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照片

    准备晚饭期间,阿拉凡和奥迪尔还露出忐忑的表情,询问弗尔科奇她这个学长有没有什么偏好,前者表示也不知道,就去问了一嘴,艾尔海森表示他们随便做就好,毕竟沙漠中的任何一样食物都很宝贵,而且他说白了只是蹭吃蹭喝的人,没有挑选的余地。

    晚饭是蔬菜沙拉和烤肉排,还有一壶茶。

    五个人挤在不大的餐桌上,沙漠的夜里很冷,风呼啸着吹来,房子隔绝了那些惹人不快的事物,大家都吃的很香,在弗尔科奇来看,艾尔海森也的确不是喜欢挑挑拣拣的人。

    晚饭时间很快就过去,餐桌上放着被盘子盖起来的残羹冷炙,弗尔科奇和艾尔海森就继续在她房间里整理。

    “孩子们很喜欢你。”

    艾尔海森眉眼中略有疲惫,毕竟他把所剩不多的把精力分出去给到雀跃的孩子身上,“我想我和他们相处的还算融洽。”

    “我以为你不是会和孩子们玩闹的类型。”

    “确实不是。”艾尔海森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但是你没办法脱身。”

    “好吧,谢谢你。”弗尔科奇冲他眨了眨眼,“真是太有眼力见了。”

    “言归正传,开始吧。”艾尔海森将古籍推过来,弗尔科奇小声又痛苦的“啊”了一声,对方有点乐得她这副模样,但是什么也没说。

    整理工作持续到深夜,父母与孩子的声音逐渐远去,弗尔科奇意识到他们真的一动不动在桌子旁坐了很久,她晃了晃身体,起身去泡茶。

    拿着茶壶回来的时候,弗尔科奇发现艾尔海森停下了笔,正在站在窗边,掀起窗帘的一角,屏息凝听。

    “怎么了?”

    他把食指放到唇畔示意安静,弗尔科奇轻手轻脚的过去,自觉压低身体,她发现窗户旁有个黑影。

    那个黑影站在风中,遮着脸,他在窗前鬼鬼祟祟好久,丝毫没发现弗尔科奇和艾尔海森在观察他。

    艾尔海森看了一眼灯的开关,弗尔科奇蹑手蹑脚走过去,关上了灯,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

    黑夜中,他的眼睛宛若鹰一般明亮,紧紧凝视着那个黑影。

    弗尔科奇拿来纸笔,借着皎洁的月光,在上面写着:“你觉得他会进来吗?”

    艾尔海森写道:“他会先等我们睡着,然后再行动。”

    “你认为你家哪里最好下手?”他又写。

    “房门,那个门有些坏了,其实锁不上,但是只有周围邻居才知道。”

    “你的房间呢?”

    “窗子很紧,想要强行进来就要弄出很大的声音。”

    “恐怕他是因为这里的灯没有关,所以才在这里蹲守,客厅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吗?”

    “有个大衣柜。”

    艾尔海森示意弗尔科奇一眼,她会意,起身随同他离开,临走前特意拿枕头和书包垫在被子里,做出有人睡觉的假象。

    在一个小时以后,那个形迹可疑的人才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弗尔科奇和艾尔海森挤在柜子里,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门打开的一刻,弗尔科奇透过衣柜的缝隙看到了来者的脸,意识到进来的人自己认识,她倒吸一口冷气后,几乎屏住呼吸,衣柜很挤,艾尔海森的手贴在她的后背,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关节微微蜷曲。

    艾尔海森不动声色的看着来者和身边的女孩。

    这个进来的人先轻手轻脚的打开弗尔科奇的门,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打开隔壁两个孩子的门,这个时候,弗尔科奇急切的想要出去,被艾尔海森按住,他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的弟弟和妹妹……怎么办?”

    弗尔科奇并不担心父母,因为他们是有反抗能力的成年人,只有那两个孩子,还没办法反抗。

    她用口型示意艾尔海森。

    “他应该是想确认你们是否睡熟。”

    果不其然,他再度重复两次,看完了孩子们与父母们的房间后,悄无声息的朝着衣柜走过来。

    弗尔科奇攥紧拳头。

    只要他打开衣柜,她就要在他的鼻子上狠狠地来上一拳。

    但是他并没有打开衣柜,而是抬脚,往衣柜的上方摸索什么,然后,悄悄拿下来了一个盒子。

    他对着衣柜打开盒子,弗尔科奇和艾尔海森看到里面只有冰糖。

    平常妈妈总是告诉弗尔科奇,盒子里面装着的是沙漠中很宝贵的糖,所以要放在高处,这样才不会被弟弟妹妹吃掉,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因为她没有很喜欢吃糖,所以她从来不碰那个盒子。

    他在盒子四周摸了摸,熟练的找到了暗格的按钮,喀啦一声,他吓了一跳,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并没有人醒来,房间里依旧是静悄悄的。

    他的手放的更轻,更小心了,打开了暗格。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他对照片毫无兴趣,但是盒子里除了这个就别无其他。

    “金子呢……?”

    他有些烦躁的嘟囔着,又摆弄了一会儿盒子,里面除了一张照片,什么也没有。

    “该死的阿拉凡和奥迪尔,金子呢?”

    “一定是独吞了……”

    他脸上露出怒意,从怀中拿出刀,喃喃朝着阿拉凡和奥迪尔的房间走去。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艾尔海森和弗尔科奇从衣柜里扑出来,艾尔海森身手很好,在对方的意识到背后有人时,飞起一脚踢在下巴上,当场倒地。

    盒子与人倒在地上,发出声响。

    弗尔科奇把他的刀踢走在一旁,捡起盒子里的照片,她突然发现盒子还有下一层,依旧没有所说的金子,而是一封信,信纸泛黄,有些老旧,边页微微卷起,应该经常被翻动。

    弗尔科奇打开信,这一封简短,但是能说明任何情况的信。

    飞速读完信,她瞬间了然,拿起照片,里面是女人与小女孩。

    看到小女孩的脸,她沉默一下,将照片翻了个面,上面写着“安娜,妈妈永远爱你。”

    “安娜?”艾尔海森凑过来,看了一眼。

    “……是我的小名。”

    “这上面的人是你?”

    “看来是。”

    “上面的女人和你家中的母亲长得并不相同。”

    “嗯。”

    弗尔科奇酸涩一笑,艾尔海森识趣的没再问任何问题。

    灯被点亮,阿拉凡和奥迪尔看到客厅的三个人时,慌慌张张从跑出来时,弗尔科奇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沉默着望着他们。

    在看到地上的邻居,弗尔科奇手里的信,以及照片时,他们不由自主的感觉到背后渗出来了一点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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