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杀

    盗骊国,天炀十一年,皇帝南巡,旨在观赏盗骊国大好河山。因其荒淫无度,残暴不仁,所到之处人人自危,宦官王福当道,天炀帝携王福搜刮民脂民膏,强抢民女,凡貌美女子者,尽皆受辱。

    百姓人人自危,家中有女儿者,皆藏其容貌,令其闭门不出。

    宦官王福,深知天炀帝喜好,一朝得知邬镇沈府的当家主母,姓洛名羽容貌昳丽,姿容盛极,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保养极好,风韵犹存。

    遂上报,帝大喜,命士兵调转船头,船至邬镇。

    孟秋时节,江南多雷雨。

    都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一大早,邬镇上方的红霞便蔓延千里,往日里很平常的景象,今日看来竟是充满了不祥。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沈府,今日门可罗雀,城北沈家人人自危。

    “沈夫人,咱家劝您识相点,皇上乃九五至尊,万人之上,你若识相点跟了皇上,将来封了妃位,仆从成群,家中长辈也能封王拜相,一飞冲天了,哪里还要再跟着一破落商户?要做高高在上的皇妃还是无权无势的商户妻,您可自己选择好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尖利的声音飘荡在沈府大院,面无白须的宦官正狗腿子的站在天炀帝跟前,沈府众人正被一群士兵围跪在院中。

    “呸!狗皇帝,你荒淫无度,暴虐成性,想要我从了你,做梦!”说话的美貌妇人正是宦官口中的沈夫人洛羽,洛羽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天炀帝。

    天炀帝被这双充满狠意的眼睛吓的一愣,心中又惊又喜,要知道,带刺的美人更有味道,心中的征服欲使他迫切的想要得到洛羽。

    “王福,去,将那边的老妇抓来,美人要是不从,就杀了她,杀完还不从,就再杀一人,直到杀完所有人为止。”天炀帝眼中满是贪婪,一双眼睛犹如毒蛇般绿油油的,死死的盯着洛羽,眼中充满了势在必得。

    “母亲,母亲,狗皇帝,你放开她,有本事冲着我来。”沈恒之目中充血,天炀帝要杀的正是他的母亲。

    “恒儿,小羽,莫哭,莫怕,咱们沈家铮铮傲骨,纵死不从,不要被他威胁,老婆子我先走一步了。”说完,老夫人撞在旁边侍卫的刀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洛羽和沈恒之想扑过去扶起老妇,却被旁别的带刀侍卫按在了地上。

    “啧啧啧,真是让人感动,朕都要流眼泪了,美人落泪真是让人心疼。王福,去,把按着美人的侍卫那双手给剁了,对待美人怎么能如此粗鲁?再说,美人也是他那双下贱的手可以触碰的?”天炀帝语气轻浮又残忍,一双手在他眼里仿佛像是田里的稻子,说砍就砍。

    “美人,朕的时间有限,刚才是你们的老母,下一个,不如就你那暴殄天物的丈夫吧。”天炀帝充满威胁的声音让洛羽一怔。转头望向沈恒之,脑海中浮现着这么多年来,两人相敬如宾,甜蜜生活的场景,眼中充满了留恋与不舍。

    “狗皇帝,你做梦吧,就算是死,我也绝不屈从。”说完,洛羽便冲出侍卫的包围,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了,因为天炀帝不许侍卫随便触碰洛羽的规定,周围的侍卫一时间并没有做出反应。

    “小羽!”沈恒之冲过去抱起了洛羽。

    天炀帝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美人触柱而死,愈发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暴虐之气。“可恶,可恶,实在是可恶,给脸不要脸,敢耍朕?来人,将他们都杀了,一个不留!”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院中跪着的众人听到皇帝屠杀的命令,皆奋起反抗,四处逃窜,侍卫四散开来,去抓逃跑的丫鬟小厮,一时间竟没有人顾得上沈恒之和洛羽。

    “阿恒,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了,如果可以,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咳咳,怎么办,我还有好多话想给你说,好像没有机会了,阿恒,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多年来......”语未尽,洛羽便断了气息。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民女有事要报,求皇上饶小女子一命。”只见一女子头发披散,衣衫凌乱,满脸泪水,与其他四处逃窜的不同,这女子直奔皇帝而来,似是要送出投名状以保自己一命。

    虽满脸泪水,但细细看来,仍然是一个美人胚子。这人正是沈府大房的小姐,沈语嫣。

    沈语嫣本就长得好看,此时面对天炀帝更是梨花带雨,带泪的美人最能征服起天炀帝的欲|望,更别说是刻意为之的引诱。

    天炀帝连忙伸手亲自扶起美人,将其揽坐在自己的腿上:“美人别哭,哭的朕心都化了,朕怎么舍得杀美人呢?朕最最怜惜美人了。美人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朕呀?”说完,摆了个手,让手下侍卫停止了虐杀的动作,将存活的人重新抓回院子中间跪着,院中的惨叫声显然败坏了天炀帝欣赏美人的兴致。

    “回皇上,民女是沈府大房的小姐,闺名沈语嫣。民女要告诉您的是,民女二叔家有一绝世女子,只是待您得到这女子后,您可不要嫌弃民女。”沈语嫣倚在天炀帝胸口娇嗔道。

    “果真?朕怎么会嫌弃美人?只要美人能再告诉朕另一个美人的下落,让朕享齐人之福,朕就放过你们长房的人。王福,传朕旨意,晋封沈语嫣为嫣贵人。”天炀帝高兴道。

    “嫔妾谢过皇上恩典,皇上您有所不知,嫔妾二叔家有一妹妹,名叫沈西洲,年方十七,人如其名,像是水做的一般,姿容绝世,如此年纪本该早定亲了,但因为天生痴傻,便一直留在了现在,那可是个绝世美人呢。”沈语嫣娇语道。

    天炀帝一听,眼中迸发出贪婪的光:“哦?当真?比爱妃你还好看?”

