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黎媛见状,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苏总,我们去隔壁商量吧,傅老师现在需要休息。”

    “至于赔偿的问题,全部按合同走。”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黎媛朝着徐姒微微颔首,徐姒也回了个礼貌的笑。

    黎媛离开时带上了门。

    徐姒快步走到傅景衍面前,然后……姜达就看着原本刚硬如铁的傅景衍突然就皱起了眉,身子仿佛柔弱无骨一般往后一倾,靠在椅背上,一副虚弱模样开了口,“姒姒……我好痛。”

    姜达:“……”

    他似乎……不应该在这里。

    姜达刚想找个借口离开。

    徐姒已然满眼关切的看向他询问:“医生怎么说啊?你不是说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吗?他怎么看着这么难受?”

    姜达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他能怎么说呢……他说的是实话啊……某人装病,他又能怎么办……

    在傅景衍威慑的眼神下。

    姜达只能硬着头皮道:“刚刚……是傅哥怕你担心,故意让我给你发消息,让我说的轻一些。”

    徐姒看向傅景衍。

    缓缓走近,他胳膊被自己捂着,徐姒看不到具体如何。

    徐姒蹲在傅景衍身边,小心翼翼的拨了拨他捂在伤口上的手,轻语,“拿开手让我看看呢?”

    傅景衍摇了摇头,“别了,怕你看到害怕。”

    姜达:“……”

    傅哥可真是……天生演戏的好苗子啊……

    姜达如坐针毡,他在这里根本呆不下去,他怕自己下一秒就笑出声。

    立即找了个借口,“我去外面找黎总看看怎么处理的。”

    说完,姜达不敢停留半刻。

    忙不迭的就走了。

    姜达离开后,徐姒倒有些局促了。

    房间里就剩两个人,傅景衍倒是更大胆的靠近了,他一靠近,徐姒就后缩。

    姜达不在,傅景衍倒是装的更加自如了。

    一副强忍着疼痛却还在担忧徐姒的表情,“当时吓到你了吗?”

    徐姒瞧着傅景衍这样,到底还是心软了,“伤口怎么样啊?”

    她又凑过去头看,但傅景衍一直捂着伤口,“你别捂着,万一按到了伤口,多疼啊。”

    两个人几个来回拉扯。

    傅景衍一只手到底不敌徐姒两只手,只是稍稍偏移了些,就露出了一部分伤口。

    徐姒一瞧……

    这哪里有伤口,真就再迟一点都要愈合了。

    只有一些泛红的擦伤,其余就是重击后的淤青。

    看着也不轻,但是联想到傅景衍刚刚夸张的举动,就显得浮夸了。

    四目相对。

    傅景衍丝毫没有心虚,反而道:“内伤,内伤比较严重。”

    徐姒抬手就在他大臂打了一巴掌。

    “傅景衍你这么会演戏?”

    被徐姒一打,傅景衍瞬间老实了,但脸上笑容更重。

    “是啊,不然怎么当演员。”傅景衍笑,“不过距离影帝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以后还指望徐导能让我参演你的剧。”

    徐姒没搭腔。

    现在做导演只是她内心的白月光了,可望而不可即。

    但她心里操心着去川隅山的事情,换了话题,“不然,我自己去川隅山吧,你就好好休息吧。”

    “不行。”

    傅景衍微微抬了抬自己的胳膊,“虽然还有点痛,但是腿脚没问题,伤的只是手而已,能动。”

    徐姒拿他没辙,颇为无奈,“你去川隅山做什么呢?川隅山那边也没有什么医生,你到时候要是胳膊难受,想找个人给你看病都难。”

    川隅山当地几乎是发达地区几十年前的模样。

    当地的确有一个医生,但也只是个赤脚医生,小病能看看,大病是完全治不了的,并且还住在小镇上,山里的人生病难受的,还得等到白天赶到小镇才行,总之,当地看个病特别的麻烦。

    傅景衍现在的情况,还是不要去比较好。

    可脚长在傅景衍的身上,徐姒完全管不住。

    一小时后。

    两个人一起到达了机场。

    非公开行程,机场格外的静谧。

    并没有人知道傅景衍的到来,旅客们全都坐位置上,低着头玩着手机。

    徐姒和傅景衍坐在了角落的位置上。

    徐姒瞧着傅景衍一直用手指在手机上敲打着什么,她好意提醒,“川隅山那边信号不好的,你过去以后很可能会失联,你最好提前和姜达说一声,别让他到时候担心。”

    “嗯,他提前查了川隅山,基本都了解了那边的情况。”

    “我和他说了,半个月都不用联系我,他也能放个小长假,他还挺开心。”

    “半个月?”

    徐姒懵了,“我们不是就在川隅山待一周左右吗?你怎么说半个月?”

    “这不是怕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傅景衍说的理所应当,“反正我这些年也没放假过,现在你回来了,就让我任性任性。”

    徐姒反驳,“还是别有什么突发情况了,川隅山那地方……不适合发生突发情况。”

    信号不稳,交流不便。

    各项技术都落后。

    可能在正常的都市里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问题,若是在川隅山里发生,都有致命的风险。

    “你真要坐飞机?”

