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16 Wonder kid

    “我不会为别人的错误付出代价,无论是谁…与其向上帝要求改变一个人,不如自己动手解决。”——摘自《东方苏丹娜·狄蓝》

    菲利帕·帕唐女士下午有话要说。

    “女孩们,是谁昨晚把场馆里的训练用球全都拿出来,踢得满球场都是还不收好的?”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狄蓝——在军鼓这地界,能干出这种狗事,除了狄蓝再没第二个。

    “是我。”瞒是瞒不住的,狄蓝真诚地解释,“我想对比从不同距离的各个角度踢任意球,需要怎样的力道控制,但是一次一次捡球太浪费时间。”

    帕唐女士一脸‘就知道是你这泼猴’的表情,“你怎么不收起来呢?”

    “教练,我测试了好几百脚,踢得外脚背都肿了。”狄蓝可怜巴巴,“不过我没有耽误球场的使用。”

    “Gogo, 你是没耽误球场使用。”帕唐女士气笑了,“今天一早指挥男足u15不去晨训到主场馆捡球的也是你吧,维托尔教练的状告到我这里来。”

    “他们是自愿的,出于个人意志对我的人道主义帮助。”

    “维托尔教练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告诉我,你承诺教他的u15球员在比赛的时候引雷劈对手,有没有这回事?”

    “是有这回事。”狄蓝的嘴角疯狂上扬,“我是为了给这些小兄弟上一课,封建迷信要不得,啧,这种鬼话也信。”

    “Gogo停训一天,明天晨训前向维托尔教练正式道歉。”

    “我不,我想今天再练一练纵向传球,教练,明天早晨我会去找维托尔道歉的,我发誓。”狄蓝双手合十,“求你了,帕唐女士。”

    “不行,还有,Gogo,你不许去跟男足u19训练,也不许去给女足u17当门将,更不许订麦当劳外卖边看一队二队训练边吃——鲁伊·维多利亚向我投诉你不止一次了。”

    “吃麦当劳犯法的吗?”狄蓝撇嘴,“我又没离得很近,更没影响他们,我就是远远坐在一边看——您要是不三天两头罚我,我也不至于去别人那蹭训练。”

    菲利帕气不打一处来,狄蓝见势不妙赶紧跑路,先去教练办公室找维托尔教练道歉——她录上音防止这老小子说她没来过背后阴她,但这些教练现在看到狄蓝立刻头疼脑胀血压高,话都没说完就让狄蓝赶紧走。

    非余背命,天不假年呐。狄蓝也不多做纠缠,下午停训,她闲得头发丝儿都刺挠,正好遇见u17的蒂亚戈·丹塔斯,丹塔斯是她参加本菲卡‘选拔’时同队的中场,他生在平安夜,比她小一岁零一个月,虽然不如若奥出色,但表现一直很稳定,如无意外七月份就能升u19为二队做准备。

    “蒂亚戈,现在C区的小球场应该空着,跟我走。”

    “…我不去。”丹塔斯戴上痛苦面具,防守狄蓝是对人类精神的莫大摧残,“我能不能不去?”

    “不能。”

    两个小时后,丹塔斯瘫在球门前抱住门柱抠都抠不下来,精力得到一定发泄后,狄蓝也没忘记给小弟甜枣。

    “蒂亚戈,冲个凉,天黑前陪我去华人区吧。”

    “我不喝凉茶。”丹塔斯要哭了。

    “清热去火解百毒啊bruh”见丹塔斯不上道,狄蓝摇了摇头,“不喝就不喝吧,孺子不可教也。”

    “?”丹塔斯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听到不用喝凉茶,一蹦三尺高。

    “Gogo, 这些黄色的纸是做什么的?”男孩对他身后背着的十斤黄纸非常好奇。

    “小孩子不用知道。”狄蓝把玩着手机的打火机,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别告诉任何人,回去我拿青团给你吃,我妈妈寄来的,超级美味。”

