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澄被他一戳，倒是没继续动，像是突然陷入沉思。
“怎么了？”沈亦然看她不对劲。
果然，夏澄看向他的眼神和刚才少有恼怒的样子完全不同，变成了好奇和小心翼翼的样子。
？？？
看她欲言又止，沈亦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
“如果我现在邀请你去我房间睡觉的话，你怎么想？”
“……”
夏澄说完后就立刻噤声，她有点拿不准，所以等他开口。
出乎意料地，沈亦然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他只是挑了挑眉，“可惜了……”
啊，他果然要拒绝，就像那次她喝醉的时候一样，夏澄眼皮微微耷拉，准备给自己随便找个借口或假装玩笑混过去。
突然，手心被捏了下，她抬眼，“可惜被你抢先了，本来我想先开口问你愿不愿意去客房将就一晚的。”
夏澄眼睛骤然变亮，和沈亦然盈着月光的眼睛相撞，两个人默契地弯了嘴角。
原本夏澄准备顺着沈亦然的话陪他到客房，结果这人半道变卦，推着她的肩往主卧走。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要去主卧？”夏澄一头雾水。
“因为那样会显得我像个主动要爬床的。”
夏澄笑得不行，头晕着也没忘了整条逻辑线，又问他，“那主卧和客卧有什么很大的区别么。”
“有。”
“什么？”
“有别人睡过。”
“谁？”夏澄没反应过来，这有什么的，家里的床也不是就一个人睡啊，朋友亲戚来了不也难免要拼床。
“……陈远明。”
说完这话，他们刚走到门口，夏澄愣了一瞬就立刻又笑得不行，她回头去打量沈亦然的脸，“沈亦然。”
沈亦然冰着脸没应。
“沈律师？”
还是没应。
好吧，现在是柠檬酸味被戳破了冒出来的沈亦然。
“你好可爱哈哈哈哈。”
沈亦然不喜欢她说自己可爱，脸更冰了，他像是终于找到机会一样，抬手指了一下客厅那个被夏澄带回来的笔筒，“他送你的？”
“不是。”
“我看见了……”柠檬又开始冒酸味。
“真的不是。”
沈亦然眯起眼睛想看她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夏澄咳了一下，“沈律师，这个笔筒不是他送我的，是他当时要去滑雪，让我帮他拿一下，原本要还给他的，但是因为我的突发情况被耽搁了，没见到人还给他就直接带回了家里，之后还是要拿给他的。”
柠檬酸味淡了一些，但还是有……沈亦然还是没搭话。
哎，行吧，“知道你们律师讲求证据，呐。”
夏澄掏出手机，被他看自己和陈远明的聊天记录，大概是今天早些时候的。
橙子：不好意思，突发状况，笔筒下次去学校带给你。
陈远明：你发烧怎么样了？
橙子：基本好了，不碍事。
陈远明：那就好，啊笔筒你拿着吧，本来就是送你的，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橙子：真不用，家里有，放我这浪费了。
沈亦然的眼睛从屏幕挪开，半觑着她，“果然是他送的。
？？？
“沈大律师，你的理解和表达有误。”
柠檬的酸味不减反增，沈亦然看到他没回答夏澄的话而是首先问了她发烧状况的时候就冷哼了一声，他示意夏澄展开说说。
夏澄捏着手机开口，“首先呢，你可以看到这是他想送的，但是我没要，重点在我没要而不是他送的。”
“理解的重点可以主观选择。”
……夏澄想踢他。
“其次呢？”
“其次，他送了而我没要，这就不是我的，所有权仍然在他那里，所以不能说是他送我的，这差别显而易见，所以你的表达也有误。”
“我接受并承认表达的错误。”沈亦然坦然道。
夏澄呼了口气，觉得自己不去学法真是可惜了。
可沈亦然还是没动。
“干嘛？”夏澄看他眯起眼睛，微微警惕。
“下面还有对话没看完。”他指了指屏幕。
……
夏澄回报之以清脆的咔喳锁屏声，并转手把他拉进卧室，又加上一道不轻不重的关门响。
灯还没被拍开，沈亦然拽了她要去拍灯的手按在门上扣紧。
“心虚？”
夏澄想笑，手却被扣得死紧，“没有。”
“那为什么不能看？”沈亦然靠得更近，鼻尖都要抵上。
“你要查手机？”
沈亦然不置可否。
“普通同学或者朋友的交流也是谈恋爱的管辖范围吗？”
“你觉得不是？”
“我当然不是，我觉得你也不像是。”夏澄眼睛盯着他，没有丝毫闪躲。
