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被背后的存在拥住了脖子以后,朝拾慢慢变成了小禾的视角。

    她看到逼仄黑暗的出租单元房中,荣叔狞笑着朝小禾逼近,而后将小禾按倒在了床铺上。

    小禾尖叫着挣扎着,试图从床上爬起来。

    可是小禾的力气怎么可能和荣叔抵抗,她拼命的挣扎也没有从荣叔的手中挣脱开。

    小禾哭着求荣叔放过自己,可是荣叔却骂骂咧咧的撕碎了小禾的衣服:“老子忍那个臭肥婆很久了,天天下老子的面子,老子一个大男人想做点事都唧唧歪歪的,这就算了,妈的,猪都能下崽,她个死肥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小禾,你年轻,叔看了你这个圆屁股很久了,你肯定能生儿子。”

    “别叫,别喊人,你以为我能把你按在床上,那死肥猪不知道吗,她对我有愧,不敢管我,更何况她为什么要收留你,那还不是收了你给我用来生儿子。”

    黑暗如同粘稠而又窒息的深渊,慢慢地将小禾包裹,将小禾拉入到无尽的痛苦绝望之中。

    荣叔啪啪甩了小禾两个巴掌,将反抗的小禾打的唇角流血:“叫什么叫,你在叫谁死八婆,老老实实给老子生儿子吧,要不然老子把你扒光了扔到街上去,叫甜水巷的街坊邻居都看着。”

    “不要,救我,救命啊,救命!”

    小禾挣扎不止,绝望的目光投向了床尾。

    可是狭窄的出租房中只有她和荣叔两人,哪里有人能出来救她。

    小禾的眼底慢慢溢出了黑暗的绝望,挣扎之中她无意间抓住了床头的劣质灯具,想也不想地砸到了荣叔的脑袋上。

    荣叔顿时被砸的头破血流,他凶恶狠毒的看向了小禾,流着血的脸宛若地狱中的恶魔。

    “妈的,死表子,老子杀了你!”

    荣叔一脚踹向小禾,将小禾踹的横飞出床榻,跪在地上吐血,荣叔又扑过去,拎着小禾的领子将小禾扔到了床上,撕碎了小禾的裤子。

    两人争执之间,房门啪嗒一声开了,看到这一幕的肥婶顿时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去,加入了两人的战团,一起撕扯了起来。

    这两天因为处理荣叔在赌马场拿房本赌博的那件事,肥婶本来就心力憔悴,没想到回到家又看到了荣叔和小禾滚到了床上,肥婶怒火冲天。

    她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上去扇了荣叔两巴掌,又对着小禾又撕又拉。

    “贱蹄子,不要脸的三八,老娘好心收留你,你竟然敢勾引我老公,我打死你们这对贱人。”

    肥婶和荣叔都是四十多岁的壮年人,两人的体格又格外的壮硕,瘦弱干瘪的小禾夹在两人中间,身不由己的被推来推去,惊惶地想要从现场逃离。

    然后不知道是谁的手一把扯住了小禾的脚踝,将想要逃跑的小禾扯了一个踉跄,接着又狠狠用力一拉,小禾直接撞在了床尾的棱角上。

    床尾很是坚硬,小禾一下子撞破了头,晕头转向的想要努力扶住身体,虚弱的喊着救命。

    可撕扯中的夫妻两人正沉浸在怒火中,并没有发现小禾的不妥,依旧胡乱的踢打着,拳脚时不时落在小禾身上。

    小禾的头又一次重重撞到在了坚硬的地板上,鲜血流了一地,她不甘心的瞪着眼看着天花板,虚弱的大口喘息着:“救……救命……救救我……救我……”

    撕扯上头的夫妻二人根本没人注意到小禾的不妥,等到两人又打又骂了半天,这才发现小禾已经气绝身亡了。

    夫妻二人顿时慌了神,肥婶惊慌地指着荣叔:“是你,都是你干的,这跟我没关系,我只是骂了两句,挠花了她的脸,我没有害死她,是你一直在打她。”

    “闭嘴!”

