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破灭

    第一章,希望破灭

    一大早鲜胜男装好东西背着书包离开了昨天栖息的小木屋,计划着根据记忆回到小溪边,顺流而下,一边找信号,一边往山下走。还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一个不明物体,用手机摄像功能放大一看,是一个躺在地上的人,那人穿着黑衣。

    慢慢靠近了些许,发现那人身下的草地染红了一片,也不知是死是活。站在不远处的鲜胜男心情骤然低落,掉头就走。但过了一会儿又折回来了,在他身边放了几个果子,用保温杯盖子给他喂了一点水,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鲜胜男有些焦灼,因为今天见到那个大块头时,她的幻想就破灭了,自己不是穿越空间跑到神农架或者长白山之类的地方去了,而是穿越了时空,到了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世界,看装扮还是个古代世界,百分之九十的男权社会,百分之百底层人民水深火热的时代。一直等待的救援不会出现了,找了几天的手机信号也不可能会找到了。没有一技之长的自己该如何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活下去,如果就在此地安营扎寨不接触外界,独自一人又没办法像鲁冰逊一样活下去。

    已然绝望地鲜胜男坐在树下,抱着膝盖埋头想着,要不死了算了,反正也回不去了,还有弟弟在,爸妈伤心完总能走出来的。决定自杀少受点苦的鲜胜男开始思考自杀方式,但是因为怕死不干净还得活受罪,挑挑拣拣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死,又垂头丧气地背着书包往回走,想着,该备点名柯毒药□□的,立马见效,无痛自杀。

    没一会又遇到了那个倒在路边的大块头,走过去小心地避开血迹坐了下来:“流了这么多血,伤得这么重,居然还活着。我俩要是能互换就好了,我可以在昏迷中无痛死亡,你可以健健康康地活着。”

    说完鲜胜男就抱着膝盖,开始揪地上的草,皱着本就寡淡的眉毛不知道在想什么。当她听到身边的大块头哼哼时,方圆半米内都被她薅秃了。听着大块头细弱游丝的哼哼,努力分辨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在哼什么。

    “得亏附近没啥狼啊老虎之类的,不然就你这血腥气,怕不是早就只剩下一堆骨头了,没准连骨头都剩不下多少。”

    鲜胜男从书包里翻出了水杯,用盖子给大块头喂水,不同于上一次,这次大块头竟然喝进去了不少。

    “看来大兄弟你求生欲还挺强,人还没醒就能喝水了。”将水杯盖收回来,用那人身上的衣角擦了擦沾在杯盖上的血,又拿出湿巾纸再擦了一遍,盖好放回包里,慢条斯理地说着:“可惜了,你遇到的是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要是遇到医学生或者是小说里的那种特工,还能妙手回春救你狗命,再不济遇到一个体校生还能把你背到小木屋,换一个更安全更适合养病的环境。”手里捏着用过的湿纸巾,想着一会儿到溪边洗干净,就不浪费杯子里的水了。

    鲜胜男垂着头坐在旁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坐了半晌,还是回到了小木屋前,“我知道不告而取视为偷,但急事从权,人命要紧,暂时借一下,用完就换回来,以后要是要赔偿的话就找躺着的那位大哥吧。”走进小木屋,取下挂在墙壁上的兽皮,抖了两下,抖落了大部分灰尘后抱在怀里,右手提着屋里唯一的陶罐,离开时小声嘀咕了一句,“如果他能活下来的话。”

    鲜胜男又来到那个大块头身边时,刚准备直接把兽皮盖他胸口上,想起兽皮上灰很多,直接盖上去怕是不太干净,就想着把自己里面的衬衫盖在他胸口上,再盖上兽皮,棉服脱到一半时发现没必要,反正他的伤口掩盖在衣服下面,不会直接接触兽皮,没必要再弄脏自己的衣服。

    鲜胜男给大块头盖好兽皮后,背着书包,提着陶罐往溪水边走去。

    在溪边洗干净了湿纸巾和陶罐之后,将保温杯装满了水,抱着小半陶罐水往回走。放稳陶罐,歇了一会,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一来一回居然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

