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十三区 > 分化(下)

分化(下)

    “哎呀,诏诏怎么还不来?!要不咱们回去找她吧!”石雨焦急的走来走去,“我就不该听诏诏的,咱们呢就该在那里陪着她!”

    牛强强无奈的摊了摊手,“可是咱们留在那里也是诏诏的累赘啊。”

    “可是,可是,就算是累赘也不能将诏诏一个人留在那里啊。”

    小胖举起手来,圆圆的脸蛋上是坚定的神色,“咱们回去吧,咱们去和诏诏同生共死!”

    “什么同生共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几人惊喜的转过身。

    “诏诏,你回来啦!”石雨惊喜的上前抱住夏诏,其余两人也拥抱过来,“我就知道诏诏你肯定没事的。”说着说着小胖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牛强强瞥了一眼小胖,“诏诏肯定不会有事,你真的太没出息了,这就掉眼泪了,害羞不害羞啊。”

    夏诏被石雨抱在怀里,只觉得头疼欲裂,她确实是被攻击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也受到了伤害,她初步猜测是因为她吞噬了对方一部分的精神力,而对于精神力本身不强的哨兵而言,被对手消解精神力应该是很大的伤害。

    “小雨,带我回去,我走不动了。”到了朋友的身边,夏诏再也撑不住,眼皮越来越重,现在不止是头疼了,整个身体都开始疼痛起来,她整个人都趴伏在石雨的身上,身体软化下来,“咱们先回去......”

    石雨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夏诏彻底慌乱起来,“诏诏,诏诏!!”

    一旁的小胖也手无足措起来,“这这这,这怎么办啊?”

    石雨咽了口唾沫,指挥牛强强赶紧跑回去育幼院找邹姨,“同亮,咱们一起带着诏诏回去,小牛你赶紧回去找邹姨。”

    “对对对,找邹姨。”

    石雨将夏诏背在自己的背上,小胖在一旁搀扶着,牛强强先跑回去找大人。

    育幼院里,邹溪正打着电话,“嗯......好,老师,我一定好好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嗯嗯,玉华是个好孩子,我相信这不是她主观上的问题......嗯,行,我会好好问问的,那,老师再见。”她挂下电话,皱着眉头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看向乖巧的站在一旁的少女,叹了口气,“玉华,你......”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垂着头的少女,“我听老师说,你不仅逃课出去,而且还和外面的小混混们混在一起,这是真的吗?”

    少女垂着头,并不说话。

    邹溪又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向少女,“只有好好学习才能摆脱处在底层的命运,你并不是不懂,但是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少女将头撇到一侧,不去看邹溪的脸。

    邹溪无力的将手搭在椅背上,“你已经十五岁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分化成新人类不是你唯一的出路,只要你好好学习,你一样能有所成就。”

    少女抬起头,愤恨的看向女人,“你所说的成就,就是去做一个伺候别人的护工或者饭店端盘子的服务员吗?我才不要成为这样的人!”

    “你如果现在不好好学习,你才会成为这样的人,只有现在好好学习,你才能摆脱这样的命运!”女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女。似乎不知道她为何会有如此极端的想法。

    女孩似乎情绪开始变得激烈起来,“你一点儿都不懂我,你们都是一样的!”她跑出去,顺带着狠狠的关上了门,砰的一声,接着这道有些年限的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女人看着少女夺门而出的身影,痛苦的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到底是为什么?怎么长成了这副样子?”

    “邹姨!邹姨!快来,诏诏昏倒了!”门外传来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声音,是小牛!她听清传来的话语中说了什么之后立马站起身来,跑到外面,就看见跑的气喘吁吁的牛强强,他正扒着门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邹,邹姨,诏诏,诏诏昏倒了,他。他们,他们在后面,哈,哈。”

    邹溪蹲下来,扶住他的肩膀,皱着眉头,问道:“诏诏在哪里?”

    牛强强指了指后面,“在,在我后面,现在应该在三花街回来的路上。”

    邹溪站起身来,提着裙子向前跑去,“小牛,你先呆在这里,别乱跑,我去找他们。”

    牛强强瘫软地坐在地,“呃,好,邹姨。”

    邹溪提着裙子往前小跑。

    这群孩子,真没一个省心的!

    她急促的跑出门,没有注意路边还在抹着眼泪的少女,少女将眼泪擦掉,看着邹溪小跑离开的身影。

    “哼,烦死了。”她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邹溪往三花街道的方向小跑过去,不断四处张望着,不多时就看见三个孩子小小的身影。

    “啊,啊,好累啊同亮,我背不动了,你,你来吧,”石雨感觉自己已经走不动了,腿软的不行,心跳也在狂跳,只能不断地大喘气来缓解疲惫的身体。

    小胖子赶紧半蹲下来,将夏诏转移到自己的背上,“我来我来,你快休息一会儿。”小胖将夏诏牢牢的背在背上,石雨扑哧一声躺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尘。“你先走,我走不动了。”

    邹溪一眼就看见了他们,赶快跑到他们身边,将夏诏抱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唉算了,先回去再说。”

    邹溪抱着夏诏小跑回去,将她安置在了宿舍的床上,“你们先看好她,我去找医生来。”她摸了摸夏诏的额头,很烫,肯定是发烧了,她不放心地将夏诏放好,又叮嘱了一次,“记得不要乱跑。”

    她急匆匆地出去喊医生,屋里只剩下了几个小孩子。

    “小雨,诏诏怎么突然发烧了?她以前身体可好了,都没有生过病啊。”

    石雨心虚的看向一边,“呃,这个......”