    傅景衍最担心的是徐姒的恐高问题,偏偏这座城市和川隅山之间能直达的只有飞机。

    川隅山太偏,附近的交通本来就不发达。

    只有火车站和机场。

    可这里距离川隅山太远,要是坐火车,至少要两天两夜起步,傅景衍要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两天两夜,很难不被人认出来。

    若是坐高铁的话,则需要在好几个地方转车。

    高铁站的人流量本就大,一些转车的中途时间还对不上,需要在高铁站等好几个小时,又有很大被发现的风险。

    几个方案综合下来,坐飞机是首选。

    虽然川陵市的机场距离川隅山还有些远,但到时候直接打车就行了。

    傅景衍自然是不同意坐飞机的。

    徐姒那天怯生的模样,还回荡在脑海,但徐姒执意要坐飞机,说如果不坐飞机,就不给傅景衍陪着一起去。

    傅景衍也反抗了。

    他直接用徐姒的身份证信息购买了高铁票,结果徐姒自己去买了机票,两个人来来回回的折腾几番以后,傅景衍只能顺着徐姒,不然两个人一直在那反复的购买机票又退的,最后倒是亏了不少手续费。

    徐姒虽然心里还是害怕的,但是她更不想傅景衍被发现,尤其这次出行,只有她和傅景衍两个人,一旦傅景衍被发现,身边的她也藏不住,遇到的人一定会认为,她就是傅景衍的妻子,徐姒不想引起这些麻烦,“只要不坐在窗边,我应该也还能凑合坐。”

    “嗯,专门给你选了不靠窗的位置。”

    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傅景衍没敢给徐姒选靠窗的位置,还给她准备了眼罩和耳塞,希望能让她在飞机上睡得好一些,如果能从头睡到尾,就是最好的了。

    两个人进入飞机时。

    傅景衍先落座在靠窗的那边,然后侧着身子挡住了窗外,让徐姒安稳落座。

    徐姒心里还是怕的。

    可又不想表露出来,但身子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微微发僵了,举动都迟缓了些。

    傅景衍拉着徐姒落座后。

    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眼罩刚要给徐姒戴上,徐姒按住他胳膊,摇了摇头,“我不要戴。”

    傅景衍顿住了手,突然想到什么,徐姒睡觉都要开着灯,傅景衍看了眼四周,“周围这么亮,戴上眼罩也会漏进来一些微光,这样还是害怕吗?”

    徐姒睫毛微颤。

    虽然不想透露自己的弱点,但还是被他发现了,只能轻声开口,“嗯……”

    “那就不戴了。”

    傅景衍收回眼罩,内心却格外的心疼,他听过徐勉说,徐姒亲眼看到了母亲坠楼。

    这样的场景,傅景衍无法想象,得给她留下多大的心理创伤。

    飞机缓缓起飞后。

    机舱里只是微微一颤,徐姒手指就已经紧紧的按在扶手上用力的指尖发白了。

    傅景衍的手覆在她手背上,“还记得,你当初离开的时候,给我发的消息吗?”

    徐姒垂眸,不语,但傅景衍知道,她记得。

    傅景衍又问:“想知道,我和我妈妈现在怎么样吗?”

    徐姒的注意力被傅景衍的话吸引了过来,她看向傅景衍,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应声,但眼神里的光出卖了她。

    傅景衍笑了声,轻声细语的和她以一种聊天的语调轻缓开口,“她现在过的很好。”

    徐姒看着傅景衍唇角的笑,也算微微松了口气。

    过的好……那就好。

    可傅景衍的下一句话,就让徐姒内心咯噔,“只不过,我们很多年没见了而已。”

    “为什么?”

    徐姒看着傅景衍的侧脸,他说话极其的温柔,流畅的侧脸一时间让她忘记了所处的环境,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好似两个人只是坐在小公园的长椅上闲聊而已。

    “还记得那个李叔叔吗?”

    徐姒嗯了声,表示记得,继续聆听。

    “你离开后大概半年的时候吧,他和原配妻子离婚了,很快就娶了我母亲。”

    “我听到这件事时,羞愧了很久,我害怕是因为我母亲才导致了别人的婚姻破裂,好在后来得知,李叔叔和他妻子早年就不和离婚了,只不过是怕影响孩子,所以表面还装作和睦的继续生活在一起。”

    “这一点,似乎给了母亲一个理由,让她来劝服我,表明她并没有插足别人的感情,可我总觉得……怪怪的。”

    “双方都有问题,我想不通李叔叔为什么不能处理好自己的问题再来和母亲纠缠不清呢,我也不理解母亲为什么明知道李叔叔还和原配在一起居住,还要和他在一起呢。”

    徐姒只是听着这些话就狠狠代入了傅景衍当初知道情况时,内心该有多纠结。

    可现在的傅景衍提到这些,唇角都是微微上扬的笑,神情很是平淡,似乎这些事情,和他并没有关系。

    “那年过年,我第一次去了李叔叔家里,我才知道他的女儿跟着他生活,一顿饭,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他们三个人像一家三口。”

    徐姒心里像针扎一样的难受。

    “后来我没再去过李叔叔家,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家,我有和母亲提过,要不要回一次老家,母亲百般推辞,说要陪李叔叔,还要陪李叔叔的女儿,还说这里就是她的家。”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了,我没有家了。”

    有父亲、母亲的地方才叫做家。

    他一直就没有父亲,现在母亲在的地方也总有外人,让傅景衍感到不适,这样的地方,不能称之为家,只能称之为,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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