“他不一样。”沈亦然默认了夏澄的说法，转而指出另一个点。
“什么不一样？”
“他刚和你表白过。”
……
夏澄这才想起来这人在滑雪场小木屋突然出现的场景，噗嗤一下破功，“你都听到表白这一茬了，明知我拒绝了还……”
“哎沈亦然。”
“嗯？”他鼻尖抵上来，正想表达被拒绝的情敌也有潜在危险。
“那你也听到他问我的问题了？”
“嗯。”
陈远明当时问夏澄有没有喜欢的人，沈亦然听见了，可惜夏澄声音好像不大，他没听见她怎么说。
“我没听见你回答他。”
“我回答了，点头来着，没声音。”
对面一愣，夏澄趁机把手抽出来，轻啄了一下沈亦然侧脸，飞快溜到床边。
柠檬终于停止散发它的“香气”，往床边走。
夏澄问他习惯睡哪边。
“无所谓。”
于是沈亦然被安排在了右边靠墙的里面位置。
“我习惯睡左边。”夏澄笑眯眯把柔软的被子拉到脖颈处，下巴舒服地蹭了蹭，“晚安！”
沈亦然维持着被夏澄安排到靠里面的位置时候的样子，脖颈处的被子也是被夏澄拉上来的，鼻尖闻到的味道和夏澄靠近时候的一模一样。
可是……这就晚安了？
旁边的人已经闭上眼睛，呼吸平稳。
人在被靠近的瞬间常常会有极强的直觉窜上后脑，夏澄此时深有体会，她猛地睁开眼。
目光正上方什么也没看见，正要转头，右边耳朵传来柔软的触感，沈亦然吻了她的耳朵……这人真是，拿捏她耳朵上瘾了是不是？！
“你干嘛？”
沈亦然在她右耳低声：“困了？”
“怎么？”
“怎么想今晚要一起睡？”
夏澄耳朵痒痒，她逗他，“你不是也想？”
他吻了她耳朵尖尖，声音颇有点蛊惑的意思，“想的不一定是一个意思。”
他的吻终于离开右耳，上移到了鬓角。
夏澄不再被干扰，她其实没想要怎么样，就觉得之后估计又好久晚上不会单独在一起，所以还想再黏糊一晚上，客房太远，生病了又有点依赖心理，所以干脆把人拉过来一起睡觉，这样才算圆满的几天。
可是沈亦然的话颇有暗示，她也不想落了下风。
“好吧，我承认。”夏澄发出轻笑，黑暗中用手摸索到他的脖颈，仰头亲了他的喉结。
沈亦然眸色变深，“真的？”
夏澄有点兴奋，说实话她挺好奇沈亦然下一步动作，毕竟这人一直给外人淡漠疏离的高冷样，虽说自己能感觉到他从心里汩出的热意，可这种事她对沈亦然毫无了解。
“真的。”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停了的吻继续，从额头一路流连下来，到嘴角，沈亦然右手握着她的肩和她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温柔是主节奏，结束的时候他咬了一下她的唇。
随后吻继续向下，夏澄感觉到他在亲自己的下巴，原本还蛮淡定的，接吻也很舒服和享受，这时候蓦地心跳加速。
“你……”
“嗯？”沈亦然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我……我是不是要先学习一下，没什么……经验……”
吻停住，他笑得空气都热起来。
夏澄闭眼，这种事她没什么抵触，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她也不想故作扭捏，就是……真的有点慌。
她碰了碰他的手指，“不学习的话，你……带带我？”
沈亦然不可思议，“你预设我有经验？”
夏澄不知道他脑回路怎么长的，“什么？”
他又不说话了，啃了她脖颈一下，夏澄惊得不由自主仰头。
吻没有再继续，沈亦然戳了她脸一下，“怎么办，看来我想的意思确实和你想的不一样。”
说罢，他最后吻了她的右耳，“困了，晚安宝贝。”
？！
可恶，夏澄右耳热乎乎，他一定是故意的！
为了表达自己的怒意，夏澄转身把胳膊重重地隔着被子搭在他身上，结果此人一声不吭，从被子里伸出右手拉着她的胳膊往上带了带放在自己腰际，然后搂了回去。
！！
耳朵又被吻了一下，“晚安宝贝。”
夏澄悻悻咽下嘴里的话，在黑暗中看了他两眼，这人总爱喊她宝贝，明明赵一蓝和张潇她们也常喊，可听起来总是不一样。
她把头凑近了一点，头发丝碰到他的脖颈，又把嘴巴埋在柔软的被子里，闷声道：“晚安。”
赵一蓝说第二天上午回，夏澄以为她意思就是十一点左右，谁知道她太阳从西边出来赶了个大早，九点没到就推开门大喊：“宝贝儿我回来啦……”
正巧主卧的门打开，她站在玄关处和刚从夏澄房间里出来的沈亦然面面相觑，啊的尾音还没断，生生转成了“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