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煮饭时,张红梅水又掺多了,一锅饭煮得干饭不像干饭,稀饭又不像稀饭,她自己都在心里觉得,她舅妈该不会以为她,是故意这样做的吧!

    事实就是如此,赵莉看着这一锅饭时,就是这种想法,而后几天也再没提让张红梅煮饭这件事

    几天过后,赵莉给了张红梅一张字根表让她背熟,屋里没电脑,袁海军让张红梅,每天跟着他去公司,去学习熟记字根键盘表

    不知觉到了十二月底,期间郭嘉洋每天都打电话,有时候一天打几个,张红梅有时候很不想接电话,但她妈哪里又不好交代,袁海军看着这样频繁的电话,都不由得皱眉,晚上张红梅接她妈打过来的电话,袁海军拿过去说了两句

    “大姐,你喊那个叫什么洋的,不要天天给张梅梅打电话,一天要接几个电话,像个暴鸡壳一样,唧唧哇哇的,她到底还学不学东西的?能个舍不得,之前都不要喊跟着下来啥!”

    张红梅听到她舅这个形容词,饭都差点喷出来

    腊八节那天袁秀给张红梅打电话,过两天让她回去,说是郭嘉洋他爸妈从外地回来了,两家人见个面,还叮嘱她一定要把保证书拿回来

    张红梅是觉得好笑,当初费心费力的,写保证书都要让她来的地方,结果没得两三个月,又喊她回去,她要不是看在那是她妈,从温州回来,她就决定当一回听妈妈话的孩子,她早就闪得不见踪影了

    周末,袁海军跟公司老总去应酬了,家里就只有赵莉带着袁晓洲看喜洋洋,以及一个才睡醒没多久的张红梅,洗漱完后张红梅去了她舅妈卧室

    “舅妈,妈打电话来说喊我过两天回去,我的那个保证书麻烦你给我,还有……谢谢你和舅舅这段时间的照顾”

    赵莉打心眼里不喜欢张红梅,觉得这孩子主意太多,人的心里就是如此奇怪,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点细小到微不足道的瑕疵,也能在心里滋长蔓延成参天大树

    张红梅看她不回答,接着又说

    “我晓得,舅妈你不啷个喜欢我,觉得我心眼特多对不对?好比我刚来时,你喊我煮饭,我煮几次都没弄得好,你肯定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对不对?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从去温州后就没在煮过饭,所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既然选择来,你们是长辈,你们说的事,我都想尽力去做好”

    张红梅看着电视里,正放着灰太狼捉懒羊羊

    “而且你也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不然也不会给我妈出那样的主意让我回来,你也有你的考虑对不?但没想到我妈动作尽然这么快,快到你都没来及做出反应,我就跟郭嘉洋认识了”

    话说到这里,赵莉就算再不愿意搭话,也得动两句嘴皮,她心里清楚,她是什么原因不喜欢张红梅,一是因为她太有主意,二是一张嘴巴太能说,三是对人对事太聪明,

    除了她妈和她外婆,这个家里的其他人,她都几乎没放在心上过,她赵莉当了袁海军的家,连夏荷语都要让着她,自然是想要更多,偏偏一个张红梅在她面前蹦上蹦下,过年过节还一点问候都没有,看看袁慧和袁秀甚至张承友和周强,还有乡里头那些人,那个不是一见他们回去老,都来嘘寒问暖着,好东西都上赶着提过来,偏偏就是张红梅这个小辈,而这个小辈,偏生她还对她有所图,所以才让她写个保证书跟着过来,到了这边她在慢慢谋划,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有点眉目了,她妈那边又作妖起来,喊她回去,张红梅那个性格,她是肯定拦不住的,但又想着跟袁海军合作的,那个老总又已经看上她老,眼下又和颜悦色说到

    “你想好了?确定要回去?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就应该为自己以后的路看看,你自己也说那个郭嘉洋只是还行”

    张红梅看她现在颇为温和的脸色,不由得有些不习惯,就像那天那个,都能快当她老汉的男人,看她时候脸色一样,让她觉得恶心!张红梅又不傻,这个家里只有她最大,到了适婚的年龄,用她去结交袁海军生意场上的人,再适合不过,不然明明最不喜欢她,却又不得不把她带在身边!

    赵莉却不是这样认为,大一点又能怎么样?人家家里有钱啊,这世道有钱就行,她还觉得自己是为张红梅某了个好去处,反正在外面逗不知道跟多少人睡过了,回来有人接手都不错了,那还要求这样那样的

    既然她要伪装,张红梅也就没戳穿

    “舅妈,从温州决定回来的那一天,我就打算当个只听妈妈话的好孩子,你出主意时,就应该能想到的吧!”

