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

    过了两三日后,庸帝开始频繁地召见国师李文咎,并要他不断地献上金丹,满朝的文武百官私底下就收到了这些消息,对庸帝他们却不敢上奏书谏言。

    晨光熹微,形成的晶莹朝露落在枯黄的树叶上头,微风轻轻吹拂,秋日正是清爽凉快的很,让人心旷神怡。

    上完了早朝,燕昭就被三公主身边的青嬷嬷叫去了公主府,说是容姝有要事找她询问,近来事情太多了,燕昭不太明白容姝要说的是哪一件事情。

    三公主府,容姝跪坐在房间里干净的地板上,让侍女把房间里的东西整理好,燕昭此时刚好到了门外。

    “三公主殿下,我已经到了,可是你有什么事想问我?”燕昭也到一旁坐下,转过头看了看容姝。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找你说说五弟而已。近日阿昭你似乎与五弟来往的次数有点多,父皇他要是知道了,恐怕会对你和五弟都有影响。”容姝的眉眼之间满是忧愁。

    “三公主殿下,你放心,我近来会注意一些,多谢你的关心。”燕昭赶忙安抚道。

    “无妨,我想说的也只有这么多。对了阿昭,你来品一下宫里新来的茶,我觉得很不错。”说着说着,容姝叫侍女端来了两盏茶。

    “我觉得这茶甚好,味苦清甜。三公主殿下,这是产自何处的茶叶啊?”燕昭抬手喝了一盏,忍不住问道。

    “这是从江南送来的,五弟看我喝茶,就让人帮我送来很多茶叶。”容姝端着茶盏道。

    “也是,成王殿下与三公主殿下的感情甚好,当然知道三公主殿下你的喜好。那我便回去了,来日再来三公主殿下这里拜访。”燕昭直率地说道。

    “好,阿昭,那到时候我再让人请你过来做客吧,这日头正好,天气也凉快。到那时我让人做些点心招待你。”

    燕昭点点头,感谢了一番,就离开公主府回了自己的府邸。

    皇宫,御书房。

    淡淡炉香飘在空中,窗棂外时不时吹进微风,裹挟着新鲜的树叶与泥土的气味进来,寂静的环境里,突兀的站着隐忍着情绪,愈发衰老的庸帝。

    “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啊,原来是朕看走了眼,还将此逆子视为下任太子培养,真是可笑啊。差点忘了说,杜平,你去给朕传旨到平王府去,朕没有他这种敢违逆亲父的儿子!”

    庸帝勃然大怒,直接将最近的白瓷花瓶拿起摔落在地上,只听清晰的碎裂声音,那白瓷花瓶碎成一片片散在四周。

    站在一旁的杜平马上跪下去,行礼之后才站起来:“陛下请息怒,奴才这就去将旨意送到平王府去。”

    “等等,你顺便将这道圣旨送给朕的那个好儿子,朕倒想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他既然敢私下和朝中的官员来往,又怎么会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呢。”

    “这像是一个好儿子做的事情吗?更何况这个逆子还被别人弹劾说他暗里偷藏龙袍。朕还能忍住这样的逆子就是一个笑话!”

    庸帝越说越激动,只觉得太阳穴那儿突突的直跳,一股火气直冒心头。

    杜平急急忙忙地拿着那道烫手的圣旨,劝慰了庸帝后,才朝平王府那里跑去。

    京城,二皇子府邸,平王府。

    被关很久,好不容易回来的容宜耐不住爱玩的性子,跑去喝了几天花酒,今日也是一如既往,喝醉了就被家仆带回来。

    平王妃薛氏本来坐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想去理会喝酒的容宜,就在此时贴身丫鬟跑进来说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杜平来了,她才感觉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夫人,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听杜总管宣旨?”丫鬟们手足无措。

    “人都来了,难道还有不让别人进来的道理?再说了,杜总管是陛下身边的人,本王妃若是不让他进来,万一被陛下知道了,那后果不就和那个家伙一样被关入牢狱。”

    薛氏一向都是有主见的人,对事有很强的掌控力,她沉思道:“你去叫王爷过去,我们一起迎杜总管宣旨,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着,几个丫鬟与家仆去拉着喝醉的容宜到正厅里,薛氏随后也跟着走了进来,恰好杜平被一个家仆迎接过来。

    所有人都是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仔细听着杜平宣旨的声音。

    杜平到了正厅的门口,站着打开手上的圣旨,严肃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平王容宜品行不端,视礼教于无物。且与官员结党营私,暗中偷制龙袍,特废除平王容宜亲王封号,将所属封地收回。”

    “但念在平王妃并无大罪,特赐予平王妃薛氏自由身,与平王容宜和离,准许自由改嫁他人。平王容宜罪犯谋逆,朕无法容忍其谋逆之心,特赐终身禁足于平王府,不得私自出逃平王府。钦此!”

