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

    “有我在,情况好的很。”说到这个,齐利可就不困了,他在椅子上坐直,眼看要滔滔不绝。

    “长话短说。”崔祎安已经走到了店里,看唐西妗停下,又拐回来催齐利。

    齐利不敢在外面瘫着,赶忙站起身,一把捞起椅子,跟着人朝店里走去,“行行行,上午没什么要紧事,我看许多人是专来买大字报的,想也知道跟你们有关系。”

    “托了大字报的福,库房已经不剩多少书。要我说,你们来时带的书还是太少,用不用我回去运?”

    唐西妗在一旁走着,朝身边人问,“崔兄,还要继续运吗?依我看,再等段时间正好,梁州那边印不了这么快。”

    崔祎安:“那就等等,梁州那边每天能印出千余本书,若是易经那些,还能更快。等下个月再来,提前放出些风声。”

    齐利拎着椅子,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意想不到,“那有哪里需要我吗?商队里的弟兄们都闲着呢,祎安你给安排些活计。”

    正好有人上赶着干活,唐西妗笑道:“崔兄,高兄那里不是缺人?正好让商队帮着运。”

    若是由齐利的商队运活字,还能运些其他商品到扬州卖,算是两不耽误。

    高观买了三本大字报,钱都付了还没看到那两人进来,只好主动去找,到了柜台,他看到进来的三人,又是一番介绍才起了话头。

    齐利上下打量高观,他即将为这人运货,还不知道这人性格如何,他好安排合适的人。

    高观也不怯场,“原来是齐兄,到了扬州,报高家的名头,自有人帮着运活字。此次多谢齐兄相助。”

    他坐船来,自然要坐船走,与齐利的商队不同路,只能在扬州聚头,提前交代,免得以后出乱子。

    唐西妗到掌柜那里看今日账单,与系统数据做比较,运输事宜交给齐利,崔祎安在一旁看着,她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支线任务四早就已经完成,这两天总共卖出近万本书,严格来算,支线任务完成了二十次。系统也不含糊,直接把画图功能开到最大权限。

    只要唐西妗需要,她每天能画三个小时,到了这个地步,这功能已经没有升级的必要了。毕竟,她不可能每天雷打不动画满三个小时的图,要做的事多了去。

    等得了闲,她找些纸,在新州就能把救荒本草上的插图画出来,等回去即可开始制版印刷。

    确定店里账本无误,唐西妗翻开数据记录系统,这两日一直忙,早想着找出是谁把石印术卖到通明斋,结果一直拖到现在。

    可惜系统的历史数据太笼统,只能看出新州有一本石印术,具体怎么过来,不好溯源。

    揉了揉眉头,唐西妗果断放弃,随意翻看其他几本书的数据。科考用书十分稳定,只在士子与商人间流传。

    令她惊讶的是大字报与雕版,大字报在书生中流传甚广,与她预想中的较难发售完全不同,甚至有不少商人买了大字报,一本一本买,看着像是自己读。

    先前有一人买了三十本雕版,如今他手中只剩下一本,依系统标注,这人竟然是买来送人。难道这人是想按书中指导成立雕版行会?算是个好消息,她最怕有人买很多书攒着,知识要传播才能有机会显现价值。

    梁州小报发行本就不多,又限在梁州地界,数据平平无奇。

    齐利与高观俨然达成共识,一同走进来。崔祎安不用再负责解释,看向唐西妗,“他们去忙他们的,咱们去打探情况,给印刷坊做些准备?”

    将账本合上,唐西妗走出柜台,“去哪里打探?”

    “不急,先带你去看印刷坊设在哪。”

    眼见两人就要离开,高观甚是捉急,“你们走了,我怎么回去?”

    齐利十分习惯,一把揽过高观肩膀,宽慰道,“高弟莫急,他那里还有住处,实在不行你跟我一起去那住。”

    两人自己找了出路,崔祎安懒得回头,直接上了马车,朝车夫吩咐,“往西边崔氏书肆去。”

    董掌柜做工的那个书肆?唐西妗好奇,当初她初到梁州,听说崔家护着西市的书肆,一直到好多书肆关门,她也没见到崔祎安使什么力,便开口问道:“我先前听说梁州的书肆有崔家撑腰,不愁生意,与这崔氏书肆有关吗?”

    高观也说扬州尽是崔家制作的书,活字印刷使用不到两个月,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卖向扬州,所以崔家原先就做卖书的生意?

