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新州

    三日后,唐西妗确认一遍待办事项,带上行李,找寅二一起前往马车。

    报纸坊那边不需要她操心,大家都有经验。万图阁已经制作一百多张版画,有报纸宣传,王珣接到不少单子,做得很起劲。

    梁州小报往后十期所需的肖像画都已画好,能支到唐西妗回来。

    小蛮不与她一起去,留在梁州,免得关荷找不到人。

    大门外,崔祎安在清点货物,这次去新州主要是为多送去些印刷书。一并带去些金属活字售卖,将活字印刷展现在来自全国各地商人面前,好让更多人印书。

    看唐西妗出来,他放下清单,“你的马车在后面,由寅二跟着你,到了新州,去哪里跟我说一声,或者先跟着我走。”

    唐西妗脚步轻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将行李放到车厢内,跳下车去看崔祎安都带了什么货物。

    “都带了什么书?”她看有好几车都装的满满当当,心中感叹,成规模印刷起来速度可真快。

    崔祎安:“还是老样子,不过这次多带了观俗堂那几样新读物和讲解活字印刷操作的书。”

    唐西妗了然点头,自从压印机泄露,他们就没再打算隐瞒,恰好崔祎安这边印书规模已经到了极限,正好让更多人进入印刷行业,一同将书价降下来。

    她起初觉得崔祎安不会同意让更多人学会活字印刷,哪知这人看得十分透彻,早就开始让人撰写技巧书,甚至制作好压印机,就等着售卖。

    “还带这么多压印机?”她以为这种容易散架的东西要在梁州城内售卖。

    “齐利点名要的,让他的人自己运。”崔祎安将压印机从本上划去,“听说观雅堂那边把压印机收下去不再展示,有人传店主靠这机关翻了身,不打算开店了。”

    听到这消息,唐西妗完全想不通,单靠压印机,翻什么身?观雅堂那点小把戏对观俗堂生意没什么影响,她就没有关注,更不知道店里发生的变化。

    “杨适他们能怎么翻身?他们又没犯事。”

    崔祎安手下一顿,震惊道:“你与唐西澄关系不好,就不私下调查她为什么会来梁州?”

    看人表情他就知道唐西妗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能解释,“杨适在京城犯了错,害死一条人命,闹到陛下面前,他来梁州,专为避风头,等这事过去,他自然就能回去。”

    杨适的姑姑是当朝皇后,闯下再大的祸,也只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让他离开京城,已经是很大的惩罚。

    “所以他就靠着压印机和那满是错漏的泥活字就能回去?这东西对杨家有什么用?”

    货物清点完成,崔祎安转身与唐西妗分析,“还记得我说刺史马上就要换了吗?先前想让你亲自看,如今要去新州,跟你说了也无妨。”

    “陛下命各州建立州学,乡内设乡学,若有条件,每一百户,设村学一所,另有律学、算学等专门学校。梁州版印发达,陛下特命韩逸韩大人前来,望发挥梁州优势,让天下学子皆有书可读。”

    “你怎么比当今刺史更早得知?”

    “政令早有风声,刺史找人闹事多半就是想将印书功劳占为己有,奈何他不知道自己梁州刺史位置不保,这一番作为全是无用功。当初你将活字印刷交予我,我送到京城一份,由我父亲上书说明。陛下觉得此法可行,特意选人前来负责。”

    这都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怪不得他能知道。唐西妗疑惑,“为何陛下不专设印刷部门,反而要派人来梁州负责呢?”

    后世许多朝代都设印刷司,专为朝廷印刷著作,甚至有对刻工的徭役。

    “你想岔了,朝廷用不用活字印刷,都要派人来梁州负责,总要确定梁州将印刷术用到正地方不是?若是能借梁州将书籍价格降下来,也是好事一桩。”

    如此一来,唐西妗算是知道杨适怎么就凭一个压印机翻了身。当初那法子上对压印机的描述很笼统,若没有例图,鲁钧也做不出来。估计是朝廷没做出压印机,正巧撞上杨适送来的机关,解了难题。

    一切准备就绪,唐西妗上了马车,等着启程。从梁州到新州需要三天时间,他们带的货物多,但也不会超过四天,不算难熬。

    如今系统功能逐渐完善,无聊时,唐西妗还能与系统聊天,大多数时候,她都靠图书馆中的书打发时间。

    这四天,除了下车吃饭与众人待在一起,其他时间,唐西妗都窝在车里睡觉,在路上找不到事做,她又不想跟人聚在一起吹牛,整日里闲得不得劲。

    “滴,主线任务四,不少于五千人了解新州观俗堂。”

    唐西妗整吃着一块崔祎安送来的点心,正惬意,被系统提示猛地惊了下,她掀开车帘,遥看远处的城池。他们这是进新州地界了?

