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演出的那一天，南关月如约而至，就是唯一头疼的是。。 . . . . 她分明起了个大早，准备早点去来着，碰巧撞见了刚起来的南关夫人，这可真是破天荒。

    南关月提前告诉过她，今天要去看宗门的演出，所以南关夫人也没有多问些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她穿的白校服和简单扎起来没什么穿饰的头发，简直佩服的很。

    南关夫人放下茶杯，一言难尽道：“小月，你过来啊。。 . . . . ”

    南关月见老母亲盯着她的校服看了好半天，不禁疑惑道：“怎么了？这校服脏了？”

    南关夫人皱眉：“你今天要去看演出，是要给燕儿捧场的。。 . . . . 怎么穿这身？多不好，你难道没有衣服可穿了吗？还有这个头发，扎的太随便了来，去你房间，让娘给你好好打扮一

    下。”

    南关月只觉得莫名其妙，这身挺好的啊，怎么还要换。。 . . . . 她还想早点出门。。 . . . .

    可是南关夫人根本不听，直接把她放到梳妆台前，让她乖乖坐好。自己则打开衣柜寻找合适南关月的衣服。

    而她就像个娃娃一样，一会儿让南关夫人给换上一套青色的裙子，一会儿换个粉色的，最后选来选去。。 . . . . 却换了件白色厚袍子，系上红色带棉的绣花披肩，还找着了条红色的百褶裙，二话不说直接给她穿上，效果响当当的。

    “姑娘家要学会打扮。。 . . . . 难得有这么一次活动，不能总朴素惯了，知道吗？”

    “哦，哦。。 . . . . ”南关月现在很懵。

    “还有你这头发。。 . . . . 娘来给你扎一

    于是南关月闭了嘴，乖巧地坐在那里让南关夫人开始盘她的头发。。 . . . . 也不算是花里胡哨，就是左右对衬一个小圆球，剩余的扎了对双马尾。小圆球那里系了对红色的蝴蝶，简简单单就收拾出了个样子。

    南关夫人一看，顺眼多了：“这就对了，只要好好收拾一下，你不可能不好看。”这。。 . . . . 话里有话？

    南关月第一次被南关夫人这样打扮，多多少少还是不适应：“。 . . . . . 这身怪怪的。”

    “要过年了一身红很正常。”

    “。 . . . . . ”这场景她怎么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有点像。。 . . . . 送子女出阁？

    层层楼阁，纹理装修，张灯结彩，彩绸齐飞，结灯满天，红枝舞台，敦煌色彩，开元盛世。

    南关月第二次来这种地方，虽然识路了，但也没个人陪，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紧张，况且地方好几个，也不知道是先在哪一个舞台演出，她一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试了个遍，终于见着了那个敦煌式舞台。她赶紧找着了一个离晚会节目台不算太远且周围没什么人的空位上。

    总感觉，好多人在看她。。 . . . .

    安顿好后，她又站起来四处看了半天，有时是在欣赏那些敦煌壁画，有时是数数这楼阁究竟挂了多少灯，有时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舞台上。

    还有时。。 . . . . 她在四处环顾着。。 . . . . 有没有自己想看见的人，但可惜的是她一次也没有看见。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 . . .

    ”。 . . . . . 燕儿？你干嘛呢。。 . . . . ”原来是燕儿在后台试试音，见她差不多要睡着了，弹几下提个醒而已。南关月拍了拍脸，勉强清醒点。

    南关月见燕儿还是与之前差不多的衣服，心说看吧，有哪个像我这样穿得奇怪的。。 . . . .

    燕儿这才仔细看了一眼南关月今日的打扮，“姐，你今天这身。。 . . . . ”

    “不好看？”

    燕儿摇摇头，严肃且认真道：“不，好看。这套真的可以。”

    燕儿抱怨道：“这宗门真烦人，就刚刚那会儿，人家才宣布节目单，把前几个要上场的，弄得忙前忙后的，我

    可没觉得哪里神秘，反倒是鸡飞狗跳，像什么样子。”

    南关月也点点头：“那确实，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 . . . 呃那你是什么时候上台？准备好了？”

    燕儿胸有成竹道：“当然准备好了，我可是压轴，定会是粉墨登场！现在还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节目单怎么样？”

    “不了，我就在这坐着。”

    “对了，姐姐，你就不觉得，你这身衣服。。 . . . . "

    ＂？ ”

    “配个红盖头就能当新娘了！”起哄完，她忙不送地撒开腿赶紧溜走了。

    “！”南关月的脸就在一瞬间，红透了。她有点恼羞成怒，心说你这丫头

    脑子里装得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尽说一些让人。。 . . . . . 的话！

    就这么断断续续地看了又看，坐了又坐着。。 . . . . 也总算是熬到演出开始了。

    她心里一直有事堵着，总是断断续续地产来一阵又一阵的眩晕感，挺不好受的。于是那些没什么意思的节目一上来，本就受身体影响的南关月，这次直接靠在椅子上看都不想看了。

    又没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人，没什么好看的。

    仙乐般的琴声传来。

    ＂。 . . . . . ? "