    闲下来的鲜胜男又开始纠结了起来。

    左边的小胜男:你都准备死了,还管他做什么,就当没看见。

    右边的小胜男:都准备死了,临死前顺手做件好事怎么了,又没什么妨碍。

    左边的小胜男:你又不是医生,又没药,根本救不了人。

    右边的小胜男:也许就是那一点点小事,你就把他拉回生死线了。

    很好,鲜胜男的烦躁点已经从自己怎么死转移到了该不该管大块头了。

    旁边的大块头又开始哼哼唧唧了,好像在说什么,但是鲜胜男听不懂,鲜胜男决定给他喂水,喂完水果然不哼唧了。

    “我可真聪明。”

    看着陶罐里的水和搭在陶罐上的湿纸巾,又看看躺地上的人,鲜胜男纠结了半天放弃了给大块头清理伤口的想法,万一一不小心弄个二次伤害罪过可就大了。失去奋斗目标,百无聊赖地鲜胜男开始给地上的大块头擦脸,刚把脸上的血迹灰尘擦干净,地上的人就睁开了眼睛。鲜胜男吓得愣在了原地,听到大块头开口说了什么才反应过来把手收回来,但是对于大块头说了啥自己依旧没听懂。

    “突然诈尸一样,怪吓人的。”鲜胜男把手帕往陶罐里一丢,“既然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收拾书包准备继续流浪,给自己找坟地,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大块头,“你身上的兽皮是前面小木屋里的,记得还给人家,如果能洗干净还给人家就更好了。往左边那棵大杉树那个方向一直直走就能找到水源,渴了可以往那边走找水,你身边这几个果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可以吃,没毒,我前几天吃的就是这个。陶罐里的水就不要喝了,给你洗脸的,不干净,也是人家木屋里的东西,到时候记得放回去。”

    鲜胜男叮嘱完,刚踏出两步,就听见身后的人又出声了,回头望去,发现他只是看着自己,没说话。转头又准备走人,身后又响起声音,鲜胜男生气了,“你有啥事儿能直接说吗?玩我呢?”

    大块头察觉到了鲜胜男的不高兴,开口说话了,但是鲜胜男依旧没听懂。到此时,鲜胜男终于发现了事情的问题所在,两个人语言不通。之前没听懂他在哼哼啥,不是自己没听清楚,也不是他说话口齿不清,而是两个人语不通,因为自己从他醒了就一直叨叨个不停,对方很明显比自己先注意到这个问题。

    而且自己一走,他就开始哼哼唧唧,明显是不想自己离开,大概是荒郊野外的,受了重伤,想找个人帮忙吧。

    论一个不会医术,不熟悉环境,外加语言不通的小白,如何在野外帮助病患。

    不想帮忙,不过他躺地上哼哼唧唧的样子好可怜,算了,留下来陪他一会儿,就当是临终关怀了。

    日上中天,温度开始回暖,鲜胜男将棉服外套脱下来挂到了旁边树枝上,转头又开始给大块头喂水,肚子有点饿了,想起地上躺着的这个人应该也饿了,“你说你也是惨,荒山野岭的受了伤,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人,还是我这样的,连点汤都给你弄不到一口,要是我那天上课之前给自己书包里顺手放包燕麦,你现在也能吃口东西攒点力气。”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不妨碍鲜胜男讲话的热情,或许正是因为语言不通,鲜胜男才可以肆无忌惮地讲话。

    大块头除了中途喝了两次水,试图和鲜胜男沟通过两次无果之后,就一直闭目养神没怎么说话了。

    大块头这会儿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从腰封里掏出了一瓶塞着红木塞的药,准备解开外衣开始上药。

    在不远处坐着揪草的鲜胜男这会儿看出了他的意图,看着他艰难的举动,又靠过来利索地解了他的外衣。但是看着里面的衣服又开始犯难了,这会儿血已经干了,里面的两层衣物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了,鲜胜男看着就头皮发麻,想直接给他撕开,但是最终还是下不下去手,正打算用水给一点点润开,患者本人就一把将衣料揭开,看得鲜胜男都觉得自己的腰开始痛了,衣料全部解开,看到胸口腰腹的伤口时,鲜胜男倒吸一口凉气。

    “你求生欲是真的强。”

    鲜胜男按住大块头正要撒药的动作,用先前洗净的湿纸巾和换的净水,将伤口外围的血迹清洗干净,忍痛开了一包湿纸巾擦最后一遍,上好药之后发现没有绷带,看看自己的衣服,再瞅瞅他的衣服,开始边说边比划,“没有绷带,暂时先用你里面的干净衣服裁布条。”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明白鲜胜男的意思,直接将衣服又一层一层地穿上了。

