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的灵魂一问后，原本迅速拉近的距离好像又变远了，但又和刚见面那会儿不太一样。

    他们每天还是说不了几句话，也没有过多的亲密举动，但每天晚上他们会同床共枕相拥入睡，没有人先迈出试探的第一步。

    顾青鹭懊悔得要命，可也没办法，也没有那个试探的胆量。

    这天顾青鹭正在浴室洗头，公司那边突然催着要一份文件，她只好求季云深帮忙。原本只是平平无奇的日常交流，但偏偏，季云深发现了她电脑里的秘密。

    在存放文件的硬盘里，一个名叫“想了再看，不想别看”的文件夹，在一众“XX会议记录”“XX公司资料”的文件夹中格外突出。

    文件夹里还有许多个子文件夹，都用年份命名。季云深随手点开一个日期最早的文件夹，入眼全是照片。

    那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一年。

    第一次约会，一起去游乐场，一起看电影……

    每一张照片都被仔仔细细命了名，明明那么马虎的一个人，这些东西却整理的十分清晰。

    浴室里的人似乎终于想起来了什么，里面叮呤咣啷一阵响，而后顾青鹭裹着浴袍匆匆跑出来，肩膀上还带着水珠，连头发也没顾得上擦。

    电脑已经被好好地放在床上，看起来没有被乱翻过。顾青鹭尴尬笑着，打量季云深的表情，似乎在确定什么。

    “我发过了，不放心你可以检查一下。”季云深笑着说。

    他站起身来，从浴室里拿出毛巾和吹风机，自然地坐到顾青鹭旁边，帮她擦起头发来。

    顾青鹭嘴上说着不用，身体却很诚实。她抱着电脑看了一眼邮件和发送的内容，最后扫了一眼时间。

    比她走出浴室早了快有十分钟……

    十分钟，能做很多事了。

    她有点崩溃，也不知道季云深到底看到没有，只能强行绷住脸，回答道：“没问题。”

    季云深看着她检查文件，手指在她头发间来回穿梭，用毛巾轻轻揉搓，顺开所有发丝。他仔细观察顾青鹭的所有表情，抿着唇轻笑。

    顾青鹭警觉回头，见他笑出声，立刻问道：“你笑什么？”

    季云深摇摇头，侧身将吹风机插上电，回过身来另外找了条毛巾披在顾青鹭光裸的肩膀上，撩了撩她的头发。

    “晚上想看电影吗？”

    打开吹风机前，他的最后一句话这么说。

    顾青鹭本来想，他可能只是因为工作基本上结束，想邀请她一起看个电影放松一下，却没想到他直接从行李箱中掏出了一个小巧的投影仪来。

    顾青鹭瞪大眼睛，躺在床上盯着他将投影仪放好，崩溃又好笑道：“你还说你不是早有预谋？”

    正常人谁会在工作出差的时候带着投影仪啊！

    季云深笑着摇头，调试好后回到床上，带回了一杯热水塞进顾青鹭的怀里。

    “习惯了。”他说。

    顾青鹭眨眨眼睛，凑过去仔细端详那个小巧的投影仪，一看就是全新的。

    “这不是以前那个。”顾青鹭摸摸那个投影仪，笑着戳破他的话。

    季云深没否认，将顾青鹭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说道：“新买的，备着。”

    “……”顾青鹭愣住了，转而抱着水杯窝进季云深的怀里：“哦。”

    ***

    顾青鹭喜欢看电影，但是又不喜欢去电影院。两个人在一起后总是去私人影院，后来结婚后就一起窝在家里，开着投屏看电影。

    有一次，两个人一起出去旅游却突遭大雨，望着近在咫尺的海却不能出去。

    “如果我们带着投影仪出来就好了。”顾青鹭坐在季云深怀里，两个人贴着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翻涌的云与海浪，还有不断击打窗户的暴雨。

    很快窗外便是电闪雷鸣，顾青鹭不敢再看，两个人只好回到床上，依偎着聊天解闷。

    “能在雨天一起看个电影也不错。”她闷闷道。

    季云深没说话，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抚，过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平板来。

    “这次先用这个，下回我记着带。”他说。

    那天晚上，两个人贴在一起用小小的一个平板看完了一部平平无奇的喜剧片。顾青鹭窝在季云深怀里笑得直哆嗦，而季云深陪着她笑，全程拿着平板没有放下。

    “你的肌肉不会是这样练出来的吧？”看完电影，顾青鹭趴在他身上用手戳着他的手臂肌肉，笑眯眯道。

    “嗯……”季云深装作若有所思，缓缓道：“可以为了这样而练肌肉。”

    顾青鹭的动作一愣，直起身子来睁大了眼睛。

    “你是在撩我吗？”她笑着问：“跟谁学的，学坏了！”

    季云深搂着她，脸色有些发红，但也没否认。

    “可以，”顾青鹭笑够了，又趴回到他身上，默默往上坐了一点，耳朵贴着他的胸口，轻声撩道：“多学点，我喜欢。”

    她贴着季云深的耳朵说话，手指在他身上摸索，很快就撩起了季云深的火。

    所以，在看完电影的深夜，他们又在雨水声中缠在一起，没有浪费一点暴雨的时间。

    ***

    投在白墙上的电影还在放着，顾青鹭却已经靠在季云深的肩头睡着了。可能是这次的电影太过平淡无趣，也有可能是因为这几天的高强度线上工作太过耗神，总之顾青鹭第一次没看完电影就睡了过去。

    季云深侧过头看着她，不露声色地将被子拉高了些。

    投影红红蓝蓝的颜色映在她的脸上，看起来朦胧又美好。两个人都不是大学时的年纪，可卸了妆之后的顾青鹭仍像那时候一样的清纯美丽，哪怕眼下有点青黑也不能否认她的美貌。

    电影中的情侣在骂骂咧咧彼此指责，季云深看着顾青鹭安静时格外美好的侧脸入神，轻轻凑过去，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只是轻轻的一下，分开时顾青鹭就已经睁大了眼睛，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的得意小表情，抿着嘴笑。

    以前季云深也有偷亲被抓包的经历，那时候的季云深红着脸，咳嗽好几声后挪开脸，生硬的说声抱歉，生涩的可爱。顾青鹭就是想看他狼狈的样子，这才故技重施逗他一把。

    可这次，季云深变了。

    知道被她算计，季云深也不争论什么，压着她的肩膀让她躺倒在床上，再次重重吻了下去。

    顾青鹭撩人不成反被制裁，挣脱不开，仰着脸被他里里外外亲了个透彻，倒也算是另一种意味上的得偿所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