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手下肌肤温度升高，苏渺渺抬头。
发现男人不止耳朵红了，一张帅气俊美的脸也涨成了猪肝色。
“住手！”男人语气不善。
苏渺渺莫名其妙：“碰，碰，而，已……”
萧长胤：“……”
碰碰而已？
而已？！
萧源心思恶毒，竟派人这般折辱他！
男人抿着唇，周身气势都冷如寒冰。
苏渺渺撇了撇嘴。
这有什么好气的。
算了，她丧尸王有大量，不和小血罐计较。
费尽吃鸡的力气，苏渺渺动作缓慢的把男人挪到木板右边。
就见木板左缝隙底下露出一个满是血污的锈铁块。
苏渺渺搬起木板，掏出锈铁块。
掌心大小，刻了一堆繁复的字体花纹。
颠了颠，还挺重。
砸核桃应该不错。
想着，锈铁块被苏渺渺擦了擦放进胸前的小布兜。
将放着虫堆儿的脏床垫和被单裹成一团扔到外面。
把木桶里的脏水倒进外面干枯的土地，苏渺渺这才扭了扭僵硬老化的小腰杆儿回屋。
男人闭着眼，应该睡着了。
看他还维持着刚才被她摆弄的姿势光溜溜躺在破板床上，苏渺渺突然觉得她的小血罐有些可怜。
慢吞吞脱掉自己破破烂烂带着异味的外套仔细盖在他身上，苏渺渺胳膊肘撑在床板上一字一顿强调：“照，顾，你……要，报，答……懂，么……”
“……”
没有回应。
苏渺渺也不介意，自顾自认定：“不，说，话，就……是，答，应。”
不管小血罐答不答应，她已经和他说好了，等把他养胖点，她就取他的血，嘿嘿嘿。
听到男人咕咕叫的肚子，精疲力尽的苏渺渺安慰：“明，天，觅，食……睡。”
一炷香时间后。
“呼唧~”
“呼唧~”
“呼唧唧~~”
房内响起伴着磨牙的均匀呼噜声，时不时还蹦出几个悠长婉转的响屁。
难得的，多了几分烟火气。
萧长胤睁开双眼，本该深邃的瞳孔目无焦距。
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
先挑动他情绪，再向他这废人示好，想要的报答无非是金令虎符。
萧源的手段倒是花样百出。
“呵……”
一声冷笑，被风吹散。
*
翌日清晨。
苏渺渺早早起床去给她的小血罐觅食。
怕小血罐着凉，离开之前特意将房门关严实。
一炷香时间后。
“圣上交代，今日必须问出金令虎符下落。”
“头儿，要他不说呢？”
“不说？你当今儿带来的刑具是摆设不成？就算撬也要把他的嘴撬开！”
“砰”的一声，不牢固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一高一矮两个侍卫拎着大铁桶走进来，桶中散着难闻的泛着酸馊的异味，和猪圈的泔水没有两样。
高个侍卫居高临下站在床边，视线扫视床上的男人，“咦”了一声：“这么干净，谁给他洗过了？”
矮个侍卫：“头儿，莫不是他旧部找来了？”
高个侍卫视线冷冽，冷笑：“一个失去羽翼的王爷能有几个旧部，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今天必须把金令虎符的下落套出来，去，把他弄醒！”
矮个侍卫听令将手中的铁桶倒扣。
泔水泼了男人满头。
听见耳边急促的呼吸声，高个侍卫一脚踩上男人的断腿。
“嘎吱”一声脆响。
断腿姿势更加扭曲。
男人痛的满头大汗，整个人都轻微抽搐起来。
高个侍卫加大脚下力度，冷声质问：“金令虎符到底在哪？你若说了我便给你个痛快，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萧长胤咬紧牙关。
金令虎符能号令暗引三部两万人。
每个暗引都能以一抵十，是不可小觑的王牌之师。
之所以金令虎符在他手上，便是因为，父皇的遗诏上。
本该继任的新帝，是他。
但静王萧源篡改遗诏，登基为帝。
原本他无意权位，只当不知此事。
本想扫清进犯番邦，帮萧源坐稳皇位后，便把金令虎符交于他。
谁知，十万将士随他愤死抵御外敌，却在凯旋而归时被萧淳派的内奸全数毒杀玉门关！
一向忠心的曲家也被冠以通敌叛国之名满门抄斩。
通敌叛国？
呵呵。
简直可笑！
这等草菅人命暴戾恣睢之辈，得不到金令虎符尚且会有所忌惮。
一旦让他拿到金令虎符，他第一件事便是杀尽景国所有忠臣良将。
届时，景国会以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景国危已。
金令虎符，绝不能给！
撇过头，萧长胤不发一语。
没有得到回应，高个侍卫眼神阴狠，拿出鞭子用力甩在男人身上，留下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嘴硬是吧，行，上刑具，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不论两个侍卫拿刑具如何折磨，男人都闭口不言。
很快。
昨日被擦洗干净的身子血肉模糊，新伤盖旧伤，仿若成了血人。
床板也糊上了一层粘腻的鲜血，滴滴从破床板的缝隙落到地面。
场面骇人，比天牢更甚。
矮个侍卫抱怨：“这家伙还真犟。”
高个侍卫想到什么，拍了拍矮个侍卫的肩，一身气势散去，抬起沾了血的靴子往盖在男人身上的衣服擦了擦，这才慢悠悠道：“有件事王爷应该还不知道。”
矮个侍卫一唱一和：“哦？头儿是说什么事？”
“曲家对王爷忠心耿耿这事儿人尽皆知，虽说两个月前曲家满门被斩，但圣上心慈留了曲淳一命。
听说曲老爷子在世时最疼爱这个曾孙了，捧在掌心都怕化了，哎，曲小公子才刚刚及冠呢，若他死了，曲家不能留后，不知道黄泉之下的曲老爷子还能瞑目么？”
床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反应。
胸膛剧烈起伏，声音沙哑开口：“曲淳，还活着？”
高个侍卫唇角勾起，冲矮个侍卫使了个眼色：“去，把曲小公子带过来！”
矮个侍卫应声离去。
*
这边。
苏渺渺抓着从水池抓到的活牛蛙，慢悠悠从狗洞钻回厉王府。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咽了一口口水，将牛蛙撕成两半。
她吃掉半只，剩下半只喂小血罐。
哎嘿，完美！
嘴里的半只牛蛙刚咽下，苏渺渺就看到不远处有个矮侍卫带着个身穿锦衣的小胖子往正室走去。
好奇之下，苏渺渺胡乱抹了一把从嘴角滴出来的牛蛙血，将另外半只牛蛙塞进小布兜，迈着小老太般缓慢的步伐跟了上去。
如今的她因为异能丧失暂且降为低级丧尸。
虽然低级丧尸速度迟缓，智商变低，但听力却不差。
隔了数十米苏渺渺也能清晰听见他们的对话。
“曲小公子，一会儿该怎么说你都知道吧？”
就见那小胖子把胸脯拍的“砰砰”作响：“知道，我会配合你们拿到金令虎符，但你们也别忘了之前答应我的事。”
“放心，事成之后定让曲小公子和醉月楼的蝶儿双宿双飞。”
苏渺渺眉头皱起，灰白的瞳孔闪过愠怒。
他们居然要合起伙骗她的小血罐？
小血罐是她的人，也没问过她答不答应！
加快脚步，苏渺渺鼓着脸，颤颤巍巍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