    “唉,早知道,今天就不去了,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旁的小胖嘟嘟囔囔着,石雨也红了眼眶,“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提议去,或者早点和诏诏说就好了。”

    她摸了摸夏诏的额头,抽了抽鼻子,“诏诏肯定没事的对吧。”

    邹溪找了一直来育幼院看诊的熟人,“老张,诏诏发烧昏倒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她一到老张的诊所就拽着他要往育幼院走,张德赫赶紧拉住她,“哎哎哎,等等,我医疗箱还没带啊,小孩子发个烧很正常,又不是第一次了,别这么慌张行吗?”

    邹溪扶住额头,“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我有点儿太急了。”

    “没事儿没事儿,别急,小孩子生病也好得很快的,等我拿上医疗箱咱们就走。”

    两人急匆匆赶到育幼院,老张坐到夏诏床边给她看诊,他摸了摸夏诏的额头,点了点头,“看来是换季感冒了啊,先把温度降下去,后面再看看。”

    “所以诏诏没事儿是吗?”一旁的邹溪见状问道。

    老张点点头,“放心,小孩子常见的感冒发热,没事儿。”

    邹溪松了一口气,最近孩子们接二连三的事情搞得她都神经敏感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诏诏。”

    老张顿了顿,不赞同的看向她,等到孩子们都离开房间,他才开口,“你这样也不行啊邹溪,玉华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十五岁是最后的期限了,现在都没有分化成为向导,那大概是没有这个可能了,但是这也不是你的错,这孩子一直执拗,转不过弯来,谁说都不好使啊。”

    “唉,”邹溪叹了口气,“玉华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分化成为向导,我也是一直这么跟她说的,现在想想,我也许应该早些告诉她真相,而不是给她虚无缥缈的希望。”

    “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玉华一直都是育幼院最聪明最优秀的孩子,但是分化这事吧,还真的就是阴差阳错的事情,你也别太烦心,玉华迟总明白你的苦心。”

    “唉,行了,谢谢你老张,现在也只能这样,院长生病住院,我也不能拿这些事情惹她担心,就只能跟你诉诉苦了。”

    老张拍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一步步来,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只能这样了......”

    邹溪送走老张,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她看着夏诏通红的脸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滚烫的,她更换了夏诏额头上已经被体温浸热的毛巾,摸了摸她的小脸蛋,“你可要当个乖孩子,别再让邹姨心烦了。”

    她将被子给夏诏掖好,端着水盆出去了,刚出去,就被走廊上一群刚刚回来的十几岁少年少女围住了,他们刚刚放学回来,就听说夏诏发烧昏倒的事情,赶忙跑过来。

    陆敏敏已经长成了文静漂亮的女孩子,她皱着眉看着邹溪,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邹姨,诏诏没事吧,我们刚回来就听说了她生病了。”

    邹溪摸了摸她的头,欣慰还有这样乖巧的孩子,“别担心,诏诏没事,你们也上一天学了,快回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就好。”

    “嗯,好的邹姨,有事情一定要叫我们,我们都可以来帮忙的。”小圆也乖巧地看着她。

    邹溪放松了些,她笑了笑,“你们乖乖的就最好了,行了,回去吧”

    邹溪送走这些乖巧的女孩子们,转头进来房间,夏诏仍然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她皱了皱眉,这孩子平常身体都很好,着突然生病,希望不要太严重。

    天渐渐的黑了,天气渐凉,黑的也越发早了。

    每每看到这些孩子们娇嫩的脸蛋,她都忍不住想起自己夭折的女儿,她走的时候也是这般大的年纪,那是,她还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邹溪怔愣着,忍不住抚摸上夏诏的脸庞,但是滚烫的温度唤醒了她,她回过神来,赶忙给夏诏换了降温的毛巾。

    等到邹溪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接近凌晨,床上的孩子发出痛苦的□□声,邹溪紧皱眉头,怎么还是高烧的状态,温度竟然一点儿都有没降下来吗?!

    睡梦中,夏诏只觉得脑海中有股力量像是发芽的种子一般想要冲破泥土的桎梏冒出头来,而夏诏就是桎梏它的囚笼,这股能量在身体中横冲直撞想要找到宣泄的出口,但是四周都是封闭的囚笼。

    夏诏痛苦的皱眉,浑身既冷又热,既觉得身体像是身处冰窖一般寒冷,又觉得身体内部像是烧开的热水,但是水蒸气无法宣泄的热。

    难受......

