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虫母在上,虫母在上!你快点醒来吧,再不醒来,谢宁古尔就要疯了!

    花容被禁锢在一片黑暗当中,自她从巴沙那里被莫名的力量吸收回来之后,她就被囚困在这一方黑暗的天地。

    她能思考、能回忆,甚至能听到身边人脚步的走动声,就连维坦尼亚向她的祈祷也听得一清二楚。

    唯独她不能醒来。

    谢宁古尔每天都会来房间里照顾她,亲自为她擦拭脸颊梳理头发,其他更亲密的接触,谢宁古尔全都委托给了一个机器人。

    机器人真的很不智能!至少被囚困在黑暗中的花容已经吐槽了无数次!

    冰冷的机械手臂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力度,把她的手肘抓的生疼。

    所有一切梳洗完毕,花容又如瓷娃娃一般安详地躺在床上,这时谢宁古尔又会过来跟她说话。

    花容这才知道,原来谢宁古尔是一个话痨。

    男人恨不得把自己这一千多年来的经历都将给花容听,今天谢宁古尔也是如此,他开始讲虫灾后的两百年,谢宁古尔独自一人躲在已被狮群占领的星庭,彼时他还是通缉犯,不得不伪装成常驻酒馆的酒鬼,每天臭气哄哄喝得烂醉不省人事。

    他讲到狮族公主不耐寂寞逃离皇宫,同样乔装来到酒馆,她前一秒落脚下一秒追查公主下落的士兵就立刻赶到。

    当时的谢宁古尔很是紧张,他还以为这是来追杀他的!

    后面呢……

    花容想听,但是谢宁古尔却没有再讲。男人只是伸出手来一寸寸抚摸花容的脸颊,他的手宽厚温暖,仿若春风般眷恋缠绵。

    “快点醒来好吗?我已经替你教训格雷尔和维坦尼亚了!”

    教训他们干什么,又不是他们的错!

    花容内心喊道,我也想醒来,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醒来啊!

    谢宁古尔似乎习惯了花容的毫无回应,他垂下眼眸,沉默许久,然后缓缓起身就要离去——

    他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狠狠地拽了一下!

    谢宁古尔立刻转头,就见花容睁着黑白分明的明亮眼眸定定地看着他,“还有呢,士兵有没有抓到你?”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谢宁古尔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他猛地坐到花容身边,一把抱住了她,灼热难抑的气息喷洒在花容的颈部,痒痒的,花容微微挣扎了两下,又被谢宁古尔强硬按下。

    “我……我是昏迷了很久吗?”

    谢宁古尔没有说话。

    “难道是……三年?”

    “一个月……”谢宁古尔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此刻喑哑晦涩,汹涌的感情在此刻迸发几乎把花容弄得措手不及。

    “我这不是醒来了吗!我很好,我没事!”花容说着就要下床,谢宁古尔抱得太紧她不能动,花容双手拍拍他的后背,“你松开我呀,我要下去!”

    谢宁古尔终于松了手,花容掀开被子下床。她当着谢宁古尔的面蹦蹦跳跳两下,还转了一个圈,“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花容一抬头,就撞进谢宁古尔幽森难懂的眼眸,他平日湛蓝的眼眸此时眼底都泛着血丝,看来这一个月谢宁古尔绝不好过。

    “你……”花容怔怔,一股复杂的感情从她心底涌现,她暂时还无法理清这究竟是属于何种感情,只觉得心间都冒起了酸涩的疼痛感,微微发胀的不适让花容潜意识去隐藏这股突如其来的感情,她望着谢宁古尔的眼眸脱口而出,“你该好好休息!”

    “我会的,容容!”

    “可不许骗我!今天你就要好好睡觉!”

    谢宁古尔点点头,花容这才有心思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

    “我在昏迷其间,老是听到维坦尼亚向我祷告吐槽你不近人情,说你就跟恶魔一样逼着他们学习、打架……”

    “是真的么?”

    “他们作为虫母的庇佑者,简直就跟工厂里质检不合格的零件那样废物!”谢宁古尔冷冷说道,“连六眼沙蜘蛛的模样都认不出,害得自己被毒倒也害得你受伤,简直应该返厂重修!”

    花容难得的笑了,“难怪维坦尼亚跟我吐槽你不仅逼他们学习经济还要学习生物,可你也不要太逼他们,学□□得张弛有度。”

    谢宁古尔抿唇不语。

    “咦,格雷尔和漓先生呢?话说他们三人身上的毒素有没有被清除掉?我还记得当时格雷尔替我挡了一下,他受了很重很重的伤,现在没事了吧!”

