来了个漂亮的剑花,就见十三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小姐,属下已经打探到了消息,国师府那边有动静了。”

    将剑放下,燕昭愉悦地道:“十三,你说吧,是什么消息。”

    “就在刚才,陛下让杜平去了国师府,那李文咎已经与杜平见了面。不过,在打探消息的时候,属下还得知这其中有成王府的手笔。小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实施计划?”

    燕昭沉思,随后莞尔一笑:“我差点就忘了,我们还有成王府的帮助。十三,你过去给成王府的人递个消息,就说国师府一事还请他们多加关注,最好能将那个李文咎拿下。”

    十三难得忧虑起来,规劝道:“可是,小姐,成王殿下已经帮了将军府很多,但是成王殿下和小姐非亲非故,不可能会一直自愿做这种划不来的买卖。”

    听到十三的顾虑,燕昭背过身去,坚定地看着远处:“不会,我虽与他只是简单的几面之缘,但接触过他这个人后,我就知道什么叫非池中之物。”

    十三凝了凝心神,严阵以待:“那小姐还有什么大事要属下去做吗?”

    “也没别的事了,你现在就去给成王府送消息吧,记住不要让旁人发现了。”

    说完这句话,燕昭眯起了眼睛,思索一番后,又对着十三加了一句:“等此事了结以后,我会让你和十一他们几个送江小姐和她弟弟去往别处。”

    “是,小姐,属下明白了。”

    燕昭久久站在院里,一直到晚霞满天的时候燕澄回来,她也才动了一下。

    用过饭后,燕澄被丫鬟抱着,正往燕昭这里过来,小小年纪的燕澄许久不见自己的姑姑,一下子就挣脱丫鬟的手跑到了燕昭的身边。

    “小姑姑,澄儿好想你啊,你已经有一天没和我玩了。”燕澄瘪着嘴,直接拉上了燕昭的衣裙一角。

    燕昭促狭地逗他说:“那你的书法今日都练习了没有?所有的字都写不完的话,你这样不乖的小孩子以后会没牙的。”

    燕澄乖巧地睁大眼睛道:“我很乖的,所有的字我都写完了,那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玩呢?”

    “当然可以,小姑姑现在就带你去吃好吃的,走吧。”

    燕昭摸了摸这小孩的脑袋,心里却有些难受,叹息一声后她拉起燕澄的小手就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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