    夏诏的双手无意识的抓紧身下的床单,床单被抓扯的皱巴巴的,但这也丝毫不能缓解体内的痛苦。

    邹溪看着如此痛苦的夏诏,隐隐意识到这似乎不是简单的感冒发热,她赶忙翻出自己的通讯终端,拨打着老赵的通讯号码。

    “老赵!这都半夜了,诏诏的体温一点儿都没降下来!你快来!”邹溪急急忙忙联系上医生,她关上门,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重新给夏诏换上新的湿润的毛巾,用酒精擦拭了一下她的手脚,额头仍然滚烫,夏诏的表情越发的痛苦起来。

    脑海中的能量波动越发的急躁了,夏诏觉得自己彷佛身处一只深蓝色的茧中,茧中充斥着深蓝色的能量,其中夹杂着灰色的能量,这些灰色的能量和蓝色能量一相撞,夏诏就觉得自己像是在被撕扯争夺破坏着,这些相撞摩擦产生的破坏又不断地被茧中起的深蓝色的能量治愈,就在这不断地破坏与治愈所造成的痛苦中,灰色的杂质不断地被深蓝色的能量消耗,随着灰色杂质的消耗,外面不断地往茧里面渗入治愈的深蓝色能量。

    赵医生赶来育幼院,他拉起夏诏的手,使用各种仪器重新检测夏诏的身体。

    他深深地皱起眉,额头间的抬头纹越发的明显,“吃了药还不降温,不应该啊,难道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他嘀咕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重重的一拍手,看向邹溪“哎呀,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常规退热药物不起作用,这,这有点像是处在分化状态啊,”他又看向床上的夏诏,“这丫头今年几岁了?是不是十岁了?哎,正好是这个年龄段!”

    邹溪没有开口说话,她将自己放在床尾的外套拿起来,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面色是阴沉还是明朗,“老赵,麻烦你先照看一下诏诏,我去问问他们今天都去做了什么?”

    她将石雨,牛强强和方同亮叫了过来,看他们一字并齐站在床边,“说吧,你们今天都去做了什么?”

    三小孩被从床上拽起来还有些迷糊,听到这样的问话,一个激灵反而清醒了些,石雨看了看两边的两个小伙伴,硬着头皮将今天几人的遭遇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本来还以为今天的事情就能这样翻篇了,没想到大半夜被叫起来问话,而且看起来躺在床上的诏诏并不像医生白天说的那样没事,几人既是心虚,又是愧疚。

    听到三人的坦白,老赵在旁边一和手,面上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果然没错,八成是分化啊,估计是受到哨兵精神力的刺激直接强制进入分化状态了,不过嘛......”他停顿了一下,看着邹溪黑下来的面孔,接着说道,“本来按照正常趋势应该还要一阵时间才能完成分化,现在受到刺激提前进入分化期,这个阶段可能就会比较凶险呐。”

    邹溪的脸色彻底黑下来,她强忍住自己想要发火的心态,冷静的让他们三个先出去。

    三个孩子抬起头看了看邹姨的脸色和床上脸色苍白的夏诏,惴惴不安的出门去了。

    看着三个小孩小心翼翼离开的身影,邹溪反而泄下气来,她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夏诏自嘲道,“老赵,我是不是挺失败的,这些孩子,我没有一个教育好的。”

    老赵看着邹溪,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邹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看着你进来这个育幼院,看着你和这些孩子相处,在孩子们心中,你一定是最值得依靠的大人。毕竟这里有那么多孩子,你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管好他们。”

    他拍了拍邹曦的肩膀,安慰了她,“不要对自己太过苛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也搬来一个椅子做到床边,“今晚我和你一起守着她,别太担心了,明天早上烧退了的话,就没事了。”

    两人坐在床边,房间的灯伴着两人彻夜未眠。

    夏诏仍然感觉自己被困在茧中,脑子昏昏沉沉的,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灰色的杂质已经被消磨殆尽,与此同时,身体也不再遭受撕裂治愈的痛苦,取而代之的是过份饱胀的痛苦,茧中的能量似乎过于满溢,四处积压着夏诏,昏昏沉沉中夏诏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撕裂这个困住自己的茧,去外面寻求自由,她开始无意识的运用茧中的能量,想要撑开这个茧,但是很快她意识到了这是不可行的,她开始尝试将能量集中,终于,坚硬的茧被撕裂开。

    夏诏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漂浮在宽广无垠的海洋中,海水温暖,不再带来一点儿痛苦,精神上的创口在不断地愈合,渐渐的,夏诏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在温暖中,彻底昏睡过去。

    天色渐明,邹溪和老赵两人看着夏诏脸上痛苦的表情变得平缓起来,体温也慢慢降下来,两人都松了口气,经过一晚上的煎熬,两人眼下发黑,忍不住打起哈欠来。

    “老赵,你先回去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邹溪看着陪她熬了一晚上的赵德赫,开口让他先回去休息。

    赵德赫也不推辞,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哈,那我先走了,这丫头应该是没事了,我晚些再来给她检查身体。”说罢就离开了。

    邹溪看着夏诏熟睡中平缓的神情,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体温已经降下去了。

    还好,没出什么大问题。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