    随着靠近新州,路越来越窄,但行人越来越多。不少商队在这里售卖或购进货物,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尘土飞扬。

    车队停下,唐西妗跳下车,拿出自己的公验,跟着入城。

    她的公验上写着女性,守卫打量她几眼,问了她几个问题,等她交上入城税,就让她过去了。

    进了城门,老远看到崔祎安站在那里,唐西妗走过去,看着车队有序前进,“咱们去哪?”

    “等齐利过来,我昨天让人通知过他。先去他那里看看情况。”

    崔家在新州有自己的据点,但他们这次首要任务是帮齐利脱困,要第一时间了解齐利的情况。

    说来好笑,齐利在新州搞竞拍,出了大岔子,很多人竞价,最后也顺利拍出。但因为没和店里打招呼,他带来的书被卖得精光,没法交货。

    齐利本想把钱退回去,奈何拍者不同意,把他扣在了新州,不然他早就回去运书去了。

    没等多长时间,齐利匆匆赶来。看他憔悴的样子,唐西妗简直要笑出来,才十天不见,这人衣服跟从贫民家里抢来的似的,满是补丁。

    崔祎安打趣道:“齐利,你是连钱都被扣了吗?怎么穿这样的衣服。”

    齐利不知该感叹他倒霉还是幸运,听了崔祎安的话,没心思与他争,三两下把外层的破衣脱下,显出原本华贵的衣服。

    “别笑了,要不是我机智,还不一定能出来接你们。”

    “不是只不让出城吗?”唐西妗吸了口凉气,这是踢到哪块铁板,齐利这么有钱的人都不敢反抗。

    “唉,说来话长,先把书给我送过去,我可不想再被监视了。”齐利使劲拍衣服,希望晦气别再来沾上他。

    崔祎安让剩下的两辆马车跟着齐利,一同前往客栈。

    刚接近客栈,就有守卫朝齐利跑来,唐西妗两人默默退远,让齐利自己面对。

    齐利被隔的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认命朝人解释,“符公子要的书都送过来了,都在这里。若是公子在,可以出来点货。”

    守卫转身就要去禀报,被齐利拉住,“那个,记得问问我什么时候能走。”

    守卫瞥了他一眼,把手拉开,“等公子看过再说。”

    齐利连忙赔笑,让守卫离开。

    迎着两人震惊的目光,齐利收起笑脸,叹气,“京城真是个好地方,随便出来个人都能沾点亲故。”

    “你惹得是哪家?”崔祎安没见到正主,分辨不出来,但看齐利遭遇,只怕是个大家族。

    “唉,是个小王爷。”齐利摆手,都怪他贪图钱财,以为遇上个人傻钱多的主,谁知道是遇上个大麻烦。

    爱在外行走的小王爷,也就那位了,崔祎安不由佩服齐利胆子,“嗣秦王?也就他会来新州这地界。”

    唐西妗没听说过这嗣秦王的名声,但看名字也知道这人是秦王嫡子,确实不好招惹。

    “我就想着他有钱,哪里想到会出这种岔子。我次次在那家店寄存,也没见他们会替我卖,真是坑人。”齐利很无语,好在现在书送过来,他赶紧把那一千本书还上,免得留下更坏的印象。

    待他们讨论一番,那边小王爷也从楼上下来。

    看到符公子过来,齐利连忙过去引领,“符公子,都在这了,你看,和我先前给你看的一模一样,是由同一处生产的。”

    符顷不置可否,只是上前揭开蒙着的布匹,随手抽出一本书,翻看一遍。连续抽了几次后,符顷点头,“不错,你可以走了。魏怀,把这些搬下去。”

    “你们也去帮忙。”崔祎安向跟来的车夫吩咐,寅二与齐利也都跟着搬书。

    唐西妗不想搬,便跟崔祎安小声搭话,“等会儿带我去个地方,我要在新州城开一家观俗堂,你让人把报纸摆过去。”

    “行。”崔祎安也站在一旁看着,丝毫没有去帮忙的觉悟,他跟这位小王爷不会有什么交集,没有上赶着的必要。

    车上书籍渐空,符顷目光落在剩下那沓大纸上,他上前抽出一张,随意看了眼,就被定了神。

    这报纸正是梁州小报第三期,带过来只为吸引更多投稿,顺便帮梁州小报扩大影响。看小王爷被报纸迷住,唐西妗暗道不好,这人不会要直接把报纸拿走吧?

    万幸小王爷没那么大胃口,他知道这不是他买的,也没自恋到觉得这是送给他赔罪,他转头询问站在一旁的两人,“这叫什么?是要卖给谁?”

    崔祎安接话,“这是报纸,名称在报头上写着,将在观俗堂售卖。”

    听这回答,符顷皱起眉,再次翻开报纸,看到了所谓报头,“梁州小报?观俗堂又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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