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看不见的神之手奏响了毁灭的旋律，天空破碎，纯白威光冲击、扩张、覆盖成直径超过十公里的耀光半球，如同天上的太阳坠落在帝国之城。
    狂暴的风压和冲击波崩碎沿途的一切，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百老汇、大都会博物馆等沉淀百年历史的建筑，积木般分崩离析。
    大片大片的断壁残垣甚至被抛飞过界河哈德逊河，砸落在对岸的新泽西州。
    等到白光和硝烟渐散，入眼之处一切人造物的痕迹都被神罗天征抹平，大地被剜出了一个触目惊心、干干净净的伤口。
    “不！这不是真的！”
    “震感在三千五百里之外都如此剧烈，居然有如此的威力！”
    “佩恩的力量，比九尾妖狐还要强得多！”
    佩恩降临大都会并发出战争威胁，世界各国犹如紧密咬合的齿轮高效运转，各种观测机构一刻不停的盯视此地。
    这如同世界末日般凄惨的一幕是如此可怕，无数人或目眦欲裂，或是魂飞魄散，或是痛哭流涕。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佩恩，我要杀了你！”
    “宇智波秘书长，快来啊！求求你！”
    众生百态，纷纷扰扰，无一不是承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哼，如此一来，世界也会稍微成长一点吧。”
    宛如神灵一般屹立于天空之上的佩恩，俯瞰着被神罗天征泯灭的废墟，面色依然冷酷无情。
    他准备飞离此地之时，双眼向下一垂。
    “嗯？”
    地面蓦地刮起一阵强风，撕破还没散去的尘埃，虚空中泛起漩涡般的涟漪，几道人影被吐了出来。
    之前英勇无畏直面佩恩的各国代表们，以及这个世界最后的希望。
    宇智波仙门、宇智波佐助！
    “这里真的是纽约吗……”
    宇智波仙门环顾四周，天坑之外的满目疮痍，不由得心里一沉。
    因为末日影响，这座大都会的人口大跳水，市政府之前也多次组织避难的预演，市民们基本在佩恩留出的缓冲时间里疏散，除了狙击佩恩的米国军方地空部队全灭，伤亡并不严重。
    这座年仅四百年就如日中天的帝国之城，却不可避免的坠入深渊。
    即便是一颗千万吨当量级的核弹头，在帝国之城引爆，也不会造成如此毁灭性的灾厄。
    “这就是晓组织的头领，佩恩！”
    抬头看着无视重力漫步于天上的橙发青年，宇智波仙门目光凝重无比。
    “你们赶快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宇智波仙门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是！”
    “世界和人类的命运就托付给秘书长了！”
    “祝您武运昌隆！”
    被神威救下来的各国代表们对宇智波仙门致敬完，就忙不迭的撤离此地。
    虽然他们已经做好了杀身成仁的心理准备，但能捡回一条命，谁也不会轻掷于此。
    “和平竟然主动来了啊。”
    对于这些小人物逃离，佩恩理所当然视若无睹，他缓缓的降落在宇智波仙门和佐助的面前，点头道：
    “我还想着如果宇智波一族躲起来，接下来要到哪个城市释放神罗天征才能把人逼出来。要把这个世界所有城市毁灭，多少有些麻烦，你们能这么识趣，真是太好了。”
    宇智波仙门紧绷的脸上冒出一颗冷汗。
    佩恩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也有能力办得到！
    间隔不过两个小时，佩恩就已经使用两次神罗天征。
    毁灭的帝国之城就是成例，只要佩恩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他一个人就可以将地表的文明清洗成白地。
    “不要再成为和平的绊脚石了，宇智波。将你们手上的守鹤、矶抚、仙猿王、重明和九尾妖狐五只尾兽交出来。”
    黑底红云袍的衣袂在风中飒飒飞舞，佩恩对宇智波仙门伸出左手，五指张开：
    “现在必须慎重考虑你们的回复，这是神给予的最后警告。”