    这一丝琴音终于将南关月从迷迷糊糊

    的状态中唤醒出来，她揉揉眼睛，努力挣开它们并直愣愣地盯着台上那个孩子。

    或许是因为灯光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朦胧的睡意。。 . . . . 只见那舞台处有一人静静地坐在一旁，应是她在弹奏古筝。想必，那便是燕儿了。

    燕儿的琴声虽算不上雄厚，却如同与人面对面交流，琴音深入人心。。 . . . . 不知不觉中，她又开始想某人了，心说这人怎么这么忙，元日晚会都没空来。

    殊不知，自己期盼已久的某人正马不停蹄地朝这里赶来。。 . . . .

    近了，近了。。 . . . . 要来了。。 . . . .

    “先生，还有多久才能到？”千子忧拉开车帘，看着已经漆黑一片的天空，将马车的前方点起一盏明灯。

    马车夫爽快道：“少爷放心！以老夫的技术，量是再晚那也能赶上压轴戏的！”

    只能赶上压轴戏吗。。 . . . . 还是太晚了，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一直坐在那里，虽然了解她，可万一呢？万一他到了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呢。。 . . . .

    “先生，能不能请您再快一点。。 . . . . ”千子忧这已经是第三次求他了。

    车夫只好又抽了马匹一鞭子，想让它跑得更快一点，可是效果不大，见只能是这个速度，他不禁叹息道：“跟了老爷也有十几年了，怎么就今儿出事了。。 . . . . . 这不应该啊。。 . . . . ”

    干子忧也附合道：“以千府的本事，再加上他本就做事小心谨慎。。 . . . . 失算了吧。。 . . . . ”而且还让他来处理这个烂摊子，真是亲爹。

    车夫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少爷，或许有一种可能。。 . . . . . 是训察院，发现了什么。”提到训察院，车夫的语气便从不紧不慢到了让人产生寒意，他似乎对训察院特别厌恶。

    干子忧缓缓垂下眼眸，无视了车夫的情绪变化，淡淡道：“迟早会来。。 . . . . . 也算是自找的。。 . . . . ”

    这下子车夫的脸色是真变了：“少爷！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那是你爹！也是千府的一条致命脉！”

    千子忧现在没心情同他解释，看向窗外：“我随口一说，气话罢了，先生不必当真。”

    “唉。。 . . . . ”时间一恍而过，当年刚过他半个身子的小公子，现在已经长成了大少爷了，都高出他半个头了。。 . . . .

    这几年，干子忧过的真是算不上顺心，既要顾着修练，还要帮他爹打理一些事务，正试将他拿来当继承人培

    养了。

    他身边的人都替他高兴，可他自己，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这哪里好了？

    他了解这个人，他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说的是真话，或者开玩笑的。更何况，就他现在这个样子拼得过人家？还是悬了，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做的。

    但距离被抄，也不远了。

    “少爷，一个元日晚会而已，更何况它马上就要结束了，去个什么意思呢？”

    “或许这就是仪式感吧，更何况。。 . . . . ”他很有风度地笑了一下，“我现在可是一班之长，若在元日晚会上缺席，岂不是失了他们的信任？“

    车夫摇了摇头，什么仪式感啊信任，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死要面子。照这

    样下去可不行，肯定会出事，要是有个人来管管他家少爷该多好。

    “少爷，今年已年庚十六了吧。。 . . . . ”

    “先生，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别卖关子了。”

    “老爷之前就想让我来问你，十六了，可有心仪的女子？”

    ＂。 . . . . . "

    仿佛能感觉到，有个人坐在他旁边，她很安静。。 . . . .

    他想到那个喜欢跟着自己的小师妹，她穿着白校服，偷偷跟着他，被发现后捧着一本书，问他，这里该怎么写，她不知道。。 . . . .

    想到，她在听他讲解时，拿着笔认真做笔记时的样子。在教她施展阵法，练剑时，他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

    带着她练习动作。。 . . . . 她有点不好意思，脸在发红。

    想到，面对众人的辱骂，她选择忍气吞声，拉住他，告诉他不要与他们吵了，越吵只会越解释不清。。 . . . . 自从她被柳先生重用后，她尽职尽责，尚能独当一面。。 . . . .

    “噗嗤。。 . . . . ”

    他渐渐回过神来，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 . . . 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 . . . 当年的那个胆子小喜欢跟着他的师妹，她在长大。。 . . . .

    车夫显然是听见了里面的笑声，奇道：“哟，还真有？哪家的姑娘？”

    千子忧没答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