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告诉你她心里有人呢!”
林希澈背对着江璇,停下脚步。
江璇看不见他的神情,自顾自说道:“她跟我说过,她七岁时遇见了一个男孩,那天沈温礼很开心,可是她不知道那个男孩的名字就被她爸妈带走了,你明白这种感情吗?就像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是你和我永远都比不过的,永远无法替代的。”
“那又怎么样。”林希澈转过身,没有一丝情绪:“她才七岁,你懂什么叫做孩童时期的喜欢吗?那个时候的沈温礼仅仅只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就喜欢跟他玩,再简单不过了,难道这种单纯的喜欢在你心里也是要被比下去的,别把你的思想强加到别人身上?”
“那郭宸皓呢!”江璇不死心,不相信他没有一点反应。
哼笑道:“他为什么那么尽心尽力帮沈温礼,为了什么,你心里也清楚吧。”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相反我很感谢他那段时间对礼礼的照顾。”
说完林希澈离开花园,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勾了一下嘴角。
小时候遇见他,她很开心,他们很早就见过了,她喜欢那个长相好看的男孩,那现在……
七岁时她遇见他。
十七岁时他来认识她。
……
翌日。
窗外的香樟树郁郁葱葱,蜜色的夕阳从窗外洒进来,照进斑驳的光影,落在沈温礼身上,扎着马尾的浅色发丝都发着光。
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停下,沈温礼抬头看了下挂钟,起身收拾,会议室里只剩下一个纤细的身影,不慌不忙背起书包。
风里夹杂着一股股热浪,水泥地滚烫发热,篮球场此刻也没了往日的热闹,沈温礼背着书包静静站在一旁,寻找着某个身影。
“沈温礼。”
扭头看到的是一张样貌并不出众的脸,近距离还能看到他脸上的些许痘印还有经常皱起的眉头。
“去另一边。”
沈温礼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往后面走去。
是一个已经荒废的篮球场,周围没有学生,倒是寂静,沈温礼从书包里拿出纸简单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尘顺便也帮江璇的位置也擦了下。
“你从来没看过我打球吧。”江璇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篮球。
沈温礼明白他要干嘛,摇了摇头:“没有。”
话音刚落江璇就走向篮球场,手里拿着球,手臂左右摆动,一个跃起,一个腾空,然后投了一个两分球。
“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无数人告诉我,我们走不到最后,现在看来真是。”
篮球在他手中不停的拍着,加快了脚步,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来到篮下,转身投篮,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正好落在篮筐下。
“他们说我们分手的话,先离开的那个人一定是你,你是太多人的遥不可及了,凭什么困在我身边。”
江璇每投一次篮,就会说上一句。
“我多希望你只在我身边,只给我一个人看,我嫉妒那些多看你一眼的异性。”
“你说分手就分手,一点挽留的机会都不给我,你走的倒是潇洒。”
“即使我当初住院,你也没来看我一眼。”
“我们当初约定要上附中,可你没来,你失约了。”
……
最后一球江璇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紧握着篮球,并没有投向篮筐,而是砸向了沈温礼身后的树,大口喘着粗气。
“凭什么!”江璇朝沈温礼吼出声。
沈温礼淡定起身捡起树旁的篮球,绕开江璇,站在球场上。
“咚”的一声篮球落入篮筐,砸在地上。
“那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愿意相信别人的话也不愿意听我说。”
江璇没有想到沈温礼会把球投入篮筐,其实更准确的说是他没有想到沈温礼会打篮球。
沈温礼没有继续投球,只是双手抱着篮球,看着篮筐淡淡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说我真的努力了,但我没有任何办法,我没有一点办法去挽回这一切。我记得那个约定,所以我稳定成绩,也许还能见到你,也许……但当我听到你告诉别人说是因为我想去附中你才去的,如果没有我可能会去其他更好的重高,因为我你成绩下降,好像都是因为我的时候,我觉得没有任何挽回的必要了,我再怎么说你都不会听,就像当初最后一次联系一样。”
沈温礼转身,哽咽了一下,强迫自己面对直视江璇。
“你告诉我当初我应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做才能不那么累!”
我只是不明白怎么到头来就只换来你的一句“凭什么”。
沈温礼慢慢朝江璇走去,边走边说,声音很轻:“你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因为郭宸皓曾告诉我,你说让他照顾好我。”
江璇脑子嗡的一下,对上沈温礼棕色的眼眸,他曾想过乔樾的种种行为,大概也清楚点乔樾找过她,帮自己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乔樾。
但他没想到会是因为当初那一句无足轻重的话,让别人照顾好她,自己却在那段时间缠着她,后来又彻底离开她的生活,从没了解她过得怎么样。
走到江璇面前,沈温礼把篮球塞到他怀里,擦身而过时,轻声说道:“我是从没看过你打篮球,但你同样不知道我会打球。”
在球场上一直追求胜利,紧盯篮球的江璇反应慢了一拍,扑了个空,篮球脱手,咚!砸在了地上。
在你放弃我不在意我的生活的时候,我还在偷偷关注你的生活里的一切。
我曾喜欢一个男生,他没有出众的样貌,殷实的家庭背景,但他努力学习,拥有着优异的成绩,对待他人也谦逊有礼,所以我始终觉得他将来前途无量,值得所有更好的。
可重逢时再见你已然变了模样,再看不到你努力的样子,只见你穿梭在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但我还是觉得你骨子里依然是那个少年。
我曾希望你不急不躁来日方长,最后却猝不及防成了我的大梦一场。
我曾赌,赌一个和你同校的机会,我曾等,等一个属于我们的未来。
但是我忘了,我们分开了,你的将来也不会有我了。
眼泪在沈温礼离开时无意识落了下来,微风吹过少女的裙摆,仿佛在拥抱瘦弱的她,想将她揽入怀抱,江璇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不再是他黑白的生活里鲜活的那一笔了,生动而又陌生。
后来啊,那个满眼都是江璇的女孩往前走了,站在了本就属于她最耀眼的舞台上。
当初真诚待你的女孩依旧如此,只是再不会给予其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