    “是你主导宇智波灭族之夜的惨剧，并害死鼬的？”
    脸上笼罩着阴翳的佐助，身上杀意几乎凝结成实质，语气中不带一丝一毫温度。
    “是有这一回事，宇智波一族实在碍手碍脚。”
    佩恩面无表情的说道：
    “至于宇智波鼬，晓组织里似乎有这么一位叛徒。不过说来话长……”
    “够了，不许你再提鼬的事，这只会让我更愤怒。”
    宇智波佐助嘴唇紧抿，双眼打开永恒万花筒，杀机毕露，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要在这里为鼬复仇，杀了你！”
    “别太傲慢了。”
    佩恩低头沉默片刻，随即抬起双眼逼视着佐助，强势无敌的瞳力犹如风暴扫荡而至。
    “杀了我，区区人类妄图弑神？可笑！”
    即便并非直面佩恩轮回眼的瞳力，宇智波仙门也不由得脸色大变，当即开启写轮眼才稳住身体。
    佩恩眼眶中圈圈圆圆的年轮状纹路，明明白白的印入宇智波仙门的视网膜之中。
    “写轮眼，绝对敌不过轮回眼。就算是永恒万花筒也是一样。”
    原来，佩恩的眼睛是叫做轮回眼么……
    宇智波仙门眉头一皱。
    从龟岛神庙赶过来增援的间隙，各国就把佩恩现身在总部的一言一行，钜细靡遗的呈到宇智波仙门手中。
    晓组织的末路、玉石俱焚的泰山府君、月之眼计划、无限月读……
    以及佩恩那双神异无比的淡紫色眼睛。
    作为同样拥有特殊瞳术的宇智波仙门，对佩恩的双眼最为敏感。
    “……轮回之眼……”
    对于轮回眼这个词有种即视感，宇智波仙门的面色阴晴变化不定，似乎在苦思冥想什么。
    突然，他移植的左眼产生细微幻痛和恍惚。
    令宇智波仙门情不自禁回忆起，几分钟之前在神威空间和佐助的对话。
    ——
    “你的意思，日向一族是伊邪那美的余孽？”
    佐助抿着嘴，带着几分疑色对宇智波仙门说道。
    “蓬莱巫女、辉夜姬所属的日向一族，和我们宇智波一族同样拥有特殊的瞳术。日向和宇智波或许存在什么联系。”
    宇智波仙门嘴角一抽，他可没有余孽这个词，不过无关紧要。
    在富士山本栖湖建立地月之间的通道，并在月球上留下村子和祖庙；《辉夜姬物语》奔月传说的主人公辉夜姬，无不说明日向一族与月球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伊邪那美就封印在月球之上。
    警员出身的宇智波仙门大胆假设。
    正如宇智波一族是伊邪那岐的后裔，日向一族或许就是被封印在月球的伊邪那美的后裔。
    如果这样的话，日向和宇智波就不只存在渊源，甚至是同出神树一脉。
    “还有佩恩的‘月之眼’，会不会是白眼的最终进化形态？”
    当时宇智波仙门还不知道轮回眼的名称，通过佩恩的月之眼计划起了个代称。
    ——
    “看来你们宇智波终究还是要挑战神了，无谋。”
    略一出神，被佩恩话语惊醒的宇智波仙门打了个寒颤，左眼旋即就恢复清明，暗骂自己分心。
    大敌当前，居然还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
    “那我就降下神罚，抹杀你们这些宇智波的余孽。”
    佩恩面上无悲无喜，声音也没有愠色，但是全身骤然迸发的神圣威压，却让大地都震动起来，岸边的河水激烈冲荡，天上的风云为之变化。
    “宇智波的死，将会成为和平的基石。”
    “轮回眼的瞳力如此浩瀚，和永恒万花筒相比也不弱下风！”
    宇智波仙门头皮发麻，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在成为影级强者之后，即便是直面九尾妖狐的尾兽玉，宇智波仙门也没有像此刻一般产生岌岌可危的震惧。
    “或许就如我推测的一般……”
    宇智波一族的眼睛进化方向是写轮眼、万花筒、永恒万花筒。
    而日向一族的白眼，进化成转生眼，最后进化到轮回眼。
    如此一来，佩恩复活伊邪那美的动机，和他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瞳力，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宇智波仙门至始至终就一声不吭，只是暗暗的打量着佩恩。