    “不,我自愿免费给你干活,我很快乐。”青团是个中文词汇,丹塔斯不知道青团具体是什么,但狄蓝声称好吃好喝的东西通常都会让他恨不得没长过舌头,比如凉茶。

    “蒂亚戈,你不要勉强。”

    “一点都不勉强。”

    克里斯蒂亚诺轮休时也会关注皇马的客场比赛——4月5日对阵莱加内斯,一队阵容基本可以休息,当然,即使是替补阵容,他们也不会拼尽全力去欺负小球队。

    看到胜利结果后克里斯才去健身房完成每天他为自己布置的锻炼,一餐夜宵后家里人基本都睡下了,他自己也要养足精力预备下周的比赛。

    葡萄牙人正常而完美的一天在午夜时分被不合时宜的电话声打破。

    "Hola amigo."

    “?”克里斯本应挂断通话并拉黑狄蓝永世不见,但她听起来有点奇怪,而且背景音里传来风声和虫鸣,“你迷路了吗?”

    “那倒没有。”狄蓝拿着绘线笔在空旷的地面徒手画圆,“我需要帮助。”

    “我不意外,苏丹。”克里斯说,“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事,还是和谁起了冲突?”

    “我需要你帮我说服一个人…以防我不能说服他,大人物也许更愿意听大人物的。”

    “谁能不听你的,苏丹,难道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克里斯总算逮到一个嘲笑狄蓝的机会。

    “不,克里斯,我同样是个大人物,我不想一个人做这件事…”

    克里斯蒂亚诺听到什么东西燃烧的声音和狄蓝的咳嗽声,“你在做什么?你在烧什么东西吗?”他惊讶的同时有一丝担忧——他不认为狄蓝会做傻事,但很难说狄蓝不会一时上头做什么蠢事,克里斯对此深有体会。

    “假如我伤害了你,你能原谅我吗?”

    “我想,这应该视‘伤害’的严重程度和后续影响决定。”

    “如果我不道歉,你会恨我一百年吗?”

    “不会…我不会让恨在我胸膛里燃烧那么久。”

    “如果道歉而且做出补偿,应该能更快得到原谅吧。”

    “或许吧,苏丹,但你并没有伤害我,这无从谈起,而且我认为,道歉和原谅,不是一种等价交换的事。”

    “你说得对,我也同意。”他们难得有意见相同的时候,克里斯自己都诧异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确定说话的那个人是狄蓝。

    “可什么都不做,怎么改变。”狄蓝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想拿到一个欧冠,像你一样,得到一个奖杯都不差的荣誉,然后更多。”

    克里斯欣赏这种贪婪,当然,他不认为自己会被超越,很快他抓住了什么——本菲卡、一百年、伤害原谅和补偿,听起来不像话,但这些关键词组合起来,克里斯差不多猜到她在做什么了。

    “古特曼·贝拉先生,清明节,我给您烧点纸过去,您过得还好吗?我不知道现在两边的汇率是多少,这里是整条华人街的纸,不够的话您托个梦,过后我再给您烧。”

    狄蓝在圈外上了三炷香,摆了三罐可口可乐,一饭盒红豆青团和另一饭盒烤土豆与烤牛肉,“您放心吃,保证是洁食,过去那些年,实在太对不起您了,但是咱们边吃边讲道理…”

    狄蓝又扔了一捧纸,从背包里掏出一罐新可乐打开,边喝边发言,“…您执教的是男足,男足发生的破事,和女足没关系,您不带这样连坐的,从您执教的年代到现在,女足本来就没什么好待遇,被诅咒还得跟男足一起,教练,您不觉得心里发虚吗…”

    克里斯蒂亚诺震惊地听着狄蓝和可能存在的古特曼·贝拉幽灵讨价还价。

    “…您要是真想出这口气,向本菲卡讨债,远的不用说,您保佑我,保佑我们女足拿这次欧冠,给他们一点错觉,让他们以为诅咒结束了,本菲卡男足又行了,然后年年欧冠淘汰本菲卡,您看可以吗?”