    她这么多天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完全没见过崔祎安买哪家的书。

    崔祎安思考片刻,认真回复,“是,我帮着梁州书肆往外卖书,就放在崔氏书肆里。梁州雕版多,印书的人也多,我帮着他们成立了个行会。如今那行会不是我在管,他们有能力负责后,崔氏书肆与他们算是合作方。那边想自己找下家,恰巧我这边有你帮忙,便由着他们去了。”

    这是个恩将仇报的故事吧,唐西妗拿点心的手都慢了一会儿。那个行会见到崔家自己也能印刷,还比他们质量好得多,怕是要气得七窍生烟。

    想想崔祎安还挺幸运,刚被背刺就遇到她这大机遇。

    “他们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目光短浅的家伙。”身为一起分红的伙伴,唐西妗十分有坚守同一战线的觉悟。

    “正因为他们,我才能在看到你说出的方法后立刻意识到机会。”崔祎安早就不在意这事,兄弟之间尚能反目,更别提因为利益聚集在一起的陌生人。

    “只是可惜,西市书肆林立的景象马上就要消失了。”

    唐西妗神秘道:“说不定不会消失呢?我那本雕版可是有大用,你信不信回去就能有新行会,像我在书中设想的那样。”

    “这么肯定?”崔祎安不觉露出笑容,唐西妗的书他都看过,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寻常人写这些东西,他只会觉得天方夜谭,如今雕版甚至没有普及,连指导书都能写出来卖了。但偏偏是唐西妗写出来的,他愿意相信一半,剩下一半看实际情况。

    “嗯哼。”唐西妗下巴微抬,十分自信,“不如我们来赌一赌,若梁州真有雕版行会,你就给我一百两银子,若没有,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看来确实是有钱了,这么大赌注都敢提。崔祎安也不怯,“我赌。若真有雕版行会,我即刻送你一百两。”

    正巧马车停下,唐西妗跳下马车,还蹦了几下,她都没说时间,这一百两绝对是她的囊中之物。

    崔氏书肆位置很偏,马车轻松便能停到门口,此时书肆中只有顾客一两个,伙计见了唐西妗过来,立马挂上笑脸,起来迎接。

    “公子想要什么书?”伙计认得崔祎安,见他也过来,有些犹豫到底招待哪个。

    唐西妗率先开口,“不必管我,我与他是一起的。”

    “哦,原来是东家朋友。您想看哪里,都有我为您介绍。”

    怎么感觉更狗腿了,唐西妗干脆停下,等崔祎安走到身边,向他询问,“这店经营是不是有点不善?客人这么少,还是来看书的。”

    “确实不善,好多天没上过新书,正打算关店。”崔祎安转头看向伙计,“不用管这边,你去看着店。”

    伙计应了声,利索离开。

    崔祎安直直走向后堂,这店别有洞天,后堂走进去,还有个大门。院门锁着,开起来好久没打开过,崔祎安拿出钥匙,将锁取下,推开门,赫然是个大院子。

    “当初买下这里时就是这构造,两座屋子间夹着个院子,能做印刷坊用。”

    院子里有颗柿子树,满院的落叶,看起来许久没人打理。树上还挂着几个红彤彤的柿子,没被鸟雀啄食。

    “这院子就这么荒废着?”唐西妗走到院子另一头的房屋,试着推开屋门。

    那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两座房子式样差不多,但这边这座没人走动,屋内黑乎乎,看起来特别破旧。

    再过些时间,这房子怕是要找人修葺。久不住人的房子最好放些生石灰,既能免得房屋受潮,又能防虫鼠。

    崔祎安帮着把门窗全部打开,着手把灰尘清出去,“这边房屋不朝街,平时书肆又用不着,一直锁着。现在看来,这院子构造也不是不能用。把活字器械放在里屋,平时在院中做工,做好的书籍堆在外屋,等着人运走。”

    屋子空的很,唐西妗转过一圈,走出去躲灰尘,“不错,崔兄要从哪里招做工的人?”

    书肆旁多为民居,印刷工与装线工好找,但排字工仍需考量。

    “上午那几个自荐的书生,我都留了地址,等着便可。先让人把活字与架子运过来,重新布置院子。”

    印刷坊开过不少,布置不难,真正难的是有个靠谱的人负责。梁州他们能顾着点,在这边出了事,等上十天半个月他们才能前来解决。

    两人回到书肆,崔祎安招来伙计,商量怎么把店清空。

    伙计很惊恐,他就知道崔家书肆开不下去,董掌柜在这干了好几年,昨天突然就不来了。

    等书肆清空,该不会就要把他辞了吧?伙计咬牙自荐,“东家,这店以后要做什么?我做事麻利,能不能让我留下?”

    崔祎安看了伙计一眼,他故意留这人在这里,伙计负责统计书肆库存,正好留着继续负责印刷坊书籍对接。

    “可以,以后这里要做印刷坊,你与董掌柜商量这边怎么供货。”

    “董掌柜是被调走了?”伙计松口气,原来不是东家赚不到钱,只是换了地方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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