    佩恩的注意力基本集中在佐助的身上，对宇智波仙门没有太多兴趣，似乎认为只有万花筒写轮眼的他构不成什么隐患。
    事到如今，和佩恩已经无话可说。
    就是谈判也只是浪费时间。
    只要在这里将佩恩击杀，一切就结束了！
    佐助的永恒万花筒不弱于佩恩的轮回眼，而且佐助还捏着九尾妖狐这张王牌。
    再加上宇智波仙门和其他援兵，对付孤身一人的佩恩，胜算至少有七八成。
    已经足够了。
    “佐助，如果可以的话，到海上作战。”
    宇智波仙门退后几步，对佐助悄声说道。
    虽然帝国之城几乎化作废墟，但是佐助和佩恩放开手脚大战，整片大地说不定都会被从大陆撕裂滑入大西洋中。
    佐助的双眼死死锁定佩恩，情绪毫无波动，显然完全没有听进去。
    异域番邦的国土，与宇智波佐助又有什么关系。
    看在宇智波仙门的面子上，佐助没有降灾于此已经是宽宏了，指望他因此束手束脚，怎么可能！
    宇智波仙门心里一叹，佐助就和之前的自己一样，内心完全被复仇之火填满，即便是世界毁灭也漠不关心。
    不过对现状来说是件好事。
    宇智波一族越是潜入黑暗，便越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言尽于此，宇智波仙门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帝国之城都已经献祭，再多牺牲一点米国想必也心甘情愿。
    他附在佐助耳边，小声提醒道：“别忘了牺牲鼬才换回来的情报，那句话一定别忘了。”
    “正牌并不存在”，自来也先生和鼬最后传递过来的情报，虽然尚未解开谜团，但是一定是佩恩的要害。
    冷若冰霜的佐助这时候才神色微动，颔首表示知道了。
    宇智波仙门稍稍宽心，抽身急退，几个瞬身就闪掠出数百米之外。
    佐助自然是抗衡佩恩的绝对主力，而且他也主张由自己一人来完成复仇。
    泰山府君、晓组织的首领佩恩，永恒万花筒佐助，作为同一级别的超影级强者，三巨头的力量远远凌驾于其他影级强者之上。
    超影级强者和影级强者之间的差距，不亚于影级强者之与超凡者，超凡者之与普通人。
    纵使是宇智波仙门，参与到这种级别的大战中也非常危险。
    至少在两人势均力敌的时候，不能下场。
    如果佐助和佩恩之战陷入僵局，或者两败俱伤，宇智波仙门就是压倒佩恩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且佩恩虽然说晓组织已经覆灭，但说不定是他的轻敌之策，宇智波仙门在战场边缘掠阵，提防其他强者的乱入。
    “悄悄话说完了吧。”
    佩恩对着佐助张开双手，沉声道：
    “那么，我现在就要把和平收入囊中。”
    唰的一声，宇智波佐助闭着眼睛把身上披着的黑色斗篷向后一甩，露出了无袖的深灰色背心和紫色腰布，以及背后的宇智波团扇族徽。
    “和平？”
    佐助缓缓的把插在腰后的草薙剑抽出，面露令人胆寒的冷笑：
    “你就在地狱里拥抱可笑的和平吧！”
    宇智波佐助双眼之中的憎恨和怒火，化作实质化的黑色火焰，在瞬息之间就将佩恩给包裹住。
    天照！
    “轰！”
    黑色火炬爆燃，一团团天照之火被弹开，落在已经被化作白地的废墟之上，瞬间就将地面熔化，烧出大片大片的坑洞。
    “万花筒瞳术中破坏力最强的天照么……”
    佩恩用神罗天征弹开天照，连衣角也没有被烧到。
    “不能打中就毫无意义。”
    “噼里啪啦！”
    就在这时，宇智波佐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上前，草薙剑上缠绕着蓝色千鸟流，又快又狠的对着佩恩枭首一刀。
    佩恩依旧是死人般的面无表情，右手袖口一抖，弹射出一根黑色铁棒，挡住佐助的突袭后将他击退。
    “锵！”
    佐助眉头一皱，能麻痹身体的雷遁，对佩恩似乎完全无效。
    随即，佩恩整个人蓦地腾空到数十米的半空，对着佐助伸出左手。
    “万象天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