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lian，你就告诉我是什么回事嘛？”
“昨天我看到你和宋老师被我堂哥接走，你们怎么认识的？”
“之前不是还说不加我堂哥微信嘛，难道背着我偷偷聊天了？”
“你选我堂哥还是宋老师？”
“啊Lillian你就告诉我嘛？求求你了，拜托拜托，人家真的很想知道。”
钟熠正在办公室写教案，孟思恬倏地突然冒出来，眼巴巴地看着她，一连抛了好几个问题。
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
好在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在，不然又社死一回。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操心。”钟熠用笔头点了一下她额头，“回教室去。”
说实话，跟学生的亲戚谈恋爱，感觉怪怪的。
“每次都这么说。”孟思恬不依不饶，分别伸出两跟手指让她选择，“那这一个是我堂哥，这一个是宋老师，你Pick哪个？”
“你告诉我答案，我立刻回教室。”孟思恬眨巴眨巴着眼睛，满是真诚地看着她。
孟言澈是她的堂哥，他们谈恋爱迟早都会知道的。
钟熠点了点她的一根手指。
“真的吗！真的吗！我天！竟是我堂哥赢了！”孟思恬下意识地叫起来，后来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又赶紧捂住。
她放低声音，似想到了什么，笑得贼兮兮的：“嘿嘿嘿，那我岂不是你们的媒人？我哥是怎么追到你的？我很好奇耶，说说嘛说说嘛。”
“刚才是谁说……”钟熠学着她的口吻，“你告诉我答案，我立刻回教室。”
孟思恬耍赖，又许下承诺：“这次是真的，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我就走。”
“具体无可奉告。”钟熠起身，扶住她的肩膀，推到门口，说，“你可以回家再问问你堂哥。”
孟思恬一想到堂哥那性子，像伯母说的，一锄头下去都挖不出一句话。
想来也是不会说的。
“孟思恬，快上课了，还在这干嘛？”一声洪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回头看，见班主任老陈眉头皱起，满脸严肃。
“我这就回去。”孟思恬脚底生风，很快就消失在视线。
见此，老陈板着的脸放松下来，和钟熠笑笑点点头。
*
晚上洗完澡，一家三口齐齐在客厅集合。
钟老师课堂即将开始,hands ready.
“……Before class，plz sta\'s do some aer wier …… ”
“叮铃——”
钟熠刚说完开场白，准备热身，就听见门铃响了。
苏女士立马举手站起来：“I, go, look, who.”
钟熠点点头。
没多久，就见苏女士笑成了一朵花进来：“Your boyfriend，Mr.Meng.”
孟言澈被苏女士拉到她刚刚的位置上坐下。
见到他的那一刻，钟熠能清晰感受到她的脸颊烧起来，热度蔓延至耳朵，双手不自觉攥紧了课本，节奏思绪一下子被打乱了。
“Now，he is your ,i,yo outside, play.”苏女士说着拽起钟同志，两人一下子就没影了。
钟熠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出口。
此时客厅很安静，一根针掉下去估计也跟听到响声。
钟熠呐呐：“你来这么不提前跟我说声。”
孟言澈被她看得忐忑：“我微信跟你说了，你妈妈说有急事，我就急着过来了。”
他们才刚谈，还不是很熟呢。
每次都贸贸然叫人登门，杀她个措手不及。
就像现在，她看着自己的唐老鸭睡衣，素面朝天，黑眼圈还有新冒出的几颗痘痘都一清二楚。
尴尬，脚趾工程队又开工了。
钟熠觉得要好好做做苏女士的思想工作才行。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孟言澈也浑身僵硬：“那我回去？”
挥之即来，挥之则去。
当他是什么。
待客之道还是要有的。
尽管现在钟熠心里扑通扑通乱跳，但她表面上还是装出淡定的样子，拱手拜托：“如果你有时间、愿意的话，希望你能配合我上一下课，在点评一下。”
“好。”孟言澈点点头。
他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专注，一副乖乖等她上课的姿态。
【他总是这副乖乖仔的模样，怎么那么可爱！】
钟熠在心里偷笑，忍不住想上上摸摸他的脑袋。
【克制克制。】
她还是忍住了。
看到他拘谨，她就放开了。
钟熠调整状态，清了清嗓子：“Good evening，Mr.Meng.”