    “您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靠…”

    一阵夜半惊风,火苗一窜三尺高,差点烧焦狄蓝那一头蓝毛。

    “你还在吗,他好像不同意。”狄蓝将所有黄纸倒进圈里,“我把蓝牙打开,到你发挥了。”

    “……”克里斯蒂亚诺在足坛见过的事太多了,但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见,他不确定这是否算有效沟通——不希望狄蓝听懂,他无奈至极下用海港口音的葡语说道,“古特曼·贝拉,如果您在,原谅我的苏丹,这孩子不该为她没犯过的错承受您的怒火,我听到她为您准备了洁食,我确信哪怕是尤西比奥也没为您准备过这些,这是我想说的,她也许不是个好孩子,至少她对您很诚恳,我想,她也是这么多年来除了口头道歉和责怪第一个尝试去弥补的人…虽然弥补的方式非常奇怪,而且违反了教义。”

    “你不是在说我坏话吧?”狄蓝狐疑发问,士别三日,她勉强也能听懂一些。

    克里斯差点背过气去,假如他知道‘狗咬吕洞宾’这个词的存在,他一定会用的。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被我说中了?”狄蓝战术后仰。

    “我在说…我用沉默在说。”

    至于狄蓝后续被罚三周薪水停训三天刷了两天地满地捡纸灰,她表示不想让大家知道,我们也就不细说了。

    欧冠四分之一决赛险胜里昂天雷降世后,狄蓝出战葡女超时受到了更多关注——爱冒险的Gogo、Go宝特攻、神奇Gogo在哪里,她不再是亚历桑德拉的备选,而是出现在首发名单中,作为进攻核心,而亚历桑德拉默认了退到后腰,承担更多组织传球节奏和补位防守的工作,她们磨合出的二对一传球成了非犯规无解的进攻方式,本菲卡女足连胜,积分稳坐女超榜首。

    狄蓝的身体与精神都暂时得到了满足,她重新捡起被放下的学业,参加里斯本大学体育学院的函授。

    狄蓝并不像面对狄琳时那样不在乎学业,她从六岁起在寄宿制国际学校读了十年,又因为私生活被狄琳退学带到国外,她受够了期许和规划——她从来不是第二个体面的狄琳,尽管她们拥有那么相似的欲望。

    4.22 16/17赛季欧洲女子冠军联赛半决赛首回合曼彻斯特城女足 1-1 本菲卡女足

    葡女超榜首的本菲卡与英女超榜眼曼城在曼彻斯特地区竞技场首战,曼城女足有个不错的淋浴间,至少狄蓝不用跳起来猛揍花洒两拳让它出水。

    “Gogo,你介意换给我球衣吗?”埃莉·罗巴克是曼城女足的二门,她与狄蓝同年出生,同样没过十八岁生日,去年从谢菲尔德联转会曼城。

    “我们还没交过手,你想要我的球衣吗?”曼城上场的门将是卡伦·路易斯·巴兹利,巴兹利不仅是曼城一门,还是英格兰队的第一门将,想打破她把守的球门不容易,狄蓝也是等到角球才找到机会——亚历桑德拉主罚定位球时西尔维娅对抗曼城后卫给狄蓝转身的空间,狄蓝则背着双手捏紧球衣和头发带球以防被碰瓷,在门线附近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破门。

    “我们总有一天会交手,看到时候我是否能接下你的射门。”

    “没准就是下一场。”狄蓝伸出手,手指翻转间变出了一条拆开一半、外观做成网球形状的口香糖,“抱歉,球衣不能给你,中场休息的时候凯拉·沃尔什向我要了,这个可以分给你,希望你喜欢。”

    “好吧,这样也行。”埃莉·罗巴克说,“Gogo, 这样说可能听起来有些冒犯,你不像新闻里说的那样难相处。”