    荣叔恶狠狠地瞪着肥婶,眼神有些阴戾,趁着他满脸的血,他比任何人都像恶鬼:“死婆娘,你是想让所有人都听到吗,你听着不管是谁,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反正她一个挂靠亲戚的大陆妹,本来就是三不管人群,警署也不会多问的。”

    肥婶脊背发冷:“你……你想干什么?”

    “把小禾的尸体处理了。”

    荣叔眼神冷酷,从厨房里找到一把剔骨刀,面无表情地开始拆解小禾的尸身。

    他年轻的时候在猪肉铺子打过工,虽然这么多年没干活儿了,可是这门手艺并没有忘掉。

    肥婶哆哆嗦嗦地看着荣叔操作,她开始默不作声的后退。

    鲜血不停地溅射到荣叔的脸上,他看起来可怕极了,在专注拆解小禾尸身的时候,隐约还有几分癫狂。

    就在肥婶快要退到大门的时候,荣叔终于发现了肥婶的动作,他阴恻恻的看向了肥婶:“你干什么?”

    肥婶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闻言她失控的尖声道:“是你杀的这三八,我可不想和你一起坐牢,我要报警!”

    说着肥婶就要打开门冲出去呼救。

    然而肥婶租住的房子毕竟年岁已经长了,房东也没有多加保养,房子中的东西偶尔会出现失灵的问题。

    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肥婶家的房门再一次出问题了,上锈的门锁卡住了,肥婶一时半会竟然打不开门锁。

    在肥婶惊恐的目光中,荣叔持着菜刀阴恻恻的靠近,而后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剃肉声,荣叔开始拆解肥婶的尸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荣叔仗着壮年男人的体力将两个女人拆解完毕,他脸上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而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但是大概是蹲着碎尸太久了,再加上方才争斗之中荣叔被小禾砸伤了脑袋,血一直在不停的流,所以站起来后,荣叔身形不稳,手中的剔骨刀没有握住,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紧接着荣叔也摔倒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那柄跌落在地上的刀正巧卡在了碎尸骨缝中间,刀刃正好对准了荣叔的脖子,荣叔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因为惯性直接砸在了刀刃上,就这么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被割断了喉咙。

    鲜血喷涌了一地,屋里满地狼藉。

    属于小禾的不甘和怨恨萦满了朝拾的内心,她艰难的喘息着,眼底泛起猩红,她要报仇,她要冲出这个房间,向这个黑暗的社会宣泄!

    恨意盈满心田,朝拾缓缓站了起来,嘴角扬起怨毒笑容,脸上渐渐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脸,那是小禾的脸。

    可是下一秒,渐渐往门口走去的朝拾却猛地顿住了脚步,而后她迅速地掏出驱邪符贴在了自己身上。

    瞬间黑气滚滚,房间门窗剧烈震动,一声尖锐不甘的怨毒啸声响起,小禾被迫从朝拾身上退出,怨恨地盯着面色惨白的朝拾。

    朝拾叹了口气:“小禾,该上路了,你的冤屈会得到解决的。”

    小禾身上不断的溢出黑气,她面容狰狞,不断尝试着想要扑向朝拾。

    因为小禾身上的怨气冲撞,房间中的桌椅板凳不停的发出砰砰的声响,门窗也可怕的晃动着。

    看着这样的小禾,朝拾眼中掠过一丝怜悯,可指尖却毫不客气的夹起了驱邪平安符,直接贴在了小禾身上。

    小禾发出凄厉惨叫,不停的想要冲出驱邪符咒的范围,然而驱邪符咒发出阵阵金光,金光宛若牢笼一般将小禾困住,最后彻底吞噬了不断逸散的黑气,而后无火自燃化成了灰烬,小禾也随之消失了。

    随着小禾的消失,朝拾支撑不住软倒在了地上,她身上止不住的发冷,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此时呆在小禾卧室外等待的卫凌度也终于忍耐不住,直接一脚踹飞了小禾卧室的房门,急匆匆地来到了朝拾身侧,一把扶住滑倒在地上的朝拾。

    卫凌度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绷紧了,锐利的目光扫射着整个房间,语气中满是关切:“朝拾妹子,你怎么样了?”