    谢宁古尔眼底划过一丝微不可见的阴郁,“他还好,他们三人的毒素都被你清除了。”

    “被我清除?我有这么大的本领?”花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朝外面走,“我去看看他们,省得他们担心。”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照耀在大理石地板上,书房之前被六眼沙蜘蛛的打斗给摧毁,近些日子又重新修整了一番,更加明亮宽敞,那些墙壁上的浮雕地板上的绘画,仿佛活了过来,在无声处讴歌赞颂。

    维坦尼亚和格雷尔正在学习,在树懒.漓先生的监视下学习。

    漓先生平日里懒散得很,可面对学习他总会端出严师的风范,那气质让学渣望而生畏。

    漓先生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双手负在背后,架子摆的十层十。

    漓先生转身的时候,格雷尔朝维坦尼亚使了一个眼神。维坦尼亚装作没看到的样子,骤然间大声朗读了起来,格雷尔瞪了他一眼,在漓先生转身过来的时候迅速把头埋进书里。

    他究竟是为什么要在庄园里受苦?格雷尔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只要他出去,就会有无数的女人抢着为他买单。

    格雷尔想这个问题想得头疼,他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异样的表情让漓先生注意到他,漓先生径直朝他走来!

    哦——还有这个家伙,为什么我当初要把他捡回来?

    咯吱一声书房门开了,花容一袭洁白长裙款款朝他们走来,此刻阳光正好,那些透过彩绘玻璃的光落在她身上,格雷尔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像他之前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漓先生放过了格雷尔,他堆起笑朝花容亲切关怀,那表情让格雷尔看了生气!

    “花容你终于醒了!”漓先生殷切的眼神让花容转过头来看向他,“谢谢关心。”

    花容眼神扫视了一圈,“雷诺呢?”

    “他?他白天在云间裳上班,晚上去Eil和水邬先生那里查探。”

    “……也要注意休息!”花容看着维坦尼亚手里拿着的生物大全,她发出轻笑,“最近你们好像都很用功。”毕竟维坦尼亚每天都要向她祈祷,天天跟她诅咒谢宁古尔,一看到维坦尼亚正经读书的样子,花容莫名想笑。

    一说到这,格雷尔和维坦尼亚就坐不住了!

    他俩正要吐槽,就看花容背后的谢宁古尔朝他们看来,眼睛里全是警告的意味。

    惹不起惹不起!两人愤愤不语,花容朝格雷尔走来,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看向两人,格雷尔瞪大眼睛。

    “你的伤还好吗?”

    事实上当初格雷尔替花容挡下那一击之后就陷入昏迷,他感受到痛的时间不过五秒,之后又被花容的精神力治愈,看着伤得很重,但痛苦的时间很短。

    以至于格雷尔清醒过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受过伤。

    现在花容问他,格雷尔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背上有留疤吗?”

    格雷尔摇摇头。

    “以后……莫要这样鲁莽行事了……”

    格雷尔愣在远处,花容温柔关怀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要为我受伤了,可以吗?”

    ……今天的花容,对他好像很不一样……

    格雷尔还没从这种不一样的感觉中回过神来,谢宁古尔就拉住花容要往外走,“让他们安心学习吧!不能满分我会让他们重考!”

    这一刻格雷尔对谢宁古尔的不满达到了顶峰,他眼见着两人离去,书房沉重的大门被缓缓关上,一时间陷入了无比的沉寂。

    漓先生意味深长地看着格雷尔,“有的人一开始就输了。”

    格雷尔把自己埋进书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至少云间裳堆积的事情又是一大堆,花容自己的学习进度也拉下了,她在庄园休息整理了三日,三日之后又和谢宁古尔一起前往云间裳。

    只是这次格雷尔在他们出门的那一刻,硬生生地挤了进来。

    他手里夹着一本经济类的书籍,挑衅似地朝谢宁古尔说道:“我学了这么久,自然是要去检验成果的时候!只会些公式定理有什么用,还不如亲自实践!”

    谢宁古尔正要阻止,花容就朝他轻柔道:“你想来,那便来吧。”

    格雷尔总觉得,花容对他的态度好像好了不少。

    楼上看热闹的漓先生一脚把维坦尼亚踹下楼,他自己也慢悠悠跟着下去。花容看着一同出来的维坦尼亚和漓先生,“怎么你们也要去?”

    漓先生慢悠悠吐露,“人多力量大。”

    维坦尼亚扣扣脑袋,他朝花容笑。

    “那好吧……”

    花容在转身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维坦尼亚说,“以后你祷告的声音小一点,早上起的晚一点、也不要大半夜突然起来对着我祷告。”

    维坦尼亚一怔,花容就转身不再听他的话。

    直到几人到达云间裳的那一刻,维坦尼亚都还在想:花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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