    和郭嘉洋父母见面的那天,他大伯两口子也一起过来的,还有大红爷许昌盛,郭嘉洋父母的脸上能看出来,是常年在外风吹雨打的人,岁月痕迹很明显

    大圆桌上坐着十多个人,张大发两夫妇和夏荷语两夫妇,是今天大圆桌上的老辈子,这一桌子人,饭菜没怎么吃,商量着让张红梅听到脑壳都痛的问题,她妈这明显是,不管她愿不愿意都要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了

    饭吃了几口张红梅就礼貌性下桌,因为讨论的是聘礼的事,郭嘉洋本想抬腿跟着,被他大伯母拦了下来

    最后日子订在腊月二十八,聘礼八万八加三金,婚车六辆,年末县城里,酒店好多预订满了,最后还是郭嘉洋大伯托关系找到了一家

    还有十多天的时间,她就要换个地方生活了,喊着没养过她一天的男女叫“爸,妈”,张红梅妥协了,实际上从她回来那天她就妥协了,她听从着她妈的安排,像一个只会听主人话的木偶一样,任由他们摆弄着

    这期间最高兴的莫过于张承友,比起福建那位,隔着两千多公里虚无飘渺的,承诺着二十万来说,还是拿在手里的最实用,张承友就是这样的心里,他怎么不能这样,养她这么大,还不能换点钱来用了,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她张红梅本该应尽的义务和孝道!

    既然一切都成定局不能改变,那么她要她应该得到的东西,腊月二十张建国唐秋梅从温州回来发展,不打算在回去

    腊月二十二,张红梅一行人来到县城,她不要婚纱,但要换成其他的,她在县城里最大的服装商场里逛着,郭嘉洋母亲跟在身后付钱,服装商场里的销售人员,大慨从没遇到过像她这样买衣服的人,基本试了就要,那个结账的人也干脆,跟在后面只管付钱就是,因此脸上的笑容都快跨出天际去了,县城里消费有限,张红梅觉得自己已经够夸大其词了,最后结账也才用一万六千多,然后她又带着她妈袁秀进了一家叫“利郎”的男装专卖店,花了六千多给郭嘉洋从上到下买了一套,适合结婚穿平时也能穿出来的衣服

    回到家里她跟张承友摊开说,陪嫁的压箱底两万八一分都不能少,要不然这件事就告吹,张承友气得把碗直接摔地上说到

    “你做梦,钱进老,老子兜里想拿出去,你以为你是谁,吹逗吹那个怕那个,又不是老子嫁过去,你人要跑管老子啥子事,脚杆长在你身上,你要跑那个管得住,再说老,嘞个钱又不是递到老子手里的,那个接的,那个到时候去堵那个口口”

    “砰……啪……”

    张红梅一把掀翻桌子,稀里哗啦的碗碎声,刺激着一家人的神经,还没算完,张红梅跑进灶屋拿了把劈柴用的大锤子,张港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镇住了,站在哪儿一动不动,袁秀看着她拿出锤子照着电视就是“呯……蹦……”两声,电视屏幕也稀里哗啦碎一地,接着又走到屋外坝子上,用她换过来的钱,刚买长安车旁,刚要举手,回过神来的张承友开了口

    “妈那个疤子,拿拿拿,老子拿,莫砸老,两万五那个电视的钱老子要扣出来”

    张红梅放下去的手又举起来

    “等哈,莫动,你莫动,我拿,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张承友进卧室里磨蹭了一阵,出来扔出三坨在旁边凳子上,张红梅拿起锤子走过来,当着张承友面就开始数起来,最后抽了二十张出来,张承友以为是要还给他的,刚伸手想接住,张红梅拐个弯把钱扔在了张港生手里,还说到

    “春节快乐,姐姐给的红包,拿着”

    张承友整张脸都抽搐着,他是怕张红梅吗?他不是打不赢她,他为什么不还手,又为什么不敢还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的,他是怕张红梅,这个流着他的血,跟他一样,有着不要脸不要命的狠劲儿,他一旦还手,那么他就会失去更多,遭到张红梅更疯狂的报复,这个流着他的血,却从未把她当父亲看过的女儿,他怕她……

    袁秀默不作声的看着这场表演,没阻拦任其发展,她了解她生的,大逆不道的事,张红梅做不出来,但狠劲跟她爸是有得一拼,就凭那一年敢拿石头打那个女人,她就晓得,只要她心里在乎的人,外人那个都不能欺负了去,那时候在她心里爸爸还是爸爸,而不是现在这样“爸爸只是爸爸!”

    袁秀用那场虚假的谎言给张红梅做了一道门,那道门的名字叫“妈妈”,多年却后悔不当初的,亲手打开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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