    朝拾靠在卫凌度身上喘了一会儿,卫凌度身上传来的暖流很好的抚慰了朝拾。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情况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和她接触了小禾有关系,而卫凌度作为年轻的刑警队长,朝拾早就发现了对方满身威严端正的煞气,用迷信的话说就是阳气足,所以刚和阴灵交流过的朝拾选择靠着卫凌度补充点阳气。

    卫凌度低声询问朝拾要不要去医院,朝拾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再靠一会儿就好了。

    卫凌度没有说话,而是身姿挺拔目光警戒的立在朝拾身旁,像极了一尊英武的门神,给人极大的安全感,只是门神的耳尖微微有些泛红。

    稍稍恢复了些暖和的生机后,朝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手指向了小禾卧室中的那张床,说出了令人震惊的结果:“小禾的尸身就藏在那里。”

    卫凌度的表情顿时一凛,利用警署专门配备的传呼机联络刑侦二队,很快刑侦二队的人就来了,而朝拾也简单的将自己看到的事情告知了卫凌度。

    朝拾微微闭着眼睛缓和着‘共情’小禾看到的血腥场景带来的阵阵恶心之感,回想着当时小禾的心情,她嗓音沙哑地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当时房间中还有第四个人。”

    “这个房间里藏的还有第四个人。”

    朝拾和卫凌度对视了一眼。

    朝拾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进入过小禾的视角。

    当时荣叔在强迫小禾的时候,小禾一直在盯着房间的某个地方进行求助,人在遭遇到突发危险的时候,若是知道求助无望就不会再不停的求救,而小禾却在不停的求救,同时心底又充满了疑虑不解、怨恨悲伤,目光也一直盯着一个角落,这证明这个房间当时确实有第四个人的存在,并且这个人有很大的概率和小禾的关系比较亲密。

    卫凌度给出的解释非常简单:“肥婶家中三个人都遭到的碎尸,最开始因为找不到小禾的尸身,所以大家都怀疑小禾才是碎尸案的凶手,如今你既然说小禾是第一个受害者,那么最后一个死掉的荣叔,他的尸体又是谁切割的?”

    “而且这三人是互相残杀而死,荣叔也根本来不及藏匿小禾的尸身,那小禾的尸身消失,这里又伪装成小禾暴起杀人碎尸的场面,也就是说,一定是有一个人在最后做出了这样迷惑人的伪装。”

    “不过这个人的目的到底又是什么?”

    朝拾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明明这只是一起简单的强·奸,杀人案件,外带阴差阳错的全灭,牵扯不到其他人的身上,那当时躲在这里的第四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又为什么要弄出这么麻烦的伪装?

    匆匆赶过来的刑侦二队开始拆除小禾房间的那张床。

    这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张床,当时刑侦队的人也搜查过这张床,却根本没有发现床的奇怪之处。

    然而如今朝拾指出尸体藏在这张床里的时候,刑侦队拆床的诸刑警才突然意识到床的古怪了。

    平常的床板都是薄薄一层,更何况是出租屋里地位最低的小禾,睡的床应该是质量比较差的了,可是他们拆的这个床,床板却异常的厚实,床柱距离地面非常短。

    当时他们也问过房东,房东说出租屋里的家具都是他从旧货市场淘回来的旧物,在过去的年代,这样款式的床非常多,所以刑侦队的人看过以后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拆开以后赫然发现床板之间是非常大的空间,内部刻画着凌乱的花纹,冷不丁一看十分像棺材。

    “听说以前的老人存了棺材本,会将棺材当成床铺,这样睡在床上,哪怕随时死掉也不会惧怕,这床应该就是这么来的吧。”