    “嫔妾不及二叔家妹妹万分之一。”沈语嫣状似一脸酸意。

    “闭嘴,你这个孽障,那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往豺狼口中喂?”沈家长房之主气愤至极。

    “父亲,识时务者为俊杰,从小到大,您就偏宠妹妹,还当我是您女儿吗?女儿这么做也只不过是保住长房生机与荣誉罢了,再说了,妹妹本就长的极美,女儿不过是在皇上面前实话实话。”沈语嫣道。

    这时,奉命搜查沈府上下的太监拿了一幅画像赶来。

    “启禀皇上,奴才搜查沈府上下时,在书房发现了一幅画像。”

    沈恒之看到那画像,心中一慌,冲上前想要抢下来然后毁掉,却被天炀帝身边的侍卫踹出了几米远。

    天炀帝放开怀中的沈语嫣,迫不及待打开画像,看到画像中女子的那一刻,便呆在了原地,一瞬间,天炀帝的内心如同溪流般潺潺流过,带着温柔抚慰,又如烟火绽放般转瞬即逝,热烈滚烫。

    只见画中女子容貌昳丽,额间红痣,眼睛虽因痴傻显得无神,却因那一抹红痣减弱了呆滞。偏偏又着一身白衣,如皎洁的月光,又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红芯白莲。

    天炀帝简直不敢想象,如果那一双无神的眼睛中充满动人色彩,整个人将是多么的勾人心魄。

    沈语嫣看到天炀帝那一脸被迷惑住的神情,眼中含满了怨毒。

    她想不明白,沈西洲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只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一点,怎么人人都爱她?阖府上下,每个人都将沈西洲如珠如宝的宠着,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偏爱沈西洲多一点。沈语嫣恨极了沈西洲。

    不过这一切都要结束了,眼前的暴君看上了沈西洲,就凭着沈西洲的痴傻与娇生惯养,恐怕在这暴君手底下活不了多久,如此一想,沈语嫣又高兴了,迫切的希望暴君能抓到沈西洲。

    “快,快快快,王福,去把她给朕找出来,朕要封她做贵妃,朕要让她做西宫娘娘,朕要给她建造最为豪华的房子,朕要建一座金屋把她藏起来。算了,朕要亲自去找她。”天炀帝兴奋极了,急得额头全是汗,钻进一间屋子就要亲自去找。

    整个沈府占地面积极大,天炀帝带着百余侍卫整整找了一个多时辰,却还是一无所获,府中关于沈溪舟的画像已经全被找了出来,或静或动,或站或坐,无一不勾人心魄。

    一股暴虐涌上了天炀帝的心中,怎么办,找不见美人,天炀帝眼眶俱红,心中的暴虐之气此时只有鲜红的血才能压下去。

    “王福,去,把他们全杀了,逼沈溪舟出来。”天炀帝暴虐道。

    随即,一声声惨烈的叫声弥漫在沈府,院中的清白石砖上清粼粼一层鲜红血液,又像是渗进砖里,造出一块块质量上乘的鲜红玛瑙。

    可是杀尽阖府上下一百零八口人,沈溪舟还是没有出来。

    天炀帝夺过侍卫手中的刀,亲手将刀刺进了沈恒之的胸口,沈恒之倒在了血泊中。

    因为江南地段潮湿,因此房子建造时底下建造着架子,房子距地面有一点距离。

    此时,沈府西厢房下,趴着两个人,年老妇人紧紧的捂住年轻女子的嘴,年轻女子一脸茫然,似是什么都不懂一般,可那一张昳丽的脸上却满是泪水,因嘴巴被紧紧捂着,因此不能哭喊出声,只发出一丝丝微弱的犹如幼兽般微弱的呜咽。

    倒下后,沈恒之看见自己和妻子深爱的女儿正被奶妈按在那窄小的缝隙了,还好,他们的娇娇溪舟还活着,可是怎么办,他们娇娇溪舟如三岁稚童一般,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晚上怎么睡得好觉啊?她哥哥还在外面书院读书,他们兄妹二人都没受过苦,如何在这暴君当道的世间活下去?

    可惜余下的精力不容他再多想了,只好再多看女儿一眼,好到了阴曹地府和妻子回忆。

    ......

    没有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两个美人,天炀帝命下人放了一把火,便带着沈溪舟的画像和沈语嫣离开了邬镇。

    屹立在江南邬镇百年之久的沈府,弥漫了一场大火,似是天佑一般,天炀帝走后不久,一场雷雨浇灭了熊熊烈火,断壁残垣中,沈溪舟躲着的那座屋子躲过了火焰的灼烧,孤独的立在残破的沈府。

    倘若仔细查找,便能发现房底下还有两人被浓烟呛昏了过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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