    杜平念完之后,又道:“平王殿下,你好自为之吧,陛下念在你是他亲生骨肉,没有将你斩了脑袋,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将圣旨交给了容宜后,杜平就离开了平王府,进宫去将所有情况禀报给庸帝。

    容宜酒醒了,拿着那道圣旨整个人都是呆愣在原地,他那阴郁森冷的表情看得薛氏等人都心里发怵。

    薛氏懒得理这个疯子,带着几个丫鬟回去收拾了所有衣裳饰品,连和离书也写好了让家仆去交给了容宜。

    “终究还是本王输了,为何本王与官员来往的事情会被父皇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人故意在害本王!”容宜怒火冲天,抬手将正厅桌子上放着的所有瓷器推落地上。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家仆手一抖就将和离信递给了容宜:“王爷,这是夫人留下的和离书,刚才夫人她已经走了。”

    “走的好啊,很好,本王娶她也不过是为了她背后那个家族势力。你们都滚吧,还有你也快点滚了,本王看见你们就来气。”

    容宜又将一个瓷器打碎在地,惊得那家仆害怕地跑了出去。

    忠义将军府,暖风阁。

    凉快的午后,燕昭去教澄儿背书,还有练习书法,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影风他们又带来一些皇宫和京城新的消息。

    “小姐,属下收到一个消息,皇帝陛下在御书房生了怒火,听说是为了平王的事生气,杜平被皇帝陛下派去送旨到平王府,说是要废去平王封号,让平王禁足在平王府不得私自外出,否则就格杀勿论。”

    燕昭听了先是思考着其中事情的原委,她习惯性皱起眉头:“你们继续盯着,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看来陛下还是念着平王殿下是至亲骨肉,否则也不会还给平王殿下留了一份体面。”

    “平王殿下无视陛下存在,敢随便与官员私下来往,意外被人谏言说私藏龙袍,这件事就有点蹊跷。先不要行动,你们就盯着皇宫和京城的皇亲国戚就行。”燕昭一脸凝重,她皱着眉说道。

    “对了,影风,你们速回一封信给成王府去,我有要紧事和成王殿下相商。”

    “小姐请放心,属下们这就去将消息告诉成王殿下,相信成王殿下会知道你的意思。”

    燕昭就写了一封信,将信交给影风后,皱起的眉才舒展开。

    此时的成王府一派平静,容宸坐在书房里静静地看起了游记,只见绥风敲了敲门,容宸才分下手里的书。

    “甚么事?绥风,你直接进来说吧。”

    绥风没有犹豫,推门而入,进来后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王爷,属下收到了来自燕将军的信,信里说平王殿下今日被陛下废去了封号,然后被禁足在平王府。”

    “那岂不是其中有什么蹊跷,本王了解二弟这个人,他不可能会那么蠢就将自己做的事情暴露给父皇。只有一个可能,除非是有别的人将棋子安插在了平王府那里。”容宸也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是的,燕将军在信里还说平王殿下应该是被人所害,那我们现在应该做甚么打算,王爷,要不要属下行动?”绥风小心地问道。

    “暂时不需要,本王只想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再说这场好戏还没开始呢,这让本王很是期待啊。”容宸眯着眼睛,眼睛里满是感兴趣的神色。

    “属下明白了。”绥风说完,就自行离开了书房,轻轻将门合上。

    容宸又看起那本游记,书里描绘的尽是各国没有踏足过的地方,他翻着书,思绪却飘到了另外一个角落。

    “有意思,本王的这几个亲兄弟真是有趣啊,本来以为淡泊名利的四哥,没有表面上那般不爱追名逐利,原来是本王看走眼了。”

    看着书,容宸又想到了那个可怜的女人,他的亲生母亲,明明最爱她自己,却偏偏要装出一副很爱自己孩子的虚伪模样,真是又可怜又可笑。

    他的那位父皇,年轻时励精图治,算是一个明君,可惜是一个只爱皇权,利益至上的冷漠男人,其实到头来最爱的也只是自己罢了。

    “母亲,你到底是算错了本王对你的感情了,其实本王根本就不在意有没有你这个亲生母亲。人人都是那么虚伪,可本王不想做这样的人,也不想和你一样终日活在幻想里。”

    容宸低声呢喃着,脸上的表情更加寒冷,连眼神都是一样的凉薄。

    桌子上那本游记被翻的打起了卷,隐约见到里面写着一些小字,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书面也装订得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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