    刑侦队有见识多的老刑警简单的同众人说明床的来源。

    然而这也没办法解释清楚小禾尸身的事情,毕竟小禾的尸身若是藏在这床里,那就算是藏的隐蔽,也挡不住尸臭味,可他们来来去去这么多次,硬是没有闻到半点味道,也没有看到尸液渗出,这才导致刑侦队的警察们错过了这么重要的线索。

    然而再看向小禾的尸身,就更让人寒毛竖起,情不自禁的升起一股冷意了,就连探案多年的刑警都忍不住噤了声,直直地看向了棺材板的床板中那具拼凑起来的小禾尸身。

    朝拾也一起看了过去,好在她刚才已经接触了小禾的阴灵,被小禾死前的血腥洗礼了一番,否则这会儿就该直接吐出来了。

    床板之中,碎尸的小禾被人用针线歪歪扭扭的缝合了起来,缝成了一个完整的小禾,可是她的身体到处都是红色的缝合线,看上去诡异极了。

    更诡异的是小禾的眼睛嘴巴耳朵鼻子也全都被线缝合住了,红线像是诡异扭曲的字符缝满了小禾全身,这一幕极具冲击感,只让人觉得阴森可怖,冷气仿佛从脚底一直钻到了天灵盖了。

    小禾的头顶则贴着一张黄符。

    一名刑警忍着怜悯和恶心将黄符当成证物收进了证物袋里,黄符刚刚揭下来,床榻上瞬间就充斥了难以言喻的尸臭味,黄色的□□也滴答滴答的从小禾的尸身上渗出。

    朝拾本来就极为不适,此时更是脸色煞白,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卫凌度察觉到了朝拾的难受,他赶忙扶住朝拾,将朝拾带出了出租楼:“我送你回家吧,你先好好休息两天。”

    朝拾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不管是通灵过程之中以小禾的视角看到了整件事发生的经过,还是之后用驱邪符咒驱散了残留的不知名存在,都消耗了朝拾极大的精力和体力。

    至于这个案情最后的进展如何,不是朝拾需要关注的了。

    她相信警署,更相信卫凌度会查出来一个合理的结果,她毕竟只是个有点能耐的香江普通市民,属于她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她现在更需要回去好好休息调整。

    卫凌度开车将朝拾送到了秦奶奶的住处,秦奶奶虽然好奇卫凌度的身份,但是朝拾的脸色实在太过难看,秦奶奶被朝拾的脸色吓了一跳,也没有追问卫凌度,就赶紧扶着朝拾进了住处,开始给朝拾调理身体。

    躺在家里休养了两天,朝拾差不多恢复了元气,从小禾那件事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她刚走到钵兰街的张神算摊子前,就看到翘首等待的房小姐。

    这一次房小姐不是一个人来的,她还带了一个女伴,一名长相甜美妆容精致的女孩,那名女孩好奇地看向了朝拾。

    房小姐一瞧见朝拾就热情的同朝拾打招呼:“朝拾大师,我有件事情想找你聊聊,方便给个时间吗?”

    “当然可以。”

    朝拾收拾了东西,随着房小姐和那名甜美女孩一起来到了一间比较幽静的咖啡厅。

    “朝拾小师父,蒋子明我已经处理妥当了,还要多谢你的帮助。”

    朝拾谦虚一笑:“我也只是拿钱办事与人消灾。”

    对于有钱又知情识趣的客户,朝拾自然也十分喜欢,说话同样客客气气的,更何况她也希望房小姐这样的女孩子不要被可恶的gay骗婚,能够幸福的走进婚姻。

    甜美女孩看了看房小姐,又满是好奇的看了看朝拾:“大师?你真的有阿珠说的那么神吗,我也想算一卦,我现在有个男朋友,但是我家人都不是很喜欢我男朋友,我想算一算我们两个有没有结果,因为我真的很爱他。”

    “好。”

    朝拾闻言看向了甜美女孩,然后看到了让人惊讶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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