    “哈哈,我不知道英国的新闻还在意我。”狄蓝付之一笑,

    “自从你对里昂帽子戏法之后就开始在意了。”凯拉·沃尔什冲完凉来交换球衣,狄蓝被她的湿发吸引,对着凯拉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你更喜欢深色头发的。”罗巴克调侃了一句,狄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是啊,看到金色头发,我只想对他们恶作剧,要怪就怪刻板印象。”

    “可是你没对我恶作剧。”

    “可能我只对喜欢的人恶作剧。”狄蓝眨了眨眼睛,“她们都在等我,我该去赶大巴听主教练训我了,下周见。”

    狄蓝拎着背包跑得飞快,罗巴克握着狄蓝给的口香糖有些难堪,最终她决定假装这事没发生,她随手塞了一颗口香糖进嘴里。

    "Fuck"

    大巴上狄蓝外套蒙着脸笑到地崩山摧壮士死,亚历桑德拉怀疑地在一边审问她,“中午吃寿司的时候你搓的那几个山葵丸子呢?”

    “萨莎,谁让你非要吃寿司,我说吃中餐的。”狄蓝露出半个脑袋,“本来想给凯拉·沃尔什的,谁让她进了我们一球——现在估计在它应该出现的地方了。”

    "Wasabi?Fuck you Gogo!!!"咬了一口芥末球的曼城二门眼泪掉下来。

    曼彻斯特要比里昂坐更长时间的飞机,狄蓝闲来无事翻着自己的社交账号,国家队的姐姐们对她在欧冠路上再进一步表示恭喜,里昂球迷则含蓄表达了希望她被闪电劈成人渣的愿望,狄蓝不在册的老师玛塔关注了她的ig,而笃定她们这轮斗不过曼城的曼联主教练也在她的私信里留言:

    [Not bad]

    [您也觉得我一级棒对不对]

    [No]

    [我是不是您见过的最值得教的球员]

    [Nada]

    [教练,这太伤人了]

    [我不是你的教练]

    [教练,您尽管嘴硬吧]

    亚历桑德拉一进健身房就看见狄蓝大头朝下倒挂在报废的普拉提机上,像一颗长在树上摇摇欲坠的椰子。

    “你是不是下不来了?”

    “这是我锻炼腿部力量与核心的方式。”狄蓝打挺做了个卷腹,继续挂在上面,“我累了,想歇一歇——帮我把手机拿过来。”

    “承认你下不来我就帮你。”

    “你在讲笑话吗?”狄蓝翻了个白眼,“是的,长眼睛和脑子的人都知道我下不来了,我需要帮助。”

    下来后狄蓝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肚子,鲜明的撕裂感表示这里的肌肉已经使用过度,她在腰上贴了一圈尼古丁贴片镇痛,“我不该喝那杯冰可乐,因果报应是真的…你要帮我揉一揉吗?”

    狄蓝躺在拉伸用的软垫上,卷起衣服享受着亚历桑德拉的服务,很难界定她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她们比队友更亲密,却不像朋友般能交心,比情侣更默契,却没有恋人间的甜蜜,虽然称不上有毒的关系,可她们这样的相处不健康。

    亚历桑德拉不知道该怎么提起这个话题,狄蓝是她的第一个女孩——比她经历过的所有男孩都要体贴入微,除了招人恨、竞争脑、焦点狂、破坏专家、损人不利己主义者、疯起来不认人等等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mami,我感觉很好,但是你再往下按,我就要脱衣服了。”

    "Fuck off."亚历桑德拉拍了狄蓝的肚皮一下,“快起来,冲个凉去睡觉。”

    “别剽窃我的口头禅——我真该为Fuck off注册一个商标。”狄蓝鲤鱼打挺起身,绷着僵痛的双腿一瘸一拐地走,“你能相信吗,我在上面挂了好几个小时…我至少叫了一个小时的救命…”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