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媒人说亲
【本章简介 】晓瑛母亲劝她早日找个好婆家，新玉和新民帮父母做家务。
天渐渐暗了下来，村里很多人家点亮了煤油灯。晓瑛家堂屋的灯火一闪一闪的，母亲站在门外向路边张望，这么晚了，晓瑛怎么还不回来，下午媒婆来说亲的事跟她说了，这孩子一听就摇头，一脸的不愿意，有没有伤着她？
小路那边向这边走来的女孩像是晓瑛，母亲不由地大声喊道：“晓瑛。”
“妈，我回来了。”晓瑛赶紧向母亲跑来，“我在新玉那儿。”
“你呀，也不跟妈打个招呼，就这样走了。我还以为你为了媒婆的事不高兴呢。”
“妈，还有别的事和新玉商量呢。”
“好了，快进屋说吧。”
“娘俩回来了。”晓瑛父亲从灶间走了出来，往门口水缸里舀了点水倒入铜盆，洗了洗手，“来，晓瑛也洗洗手，准备吃饭。”
“爸，我自己来吧。”
晓瑛是家里的长女，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一个弟弟明年也要上学，父母每天都要到地里干农活，家里的一些家务活都是晓瑛干的。
地里的收入要维持家里的日常生活很艰难。晓瑛的父母一直希望女儿能嫁个好人家，以后可以帮家里，女儿也能过上好日子。
晓瑛已满十五岁了，该找婆家了。这两年一直有媒婆来提亲，可晓瑛一个也看不上，根本不愿找婆家，只想好好上学，以后有机会去外面看看。晓瑛的母亲劝女儿早点考虑找一户好人家，晓瑛却一直不听，这孩子该如何是好。
父亲抬头看了看晓瑛，家里很多事都是她做的，农活也干得好，种田割稻样样拿得起，真的嫁出去，家里的帮手就少了。这孩子越长越漂亮，站在稻田边，人人都说是个稻田美人，说媒的人也越来越多，再不定下来，以后的麻烦事要多很多。
“好了，一起吃饭吧。”父亲疼爱的看着晓瑛，转身又招呼两个小男孩，“吃饭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看着桌上的几碗好菜，晓瑛一点胃口都没有，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饭碗了。
“晓瑛，怎么吃这么少，待会要饿的。”父亲看着女儿劝说道，“再吃一点吧。”
“爸，我吃好了，学校的作业还没做完，我先去做了。”
妈妈忙完家务，走进堂屋，见晓瑛还在做作业，轻轻走到晓瑛的桌旁说：“作业完成后到我房里来说话。”
晓瑛头也不抬的答道：“妈，我做完会来的。”
一会儿功夫，晓瑛把做好的作业本放入书包。走进母亲的房间。
“瑛儿，来妈这儿坐。”母亲把手里的针线活放在桌上，招呼女儿坐在桌子边。
“你知道妈要说什么了。”母亲看着女儿说道，“今天下午媒婆说的那户人家条件不错，那个男孩是家中的长子，住的房虽是老房子，但是两间两层的楼房。有一个弟弟和妹妹。高小毕业，学习成绩很好，前几年你们学校还推荐他去上海工作，他母亲身体不好，就留下来照顾母亲和家人，是个孝顺的好男孩。”
妈说得倒是好听，像是她喜欢的人，是她要找婆家似的。可我不愿这么早订婚出嫁。
“妈，这个人的弟弟我认识，不大好吧。”
“认识更好，你嫁过去就不会欺负你了。”
“妈，我书还没读完，放弃念书找婆家，我不愿意。”晓瑛不高兴的回应道，”人的一生就围着家庭转，我不想这样。”
“唉，每个女人都一样，找个会体贴你，家境好点的人很重要。听妈的话，先去看看这户人家吧。不行的话，就回媒婆，免得大家都耽误。”
“妈，你让我再想想吧。”
“好，妈让你想三天，三天后你必须回我话。女儿，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
新玉和晓瑛告别后，回到了自己的家，打开院门，新民正拿着扫帚在扫院子里鸡鸭留下的排泄物，看见新玉来了，不满地嚷嚷：“姐，你怎么才回来。”
“路上碰到了晓瑛姐，说了几句。”新玉看了看地上，笑着说道，“怎么样，这气味不好受吧。“
“没办法呀，要吃蛋就要打扫啰。”新民冲姐姐做了个鬼脸，“我把这些家伙关进笼子了，省得再弄脏院子。”
“哈哈??，明天一早这两个笼子够你受的。”
新玉走进堂屋，去灶间拿了火柴点煤油灯，堂屋一下子亮了起来：“新民，扫好院子把院门关好。”
“好咧！”
新玉去院里的小菜园割了一些青菜，淘米洗菜，干得又快又好。灶间的柴禾不多，又去杂物间取来一捆干柴。烧柴火的方法新玉已学会，特别是炒菜，灶洞里的柴需粗壮一点，燃烧的时间长，人可上灶台翻炒。
新玉拿着洗净的菜和米走进灶间，点亮小油灯，系上围裙，准备做晚饭。
爸爸妈妈这几天很辛苦，特别是爸爸，一早挑着货担去卖，下午再干农活，这么晚回家很累的。我早点把饭烧好，用柴火灰保温。
新玉挑了三个大鸡蛋，打了打，拿出油瓶，先炒鸡蛋再炒青菜，一会儿两个菜就做好了，整个灶间飘满了饭菜的香味。这紫菜汤等爸妈回来后再做，劳累了一天要喝热汤的。
“好香哦！”新民跑到灶间盯着做好的两碗菜，“爸妈怎么还没回来，我去门口看看。”
新民走到院门口，向远处的石板路望去，这么晚了，爸爸妈妈会不会有事吧。
天暗了下来，通向村口的石板路上走来了两个肩扛锄头的人，他们正是新玉的父母，干完地里的农活，正急着赶回家。
下午在地里干活时，村公所的一位干部来找他俩，告诉他们村里准备在农忙时组织农户互帮互助，想征求大家的意见。
新玉的父母听了觉得挺好的，自己家的大儿子在念中学，要住宿，没多少时间帮家里干农活，小儿子太小，还不能帮忙，女儿也帮不了什么。农忙时有时累病了，有人来帮忙是最好的。
新玉母亲看了丈夫一眼：“这互帮互助好是好，可账怎么算？”
“这好算，和打短工一样，做一天算一天。”
“对呀，这样账就清楚了。你这个卖货郎脑袋瓜就是灵。”
“哈哈哈，不然怎么挣钱养家供孩子上学。”
天黑了，农家煤油灯的亮光忽闪忽闪的在窗前跳跃，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路面，弯过这条石板路就可以到家了，远远望去，院门口有一个小黑影在向前张望，是新民站在院门外等父母。
“新民！”父亲把肩上的锄头交给妻子，赶紧跑上前去，一把抓住新民，“快进去，小孩子不能一个人在外面。”
“我不怕！”新民手握拳头，“那些坏蛋早就被解放军打跑了。”
“那也要时刻提防着。”
“我才不怕呢，我长大了要当解放军！”
“好！爸爸妈妈就盼着这一天。”妈妈从后面赶了上来，“我们的新民懂事了。”
“快进屋吃饭吧。”爸爸朝两人招呼着：“新玉做的饭菜好香哦。”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晩饭，新玉看着父亲说道：“爸，吃完饭我想去婶婶家，婶婶病了。”
“爸也一直想去看看婶婶，她的病很重，待会爸和你一起去。”
父亲朝母亲笑了笑：“吃完饭你去装两包点心，给婶婶家送去。”
“我马上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