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止孑把鲛人带回了家，费尽半身修为，帮她重塑肉身，汇集灵智。到后来，不仅折损了仙元，还没能救回那个鲛人。

    一场火吞噬着尸体，火的燥热混着柴的干裂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别致韵味。点点火星随风而起，又随风而熄。

    止孑在旁笑了笑，他想着自己貌似吃了亏，平白无故救了条鱼，没救活也就罢了，还亏了仙元。

    他看着那些肆无忌惮的火苗，想起了他和姒玦的第一次见面。

    几百年前，他曾在天宫宴会上有幸见过她一面。

    天界和鲛族向来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关系很薄，而那次宴会是天君竭力邀请鲛人一族来天宫做客才有的。借着这个机会，天君打着交友的名号，干着巴结神族血脉的事。

    那时的姒玦风光的很，数不尽的赞誉，看不尽的珍宝。宴会上，一时皆是阿谀奉承，百般讨好。

    火苗渐渐歇了下来，直至天地间一片夜色，止孑才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的那堆灰烬，他捏了下指尖，静默无言。

    那晚夜色冰凉，露水重的很……

    在捡到的那个鲛人——姒玦死后的一百年里，他浑浑噩噩，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令他茫然。

    可明明，他们只见过两回，一次在天宫，一次在凡间。她的一生如花般的，盛放与凋零，尊贵与不堪。

    止孑想知道在这其间，才短短几百年，她如何把自己推下了神坛，落得这般下场。

    止孑只是个散仙，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