孟言澈：“You call me Maika.”
“OK，Maika，How do you feel today?”
“Great.”
“Emm, It\'s , and what\'s your favorite color?”
“Gray.”
“……”
听他的口语简直是一种享受，钟熠问：“Your pronun is so good, how dlish?”
孟言澈言简意赅：“Listen more, read more.”
说了当没说。
“Good for you.”钟熠拍拍掌以示表扬。
接着下个环节。
钟熠想活跃一下气氛。
“No, listen to musie.”
打开手机音乐——
“My name is Chicky.Chicky，Chicky，Chiame is Cha-Cha……”
看着他跳得手忙脚乱，顾得上头就顾不上脚，偏还拼命想跟上节奏的样子，实在是太搞笑了。
钟熠把这辈子最伤心的事都想了一遍，还是没能憋住笑。
最后实在跳不下去了，干脆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身。
孟言澈也看着她笑。
许久，笑够了，两人接着继续。
“T t Unit Two. My favorite season. ……”
……
整节课下来两人配合得当，最后钟熠不禁感慨：“要是我学生都像你那么乖那么棒就好了。”
孟言澈挠挠头，笑容腼腆：“都是老师教得好，你可以的，相信你自己。”
钟熠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刚刚我笑场卡掉一大段，不可以，还是要多练练。”
孟言澈：“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叫我当你学生。”
“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
“不会。”
“不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
“真的吗？”
“没骗你。”
“和我在一起觉得尴尬吗？”
孟言澈看着她的眼睛，瞬间又移开视线，搓了搓手：“有点。”
“那开心吗？”
“开心的。”
钟熠弯唇，知道他心里是一样的感受后，心花怒放成一捧又一捧。
好像看到他就开心，听他说话也开心，他的一言一行都是她心动的来源。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怎么会有那么一个人处处长在了她的心头好上，越相处越觉得他好。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在这场爱恋中日益沉沦。
需要克制心动吗？
不需要。
她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能维持多久，生活是场大冒险，且去享受去放纵好了。
反正这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
钟熠看了看时间，九点钟，笑盈盈地看向他：“今晚还有其他事吗？想和你去楼下逛逛。”
孟言澈：“好。”
两人下了楼，并肩走在一起，此时路上人不多，路灯映照出他们的影子，钟熠说话的空隙，落后一步，身体歪了歪，影子碰到了一起。
“上班后我好久没跑步了，现在又越来越忙，更没什么时间运动，你有坚持吗？”
“我一直坚持健身。”孟言澈停下，等她，“以后会一直这么忙吗？”
“公开课后会闲一点吧。”
“我家有健身房，如果你想健身的话，我可以带你。”
“好。”
悄悄的，钟熠一点点挪向他、靠近他，指尖碰撞到一起，又分开。
再试探。
然后，下手。
将自己的小手钻进了他的大手里。
十指相扣。
滚烫的热意很快从指尖传到心尖，两人都一颤，不一会儿，黏糊的水意从掌心传来，孟言澈下意识想松手。
钟熠握紧了些，笑嘻嘻地仰头看他，感叹道：“很神奇耶，你的手掌竟然会出水，这是什么超能力吗？”
是的，已经不是简单的出汗了，而是出水。
一滴接着一滴水珠从指缝中滴落地面，很快洇湿地面成一点一点。
“牵着会不会觉得难受？”孟言澈觉得尴尬极了，怕对方嫌弃自己。
虽然听她的口气并没有显露出嫌弃。
“哦。”钟熠松开手，“那就不牵吧。”
孟言澈收回手在衣摆擦了擦，她松开手是应该的，介意是应该的，但是还是觉得有点失落呢。
然而下一秒，又见她跳到前面，张开双手，看着他笑：“不能牵手的话，那能抱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