    看着大块头穿完衣服又闭上了眼睛,鲜胜男找了个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开始揪草。突然旁边的矮树丛里钻出一只兔子,蹦过来吃她手里的叶子。

    “这里兔子真多,还一点都不怕人。”

    “而且都长一个样。颜色一样就算了,连大小都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鲜胜男感觉兔子看了她一眼,带着无语的一眼。

    “我要么是在做梦,要么是被打击疯了,精神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又是穿越又是被动物鄙视了。”

    鲜胜男伸出手小心翼翼撸着兔子咽了咽口水道:“好肥啊!你说我是不是在梦境的第九层,连饥饿感都这么真实,一头撞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了。那个大块头身上全是刀伤,怎么就没看到他的武器呢,总不能是他赤手空拳打别人刀枪剑戟吧,还想着借助工具能帮自己减少自杀带来的痛苦。”

    撸着撸着,鲜胜男就把兔子抱了起来,长叹一口气“活下去很麻烦,想利索地死也很麻烦,麻烦死了。”

    正当鲜胜男得寸进尺地想把脸埋进兔毛里时,兔子突然跳走了,但是鲜胜男并不打算去抓回来,反正也吃不到。但是小白兔蹦出一段距离又停了下来,转过头看鲜胜男。

    鲜胜男依旧在那里揪她周围的草,没动弹,小白兔又往回蹦了一下,鲜胜男对着小白兔晃了晃手里的草叶子,小白兔又往远处蹦了几下,一人一兔来来回回拉扯了几番,旁边的大块头看不下去了。

    “这只兔子可能是要带你去什么地方。”

    看到鲜胜男面带疑惑地转过头看向他,他又想起来,面前这个奇怪的女子不仅和兔子无法沟通,和自己也是。

    看了看身边的果子,他眼下虽然不饿,但是受伤之后终归要吃东西,好在现下恢复了一些力气,攥着有些眼熟的虎皮,准备起身。

    鲜胜男看到之后赶忙走过来扶他,大块头借力起身之后,就往小木屋方向走去,鲜胜男顺其自然地给他当起了拐杖。

    “这得有一米八了吧,感觉比我家室友还高,和王宁站在旁边的感觉一样。”

    一旁的小白兔又看了一眼鲜胜男,往矮树丛里一钻,消失了。

    两人来到小木屋前,看着坏掉得门锁,大块头心想:上次回来还很结实的,怎么这么快就腐坏了。推开门,屋里除了挂在墙上的兽皮、角落的陶罐以及几串脚印,其他地方连薄薄的灰尘都还在,看着脚印的走向,看来是睡在了左边角落的松叶堆里。

    靠在鲜胜男身上,推开了右边的门,里面有一张简易的床,由几块木板拼成;旁边有两口箱子,也极其简陋。

    大块头靠在门边指了指其中一个箱子,鲜胜男走过去打开,里面放着一箱子兽皮,各式各样的,装得满满的。

    “你这么熟悉,不会这是你家吧!?”

    “难怪你会躺在那个地方。”

    鲜胜男抱出一张长毛兽皮,灰棕色,很重,没有任何花纹。

    因为屋里没有扫把抹布之类打扫卫生的工具,鲜胜男脱了鞋子,站在床上将兽皮抖开之后直接铺了上去。没想到兽皮还挺大,直接将床铺满了,铺第二张虎皮时,也是将床铺满了,目前看来,外间挂的那张虎皮竟然是最小的一张。

    铺完床,大块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钥匙,示意鲜胜男打开另外一个箱子。鲜胜男接过钥匙打开箱子,看到里面装了衣物鞋袜,还有各种瓶瓶罐罐以及一大卷白布。

    鲜胜男不知道那些药是做什么用的,就拿了那卷白布,又顺便找了一套里外的换洗衣物放到床上。

    大块头看着鲜胜男自然的动作,又看了看她拿在手里的中衣、中裤,神色变得不太自然,但在鲜胜男转过头时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鲜胜男转过头一脸纠结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背着书包走了出去。

    就刚才在树林里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我留下来不是帮忙,只会是碍事。

    到堂屋的鲜胜男开始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屋里的陈设,除了今早看到的角落的陶罐、挂在墙上的兽皮以及左边的那堆松叶,可谓是一干二净,连一把椅子都没有,之前还以为这个简陋的小木屋是猎户的临时落脚点,但是刚刚看到那两个箱子又动摇了之前的想法。

    “还是贫穷限制了我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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